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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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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不说话,乾隆便有点不悦:“朕命交部议处,按例,应该拟什么罪?”
  张廷玉为班首,自然头一个发言,说道:“后生小子,自命有才,实则无行。皇上权衡人才,自有圣心独到之处,国家抡才选吏,岂容这等跳梁小丑多嘴。”说了半天,似重就轻,加之他其实对乾隆当年宠信鄂尔泰而打压自己已经很不舒服,如今又对乾隆重用傅恒而故意略过自己亦不满意,怨望之心,不时流露出来,乾隆听了脸色便不怎么和善,冷冷一笑,目光瞥向其他几人。
  汪由敦狠狠心道:“怀私妄奏,部议的自然是死罪。”
  新进军机不久的武英殿大学士来保(3)却朗声道:“杭世骏本是无知狂生。皇上不必与他计较。”
  乾隆冷笑道:“朕自然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国法也越不过罢了。”
  来保听得乾隆辞气不善,忙以头碰地:“奴才的意思,杭世骏当年还是生员的时候,就常常大放厥词,高谈阔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好些话奴才听来,只以为是胡说,朝中有这样一个狂生,皇上又能优容,岂不是正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乾隆本来也不欲取杭世骏的性命,因而点点头也下台道:“部议从重,朕这里自然要从宽发落的。军机处拟下朕的旨意:满汉虽是远迩,然而皆是朕的臣工,朕从无歧视。国家教养百年,满洲人才辈出,何事不及汉人?天下督抚,原是因其才具来授其职司,朕从未考虑过满汉谁应多谁应少。”他思考了一会儿,又道:“江浙素来人才辈出,然而狂妄无道的学子也多。朕久居京师,南边那么大的地方还从未巡幸。今年开春,朕准备南巡(4)。”
  自古帝王巡幸,都是花钱如流水的,不过此时国库丰盈,也花得起。几位军机大臣不敢有丝毫表示,只是领旨称是而已,唯有倚老卖老的张廷玉,眉头微微一皱,露了些“不然”的神色。虽然神色一逝而过,乾隆还是看在眼里,对这位华发龙钟的三朝老臣不由愈发厌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1)按指皇帝不招幸嫔妃。
  (2)杭世骏参加御史试触忤圣意,事发于乾隆八年。改为此时,为了一定要给杭世骏留个酱油的位置,向这位有才有骨无俗气的文人致敬。
  (3)原求情者是徐本。不过太酱油了,选一个人品也不错,也不是特别酱油的人来冒充。
  (4)乾隆第一次南巡在乾隆十六年。不过我又架空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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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有政治的古代文总觉得不厚实,加了政治的古代文又会涩。权衡真难,不过还是从了我的本意。也许这部小说写上一部分,会开个新坑,写点穿越小言神马的放松文章,当个“双坑党”。

☆、江南行暗查墨吏

  过了新年,便是筹备皇帝南巡,忙翻了各个衙门,沿路的州府道更是不胜惶恐,加意翻修行宫,以备乾隆巡幸。乾隆却降下圣旨,命各地不得劳民伤财、铺张浪费。
  过了三月,天气渐渐温暖舒适起来,各宫的地龙都减了炭火,各宫的小宫女们也穿着得轻盈起来。蓉格儿和苇儿着一身紫红色湖绉丝棉袄,长长的辫梢上系着大红绒线发绳,缀着大红丝穗,越发显得头发又黑又亮。
  “听养心殿那边说,皇上这次南巡,要带咱们公主?”蓉格儿算是消息灵通的,这话说出来,已是有八成把握。苇儿因而也喜形于色:“怪道现在,连延禧宫几个小丫头见了我也比以往客气了。果然咱们公主越发得皇上宠爱。只不知公主跟着南下,咱们倒是有没有机会也出去见见世面?”
  蓉格儿笑着说:“我也想。只是哪敢指望!主子刚刚被马总管叫去见皇上,回来自然有信儿。”
  过年时,冰儿随着回到紫禁城,繁冗的节仪把她烦得几乎要告病,直到过了正月,已经开春,还是蔫蔫的样子。这次面圣回来模样却大不相同,两只眼睛亮汪汪的,几乎光彩要流溢出来一般,进门未待几个宫女嬷嬷招呼,一把抱住蓉格儿,大笑道:“皇上要带我去江南!”
  说还不算,扯着蓉格儿连转两个圈,蓉格儿给她拉得几乎站不住脚,告饶说:“我的好主子!您慢些!奴才腿脚老了,可禁不住您搓揉!”
