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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
耳边传来秦重淡淡的声音,秦大猛然醒悟,连忙道:「仵作说,时间过了太久,胡笑大侠的肉身已化,不可能检验出其致命伤是否由金簪造成。」
秦重面色一黯,叹了口气,并不言语。
秦大猛然想起一事:「南宫毓那天去『天织』丝绸店,确实订购了大批的绫罗绸缎,据可靠消息,货物已经运往京城。」
「天织」丝绸店是普通的丝绸店,没有任何朝廷背景,原本无可疑之处,可冯掌柜却是洛清秋总镖头的亲家。
如此一来,任谁都很自然地把洛清秋与南宫世家联系在一起。
秦重道:「继续监视南宫毓的行踪,别轻举妄动。」
秦大突然道:「除我们之外,还有两伙人也在秘密监视着他,隶属泰安衙门和京城肃王府。」
秦重淡淡笑道:「那南宫世家呢?他们有否派人暗中保护南宫毓?」
秦大眼神掠过一丝迟疑,犹豫半天才道:「这个……似乎没有。」
秦重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起来,嘴角露出一丝赞叹的笑容,喃喃自语言:「似乎没有?除了南宫秀外,还真没人能让我的手下如此不确定。」
秦大沉默不语,眼神隐约流露着不忿。
「不服气?」
「南宫秀也并非那样厉害。我们在京城和泰安的内线就能顺利行事,不但探听到洛清秋刚出生的外孙女小名叫『素素』,另外也查清楚除这一代南宫侯爷夫人陈素兰和已故宜春侯爷夫人游素贞外,南宫小姐夫人们的闺名全不带『素』字。」
「她们?」
「陈氏,年约四十岁,南宫侯爷唯一的夫人,夫妻恩爱非常,她也是南宫毓等人的亲生母亲。宜春侯爷是这一代南宫侯爷的大哥,其妻游氏四十有余,传说她因思念已故的宜春侯爷而郁郁寡欢,与她婆婆一道,把自己关在庵堂之中,终年吃素念经。」
「哦。」秦重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内心充满苦涩。
老胡临死前口中念叨着的,与他发现刻在盒簪上的,一致——同样是个「素」字,所以他才命人去查,如今却一无所获,怎不叫人失望?
「或许那金簪是洛清秋送给他外孙女的贺礼。」秦大忍不住开口。
他了解秦重的心情。秦重实在太想为胡笑报仇,才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可金簪是凶器的可能性很低,即使是,也不一定是自洛清秋身上得到的那枝,过于执着反而适得其反。
「能让洛清秋死都牵挂着的绝不会是外孙女的贺礼,他连孙子都好几个,用得着那么重视?看他临死前的举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金簪背后隐藏了天大的秘密,而这秘密是即使他丢了性命,也绝不可泄漏出来的。」
令秦重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东西看起来确实像富贵人家小姐用的饰物,金簪的秘密也有很大可能在于其主人的身分,只是,一个女人的身分会让洛清秋如此紧张?
