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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火之类的,是否可以按照国法审理,回答多数都是:那当然可以。少数回答:我教内还是有自己的律规的,教主下令杀的也不都合法啊。
然后再问:既然按法律审判,那么,就直接同冷家一样,并到冷迪那里审好不好?
少数人沉默良久,表示自己没啥话要说。多数人强烈反对。
你疯了吗?教主?咱投降时都说好了自己管自己的事,你发烧了?你病了?你脑子抽了?要把审判权交给冷家,冷家人眼里咱全是坏蛋。若干激动地表示,士可杀不可辱,你要让敌人来审我们兄弟,直接让我们去死吧。
韦帅望只得向韩宇再次传达:“不着急啊,你跟冷迪慢慢谈……”
民意很狗屎,民心不可违啊。
大势不管往哪儿趋,走急了都是要摔一跤的。
韩宇已经听说韦帅望进行民调了,淡淡地给了小韦一个白眼,我说不行你不信吧,结果怎么样?韩宇道:“肯定得慢慢谈了,冷迪胃口太大了。他以为教主你一声令下,雄鸡一唱天下白了呢。”
韦帅望微微叹息:“路还很长啊。”
韩宇道:“你同冷冬晨是好兄弟,你们两位是一起使劲,让天下大同,但是魔教冷家打了几十年了,不是两位圣人一握手就一笑泯恩仇了的。慢慢来吧,估计得等老一辈彻底下台,新一代尽量不起新冲突的情况下,能慢慢合了。要不,你就直接镇压,弄死一批。”
韦帅望道:“我不急着上天堂,还想再活几十年呢,一下子把事都干完了,干啥去啊。慢慢来吧。”
韩宇道:“冷迪同我提起吉祥两位长辈的事,新的证据显示,虽然冷斐与他的通信中没提过南国人,但是贺叔齐曾经指示他同南国人接头,证明他知道这行动是与南国武林联合的。虽然他们依旧声称,虽然同南国人在一起,但是并不知道这些南国人是敌人,不可能仅因为那些人是南国的,就违抗掌门命令。但是,情有可原,法无可恕。”
帅望点头:“噢。”
韩宇轻声:“教主,您有回护之意?”
韦帅望道:“我无所谓。其实我觉得他们挺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但是,在服从命令的情况下容易原谅自己,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也是人性。应该判他们二十年关押。死刑好象有点过了。可是法律嘛。”
韩宇道:“冷迪建议我们可以去要求掌门赦免死罪,他这是什么意思?”
韦帅望道:“冷迪反对叛国罪无论轻重都死刑啊。”
韩宇道:“这个案子是他审!”
韦帅望道:“他得按法律判啊。”
韩宇瞪眼:“这!他这是把难题踢给别人啊!”
韦帅望道:“反正这个别人不包括我。”
韩宇问:“教主的意思是不管?”
韦帅望道:“你管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不管。”
韩宇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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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坦诚
帅望沉默地看着正在穿上冕服的冷冬晨。
小子;你的小伙伴正在给你拆台啊。
对冷迪来说;他按法律判;冷冬晨特赦,这是合法手段,但是决定权推到冬晨这儿,难题也就归冬晨处理了。所有人都合法;冬晨却面临一个;何种情况下使用特赦的问题。
是否有人求情;无人反对;即可特赦?
还是真的其情可悯;合乎道义才可特赦?
这事两人也谈过;冬晨反对因人情而特赦。他仅止愿意在特殊情况下特赦;倒如犯人有亲人被胁持,犯人有特殊贡献。冬晨表示,小韦你这种情况,于国于民有大功绩,如果被判死刑,我大约会使用特赦权,当然你已经不需要。但对于大家族,有头脸的人物出面说情这种,冬晨恐怕不会特赦。千金之子不死于市,这是不公平的。
所以,韦帅望对冷迪的想法,并不是特别支持。
但是……
对于手上没沾到任何人的血的吉祥兄弟,虽然只是他们能力加运气的问题,没沾到血也是事实。对小韦来说,这也是足够特赦的理由。
帅望叹口气,想太多就是麻烦。
不赦拉倒,死刑不是我判的,恶法也是法。
只要都这样执行,就是公平。
只是……为了公平,应该弃人命不顾吗?
