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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见韩宇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忍不住举双手竖个拇指。
活该。
韩宇一脸铁青色,韩掌门咋会来这儿了呢?我说得清清楚楚让他去冷家山劝冬晨去啊,我说清楚了!看教主那脸色,分明是怪我办事不力了。哎哟,教主一见韩掌门就不正常,本来他就觉得我砸了他兄弟的掌门位子,可别再上最后一根骆驼毛了。
公主府的小黄门也认得韩青,这是奸妃的长辈,直接“请请请”往里送呢。
韦帅望老远见到,快走几步到跟前,屈膝跪迎:“师父。”
韩青伸手相扶:“冬晨辞职,可同你商量过?”
帅望微皱着眉,带点不悦:“没有。”
韩青道:“你不去问问情况?”
帅望慢慢站起来,沉默一会儿:“我手下劝我,避嫌,免得被人误会,所以……师爷去了。”
韩青点点头:“避嫌。”
韦帅望道:“那是他们说的,其实我是没时间。”
韩青这个回答并不太满意,没时间,记忆中冷家更换掌门,那是天下震动的大事啊。冷家某人说,我没时间理……
韩笑皱眉:“教主挡着门……”
帅望回过神来:“啊,快往里请……”
情不自禁皱紧眉头,又忙弯上嘴角,做欢乐状。
你看,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人,不管我遇到什么,都想跑回家扑进他怀里抱怨一通,然后听他鼓励,听他平和温和的意见,他能解决一切,即使他不能解决,我也知道,他会挡在身前,用生命保护我。
然后,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那个带来麻烦,带来痛苦,不,现在连痛苦都少了,我对他有一种木木的感觉,那个麻烦的小老头又来了,我又得解释解释……
帅望微笑,所以,我真希望我能说出来,我真的真的,永不原谅。
至少,我永不原谅时,还有一个幻想——只要我原谅,只要我回头,只要我伸手抱住他,他就在那儿,我就能回去,他依然在。
什么样的痛苦都好过,春雷阵阵一般不断滚过心头的“这人是谁啊?”的感觉。
更糟的是,每次这种感觉飘过,我的感觉,不是厌烦我师父,而是憎恨我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想法,我感觉自己即凉薄又卑鄙,完全没必要活在人世上。所以,我怀疑我一直这么倒霉,只是因为我自己在诅咒自己。
帅望微笑,扶韩青坐,命人上茶:“师父,既然您知道了这件事,我不知道韩宇说明白没有,我是希望您去劝劝冬晨。您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啊?我这人已经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韩笑白韦帅望一眼,他觉得小韦说话很无礼,但是,鬼知道人家师徒交流方式与众不同,咱们正常人理解不了,只能不打扰。
但是,韩青真的被“没有拯救的必要了”刺了一下。只得苦笑一下:“既然已经公告,恐怕很难挽回,除非有什么意外。”
帅望想了想:“意外,我这儿倒是很容易找出意外来的。师父要啥级别的?我给师父量身定制一个。”
韩青沉默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叹气:“我试图同南国武林和解,至少能让我们在南国做点生意不被围殴。刘长汐愿意同我谈谈,我估计这小子算是南国第二代武林领导人了吧,罗二代已经被弄死了,贺家势力再也回不来了,我同刘家一开始就挺柔和,有和解的可能性,所以,我得试试。至于,冬晨,我想,不管怎么样,还能坏到哪儿去呢?冷家上上下下,也没冷斐那样的人物了,顶多是同我不那么友好,做事不太顺畅让我难受点,强度一定不会超过我冬晨弟弟的。所以,第一我没时间,第二,掌门换谁已经不是啥要紧事了,第三,我真的啥也没干,我也不想让人误会我干了啥,我跟冬晨弟弟的信任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牢固了,我绝对不想考验或者试探这点信任了。不过,如果,师父觉得,必须挽回冬晨的决定,而且不是用劝他吞下自己放过的屁的方式,那么,让我策划点意外事件,我也是可以想想办法的。虽然,虽然有点难度。”
韩青依旧沉默。
帅望不安,我脸上露出来厌烦了吗?不恭敬了吗?没露出恐惧感吧?不够亲热吗?果然还是我恨你最容易表达。我已经努力原谅理智上原谅了,内心深处却抹不去血淋淋的恨的感觉让人笑起象得了蒙古症似的,两只眼睛不想往一个地方看,如果能够,必然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逃开你曾经那样温暖温柔温馨目光。
韩青半晌,伸手揉揉帅望皱紧的眉头:“我想冬晨也尽力了。这孩子支撑这么久也不容易。”
帅望微微瑟缩一下,苦笑着,努力放松眉头,好吧,父要子亡子当亡,所以,我没什么可怨恨的,所以,帅望微笑:“是,师父说得对。”
韩青道:“我想,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真的回到冷家。”
韦帅望沉默,笑容尽失,看着韩青。
韩青沉默对峙。
记忆里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竟然有点灰黯昏黄。
连瞳孔都变了?
