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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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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和皮肤不复再有的流丽光泽了?
  到了吉祥门,听说乾隆今日事情有些繁忙,还在处置政务,冰儿只好百无聊赖在旁边一间空值庐里等待。养心殿的设计巧妙,是皇帝办公、寝卧两不误的地方,因而从吉祥门进去,与内室相连,却与外室分开;从养心门进去,与外室相连,却与内室不通。只是路虽不通,毕竟地方狭窄,冰儿清清楚楚听到外头值庐里哪个毛头小伙子的官员声音飘过来:“……难做!本来一记炮就可以轰他个干净,如今一定要救一个女孩子,听说是博奕霄的妹子,为了一个七品小吏的妹子,为什么要葬送我们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里头的人或许真有妖法,我们派进去也有十数个了,个个出来时面色紫黑,不几天就死了……”
  他声音并不高,可是冰儿听得清晰,一下子就愣住了。
  旁边一人警惕地说:“嘘!你们做军的嗓门大!别给别人听了去!”这牢骚声才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了。
  她心底里升上来一阵寒意,四肢百骸都冻得不能动弹:原来他早知道了!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细想想也明白,若是奕雯有个好歹,甚至他若是想弃卒,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把她永远抛在对女儿的思念中了……
  冰儿恨得几乎立刻就要冲进去质问乾隆,可是步子并没有移动一毫。这时,一个养心殿的小宫女喜盈盈地揭开帘子,才说了半句:“皇上请您进——”就被咬紧牙关、无声落泪的冰儿惊着了,后半截话吞在喉咙口没说得出来。冰儿冷冷地瞧瞧来人,自己抽出手绢拭了眼泪,对那小宫女说:“拜托你帮我打盆水来。”
  她梳洗一下,重新变得头光面滑,看着小宫女手里的镜子,对着镜中人粲然一笑,才说:“刚才我想起一些伤心往事,吓着你了,不要介意。”
  小宫女含着甜滋滋的笑说:“夫人就是流泪,也美得很呢!”
  “你真会说话!”冰儿笑道,款款起身跟着她往前殿的方向走,边走边闲闲问道,“皇上刚才召见的步军统领衙门的人?”
  小宫女老实说道:“这奴婢可不懂了,只听人传说,在京畿的邪教有邪术,能够杀人于无形。”她掩了嘴笑一笑说:“我瞎说的,你可别告诉人。要让皇上知道我嚼舌头,一顿板子跑不掉!”冰儿笑道:“放心,我口紧着呢。”
  进到里面,恰逢乾隆在进点心,热奶就着八珍糕和各色炉食点心,边上还有一碗燕窝。乾隆见冰儿,暗郁的脸色变得明朗了些,招招手道:“不必行礼了,到朕身边坐一会儿。”
  冰儿依言,蹲蹲身就来到条炕边,单膝跪在条炕上,跪坐在那里,见乾隆欲推开其中一个点心碟子,便抢先把碟子挪到不碍手的地方。乾隆温和笑了笑,指指那碗燕窝说:“这还没用动过,朕今儿胃口不大好,你替朕进了吧。”
  “我替皇上请一请平安脉吧。”
  乾隆道:“太医今早上刚看过。”不过还是把手伸了出来。冰儿看他那双手,大而修长,皮肤略有褶皱,但也不是老人家似的干瘪,掌心握弓箭的地方和手指拿笔的地方都有薄茧,搭上手腕,仍觉他的脉搏有力,身体十分强健。冰儿听了半晌,笑道:“皇上身子骨挺好,只是略有些郁气,致使脾胃失调。不想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乾隆笑道:“要是人能够说不想事儿就不想事儿,日子该有多惬意!”不过他的心情明显好转了许多,柔和地把盛着燕窝的明黄珐琅彩碗推到冰儿面前,点点头示意她吃。
  冰儿心里五味杂陈,忍着要掉落的眼泪,慢慢把一碗冰糖炖的燕窝咽了下去。乾隆在对面不错眼地看着她的样子,直到她吃完了,才说:“你心里也有事吧?还是为了你的女儿?放心吧,有消息,朕就告诉你。”
  冰儿竭力克制住内心澎湃着的不信任,把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甜腻腻的燕窝硬是吞了下去,抬头道:“她不是个乖孩子,我有时恨起来也要揍她,不过心底里还是疼她的。就像皇上刚刚没了五阿哥,也会难过一样。”