或许,当中确实另有别情。
虽然心存疑惑,其实他也没真的认为金簪与胡笑之死有关,不过查了这么久也毫无线索,他需要把所有可能性都加在一起考虑罢了。
「说不定真如柳宗文所猜测的那样,金簪藏着宝藏的秘密。」
秦重的眼神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抬眼望月,陷入沉思之中。
秦大一声不吭,垂直站在身边。
半响,秦重回过神:「把别的事情放一边,除赤圣君吩咐的任务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办。」
「查艳娘子的事情也要搁下来?」
「数年来我倾尽人力物力去查都毫无头绪,搁一搁,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吓喜。」
「既然少爷怀疑金簪的秘密与南宫世家有关,那不如我们把南宫毓抓起来盘问明白就是了,他虽然武功不错,可毕竟还是个江湖雏儿,心肠也软,对付起来应该不难。」
秦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秦大立即闭上了嘴巴。
「秦大,你是济南秦家的总管,你的任务是管理好这个秦府。」
秦大低着头:「秦大明白。」
秦重目光缓和下来:「南宫毓虽说是个江湖雏儿,但绝非你所想像的那般简单,莽撞行事,只会坏我大计。」
对于南宫毓,他只知道一件事,轻视他,就要付出代价。秦重暗忖,既然如此,那他就尽力避免成为他的敌人吧。
虽说这看上去似乎不可能,不过在他的眼里,除了查杀娘和老胡的凶手外,这世上还真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存在。
第五章
东方渐渐现出一丝曙色,||||乳白色的晨雾在山林间缓缓升起,一缕缕地随风飘荡,散到远方,直到消失为止。
怀中揣著烫金的帖子,南宫毓纵马行在通往洛阳的路上。
洛阳城郊的段家在武林中名气虽然不及四大世家和六大门派,但名气也不小,尤其现今段家的家主段雄.仗义疏财,豪气干云,更兼是青城老掌门的师弟.甫一出道就扫平无恶不作的黑风寨,捕杀了声名狼籍的大盗李飞而声名远播,虽然近年来金盆洗手,不问江湖事,专心经营祖传的丝绸生意,不过依然为江湖好汉敬重。
因此段老爷子的六十岁大寿,自然得到了不少好朋友的捧场。
南宫家与段家素有交情.这交情主要来源于丝绸——段家经营的丝绸,虽然不是属于宫廷的贡品,却为京城的王公贵族所喜欢,而南宫家的衣服一向用的料子大部分是段家的丝绸。
这样的交情,足可让南宫毓接受段老爷子的邀请。
虽说名义上给段老爷子庆祝大寿命,实际上是一场为段家大小姐挑选女婿的盛会。
撇开段家的财富不提,段家大小姐据说不但是个美女,更是个贤淑温柔,知书达礼的美女。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南宫毓自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所以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隆福」镖局,而「隆福」镖局的所在地恰好是洛阳。
初升的夏日射出万道光芒,透过薄薄的云层,落在身上,让人产生一种坦荡的感觉。
南宫毓并不急着赶路,正享受着走路的乐趣——牵着他的马走路。
他一向不喜欢骑马,因为他觉得那是一种浪费。
既然上天恩赐了人一双腿,总得好好利用,这就是他的原则。
突然,南宫毓停下了脚步,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足可与皇家用来狩猎的猎犬相媲美。
南宫毓不爱多管闲事,好奇心也不是那么强,但他却有个要命的缺点——富有同情心,所以他就顺著血腥飘来的方向寻找着……
在草坡的前方,他看到了一个倚靠着树干,不断喘息的人——
他大概受了伤。
南宫毓如此地想着,刚想走上前,却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冷酷、倔强、锐利……以及带着股说不出的傲气。
看到这双眼睛,很奇妙的,南宫毓的脑子突然泛起另一张面孔——秦重。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想起秦重,因为这人看上去与秦重毫无相似的地方。
拥有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少年。
在南宫毓看来,只要年纪比他小就是少年。
这个少年手里拿着的并不是玩具,而是一把长剑,一把带血的长剑。
南宫毓的出现,令少年的喘息立即止住,他立即站起来,满脸戒备之色,手中的长剑指向了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
这人非常的强,哪怕自己没受重伤,也没有把握对付他。
但少年并不畏惧,强敌当头,反而让他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不管你是谁,只要再走近一步,老子就要你的命。」
