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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暗暗吞了吞口水,看着他冷沉的俊颜,小脸上云淡风轻的笑笑说:“三哥也觉得楼下太闷,上来透透气?”
手边的茶几上有只水晶烟灰缸,宁爵西从礼服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这才看她一眼,漠然目光如锐箭利刃,薄唇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别找了,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秋意浓一愣,这么说他已经看出来她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这么一想,她便哦了一声,思考一下对他说:“那我不打扰三哥了,我先下去。”
“秋意浓。”身后是他不紧不慢的嗓音:“你想不想离婚?”
心头突然不可抑制的狂跳,如果说上次他在直升机上提到离婚证是开玩笑的话,那么这次,她再次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这是一句试探,他这么问,说明已经动了这个念头。
此时此刻,坐在秦宅的书房,在这个有着秦商商存在的大宅里,他猝不及防的提出来。秋意浓更加觉得他已经等不及了。
回想刚才在大厅内的情景,秦重对宁爵西确实是非常看重的,不停的和他说话,虽然宁爵西话少,但秦重和秦商商一左一右的围着他,俨然有和他想要进一步增进关系的意思。
比如,他们想成为真正的一家人,那么,她这个宁太太的位置势必要让一让,挪出来了。
秋意浓此时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高兴,即将可以解脱,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想,看来宁太太这个位置确实是个有着魔力的宝座,瞧她才坐了几个月就已经开始生出不舍了。
可是,她不能不接话,像这样的机会,下次会不会有?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秋意浓有点慌手慌脚起来,她既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欣喜,惹人猜疑,又怕过于冷静,显的老谋深算。
心中翻涌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仓促的转身看他:“我听三哥的。”
“也就是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吗?”
秦诵进来时只开了另一侧的壁灯,宁爵西坐的位置隐匿在一片黑暗中。她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只感觉到他像团?雾,令人捉摸不透。
秋意浓手边的门把突然响了起来,秦诵在外面打不开,敲着门问:“秋小姐,你在里面吗?秋小姐……”
门内,秋意浓置若罔闻,她的脑海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样回答宁爵西的问题。
骤然间,宁爵西缓缓起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具体谈一谈。”
秋意浓静?的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的回答:“好。”
宁爵西没有再看她,径自打开快被秦诵敲烂的门,直接出去了。
秦诵看着宁爵西迅速离开的身影,到了嘴边的“宁总”二字生生咽了下去,他虽然只比宁爵西大两岁,在父亲眼中他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长年累月被父亲这样训斥。他心中难免有气,因此对宁爵西这个榜样更有种嫉妒和敌对的心理。
是的,他嫉妒宁爵西,他喜欢秋意浓很久了,从那年他回母校参加毕业典礼时起,他就喜欢上这个女孩。
可惜,命运弄人,他随后被送出国留学,等他按照父亲的意愿镀完金回来。学着接掌程嘉药业,她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这些年他也曾耳闻过她的一些事情,但一直无缘相见,今天一见,他觉得她还是他喜欢的那个记忆中的女孩。
秋意浓不知道秦诵此时的心理,她满身心都是宁爵西在书房的那些话,只想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赶紧回青城,她要回去等他那个所谓的谈谈。
薄晏晞领她进来时说她疯了,其实她没疯,她知道这个婚姻长不了,她也明白过了今晚她势必会迎接宁家长辈的责问。那么,她就称了所有人的愿,一回青城她就去准备离婚协议。
但万万没料到,宁爵西会主动提出来。
这真是求之不得,她正愁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口才好。
秦诵递上来找到的鼻烟壶,秋意浓随意吸了两下便还回去了。
“谢谢你秦公子。我好多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秋意浓提起裙摆,她迫不及待要赶回青城。
秦诵有点失望,仍心存希翼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秋意浓匆忙离开的脚步未停:“以后有空再聊。”
窈窕玲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秦诵低头看着手掌心的鼻烟壶,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他收拢手掌,慢慢攥紧。
宁爵西回到楼下,秦商商甜笑着缠上来,摇着宁爵西的手臂娇滴滴的说:“爵西,你去哪儿抽烟了这么久?”