冬晨回头,伸开袖子,意思是:你看,这狗屎衣服……却看到韦帅望若有所思的脸:“咦,怎么了?”
帅望道:“噢,我在想,这要摔一跟头,十来万两银子就摔碎了。”
冬晨很无语:“喂。”
帅望笑。
冬晨再看一眼:“你好象有心事。”
韦帅望道:“嗯,老子结婚可不想这样。”
冬晨道:“不是吧?”
帅望笑道:“不信的怎么说也不信。”
冬晨沉默。过一会儿,笑笑:“我娘拿出这么多聘礼来,我觉得,不太好。”
韦帅望道:“啊,我听人议论,说小掌门哪来的这些钱啊?”
冬晨不安地:“这,这样影响很坏吧?”
帅望道:“嗯,要是你当掌门三五年后再这样,这才叫影响坏极了呢。”
冬晨苦笑:“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韦帅望道:“拐人家闺女私奔嘛,你就得表示,我家孩子是真爱你家闺女啊,我们可不是当你家姑娘是小妾啊,我们也不是为了省聘礼啊。难道要师爷先表态,现任这个小掌门臭不要脸强娶我家姑娘,我同那小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冬晨再次沉默。
韦帅望道:“啊,当然,你真是巴不得师爷说这臭小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爱妻敬丈人,你老婆对你那么好,你也不能让她在爹和丈夫中二选一吧?”
冬晨沉默。
良久,苦笑:“我当然会恪守应尽的礼仪。”
韦帅望继续支着头,眼望远处发呆。
冷迪冷冬晨内讧真的与我无关。真是他们自己的事,人总要自己处理问题能学会进步,所以,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韦帅望道:“那个,你妹……”
冬晨瞪眼:“什么?”
帅望笑:“不是骂你妹,我是说,你那个雪儿妹妹啊。”
冬晨顿时就不安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韦帅望道:“我个人,对美女是很容易原谅的哈,虽然你家雪儿小美女差点弄死兰儿大美女,而我又更喜欢你家大美女,但是,我还是容得下你家小美女的。所以吧,我让她滚蛋,没别的意思,冷迪虽然年纪大了些,虽然继室那个什么,哈,你说是不是?”
冷冬晨顿时就呆在地上了。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完全震呆了他。什么?雪儿妹妹?冷迪继室?这说的是什么?胡说,我家最疼爱的小妹怎么会嫁个老头当继室!冬晨冲口而出:“你胡说什么!”
韦帅望点点头:“啊,你也是这个意思啊?别紧张,你妹听了我的建议之后,也立刻脸色大变,本来她倒想回她冷迪师父那儿,忽然就不去了,所以,如果你本来的愿望不是这样的,你就直接过来抽我一嘴巴得了,我就是不小心胡说八道了一下……结果你妹就赖在我这儿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想你妹在魔教,那哪天我再小心胡说点别的好了。”
冬晨以手支头:“天哪,你能不能正常交流啊?”
韦帅望再次纠结了一会儿:“好吧,那个南朔让我来提亲。实话说,我就试探下你家小妹妹,看起来,这两人跟你俩一个熊样,已经私定终身了。”
冷冬晨再次呆呆地看着韦帅望。
帅望觉得这货好象快哭了:“你这一定是欢喜呆了,不是不想小姨子嫁人。”
冬晨回过神来,想了想:“兰儿知道吗?”
韦帅望道:“等你们结了婚再说吧。我先跟你通个气,别当着你老婆面露出刚才那个如丧考妣的表情啊,不然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连我都误会你这是情人出嫁,新郎不是你的表情了。”
冬晨掩面:“这种事,你能不能态度正常点啊!”
帅望笑笑:“南朔那小子长得挺帅啊,人也能干,你还有啥不满意?”
冬晨沉默,没啥不满意,只是,只是,你知道的,咱们也算世家出身吧,南家倒底不过是……好吧,我不应该这样想:“只要雪儿愿意就好。”
韦帅望拍拍手:“我这就回去报喜了。那个,你妹妹嫁狗随狗,恐怕以后就在魔教了,这可跟我没关系,她自己脑子抽了。”
冬晨道:“你就为这事啊?”
