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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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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居京师西北部的圆明园,满目都是青山绿水,凭空就去了三分暑意,冰儿顿感惬意。初到的三四日里,乾隆也没有命她去读书,万几多暇,倒携着冰儿在园子里好好逛了逛:“喜欢这儿么?”
  冰儿深深地点头:“喜欢,美极了!”
  乾隆淡淡一笑,见冰儿果然是欢喜之极的神色,粉绿的薄绸衫,雨过天青色的妆纱褂子,衬得略有些薄汗的她,两颊粉润得和园子里搭蔓而成的蔷薇花墙上盛开的粉蔷薇一般。而冰儿手中,正捧着折来的一把鲜嫩的蔷薇花,此时调皮心起,扯下一把花瓣,往空中撒去,天上顿时如同下了蔷薇花雨一般。
  乾隆闪到一边,防着蔷薇花瓣落到自己身上,又道:“瞎闹什么!仔细蜜蜂蛰了你!”脸上却有隐藏不住的笑意,等冰儿疯完了,才到她身边,替她摘掉头发上的花瓣和叶子。后面服侍的宫女太监都离开十来步远,瞧着这位曾叫人厌烦的民间公主此刻受尽宠爱的样子。
  “乾隆九年修的圆明园四十景,还是很看得过的。”乾隆道,“朕还打算叫洋毛子郎世宁照他们国家的风俗,在这里为朕设计几座西洋的花园小楼,一座水法,集万国景致于一座园子——当然,地方还略小些,准备把附近的两座园子一例打通。等以后万国来朝,让天朝之威能震慑四海。”
  冰儿吐吐舌头道:“那得好多银子吧!”
  乾隆笑道:“这又轮到你操心了么?朕修园子,花的是内库的银子,一分都不用国帑。何况如今用夫役都是按日子算钱的,多少有手艺的人巴不得来挣点养家钱,又不是以前滥派徭役,是民心不定的因素。”虽然这么说,乾隆最后还是夸赞了一句:“国事虽不用你们操心,不过你总归不是以前的一味懵懂了。读书算是有进益的。”
  正聊着,远远的小径上几个宫女太监服侍着一名宫装女子缓步走了过来,乾隆一瞧,是纯贵妃苏氏,着一件水红妆纱的袍子,手上轻摇着一柄绢扇,满脸百无聊赖的样子,突然抬头看见乾隆,纯贵妃显出慌乱又有些羞惭的神色,急急几步上前,蹲下请了个大安。
  自十三年孝贤皇后去世时纯妃所出的三阿哥永璋因“不孝”遭乾隆大斥之后,纯贵妃也一直不大受待见,两年过去,面见自己时还是一副畏缩的样子,乾隆不由也有些不忍,柔声道:“朕安。起来吧。”冰儿也蹲身给纯贵妃请了安。
  乾隆找着话说:“听说你近日也有些肝气郁结的症状,其实与其吃药,不如多出来散散。”
  纯贵妃眼眶一红,怕惹乾隆生气,硬忍着没哭,委委屈屈道:“是。”
  乾隆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倒有些怜惜,又道:“瑶儿嫁到傅恒府上,一切都好——前两日我才问傅恒的。”
  纯贵妃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赶紧用手绢拭去,强笑着道:“臣妾失态了。想着女儿一直没有归宁,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因抬头看着冰儿道:“如今瞧着五格格,倒似看到自己女儿一般。”
  乾隆见冰儿木愣木愣的,轻咳一声道:“贵妃都这么说了,冰儿还不去伺候着。”
  冰儿素来不大懂这些复杂的人情往来,不过纯妃常有东西来赐,因此对她感觉不坏,上前扎手扎脚也不知这么“伺候”,半晌尴尬笑道:“母妃若是热,我给你打打扇吧。”
  纯贵妃倒给她逗得一乐:“五格格说笑了,我这里又不缺人。倒是瞧着你……”纯贵妃似乎确有几分真心,定定地看着冰儿的脸,还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冰儿的鬓发:“瑶儿以前,也是这么乖巧呢。”又道:“五格格的插戴也忒素了点。我那里有几件首饰,赶明儿叫人送给五格格。”