“商商。”秦重这时候走过来,以锋利的眼神示意秦商商注意形象,今晚虽然没有记者,只有程嘉药业的股东们,但是众所周知宁爵西还是有妇之夫,她身为秦家千金,不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第三者。
尽管他心里非常中意宁爵西这个女婿。一中意就是十多年。
当年,宁爵西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他的女儿商商就把人领回来了,说是两人在交往,打算结婚。宁爵西当时诚意很足,拿了一大笔钱出来说是当聘礼投资程嘉药业,他一听说对方是宁家的三少爷,就满心欢喜。
事情到了宁家却并不顺利,宁家人瞧不上当时只是办家小工厂的秦家。翻来覆去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宁爵西当时也是年少轻狂,好一阵闹腾,他虽然在观望,但他心里是暗自希望能成功的。
后来,两方拉锯了很久,宁爵西毕竟是少爷,闹腾的手段无非是与宁家决断关系,好和心上人双宿双飞。秦重这时候给商商出主意,与其让这个男人与家人断决关系。将来拿不到半个遗产,不如你聪明点,主动提出分手。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初恋最是刻骨铭心,他会对你念念不忘一辈子。等到他接管了盛世王朝,正式成为掌权人,你再复合,把孩子怀上。到时候就算你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宁家也会同意你进门。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了秋意浓,这个女人也使用了同样的手段,抢先把宁太太的位置给抢到手了。
他气的火冒三丈,幸好秦商商在国际上得了奖,一下子又顺利引起了宁爵西的注意,两人开始举止亲密,形影不离起来。他这才放下心。
宁太太这个位置,他想很快就是他女儿的了。
秋意浓下楼时,大厅内更热闹了,她无心细看,努力往大门外走。
宾客很多都在来回走动,她被人潮牵引,毫无察觉的经过秦重和宁爵西谈话的圈子,只听秦重在极力邀请:“宁总,你难得来一趟菱城,路途遥远,不如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天是周末,可以让小女带你去附近玩玩,菱城在江南也算是非常有名的城市,有很多名胜古迹,也有很多美食。”
宁爵西淡雅的嗓音徐徐传来:“多谢秦董。”
秋意浓听到这里,忍不住加快脚步,可越急前面的人流越多,她又不敢太快,怕撞到人。
就在这时,她手腕被人拉了一下,转瞬间,她落入一堵结实温暖的怀里,腰肢上随即缠上来一只手臂:“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重看着突然出现在宁爵西怀里的秋意浓,脸色瞬间僵硬,随即想通了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当即开怀一笑:“客房我让人早就收拾好了,宁总和太太想休息可以随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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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你只要离婚对吗?