  乾隆有些诧异,这话说起来实在有些不近情,算是安慰他刚失去了儿子,还是告诉自己这个叫奕雯的小丫头不许人动?冰儿却没在意他的神情,自顾自带着尖刻的笑意说:“我和英祥在外头,穷虽穷,日子过得倒也好,一夫一妻,彼此关照,相互疼惜,有时我倒觉得,比那时在王府里为个小妾打饥荒要惬意。不过,最不能接受就是我的大儿子,才七八个月就被人害了,就死在我怀里。那段时候,天昏地暗,我不吃东西,也不睡觉,只想着要是一切是个梦该多好,醒过来,他还能对我笑,跟我依依呀呀地‘说话’,还能赖在我怀里找奶喝,刚萌出来的小牙齿咬得我生疼……”
  她的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奕霄都已经十六了,奕霏去世的场景还如噩梦一样时时闪回在面前,夭折孩子对有的人而言不算什么,对她是撕心裂肺的痛。冰儿蓦然抬眼看自己的父亲,他的眼中有一丝痛惜,更多的却是警惕,盯着猛兽般盯着自己,她一下子把那些欲将喷薄而出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再次想起奕雯,伤心再也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掩着脸痛哭了起来。
  乾隆任她哭了半晌,直到声音低下去,才说:“朕失去的孩子比你多,若是个个都像你这般悲痛欲绝,朝政都该荒废尽了。”冰儿只觉得一脉冰凉从头渗到脊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子们的年龄都是大把问题啊,不要考据啊!!!!

☆、帝王伤心谈往事

  “你出去吧。”
  冰儿听到这一声,又看了看面前一丝不苟端坐着的父亲,他神色冷淡,默默地把手上的糕饼屑在手巾上擦拭干净,才抬眼瞥了她,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说:“此刻也不早了,若是想留宿宫中,也可以。养心殿有空着的围房,令贵妃那里也应该能多挤你一个。”
  冰儿心中被翻涌的内疚掩盖了原本的恨意:他是皇帝,却要权衡利弊,做出他最有利的选择。奕雯是自己没有教育好,犯下这样的泼天罪过,自己有什么权利要求当皇帝的父亲枉顾国法,一次又一次地开恩赦免她?他在关心奕雯,只是方式和自己不一样,他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像自己一样愿意放弃一切去寻找、去劝回、去接纳。令贵妃今日本是叫她来陪着让乾隆高兴的,她却像以前那个不孝顺、不懂事的叛逆孩子一样,硬要把一切喜悦变得糟不可言!
  如此想着,冰儿一下跪倒在乾隆的面前,声泪俱下道:“皇上,是我错了!”
  乾隆唇角挑起一个笑:“想不到你还会认错?!”毕竟心里有些酸软下来,抬手去挽她。她的手,一下子被捞在掌心里,修长而冰凉,宛如玉石象牙雕琢一般,让他一下子想到二三十年前手中常常握着的另一双手,心里不自觉地就是一痛。他握着女儿的手,缓缓道:“我也不是无情之人,只是在这个位置上,情不能伤道、不能伤理,许多无奈,并无别人可以知晓。”
  冰儿的手被他握着轻轻搓揉,怔怔地听着他淡然而伤怀的声音。“譬如前几天,一个叫金从善的无知秀才,欲博善谏之名,在御道旁上书,首及‘建储’,次为‘复立后’,说什么‘大清不宜立太子,岂以不正之运自待耶’,又说一国无后,原是先皇后那拉氏贤德,而朕该下罪己诏书,重新册立皇后。先帝不立太子,避免皇子间互相倾轧;朕包容那拉氏罪行,不欲彰后宫之丑陋。小民无以知晓,我亦无以辩驳。孤家寡人,生而无友,其间孤寂,是别人能够理解的么?”
  “那,那先皇后是……”
  乾隆定定地看着她,半天从嘴角升起一个苦笑:“那日在杭州的行宫,接见了那些‘神童’孩子,庆妃一个劲儿地赞奕霄长得像永琰,朕又单独抱了奕霄,乌喇那拉氏心里大约有点吃味儿。她忍了一天,第二天见我赐食给众人,对永璂并没有特别之处,反而怪他几处礼仪不合规矩。晚上侍寝前,她不知怎么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惹得朕不痛快……”
  他陷入回忆之中,大约还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讲过,此刻把当时情形慢慢说来,神色里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少见的迷茫。
  继皇后乌喇那拉氏,从升任皇后后,并没有得到怎样的宠幸,而是一直掩身在孝贤皇后的阴影之中,表面上和乾隆维持着“举案齐眉”的和睦架势,实底下关系只算是淡漠。乾隆宠令妃、宠舒妃,甚至连纯妃都比皇后更得乾隆的亲爱,皇后心里这股子难平的怨气在腔子内积存了多少年!南巡时她已经是近五十岁的妇人,年老色衰且爱弛多年,唯一的寄望就是她还在世的独生儿子永璂,偏偏皇上对永璂就和对待她一样,面子上敷衍,实则漠视——他宁可去抱一个杭州百姓家的孩子,也从来没有抱过永璂这个亲生儿子!
