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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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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强作欢乐,热了一些黄酒,蒸了一碗鸡蛋,煮了一些白饭,加上青菜豆腐等,也算为儿子博奕霏热闹了一番。床上婴儿,尚不知人间冷暖,但见爷娘都在身边陪着自己,心花怒放,挥动着小手小脚笑起来。他虽是个早产的孩子,但经过三个月的精心喂养,已经长得很饱满了,宽额广颐很像父亲,眉眼漂亮又像母亲,除了还略微显得瘦弱些,十足是个惹疼的宝宝。
  英祥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又道:“如今开了春,活计也渐渐多了,不过做脚夫若不弄鬼,实在挣不到太多的钱,我寻思着,日后还是需要想想其他路子才好。”
  冰儿笑道:“连你这读孔孟的恺悌君子都晓得要弄鬼才有钱赚,怪不得人家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英祥不由上来胳肢她:“哪个‘无罪也该杀’?我倒没有听清楚。要么娘子再说一遍?”
  冰儿最怕被挠痒痒,笑得发喘,连连讨饶,睡在床上的奕霏以为父母又在逗他玩,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得露出没长牙齿的龈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正在融融穆穆间,听见门被敲响了。英祥含着笑放过了妻子,前去开门,脸上还没收掉的笑意却僵住了,好一会儿方冷冷道:“包三爷,有何贵干?”
  包彭寿带着两个跟班,经了一冬的脸更加粉润饱满,两颊几乎要挂了下来。他皮笑肉不笑道:“哟嚯!如今你的日子还真过得!——这酒还真香呀!”
  英祥见他似乎要进门,伸手把门一拦,道:“包三爷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们穷门小户,不敢沾惹您,有什么先说清楚!”
  包彭寿道:“我算着今儿是你儿子百日,来送礼来的。”他举起手中一个细细的小银镯子,显摆似的摇了摇,然后便把那越发肥硕的身子挤了进来,到床前看了看孩子,啧啧赞了几声,把银镯子塞在孩子的小枕头下面。银家伙大约是有点冰,小奕霏不舒服地哭了起来。冰儿一把掏出镯子,“砰”地往地上一扔,峻声道:“谢谢!”不是感激,而是拒绝。包彭寿脸上有些下不来,拾起镯子说:“这可真是银的!你们见过没?”
  冰儿冷冷道:“金的银的玉的,老娘都不稀罕!”
  包彭寿听她说话,不由酥了半边,扭头瞥见英祥抱着胸耽耽地看着自己,没敢太过分,吹了吹镯子,故作语重心长状,道:“要说我们,也算是因缘际会,平白弄得白眉赤眼儿的,何苦来!难道你们日后就没有求我的时候?邻里间本就是互相帮衬才是,对啵?按说这个孩子,当年还有我的功劳……”
  他话没说完,冰儿就一口啐上来:“放屁!我生孩子,你有什么功劳?!难不成我该谢你抽我那一棒子?”
  包彭寿涎着脸笑道:“那根玉棒子的来由,我后来可没有报官!你男人一拳头把我肩膀上打青了一大块,我也没有计较……”
  “你去报官好了!”英祥已经十分不耐烦,大大地拉开门道,“请吧!”
  包彭寿迁延着不肯,唧唧歪歪绕了半天圈子,英祥才明白他的意图,还是试图劝说英祥把冰儿典给他,把许的银子加到了二十两,口沫横飞地说:“博英祥,你也别太不识抬举!你去问问,典堂客典十年八年的,有出到过这个价钱的没有?!我是看你家穷,如今又多了一张嘴,真真是好意!到我家,你堂客天天都有肉吃,穿的都是绸缎,你做梦想到过没?!……”
  他在那里喋喋不休,冰儿只觉得好笑,英祥道:“我养得起老婆孩子,不劳你费心!吃什么、穿什么,我们眼孔也不浅,没这许多讲究。你再不出去,可别怪我的拳头无情!”正说着,小奕霏又“哇”地哭起来,小眉头可怜地皱着望母亲,冰儿一见就知道他又饿了,赶紧把他抱起来。孩子哪懂什么!小脑袋在她的衣襟上一拱一拱地急切地找奶喝。冰儿便下逐客令:“你出去!我要给孩子喂奶了。”
  包彭寿眼睛一亮:“你喂你的就是了!谁还没见过娘们喂奶!”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竟弄出个“你奈我何”的姿态来。英祥气得想动手,冰儿上前把他的拳头一按,从容地到外间灶台上取了一把菜刀,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移步把菜刀架在包彭寿的脖子上:“出不出去?”