帅望道:“你这大喜的日子,本来不该提这个,但是吧,这种事,你们要真是不同意,还得先下手为强不是?外一生米变熟饭了,就没地下手了。”
冷冬晨气结:“你还想干棒打鸳鸯的事呢?”
韦帅望道:“我?我这人最不爱管别人的事了,我这不是怕你要打,提前说一声,免得将来你打的时候,想起来这事我知情不报,连我一起打了嘛。”
冬晨半晌:“雪儿,多蒙你关照。”
韦帅望笑道:“没事,就当给我手下养媳妇儿了。”
冬晨已经红了眼睛,不但没被逗乐,反而泪盈于睫:“她是恩师唯一的女儿,我本应好好照顾……”
帅望沉默一会儿:“兰丫头也是他们的女儿。你照顾一个就得了,别两个都照顾。你师娘会半夜爬出来把你活活掐死的。”
冬晨转地身去整理衣服,一行泪已经无声落下。
帅望过去拍拍他肩:“小子,你师妹过得挺快乐,她看起来特喜欢一本正经的小白脸,南朔很适合她。”
冬晨笑笑:“多谢你,我替她高兴。”
韦帅望发呆,那么,我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说服冷迪使用主动投降,提供有用信息,然后未造成大危害之类的减刑免死吧?
其实这关我什么事啊?我是什么人啊?替人家这个考虑完,替那个考虑的,我真正该做的,不就是如何让自己一直赚钱不亏本吗?
孔老二说社会稳定的最重要基础就是各司其职,不在其位极人不谋其事嘛。自己应该给自己一个清楚的定位,挺多我比较有社会职责感,不逃税多捐款。
韦帅望垂下眼睛,算了,不管咱是军事人员,还是宗教人士,还是商业人士,太多地插手上层政治都……
也不是不应该吧?
政治家本来就是要多方面考虑,整合最大多数人的要求与利益,虽然插手的人越多越乱套,但是越是复杂的结构,功能性可能更好。
历代王朝,不住总结前朝教训,前朝是外戚谋反,就灭外戚,前朝是军人干政就是崇文贬武,前朝王族内乱就削藩,前朝商人造反就抑商。于是刘弗陵无外戚被废,杯酒释兵权的成了文弱之国,削藩抑商的到最后不过自废武功。
到底怎么样做是对的,这真是整个世界的难题啊。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听冷迪的意思,对吉祥兄弟可能会处死。”
冬晨道:“找到证据了?”
帅望道:“大约是吧。可能还是我提供的。”
冬晨道:“冷迪说,你最近态度很友好,向他提供了大量证据。他正在同你讨论,禁止魔教自行审判处死教徒的事。”
韦帅望终于乐了:“难怪韩宇说他胃口太大,我刚提个可以让他审几个跟冷家有关联的,他就想直接剥夺我对教徒的处置权。”
冬晨道:“我还以为你是同意的。”
韦帅望道:“我要同意,我手下就得反了。爷救了他们的狗命,让他们去死,他们就得去死。要把他们交给冷家审判,他们还是宁可去死。我个人意志能决定多少?”
冬晨半晌:“我也觉得,有时候,即使对方承认我说得对,投票时,人家依旧投反对票。我这才发现,不管对不对,人投票时都只投对自己有利的。我觉得,我对人性的美好已经快没信心了。”
帅望笑:“你这话说的,舍已为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一残疾姑娘,大家看了可怜,一人捐点给她,这不就人性的美好吗?但是,你说舍一辈子,让你养她一辈子,你也不干啊,是不是?多数政策决定都是一辈子的事,舍己为公是有个程度问题的。再说了,如果一件事对多数人都没好处,你就不该干。”
冬晨道:“投票这些人,不代表多数。比如分钱的事,他们就是占了所有人的便宜。”
帅望道:“所有人来投票,一样是希望你拿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物美价廉这回事吧,谁不爱呢。廉价的一般都不会物美。”
冬晨道:“喂。”
韦帅望笑道:“你贵得很,至少对我如此。”
冬晨只得再无力地:“喂”一声。然后就叹气了。
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