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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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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的,先煎了试试。实在不行,当掉什么东西,赶紧去药铺买药。”
  她忍着身上的无力和腹部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到外面找草药。回来时见英祥手忙脚乱,弄得一身污秽,带着哭腔道:“奕霏吐泻得厉害!连水都喝不进!”
  冰儿把篮子里的草药指给他,说:“先去洗干净,加些干姜,浓浓地熬半锅药汤出来。”然后又为奕霏把脉,脉象越发细弱,而孩子的哭声都几乎听不见了,只见他张大着嘴巴对着天喘气,时不时有呕吐物从小嘴里流出来。冰儿知道此症凶险,难受得泪流满面,边为孩子按摩着穴位,边祈祷上苍不要再捉弄自己,宁愿用自己的寿数,来换取孩子的健康平安。
  英祥在灶头忙得一身汗,终于捧着两碗药过来,草药熬的药汤又苦又涩,冰儿强忍着泛上来的恶心感,把一碗药一仰而尽,肚子里一阵翻腾,她咬着牙死命地熬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接着又拿小匙喂给奕霏吃药。
  孩子对苦涩的药水本能地排斥,弱弱地哭着,摆着头拒绝喝下去。冰儿把奕霏抱在怀里,流着泪对他哄着:“乖孩子!喝药,喝了就不难受了!”小娃娃可怜兮兮地睁着眼睛望着母亲哭,哭不出眼泪,却让母亲的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再不舍得也得下狠心。冰儿捏住奕霏的鼻子,趁他张着嘴呼吸的时候,把药水灌进他的小嘴里,奕霏要哭没哭出声儿,“咕咚咕咚”喝了些药,可又呛着了,又是哭、又是咳嗽,折腾了好一会儿,软软地瘫在冰儿的臂弯里。
  可没过一会儿,他的小脑袋一侧,又把刚喝下去的汤药全数吐了出来,低低哭了几声,小腿儿抽搐似的弹动着。
  “英祥!”冰儿急得泣不成声,没有平日里的丝毫果决和冷静,边抽泣着边说:“拿我箱子里的玉箫去当掉。然后到药铺抓药——草药不顶事!”
  英祥其实亦是六神无主,但见妻子痛苦、儿子难受的样子,只能硬顶着不让自己的精神一道崩溃。他含着泪劝道:“你莫急,我来想办法!”他握着那杆碧莹莹的玉箫,只见上面飘红的玉瑕愈发红得刺目,他知道这是冰儿最最心爱的珍物,比她父亲赏赐给她的龙纹玉佩还要重视,今日为了儿子,也都拿出来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往外跑,在门口迎面撞上了陈氏,陈氏被撞得一个趔趄,“哎哟”了一声方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英祥简单地说了奕霏生病的事情。陈氏笑道:“那你还离得开?东西给我,方子给我,我去给你办!”英祥此时心急如焚,想着屋子里都在生病的两人,顾不得平素的三思而行的习惯,把玉箫和药方一起交给了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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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救命的药从上午等到下午,陈氏才慢慢地晃了回来,进门就拍着膝道:“当铺不肯收玉器!我这双小脚,跑得几乎都要断掉!”
  英祥气得眼睛里几乎要冒火,可人家没有忠人之事,自己却也怪不得,只好怨自己所信非人,一把夺过玉箫,发足飞奔出去找当铺。
  当铺真的不肯收当,跑了几家,都和说好了似的,所有朝奉一例摇头。英祥急得跪下来给他们磕头也不顶用。没奈何又回家,把冬天才穿的衣服拿了去当铺。衣服不值几个钱,到药铺抓药,黄连、黄柏、丁香、甘草等,虽然不是多贵的药材,但因为本地不产,从外面千里迢迢运了来,价格便有些辣手了。偏生里头还有一味太子参,是为孩子吐泻时久,怕他脾虚温燥才用的,更是昂贵。药铺掌柜姓王,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样子,拿着方子用指骨关节弹着,嘲笑道:“你找的郎中怕是脑袋被驴踢过吧?就你这点子小钱,也想抓太子参?就是去掉这味药,钱也远远不够啊!”
  “王掌柜!”英祥跪下给他“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哀求道,“求你行行好!你赊这副药给我,我一准儿会还药钱给你!太子参实在太贵的话,就去掉。其他几味,求您慈悲吧!家里孩子,性命攸关,您也是积德啊!”