谁还能回到过去?
良久,帅望笑笑:“您的意志行在地上。”我服了。
虽然,我觉得,你同我记忆里的韩叔叔,我的师父,没有太大的关系,那又怎么样?你长得跟他那么象,我害怕连这也失去:“真的回到冷家是什么意思?退出魔教吗?”咱犯不上硬顶,咱慢慢聊呗,聊不好下次接着聊呗。实在不行,我就照你说的做呗,反正对我来说,整个世界崩溃同让你失望感觉差不多。
韩青道:“如果需要的话。”
帅望道:“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做。把魔教交给谁呢?要不交给韩笑弟弟吧?我看小弟弟的帐理得很清楚明白啊。”
后脑勺挨巴掌了。
韦帅望“哎哟”一声,捂住,结果手背又挨一巴掌,生给抽得火辣辣地痛:“你干嘛啊!”
韩青沉下脸:“你再敢提?”
韦帅望气结:“你观念很落伍了,魔教在青白布衣都有股份,要不我能看到小弟弟记的帐呢。这么算,他早就替我工作了!”
韩青面沉似水,把韦帅望给吓得:“师父,你别黑脸啊,魔教的生意从大米白面到胭脂耳环,完全是正经生意,我一正经生意人啊!就是顶个魔教名,跟原来完全不是一回事啊!你要是不高兴,大不了,等我笑弟弟做教主时就改叫圣母白莲花教,韩笑可以做圣母白莲花教主……”
韩笑这个气:“你才圣母白莲花,你才圣母白莲花教主!”
韦帅望笑:“好好,我圣母白莲花,你圣父黑乌鸦……”
韩青终于沉默了,是的,不过是个名字。
是魔教,还是圣母白莲花教,都只是名字,是他记忆里的伤痛。不是真的邪恶存在。
是否,他的愿望,也只是痴妄?
帅望笑笑:“师父的愿望,我大至也能猜到,我答应师父会努力,但是如果努力不上,咱也不好为一已之私欲伤害他人是不是?所以……”
韩宇颤声:“教主!新公告!”
韦帅望接过,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默默扣下,抬头看韩青:“你猜到了?”
韩青道:“我想,没别的人选了。”
帅望轻声:“所以,你是来劝我接受的?”
韩青点点头。
帅望良久,点点头:“当然,我很高兴,我小时候确实想过,象韩叔叔那样,做冷家掌门。”拿起那张纸,因掌门辞职,依冷家规矩某条某款,由长老指定接任者韦帅望,代理冷家掌门直到下任选举。
帅望笑笑:“绕过了我不可能通过的选举。由师爷指定,承认我……”应得的地位?是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多数梦想实际时,都已经太晚,不再有惊喜。
帅望把公告递给韩青:“师父高兴吗?”
韩青慢慢润红了眼睛,点点头。
帅望微笑:“那就好,芙瑶大约也会高兴。”
第89章 困倦
韩宇过来附耳叮嘱。帅望点点头。
帅望笑笑:“师父;您的要求;我一定会照办的。可能有些细节,需要谈判;所以……”
韩青点点头:“我同韩笑先回去。”
帅望迟疑一会儿:“歇一天再回去也行……”
韩笑道:“你那么忙,再说谈什么细节啊;你不过是对冷家掌门的权力限制不满;想要更大权力,你跟谁谈判?全体冷家剑吗?我看是敲诈吧?”