  包家的跟班一片叫:“三爷!”
  包彭寿却是块滚刀肉,盯着冰儿的胸上下看了几番,笑道:“你杀!你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英祥怕妻子冲动,正想说什么制止,冰儿冷冷笑道:“是了。我不敢杀你。”她慢慢把刀移到包彭寿下身,说道:“不过,青天白日的闯到女人家,喂奶也不肯走。算是什么意思?我若是阉了你,不知到县太爷那里,可不可以求一个‘烈女’的旌表?”
  包彭寿的脸不由一阵抽搐,抬眼见这个妇人脸上带着冷笑,眼睛里写着狠辣,手上似乎真的在逐步加力,他不敢吃这个眼前亏,悻悻道:“你行!你行!”移身躲开,带着几个家丁灰溜溜离开,临走时不忘回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有你们俩好看!”
  门外,听见陈氏的声音:“哟,这不是包三爷么?今儿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
  话还没说完,传来包彭寿恨恨的声音:“臭婊_子,滚开!”
  一会儿见陈氏一脸不快,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推开冰儿家的房门,见英祥正在门口,脸上立刻转了笑:“都在啊!我来瞧瞧孩子!”也是个不看主家脸色就直接往起闯的人,夸张地大声夸赞了一番奕霏的漂亮可爱,又叹息说:“可惜就是瘦了点!马上四个月,可以加些米汤、鸡蛋了,你们备好了没?”不等他们俩答话,自顾自又道:“如今这鸡蛋是一日贵过一日!你们当家的日日辛苦,也不够喂饱两张嘴巴。诶,上回请你瞧病的卢家三奶奶,身子骨又不便当了,想再请你过府一遭儿。上回你的方子开得好,她已经讲定了这回给双倍的诊金!他们家自家就开着药铺子,可偏偏还瞧得上你,真是缘分!……”她也是浑身长满机簧的主儿,一说话就滔滔不绝,也不怕别人厌烦。
  英祥终于受不住了,推开门道:“不劳你费心了,我宁可自己苦些,不需要家里的女人辛苦挣钱。”
  陈氏被打断,哀怨地瞥了英祥一眼,当着人家老婆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拍拍屁股起身离开了。
  

☆、恶盈盈相思毒局

  陈氏到卢家,卢宝润迫不及待问:“说得如何?”
  陈氏叹叹气说:“没戏!人家老公看得可严!”
  卢宝润皱眉道:“不是说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么?她这男人倒那么有骨气?别是你没有给我用心吧?”
  陈氏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叫屈道:“皇天菩萨!我还不用心!她生孩子那回我都被人大耳刮子抽了,如今厚着脸皮还去主动登门,这要还算不用心,也真找不出用心的法子来了!”她含冤地看看卢宝润。卢宝润敷衍地拍拍她的脸,满脑子还是另一张清艳的脸庞,想了想道:“人穷志短。姓博的真的穷到揭不开锅了,难不成还一家子一道饿死?你再去探探人家口风,说我答应多多地给钱,保他另娶一房能干贤惠的妻小,他如今儿子也有了,何苦守着一个漂亮女人过穷日子,他有这个福气养么?”
  陈氏撇撇嘴道:“我看那博英祥颇有几分骨气,说几句话像读过书的书呆子,最不容易说通。我这张脸又不是欠揍,干嘛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看看自己这么撒娇撒痴的,卢宝润似乎也没有丝毫动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气馁,甩甩手帕道:“我何苦来哉?!”
  卢宝润叹口气,从荷包里摸了两个银锞子丢到桌上:“你的脸贵重!这么多够不够?”
  陈氏眼睛“霍”地一亮,却装一副不屑的样子道:“三爷以为我稀罕钱?”
  卢宝润又摸了两个放在桌上,笑道:“你是不稀罕钱,不过你男人稀罕——家里谁弄得来钱,谁就是主子,对不对?我知道你委屈,嫁了这么个人,这次的事办成了,我还有谢你的法子呢!”他背着手开始冷笑:“你们那个保长包彭寿其蠢如猪,我可和他不一样。我卢宝润想办成的事情,在兰溪县里还没有办不到的!”他的脸色在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中显得越发青黯冷峻:“博英祥识趣则罢,我让他好好过日子,互不相干;不识趣,就叫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兰溪的人才知道,惹谁也不能惹卢家。”
  他说得淡淡,陈氏却不由打了个寒战,她眼前突然一闪,原来是门帘子被掀开了,卢三奶奶怒冲冲站在门口,可看到丈夫和陈氏分两边站着,没有什么苟且的事情落眼,立刻愣住了,她见卢宝润眉头一皱一副不耐烦的神色,赶紧解释道:“我听人家乱嚼舌头……”
  卢宝润喝道:“妇人家没见识!人家吹个风儿,你就以为要下雨了?滚!”