  孰料王掌柜嗤之以鼻:“行善?积德?你白拿了药回去,我喝西北风去?我告诉你,我们这家药铺子从来就没有赊账的道理!要么你拿足够的钱来,要不就回去吧!一个奶娃娃而已,每年夭折的不知有多少个,要是我个个都给他娘的行善积德、大发慈悲,这家铺子直接改施舍算了!——你别给我闹腾了,我们东家是姓卢的!姓卢的知道不?”唤了两个伙计把英祥推了出去。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英祥气得喉头发腥,几乎都有砸了这家店的冲动,可想到家里孩子耽误不得,咬着牙转身离开,到脚行、到平素处得好的朋友那里借钱。借钱时才知道人情冷暖,处世艰难,那些平素拍着胸脯的“义气爽快人”,此时无一不是扭扭捏捏地推脱,或扔出几个小钱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英祥求爷爷告奶奶,把平素心里留存的那丝丝傲慢全部丢尽了,才凑了一些,估摸着不用太子参的话,勉强足够。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顾不得腿脚酸软得几乎走不动了,飞奔到药铺,却见药铺已经在上排门,他一把拉住一个伙计道:“我来抓药!”又举起钱给里头的王掌柜看见,大声说:“有钱了!”
  王掌柜拿根草棍正剔着牙,不耐烦道:“打烊了!货都盘好了!今日不做生意了!”
  英祥几乎又要给他跪下,哀告着说:“只一副药!一副药而已!家里孩子等着,人命关天的事情!”
  王掌柜根本不为所动:“人命关天,关的是老天爷的事,关我屁事!累了一天,还为你这几个钱服侍你么?!我告诉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熬得下去就熬,熬不下去就算!别白费精神了!走走走……”亲自上前把最后一扇排门按到门槛上。
  英祥气得脚里发软,直至排门按好了,才怒冲冲一脚踢上去,可也无可奈何,垂泪回到家里。
  奕霏不进水米一整天,突然就枯瘦下来,原本白嫩的脸蛋因为脱水,似乎都有些凹陷下去,原本圆溜溜的眼睛显得更大,却一点神都没有。冰儿抱着他,不甘心地一遍遍喂草药汤,可是喂多少吐多少,如汤沃石,一点都吸收不进去。小小人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时不时哼两声,睁开眼看看母亲,又闭着眼睛倚着母亲的怀抱昏沉沉睡,也没有要喝奶的意思。陈氏在一旁拊掌叹息,见英祥空着手回来,夸张地说:“怎么?你也没抓到药?这下孩子该怎么好哟!”
  英祥浑若未闻,上前心疼地看着奕霏,又看着冰儿,冰儿已经没有哭声,只是从眼睛里一串串滚下泪珠,不错目地盯着孩子不吱一声。英祥酸楚难耐,突然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泣道:“我没用!我没用!”
  陈氏“啧啧”地上前来看,见他脸上真的打出了几个红印子,心疼地说:“你这是何苦来!”她原地转了几圈,突然想到什么法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说:“这种痢疾,来势凶险,不过也能拖延两天,不至于即刻要命。只是药得跟上才行。你们偏生又没有钱!……按说呢,我也有个法子,不过呢,你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还是不要说的好!……”
  英祥任她一个人盘马弯弓、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
  陈氏心头一喜,却故意叹息道:“唉,说出来真真是伤人阴骘!不过,英祥啊,孩子是你们家的根脉,传继香烟的,尽量要治好他!卢三爷以前提到过,如果你愿意卖堂客,他愿意给一大笔银子——比窑子里赎清水倌儿给得还多!还保你另娶个好的!你想想,虽然你们感情好,舍不得分开,可是这也没法子。老婆到卢家,以后日子不愁过不得,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子。你呢,拿了钱再娶一个,你要不嫌,二婚头的里有不少贤惠的!那你不还是老婆孩子双全的!……”
  她扳着指头为英祥打算,英祥语气冷冷地对她说:“你不用说了,不可能的。你出去吧。”
  陈氏愣了愣,笑道:“你再好好想想!”
  英祥“忽”地起身,大大地拉开门,对陈氏吼道:“出去!”