  冰儿正在兴头上,甩开蓉格儿又去抓苇儿,苇儿含笑避开身子,道:“罢了罢了。我也禁不起主子你。”冰儿性子豪爽,不以为忤,笑眯眯道:“你们就是弱不禁风的。要把你们丢到江南哪条不认识的街上,只有哭鼻子的份儿。”
  蓉格儿便来了劲:“怎么?我们也有机会去?”
  冰儿想了想说:“这倒不知道。不过皇上说,这次南巡驻跸杭州,不准备带很多人,不给百姓添麻烦。”苇儿和蓉格儿不由有些失望,直催着冰儿道:“那皇上是怎么跟你说的?”
  乾隆说了不少,有些是冰儿半懂不懂的。
  进了养心殿,只有她一个人觐见,地上还铺着军机大臣“叫起”用的跪垫。冰儿很少进西暖阁这个机密机要的重地,进门觉得手脚都没处摆放。乾隆却是很放松的样子,淡淡笑道:“你不必多礼了,就坐跪垫上吧。”
  冰儿也不知道这“坐”不过是席地而坐——亦即跪坐——的意思,便老实不客气一屁股箕坐在垫子上,见乾隆皱了皱眉,又改成盘腿趺坐,乾隆无奈笑笑道:“罢了,夏虫不可语冰。你老实坐着别动。朕说什么时不许插嘴。不然,朕就叫人把你叉出去。”见冰儿眨巴着圆溜溜而明亮的眼睛,乖巧地点头,又喜欢起她这一派烂漫的稚子神情,说:“朕昨儿个晚上刚收到的六百里加急,好消息。舒赫德和兆惠带的健锐营云梯精兵,协助你舅舅已经攻克了数十座碉楼,势如破竹,莎罗奔那里已经派人来谈和议,傅恒加急折子来请示朕。”说到这里,他也不继续讲细节,不过眉眼舒展,是很久都没见过的愉悦神色。
  冰儿也不由高兴起来,乾隆又道:“这里也有你的功劳。这次朕下江南,准备带你一块儿去。”
  这才是意外之喜。冰儿几乎蹦起来:“真的!?”
  乾隆鼻子里轻轻发出鼻音,冰儿连忙重新坐下去,屁股安分了,心却不能安分,激动得“怦怦”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君无戏言。”乾隆又说,“江南是大省,苏州、凤阳你都是去过的。感觉吏治如何?”
  “什么叫吏治?”
  “就是当官的为人怎么样?对百姓好不好?”
  冰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回答说:“苏州府台很可怕,我不喜欢。定远县太爷……凶也凶,也帮我过,好不好说不上来。”乾隆觉得白问了,正想叫冰儿告退,冰儿又道:“不过,我听人说,当官的为了谋自己的升迁,往往不会特别顾百姓,当着上司是一套,当着百姓又是一套。”
  “这话你又是听谁说的?”
  “我师父以前常这么说,所以他最恨当官的人,我们去卖药时,离得老远见到当官的仪仗,都要狠狠吐口口水呢。”
  乾隆沉吟未语,半晌道:“御史试中,有人风闻弹劾江南巡抚那舜阿,倒有些如你所说……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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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圣谕即下,只道乾隆奉皇太后前往杭州礼佛,顺道徐、扬、苏、绍等地,兼着视察黄淮堤坝,准许百姓叩阍陈奏,既尽孝道,又忙国事。一路接洽繁华自不待言,皇太后身体康健,高高兴兴玩遍苏杭,最后回程时,驻跸在苏州府中苏州织造署行宫。太后一路玩得也有些累,见四月间烟花极胜,姑苏山水相依,更是气候舒适、风光独好,便有些慵懒,要在行宫多休息两日,闲来邀得一些命妇作陪。
  乾隆笑道:“皇额娘在这里舒服,不如多住些日子,朕打算亲莅扬州查一件案子,过几日就带几个侍卫前往。”
  太后吃了一惊:“怎么?只带侍卫?皇帝要白龙鱼服微行?”