约半小时后,秋意浓进了客房,空间很大,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坐在这样的房间里,她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楼下宾客们还没走,有些喧闹。
过了会,她被一阵说话声吸引,悄悄下床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楼下秦重、秦诵、秦商商,以及边上的宁爵西,他们站成一排,正与即将离去的宾客寒暄,这样的阵仗,看上去俨然是一家人。
秋意浓没有再看下去,她扯散了头发,脱掉身上的礼服,又踢掉烦人的高跟鞋,揉了揉酸痛的脚踝,然后进了浴室。
送完了最后一拨客人,秦诵注意着宁爵西的动向,当他听说秋意浓今晚会留宿在秦宅时内心激动不已,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秦商商一晚上都缠着宁爵西,他和谁应酬。她都像个女主人一样站在他身边,偶尔宁爵西侧头看她一眼,她就笑的优雅大方,赚足了眼球。
秦诵此时见秦商商又拉着宁爵西往屋子里走,他就不近不远的跟着,等到宁爵西进了秦商商的房间,他又等了约半个小时,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才欣喜若狂的离开。
秋意浓洗完澡,裹了浴巾出来。
要在陌生的环境过夜总让人感觉不适,她特意跑过去把门反锁,拿了吹风机吹头发。
吹风机很响,她丝毫没有听到门响,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对方已经站在床头上了。
秋意浓第一反应是去拉被子,躲进被褥里。不快的瞪着冒失闯进来的秦诵,冷冷道:“秦公子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天不早了,请你快离开,我丈夫快回来了。”
“你如果真的以为宁爵西会回来,为什么要把房门反锁?”秦诵得意的摇了摇手中的钥匙,贪婪的盯着眼前唾手可得的容颜。
秋意浓心中大骇,身体更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张小脸。表情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秦公子这样夜里闯进别人妻子的房间,好象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刚刚沐浴的娇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秦诵丢了手中的钥匙,爬上了床尾,气息不稳道:“我亲眼看到宁爵西进了我妹妹的房间,半小时都没出来,天都这么晚了,他们早就睡上了,不如我们也早点睡。你放心,我会让你爽的,不会比宁爵西差,这么好的女人她不要,我要……”
眼看秦诵的手扯上了秋意浓身上的被子,秋意浓突然把身上的被子往他头上一裹,乘他忙着扯被子的功夫,她快速从床的另一头跳下去,奔到房门口,飞快的拉开。
她心慌的不行,也不知道外面站着人,一面用手护住身上的浴巾,一面想要放声尖叫,“救……”
霎时,她声音被身边的人影给吓的咽下去,房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宁爵西,他似乎站了有一会儿了,手中还夹着烟,地上掉了一层烟灰。
“三、三哥……”她惊魂未定,大声叫起来,“你回来了,你回来的正好,我……”
她想告诉他,秦诵在她房间,可是一接触到宁爵西冰冷的眼神,她突然失声了,有个恐怖的声音在对她说:说不定刚才他知道秦诵在里面,所以他没有进去……
不,不会的,她心底有个更大的声音在否认。他对她是不满意,但他没有龌蹉到做这种事情。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相信他的。
“你什么?”宁爵西掐断抽了一半的烟,看她一眼,径自推门进去。
秋意浓惊慌失措的跟在他后面,手足无措的想待会要怎么解释秦诵深夜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事情,恐怕这次她红杏出墙的帽子是戴定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窗户打开着,窗帘被风吹的四处飘荡,灌进来一室的冷风,除了床上的被子滑在地上,整个房间没有一点异样。
宁爵西侧眸扫了她一眼,大概是在问这么冷的天,她开窗干什么。
秋意浓不敢吱声,抢在他前面跑过去把窗户关上,眼睛似乎瞥见外面阳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影,她也顾不得细看,急忙拉上厚厚的窗帘,回身对宁爵西扯了个笑脸说:“三哥,如果你要睡这儿就去洗澡吧,天不早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体贴,但是宁爵西却盯上了四个字:如果你要睡这儿。
宁爵西盯着她心不在焉的容颜:“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关灯睡觉了?”
“没有啊,我会等三哥的。”秋意浓已经躺回床上了,她闭上眼睛抱着被子缩在一角。
宁爵西看着灯光下她恬静的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浴室,秋意浓闭上眼睛,心里很乱,睡不着,担心阳台上秦诵还没走。
呵,这么冷的天,他在外面吹着西北风滋味一定非常好受,这是姓秦的自作自受,她不会同情什么。
胡思乱想了一通,她有点睡不着,坐起身想喝水,走到桌边发现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纸袋,打开里面有好几套衣服,一套是女式睡衣,另外几件是一件粉色毛衣。一件黑色加绒裙裤,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
秋意浓想了会,分析这可能是宁爵西带进来的,之前他进来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左手上好象是拎了只纸袋。
这是……给她的?
秦诵刚才说宁爵西在秦商商房间,这些应该是秦商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