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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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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兰几次前来套问:“诶,你说,你爹娘一定很有钱吧?就不说其他,听说那块玉佩,就是价值不菲……总得……总得十数两银子吧?”
  冰儿瞟瞟珠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珠兰心里不由有气,道:“我知道你原本是小姐,自然瞧不起我这样的下人。”冰儿有些过意不去,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问了,我不想说。”珠兰直剌剌道:“二爷和二奶奶说了,你早点告诉他们,万一有个什么,也好想法子转圜;你这样犟着,难道县太爷真就查不出来?也不过早晚的事罢了!何苦来!不要弄得自己一点余地都没有!”见冰儿眉头揪着,悒然不乐的样子,珠兰只得岔开话题:“二奶奶叫我带你去看看新买的衣料,说让你挑件喜欢的做衣服。”
  冰儿点点头,心里只是在盘算,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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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被珠兰支使着做了几桩杂事,刚刚才能闲下来的冰儿拣了陈昭家后院的一处水榭旁,倚着假山蹲着,默默地想心思。假山上依着山势建着一座小轩,突然窗户排开,冰儿抬头一望,二奶奶素绮正临窗坐着,她朝下看了看,远的倒是尽收眼底,唯独正在下方蜷缩得小小的那个身子并未看见。冰儿不知是不是该避开,然而听到素绮幽幽的一声长叹,接着道:“若是查实了是匪人家的孩子,冰儿是不是也得坐监?”
  冰儿如雷轰顶一般愣在那里,听得陈昭道:“据说去年慕容家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并没有还在关内的,不知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县太爷说明日就要审,若是教匪家的,少不得有处置的法子。不过太爷也说了,断不会波及到我们,说不定还赏个出首的功。”
  “我也不要功。只是这么小个孩子,也要株连,着实可怜!”这是素绮的声音。
  夫妻俩又喁喁地说了点私话,渐渐笑声小了。冰儿蹑手蹑脚起身,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珠兰正在那里收拾箱子,见她来忙说:“快来帮帮我!趁今儿天气好,二奶奶说要把冬天的衣服好好晒晒,厚重的都得收起来了。我寻思着我们的衣裳也一起晒下。你来。”
  冰儿过去,帮珠兰捧了一手的衣服,珠兰自己也捧得看不见头面,侧着脑袋走路。到院子里,才把衣裳一件件晾开。见冰儿木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今天傻了?”正说着,冰儿见二奶奶挺着肚子,扶着个小丫头走来,见到冰儿眼波一闪,随即温婉笑道:“哟,你在帮忙?”
  冰儿冷冷看看二奶奶素绮,素绮给她看得一愣,想起这女孩的身世,心里又是替她悲酸,招手道:“你跟我进来。”冰儿并不言声,跟着素绮进了内屋,素绮床上正摊着一些衣料,素绮捡了一段粉红绸子,一匹月白夏布,低着头边翻其他衣料边递过去给冰儿:“拿着,做两身衣裳穿。”冰儿并不接,素绮奇怪地抬头看她,却见这个小女孩眼眶里满满的两眶泪,打着转转但没有落下来。
  “怎么了?”
  冰儿道:“你都知道了?”
  素绮一怔,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冰儿又道:“我并不怕人知道。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不回自己的家。”素绮并没有弄明白,只是劝道:“你莫急。其实你这年龄,若是家里没有其他亲人,也有从权的法子,叫你一个人千山万水地出关去,谁又忍心?我先也在想,若是肯改成官卖,我叫二爷破上二十银子,买了你下来,我们决不会亏待你。”
  冰儿只是摇头,等素绮说完了,才说:“不是这样的。”可下面的话又出不了口,最后决绝地说:“反正我不过一条命,自从瞧着阿爷死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素绮欲待再劝,又不知说什么才好。终于,她狠狠心道:“你听着,你跟门上的说,我叫你在巷口买两朵时新的鲜花。”见冰儿愕然看自己,素绮轻轻咬咬嘴唇:“懂了没有?”