  乾隆陪着笑点点头。太后嗔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万圣至尊,有什么案子不好叫人去查,还非得自己多跑一趟?”一边随侍的娴贵妃也跟着道:“之前不是已经去过了扬州?那时怎么没查出什么吗?皇上龙体贵重,还是多加保养为善。”
  乾隆听娴贵妃也敢干涉自己,声气便有些不善:“之前在扬州,你哥哥自然侍奉得周到,朕放眼望去,只知道扬州好山好水,外带一群好官好良民。所以也想自己去看看,是不是花团锦簇的外头,也没有败絮其中的里头。”娴贵妃吃了一噎,讪讪闭口不言,心里暗道不妙。
  乾隆出了太后所住的宫室门,冷了脸对随驾的马国用道:“虽是在外头,也一样外言不入,内言不出。江南巡抚那舜阿现在扬州,你派人瞧着,如果行宫里有消息传递,立刻与朕拿住拷问。敢有事出,朕先要你的脑袋!”马国用见他辞气这么凌厉,惊得背上出汗,身子直躬得近乎接地。等乾隆到了自己所住的行宫宫室,见冰儿倚着门坐在地上,握着那支玉箫发呆,不由没好气地说:“出来就可以放肆了么?你这是什么样子?”
  冰儿其实正在等候乾隆,忙一骨碌爬起来,跪下匆匆请了个安,见乾隆步伐匆匆往里走,忙膝行几步跟上,大声说道:“皇阿玛,女儿有事相求。”
  “你以为朕好打抽丰么?有事相求!会不会说话?”
  冰儿不由有些委屈,但见乾隆毕竟停住了步子,虽未回头,侧过了身子似乎在等她回话,忙道:“回皇阿玛的话,苏州是冰儿半个故乡,从小儿在这里生活。这些天玩的地方我反正也都去过,不觉得稀罕,但想……但想去一处故地。”
  乾隆一想就明白她想去的是哪里,顿了顿道:“胡闹!你怎么去?”
  冰儿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甭管怎么去,不去一下,心里不会踏实。”她见乾隆似欲说话,抢着道:“我知道,那里现在也许啥都没有了,就是啥都没有了,也想去看看。我义父抚养了我六年,虽然做了对不起朝廷的事,但是与我无关,我只想去看看,就看一眼,好不好?”
  乾隆沉默良久,只道:“你先进来。”
  傍晚时分,外面还亮堂,到得里头,就需要点烛了。乾隆回身坐下,见冰儿颊上两道晶莹反射在灯光里,问道:“还值得哭么?”
  冰儿想都不想答道:“皇额娘去世,不论十年百年,皇阿玛想到就没有难过么?”话音未落,额头上已经被飞来的什么东西击中了,随着清脆落地的一声响,冰儿感觉额头上一阵剧痛,随即什么东西暖暖地蜿蜒而下。乾隆似是愣了一愣,又丢过一块手绢来:“赶紧摁着!”
  手绢轻软,飘飘悠悠还是落在地上,冰儿俯身捡起手绢,眼睛余光看着身后地面,看到一摊晶莹剔透的琉璃碎片散落一地,想来是桌上的琉璃镇尺或水洗之类的沉重小物,这样零零一地,反射着灯光,点点闪亮,恰如自己一片伤心,碎落一地,也捡拾不来,想着辛酸,眼前就觉得朦胧,恍惚间隐隐见乾隆一身绛色平金的亮缎袍子,在烛火中熠熠耀眼,晕成圈圈光环。
  俄而,一双手扶住自己的肩膀,耳边响起关切的声音:“我瞧瞧。”别扭地扭身不肯,乾隆叹了口气道:“你拿什么作比不好,非要用你额娘?慕容敬之一个叛党,值当用你亲娘来比么?”终是拿开冰儿双手,细细看伤:伤在发际线上,肿起的紫色大包上头,赫然裂了一个小口子,血流得倒也不多,此时已然止住,暗红褐色的新痂薄薄地粘连在伤口上,蜿蜒下来的也是一道暗红,又被绢子擦到别处,整张脸都显得狼狈。
  乾隆便吩咐传随行的御医,冰儿见他确有心疼的神色,趁机道:“皇阿玛,刚才是我说错了,我心里急,就顾不得了,你让我去吧。”这个时机找得好,乾隆无奈只得答应下来,等御医前来包扎好,见她头上这样难看的一道箍儿,又叹气道:“这算是什么幌子?也罢,你穿身男装出去,拿帽子遮掩着点。叫赵明海陪你。——记着,不管现在那里怎样,看完立刻回来。”
  冰儿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果然不出乾隆所料,不去还只是念想,去了就是彻底伤心。冰儿回来时两眼红肿,抽噎声尚未停止,颧骨处留着泪痕,再被尚余料峭的晚风一吹,皴起了一片。赵明海不敢多言,缴了旨就退了出去,乾隆吩咐道:“你明日早上,不管当不当值,到朕这里来。”又吩咐宫女去打洗脸水,拿涂面的香脂,转脸才对冰儿道:“看到什么了?”
  冰儿想着就悲从中来,声音又嘶咽了:“义远镖局已经不在了。我阿爷——我义父家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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