满脸稚气,却老气横秋地自称老子,叫人啼笑皆非。
南宫毓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的好笑之处,当然他也很听话,别说一步,他的脚甚至没向前移动过半步。
少年依然全身戒备着:「报上你的名字。」
南宫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柔声道:「南宫毓。」
「你姓南宫,而不是姓段或马?」
这是他的两个杀父仇人的姓。
南宫毓摇头:「不是。」
「你的亲朋师长中,有没有姓段或马?」
南宫毓略一思索,摇头笑道:「好像没有。」
少年冷冷道:「那你应该不是我的敌人。」
南宫毓微笑:「在下确实不是兄台的敌人。」
与南宫秀脸上经常挂着笑容相比,南宫毓并不常笑。
可他的笑,犹如春风拂面,足以融化千年寒冰。
少年并非千年寒冰,却也因南宫毓这一笑,稍稍减少了一些敌意,剑依旧没有放下:「既然你不是我的敌人,那就快滚。」
对于少年的无礼,南宫毓置之不理:「兄台中了毒,需要解药。」
面色虽红润,但说话中气不足,很明显是中了毒的症状。
少年看着他,目光又冷又傲:「这是老子自家的事情。」
南宫毓凝视着他:「兄台想就在这里运气驱毒?」
「废话。」
少年中毒后,逃到了这里,再没气力前进半步。
南宫毓皱着眉头,道:「这毒名曰『玄机』,药性非常奇特,你运气驱毒的话,这毒只怕就会深入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哪怕大罗金仙出现,恐怕也难以挽救你的性命。」
少年一惊,随即大怒:「你敢吓唬老子?」
南宫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下说的是实话。」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只不过通常说实话的人,都不怎么讨人喜欢。
南宫毓的神情认真得让人不容置疑,让少年迅速冷静下来。
他自小遭逢巨变,除教他武功的师傅外,从不相信任何人,可眼前的男子让他有一种奇异的亲近之感。
「既然不能驱毒,那只能吃解药?」
「不错。」
「那如此珍贵的解药,在哪儿才找得到?」
「在下随身带了一点。」
「原来你想拿解药来要挟我。」平平淡淡的语气。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他竟看错了他。
「要挟?」
南官毓非常愕然,他并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少年沉默着,指尖在微微颤抖,他在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欲望——挥剑把南宫毓的喉咙刺穿的欲望。
「兄台的疑心还真大。」南宫毓苦笑着,他到底不是傻瓜,不会看不出少年对他敌意增加的原因。
或许察觉到南宫毓确实没有敌意,少年的面色稍稍缓了下来:「无论你是好心或恶意,反正别人平白无故的恩惠和施舍,我一概不想接受。」
「在下这解药不怎么值钱,大家可以等价格交易。」
「我就是我,怎么在下不在下,兄台不兄台,啰里啰嗦——」少年极为不耐烦。
苦笑着摇了摇头,南宫毓突然问了一句:「你身上可带有银两?」
「只有一两。」
「一两?应该足够了。」
虽说是贡品,可却是他不用花费一文钱就可得到的东西,用不着一两银子。
南宫毓微笑着解下挂在马背上的水囊,扔给了少年:「就是解药。」
一少年瞪大双眼,一时间不知所措,剑尖不知不觉地垂了下来。
南宫毓的脸上始终带着柔和温暖的笑容:「快点喝下吧。」
他的笑容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犹如阳光般穿透人的心灵深处。
似乎受到了蛊惑,少年突然变得很乖,他拔下塞子,将羊皮水囊对准自己的嘴巴,一口气地喝了半袋。
入口清香,浓而持久,滋味甘鲜,一股芬芳沁人心脾,原本四处流窜的真气汇成一股,缓缓归于丹田。
少年知道眼前的男子并没有瞒自己,这确实是解药。
「这解药有名字么?」再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这可是他花钱买的.不喝白不喝。
「据说是西湖的狮峰龙井。」
少年吃惊得几乎被口中的水呛着:「茶?」
南富毓笑着补充:「茶可以解『玄机』的毒。」
多亏有个精通毒术的姐姐,否则还真救不了眼前的少年。
只是他为何会得罪嫁给段老爷子的表弟马邵昀后,便隐退江湖的「毒仙子」蓝玉凤?想起刚才一见面便提到「段马」两个姓氏,南宫毓暗忖,莫非这两人正是少年的仇人?
眼前真挚无比的笑容在少年眼中顿时变得狡黠无比,急忙把羊皮水囊抛还给南宫毓,破口大骂:「奸商。」
区区两口茶竟然卖一两银子?不是奸商是什么。
南宫毓脸色一红,连忙解释:「我说一两银子足够,可没说你买这两口茶需要花一两银子。」
狡辩,却叫人难以反驳。
少年鄙夷地冷笑,鼻子向天,发出重重一声:「哼。」
南宫毓苦笑不已:「……我不用你付钱就是了。」
少年面色这才稍霁:「老子不爱欠人家的人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