  冰儿轻声道:“我懂。可是……”
  素绮轻轻摸了摸冰儿的头发,虽然蓬乱,但觉入手轻软,素绮叹道:“天地不仁……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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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巷口,冰儿一路飞奔,亦不知朝什么方向,亦不知该跑到什么时候,直到腔子里那颗小小的心脏跳得似乎要冲破胸膛,而气息也已经用到极限,再呼吸一口都感觉胸膛即将炸开,冰儿停下了步子。
  四顾茫然,不知该往哪儿去,亦不知前方还有什么。只是想起阿爷传给自己的玉箫,总是多舛地到不了自己手中,心里针刺一般的疼痛。
  “与其悬着心继续漂泊,不如赌上一赌,纵然搭上性命,也无可后悔。”
  冰儿回宫后才知道,她的生日恰好在重九之日,也是宫里有人偷偷传言,此日生者命硬,她算来还有近半年才满八整岁,别的女孩子还不过娇痴缠在父母身边的年纪,她却不得不为自己做出决断。
  自张三麻子和宣四娘他们被县太爷捉拿归案,街上行乞之人少了许多,来往匆匆的人众,也没有人会去注意街边一个衣裳整齐的小女孩。冰儿在脸上抹了两把灰,又把头发散开了些,暗暗缩在一个角落,直至天黑。
  冰儿从二奶奶口中知道,这个县城名为定远,原属凤阳府,向东还能看见黄山,地势原属通达,因而张三麻子、宣四娘等人才能出能藏,做下作孽的恶事。定远县衙位于县城中心的位置,冰儿去过一次,记忆十分深刻。见天晚,路上行人稀少,小心翼翼躲过打更的,一路直往记忆中的县衙而去。
  县衙一色半旧不新的,因为清代官场通常均不爱修缮衙门,落得“官不修衙”的民谚。冰儿绕着县衙走了两圈,四周均是围墙,只知道正中轴心里是审案的大堂、谈事的二堂,两边有差役、皂隶、师爷等办公事的地方,有监狱,却不知道收纳东西的库房在何方。冰儿四下看看,终于找到一棵和围墙挨得很近的青桐树,青桐树皮光滑,但冰儿小小身子,爬上去倒也不太困难,只是到了树分叉的地方,离围墙尚有三四尺的距离,冰儿试了几试,终于横下心来纵身一跃,双手扒到围墙边上,碎瓦落了一地,噼啪有声。
  冰儿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衙门里竟毫无动静,冰儿静了静心神,撑起身体,翻过了围墙。
  县衙两侧,都是一个个院落,可惜都上了锁,冰儿识字又有限,也不知道各处功用是什么,盲目地在里头转了几圈,突然听到打更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想要藏身却已经晚了,和打更的老汉面对面对视了一会儿,打更的大叫道:“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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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镇家的奉了二奶奶的命,前往狱中探视冰儿。进了牢门,扑鼻的臭味,张镇家的掩了掩鼻子,对牢头陪着笑脸:“爷,行个方便!”手上一小块碎银便递了上去。牢头掂掂银子,总有二三钱的样子——对看望一个小丫头而言,已经算不菲了,因而换了笑脸道:“你们少爷果然是仗义的人。我叫她出来。”
  张镇家的见冰儿走出来蓬头垢面甚于第一次见她,而且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瞧着是吃了点苦头,心里不由酸楚,招呼道:“来,我带了点吃的。”
  冰儿狼吞虎咽吃着张镇家的带来的饭食,几次几乎噎着,张镇家的拍着她的背脊,一叠连声叫“慢点”。好容易吃完了,才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偷东西偷到县衙来了?”冰儿眼中含泪,并不落下,只是说:“我不是偷东西,我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傻话!东西归了公,怎么又是你的?”
  冰儿抬头看看张镇家的,倔强道:“就是我的!谁也不能夺去!”
  张镇家的叹口气道:“犟头!就是个吃苦的命!你仔细,太爷审你的案子,你再犟一犟,就真的要挨打了。”又絮絮地问牢里还缺什么不曾,说了好一会儿,牢头提着根鞭子踱了过来,脸上是笑,语气却冷冷的:“时辰够久了。万一太爷突然要提审,你们在里面也不好看相。来日方长,啊?”
  张镇家的自然知道意思,也知道衙门里这帮差吏是永远喂不饱的豺狼,但此时不敢不低头,陪着笑道:“可不是!这个小丫头颇讨我们二奶奶喜欢,叫我求着诸位爷看待着点。我们二爷、二奶奶自然有感激的意思!”