  那天,她终于忍不住,言辞激烈地问:“同是嫡子,为什么永璂和永琏永琮判若天壤?如今更是不如那些妾妃们生的孩子?皇上皇上,你到底哪里看不惯他?还是压根就是看不惯我?”
  乾隆很少见皇后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瞠然道:“你在胡说什么?永琏永琮自小儿就聪明贵重,朕看重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皇后呵呵冷笑着:“永琏也就罢了,永琮夭折前不过是个奶娃娃,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两岁的孩子又看得出什么聪明贵重?还不是因为他是孝贤皇后的嫡子,皇上心存偏爱,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就如孝贤皇后的嫡女,三格格就罢了,五格格那样儿的,皇上也偏怜得很,难道不是心眼儿长偏了?!”
  乾隆的怒气有些勃发起来,厉声道:“你今儿发了失心疯了?别说朕是皇帝,就是普通人家的父亲,喜欢哪个孩子,不喜欢哪个,又怎么样?做娘的首先要自己知道检点,为孩子争宠是这么争的么?你这样——”他说话愈加恶毒:“越是这样,越让朕瞧着永璂恶心!”
  皇后顿时面无人色。她正是更年的时候,以前那刚硬而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越发爆发得猛烈,连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尖利地喊道:“我为永璂争宠?那些小的想着为自己孩子争宠的时候皇上不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说起来永璂还是嫡子,他在他父亲心里哪里像个嫡子?这年月,任哪个庶子都可以欺嫡了吧?!”
  大门户里,嫡庶不过是分家产、继家业时会打打饥荒,在皇室,当面和皇帝喊“嫡庶之别”,就有点值得玩味的意思在了。平日里,后妃之间斗点心眼,不外乎拿着这个做文章,因为都知道乾隆特别忌讳这点,忌讳有后妃为自己儿子觊觎那张椅子。这日皇后却毫不避讳地一嗓子喊了出来,仿佛她的儿子是嫡子,就理应继承大统一般。乾隆心里大为光火,怒到极处却不是爆发的样子,而是冷语如刀出言讽刺:“嫡子?别说我朝立贤不立嫡,就算要立嫡,谁是嫡,也是朕说了算!只有孝贤皇后是大红轿子从正门抬进来的嫡室,其他的都算什么?朕让永璂当嫡子,他才是嫡子;朕若不想让他当这个嫡子,他就是庶孽之子而已!”
  就在他打算挥袖而去的时候,皇后从抽斗里取了一把剪刀,当时乾隆的头皮就是一炸:“你想干什么?!”
  皇后笑得似疯似癫:“皇上,你不用怕,我就是想行刺,也没有这个本事。这剪刀,原也只能为自己准备。皇上兆亿之上,天之骄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永璂算不算嫡子,原看皇上给不给我恩典,我已经得了这么些年的‘浩荡皇恩’,虽然知道在皇上心中,连给孝贤皇后提鞋都不配,还是痴痴一颗心,要学着古今的贤后,做好皇上的内助。如今终于明白了,我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皇上不过要我这个人,尸位素餐,占着后宫这个位置,让皇上‘齐家平天下’的光辉形象一直不灭,我连一颗可怜的棋子都算不上,仅就是木偶傀儡而已!什么嫡,什么长,我已经不在乎了!永璂平平安安活着就好——想必皇上也不会做出杀子的事情来贻笑大方——你别以为我是为永璂争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人,往往连人都算不上!”
  她的声音到后来几乎尖锐得听不清,乾隆只觉得耳边被这样的尖音震得“嗞嗞”作响。旋即看见皇后双目圆睁,一把抽出头上的发簪,解开扁方,散下一头自己原来颇为珍爱的乌黑长发,在尖利的疯狂笑声中,握着一把就齐耳根剪断。
  刚才,周围服侍的嬷嬷和宫女见他们老两口前所未有地吵得那么激烈,他们都是下人,没有资格和面子去劝架,本来都躲得远远的怕触霉头,此刻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这会儿才见皇后身边的韩嬷嬷过来把皇后抱住,声泪俱下道:“我的好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呀!”她已经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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