  陈氏给他唬了一跳,撇撇嘴道:“我可是好心……”却也赶紧地出去了。冰儿的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到她的背影上,半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英祥,你把她送的鸡蛋煮了。门外有一条草狗,你偷偷给那条狗吃了。”
  英祥想了一会儿方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心下发寒,见冰儿紧紧搂着孩子,无声饮泣的样子,突然一阵难言的疲惫袭上来,无力再问、再说什么,点点头照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孩抱娇儿亦钟情

  冰儿照顾了奕霏一夜,针砭、艾灸、按摩、草药……无不用其极。奕霏的病势未见好转,但是好在也没有恶化下去。用灸姜敷在肚脐上,呕吐渐渐止息了,能喝得进一些水和母乳,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下痢。好容易闻听鸡鸣,小夫妻都是郁青的眼圈,冰儿对英祥道:“我去药铺。你好好照顾孩子,别让他着凉,多喂些热水,泻得这么厉害,也是怕人的,千万大意不得!”
  英祥问:“钱万一还是不够怎么办?”
  冰儿冷冷道:“铺子是卢家的,你还没整明白?他就是要把我们逼到极处,好答应他的条件罢了!”
  “那你……”英祥伸手拉住妻子的衣袖,“还是我去吧!你若是和他们犯了脾气,万一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办?!”
  冰儿道:“你不能去。我昨儿想了一夜,如果卢宝润真是冲的我来的,那些人必然会投鼠忌器,我大不了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一时总无性命之忧,你再慢慢想法子救我。若是换了你生事,岂不是正好撞在他们的圈套里,手黑一黑,当场就能要你的命,我纵是想救,又救谁去?”
  英祥听她分析得有道理,但此去会遭遇怎样可怕的经历,他也不敢想象。冰儿在他额上印了一吻,道:“放心,我决不会受辱的。真有个好歹,你带好孩子,也算是给我这辈子的交代了。”
  英祥拉着她的手说:“你自己千万多小心,少冲动!凡事三思。听说县太爷还是个端方的君子,真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我就去击堂鼓报案,或许还求得了情。再不然……”
  冰儿知道他“再不然”后面是什么话,沉沉地摇了摇头说:“不到家破人亡的绝境,不能走那步路!你不怕被处死,我还怕被关在空屋子看四方天的日子呢!”说完又亲了亲昏睡着的小奕霏的脸蛋,拿着最后的一百来个钱到了县里的庆康药铺。
  庆康药铺的东家既是兰溪县里最有权势的卢家,店大未免有些欺客,太阳照遍了四野,这家药铺才开了门。冰儿拿着方子走进去抓药,进门便感觉到众伙计的异样,她佯作不知,见伙计们拿着方子假装斟酌着,自己便四处打量。一会儿,掌柜出来了,冰儿已从小伙计那里打听到他姓王名德,平素就以看人下菜碟儿闻名的,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干脆不与他客气,上前道:“抓这副药。”
  王德上下打量了冰儿一番,冷笑道:“好轻巧!钱拿出来瞧瞧!”
  冰儿不言声,把一串钱放在柜台板上,王德数都没数便说:“不够!”
  冰儿说:“去掉太子参呢?”
  “也不够!”
  “去掉黄芩吧。”
  王德怔了怔,不好意思再说“不够”,又上下打量了冰儿几眼,才说:“那药效就差得多了!”
  冰儿冷笑道:“聊胜于无吧。你抓药。”
  王德连装样都懒得装,翻翻眼睛慵然说:“黄连和甘草都卖完了!”
  冰儿握着拳头,忍着就要爆发出来的怒火,笑道:“不能吧!这两味药最为常用,若是都卖完了,店铺还不如不要开。”
  王德瞪着眼睛说:“怎么着!老子爱卖不卖!”
  冰儿微笑着福了福身,轻声对王德说道:“王掌柜,我知道您是晓事儿的!内里我和卢三爷的私交,只怕你没最明白呢!你若便当,我悄悄和你说。”
  冰儿那一副长相,卢宝润那素来的脾性,王德哪有不明白其中道道的!见她笃稳的样子,心里倒犯了嘀咕:若是这娘们儿将来真到了卢家,做了受宠爱的姨奶奶,枕边风这么一吹,自己的铺盖卷儿是不是该背着走了可就说不定了!既如此,倒不妨先恭后倨,弄明白了再说。他想定了,便打开柜台的门,到冰儿面前,听听她想说什么。
  他啥挠心的话都没听到,便觉得一拳头砸在太阳穴上打得发昏,随即胳膊急遽地被反扭过来,压根挣扎不开,人不由自主地弯下腰,肩头痛得几乎要断掉,旁边的小伙计倒是咋咋呼呼的,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声音极为沉稳:“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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