  牢头呵呵一笑,送张镇家的出了门,又对冰儿道:“你好歹还遇上个积善人家,不过在我这里不听话,也没有谁救得了你的。”
  冰儿进了牢房的门,依旧缩在一隅——不是冤家不聚头,宣四娘恰恰和她一间。宣四娘冷笑道:“他们对你好又怎样?你还不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想我供你吃,供你穿,还教你本事,不成想也就被你一嗓子卖了!也好,我罪再重,没有直接致死的人命在手上,也不似张三麻子逆天行事,大不了不过是流徒之刑。你少不得也得送到极边服刑。到时候,我们倒是可以做一路走,到时候,我还有好多活计可以教给你。”说着,便自顾自笑了起来。
  冰儿只蜷在那里,并不理会。
  没多久,牢里各处点上了灯。牢头各处巡查了一遍,最后到了这件牢房,眼风一使,宣四娘便风摆杨柳般过去,娇滴滴道:“爷,还等您赏饭吃。”牢头道:“那还不出来!”自己拿钥匙开了门锁。宣四娘提着裙子,袅袅娜娜跟着出了门,牢头一会儿看脸,一会儿看脚,一对眼珠子实在忙不过来的样子,跟着宣四娘进了一间屋子。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宣四娘才出来。进了牢房门,不胜娇弱地就地坐着,虽只是昏暗的灯火,冰儿还是能看见她额角亮晶晶的薄汗,两颊潮红。宣四娘双眼乜了过来,荡声笑道:“浪蹄子,你莫不成也没有吃饱?”又对外面叫道:“爷,这位欠点‘生活’!”
  牢头嘴里叼着牙签,笑道:“你与她有仇,就急在这一时么?这会子打出什么伤来,万一太爷要审,就不好看了。”边说,边上来在冰儿颊上扭了一把,见冰儿厌恶躲开的样子,笑道:“太小!要是问个监禁,在咱们这儿关上个五六年,兴许倒还可以尝尝。只是这脚——教匪人家到底无知,留着一对大脚,将来好下地做活么?生生叫人败兴。”
  两人一句递一句地嘲弄冰儿,临了用铁链把她锁在马桶边,笑道:“这里有的是夜香!你慢慢享用。”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一段吧。这两日忙死了。哭。
  我这路痴非常羡慕方向感强的人。如果是我溜到外面,一定是迷路迷死的。

☆、扪心此日归去来

  第二天县太爷果然提审。思量了一晚上的冰儿想好了应对之词。到了公堂,依例问过了姓名籍贯,县太爷发话道:“苏州知府那里的案底,你是被发去了打牲乌拉,应该才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听说天下大赦。我倒问你,你怎么会逃到京城,又被宣四娘拐到这里?你从实招供,不要讨苦头吃!”
  冰儿道:“太爷觉得我带的东西奇怪,你请再问一问宣四娘,我被她拐的时候穿着什么。”
  县太爷眉一皱,怒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惯能东拉西扯,说话如此刁钻!你打量着我这里的刑具不够分量是不是?!”旁边皂隶会意,把一干刑具摆放到冰儿面前,冰儿见那还带着血迹的拶子、皮板和夹棍,想起一年前在苏州府衙亲眼见到哥哥慕容业和姆妈所受刑讯,心里便是一悸。她抬头看看县太爷,咬咬牙道:“太爷,我不是故意要拉扯。我的身世,不能当众说的。如果太爷肯听我讲,求您找个单独的地方,我什么都告诉你。”
  县太爷见冰儿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又想本案中费解的地方,确实好奇起来,点头道:“好,我听你说。”向身边的刑名师爷和班头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二堂。
  冰儿被带到二堂,只有县太爷、师爷、班头等几个人在旁,小厮关上门,堂中静悄悄的。县太爷把几件东西拿出来,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冰儿膝行到东西前,数月未见,亦恍如隔世。她拿起玉箫,泪已经流了下来,县太爷道:“我不是来听你的哭的!”冰儿擦了擦眼泪说:“这是我义父留给我的遗物。”
  “义父?”知县皱了皱眉,“慕容敬之逆天行事,已被处斩,他莫非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冰儿点点头,忍不住还要加一句:“虽然不是亲生的,我也只把他当亲爹看。”
  县太爷看看那杆箫,又问:“那金项圈也是你义父留给你的遗物?”
  “不是。”冰儿顿了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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