韦帅望气:“老子没跟你说话!”
韩笑沉下脸,不语。
帅望沉默一会儿:“虽然;人生难得良师诤友……”他的口气有点冷,人生难得良师、诤友,但是你们轮流对我的脸吐唾沫这有点过。
韦帅望微笑,缓和一下口气:“大家关系不错;就更不该出口伤人。”
韩笑面孔微微紫绛,帅望笑:“要不你去当当试试,看照这规则是人能干下来的不?”
韦帅望的回答经过了三次转折,终于回复到一贯的调笑口气,韩笑已经涨红了脸。
韩笑经常嘲笑小韦,因为小韦也经常嘲笑他,但是他一向乐于保持一个不真的刺伤小韦的强度,也就是说,适度的戏谑而已,他知道韦帅望是谁,他有啥道理要得罪韦帅望?韦帅望第一句话,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小心踏中雷点了,虽然他还没整理出韦帅望的雷点规律。如何区分哪些是可以同小韦开玩笑的,哪些是雷点?这可真是考验智商的问题。他搞错了,虽然韦帅望很快地转过弯来,改变口气,但是第一句“人生难得良师诤友”真是寒若玄冰,足证韦帅望是真的怒了,他为自己居然犯了这么大判断失误感到羞愧。
帅望见自己都已经陪笑了,韩笑的脸还是红得过了敏发了烧似的,不禁有点头大了。
韩青拍拍韩笑:“脸皮厚点,弯下腰,说我失礼了。”
韩笑想了想,不小心踩痛别人应该道歉。他欠欠身:“失礼了。”
韦帅望说:“嘿嘿嘿嘿。”我擦,吓死我了。
韩青道:“我们回去了。”
帅望道:“我希望师父能多留一阵,但是,如果师爷赶过来,大约一眼就看出来我已经被师父摆平,啥条件也不会给我开了。所以,所以……”
韩青道:“别对师爷太无礼。”
韦帅望把韩青送出大门,又送了大约十里。
大约是想表达,我真的不能留你在这儿,但是我其实并不想你走。尤其是刚才我一不小心当面给你儿子脸色看了。
他总有一种想伸手拉住韩青手的*,手拉手是种奇怪的走路方式吧?好象那是他十岁之前同师父在一起的样子,他的生命在十岁时被打断了,每次见到师父,他总有一种“让我们重回到我十岁的时候重来一次吧”的渴望。拉着我手,说说笑笑的日子……
下次吧,下次不谈正经事时,我一定活泼点,我记得我以前经常把师父逗笑……
韦帅望无比沮丧,不只是他差点对韩笑暴发,不只是韩青再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恩重如山啊,所以,你让我死,我束手待毙,你要我做什么,我绝不会拒绝,所以,你不该向我提要求,你这是……算了。
那都没什么,韦帅望只是不希望韩青看出来,他不愿意见他。多数情况下,他已经不太愿意见他。如果很久不见,是的,他会想念师父的,他会……想起过去的好时光。他会跑去看看师父。师父最好什么也别说,他也不想说什么,就好象我们一起来做一个关于过去的梦,谁也不要伸手去戳破,好不好?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如果我拒绝你,好象对不住恩重如山的过去。如果我不拒绝你,你在给恩重如山的过去刷负分——那是,我生命中无比美好的记忆。你可以不去碰吗?
其实,也不过三四年的好时光,是不是?我好象是有个家有人爱的。我想,在我四岁之前,一定曾经有大量大量的爱,大量大量的,所以,我一直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只是,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生命中的记忆,只有那么一小块,充满了温暖与信心。在我渴望与绝望的时候,你给予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不想伤害你,如果我失望了,我希望你没看出来我失望,如果我已经不能再从你那里得到星光般微弱的温暖和美好了,我希望你并不知道,不论如何,不管我的感觉是什么,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怕我刚才已经演砸了。
韩青伸手拍拍帅望的肩:“回去吧。我知道你很愤怒。我也知道,你不想对我们发火。”
帅望沉默一会儿,笑笑:“是的,对我来说,做掌门这事,挺麻烦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