  三奶奶捉奸不成,反而受了一顿呵斥,自讨没趣儿,讪讪地放下门帘打算出去,听到卢宝润又道:“回来!”赶紧停下步子。卢宝润想了片刻,才说:“你放心,我就是玩女人,也要叫人找不出错来。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肚量,有肚量,你还是卢家的三奶奶;没肚量,就凭你无子、善妒,我把你休回娘家,丈人爹也只好打折胳膊袖子里藏!滚吧!”
  三奶奶被说得一眶子泪,忍着不敢掉下来,吸溜着鼻子退了出去。陈氏勉强笑道:“三爷,我……我也不过一个没见识的妇人,没的误您的事儿……”
  “你要打退堂鼓啊?”卢宝润嬉笑着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颏儿,“不成,是你惹起了我的火,你不浇灭叫谁来?我看你是个拉皮条的积年马泊六,别辞了!放心吧,只要事情办好,准有你的好儿!你还怕我罩不住你?”他拿起桌上四枚银锞子塞在陈氏手心里,用拳头握紧了,见她受了辱,脸涨得红红的,不由自负地一笑:“她如今三个月了,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别怕伤阴骘,回头我给你够够的钱去庙里烧香,佛爷那里看着香油钱的面子,也一定不会难为你。只是我这里拖延不得了,别惹得我得了相思病,到时候拿无干的人撒火,谁都过不得好日子的,明白么?”
  陈氏心里越发发寒,脊梁上冷得几乎想打摆子,强笑道:“我明白了。只是这姻缘的事……”
  卢宝润一口打断道:“姻缘的事也在我卢宝润手里握着!和你这条命一个样儿!”
  陈氏颤颤地站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离开了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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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愣着神儿,被抽了主心骨似的沿着往家走的道迷迷糊糊前行着,直行到了家门口那条河边,才看见沿河的埠头上三三两两都是洗衣洗菜淘米的年轻姑娘、媳妇们,入了春天气暖和,她们都把裤腿卷到膝盖上,穷人家女孩子的天足踩在清粼粼的水里,欢笑声不绝于耳。陈氏定睛一看,果然她要找的人也在这里头,背上背着一个白嫩嫩的娃娃,正把洗好的菜放在簸箩里,放下裤腿蹬上鞋,预备离开的样子。
  陈氏紧张地思索着如何开口才好,见她已然上岸了,才摆上笑脸迎上去,先摸摸小奕霏的脑袋赞了几句,接着才说道:“你们家男人还没回来?”
  冰儿抬头望望日头,笑道:“才刚刚下午,哪有这么早?他累的时候,要去柜台上摆一两碗酒散散心的。我也由着他去。”
  陈氏笑道:“你倒是贤惠!”
  冰儿亦笑道:“‘贤惠’这词,以前倒是没有人用在我身上。”她对陈氏心怀警惕,不过毕竟自己生孩子时人家帮过忙,以前的事情也就闭闭眼装糊涂。不过仍然不愿和她多言语,找了个由头走在前头,把小脚走不快的陈氏撇在后面。
  春日天暗得也晚了,只等太阳彻底落入人家的檐头,冰儿才听见英祥开门的声音,她一边把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一边抱怨着:“你如今越发回来的晚了!说你累,难道我在家带孩子就不累?”英祥笑笑不言语,吸溜鼻子赞了声“好香!”又进房看了看在小床上睡得着呼呼的奕霏,才盛了一大碗米饭往嘴里扒:“饿死我了!以前听说有人一顿能吃半斤饭,我还想着都是杜撰的吧!如今自己也成了一顿吃半斤的主!”吃了一半,哄得肚子不叫了,才有闲从褡裢里把今日的所得掏出来放在桌上:“你收着。”
  冰儿看看那一个个血汗钱,倒也有点心疼英祥,边自己盛了饭慢慢吃着,边问:“今儿外头有啥新鲜事?”
  英祥道:“没啥。左不过又到了采桑养蚕的时候,县太爷出告示劝课农桑,又说京里皇后也将行亲蚕礼,下面一水儿地歌功颂德。还有——今儿喝点小酒,还有人撺掇着我去玩两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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