  乾隆道:“那也不必了。今年新近做上来的首饰已经到了,有些新样儿倒是外头不大见的,冰儿先挑就是。”纯妃暗暗咋舌:这果然是宠溺得有些无度了!且冰儿一声推辞都没有,坦然受之,怪道皇后暗地里不少怨言。
  虽然乾隆许了让冰儿越过次序先挑首饰,但是纯贵妃还是亲自拣了几件首饰,趁着给皇后请安的间隙,到住在同一宫中的冰儿那里。“看看。”纯贵妃满脸的笑容,“要是有不喜欢的,也不用不好意思说,我再给你换了就是。”
  冰儿一瞧,纯贵妃果然大方:送来一枚戒指是硕大且剔透的亮蓝色宝石镶的,一对镯子是碧绿的翡翠,几件簪子都是极其精工,粉碧玺雕的牡丹花、细米珠串的素馨花、西洋玻璃的蝴蝶、金丝珐琅的刘海戏金蟾……冰儿正觉得不过意,纯妃笑道:“来,我给你重新理一下发髻。”冰儿梳的是最简单的两把头,留着细碎的覆额发,一根长长的辫子,纯妃拿过抿子,蘸了些兰泽的发油,把碎发抿了抿,又用扁针帮忙,把新拿来的牡丹花簪子插戴在两把头的中间。
  冰儿平素不大用这些沉重的簪饰,顿觉脑袋被压得一沉,脖子都有点僵上来。纯贵妃却是非常高兴的神情,拉着冰儿到大穿衣镜前,笑道:“正和你的衣裳配呢!”冰儿穿着藕荷色的纱褂,隐隐透着里头浅红色衬衫的颜色,果然和头顶这枚暗粉色的碧玺牡丹花绝配。纯妃道:“再用件石青的坎肩压一压颜色,或者水灰色也使得。倒是浓绿色的手绢能衬得俏皮……”
  冰儿素来不耐烦打扮,如今瞧着镜中人,觉得已经够好了,又不好意思打消纯贵妃的积极性,正陪着笑,皇后那边遣小宫女来传话,叫冰儿过去。
  纯妃道:“以前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话要仔细。那边——”她努了努嘴:“我们十来岁就一起在乾西二所,她的脾性我最清楚不过。说两句话儿从不让人,心思窄,格格不要去惹到她才是。”
  冰儿本来就与皇后不大对劲,听纯贵妃这么说,心里愈发不服起来:“凭她怎么着,我是我!”
  纯妃轻轻一叹,道:“我白说说。”
  有纯贵妃这番话打底,冰儿到皇后那里的情绪就不对了,皇后哪里想得到这些,见冰儿过来请安,淡淡道:“皇上有旨,这次新做上来的首饰,让你头一个挑。——这是皇上的特恩,不过宫里其他嫔妃格格们都没有选用,你还是多注意着些吧。”
  这本来也是好心的话,冰儿正左着心思,怎么着都觉得皇后语涉讥讽,硬邦邦道:“我又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皇额娘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皇后吃她一噎,登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韩嬷嬷,我乏了,你带公主去瞧吧。”起身到了里间生闷气。
  韩嬷嬷见主子生气,自然没有好脾气。皇后在内间还没待多久,就听见一记响亮的掌击声,随即是冰儿的怒骂:“你管得着我吗?是我皇阿玛赐我东西,又不是我死皮赖脸求着要来的。你既嫌我挑剔,我这就走!”接着是韩嬷嬷带着哭腔的辩解声。
  皇后心中大忿,不得已起身去看,迎面就瞧见韩嬷嬷左半边脸紫胀了五个手指印,偌大的年纪了,只怕是第一次这样受辱。皇后气得胸口起伏,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在我这里,怎么说对我的人动手就动手了?你也太没王法了吧?”
  “皇阿玛说了,‘内宫之宫眷,虽答应之微,总管不可不跪拜’。今日这老妇出语侮辱我,我还打不得她了?”
  皇后怒道:“平时背书没见你这么流利!此刻拿根鸡毛也能当令箭么?她也是宫中的老嬷嬷了,不信有什么规矩比你还不明白!再说了,好歹是我的人,你要打要骂,总该禀报声吧?”
  冰儿无言以对,昂头道:“东西我也不挑了!我告诉皇阿玛去,让他来公断吧!”
作者有话要说:  (1)张玉柱的事情见载于史,不过他其实也是个触了孝贤皇后之死霉头的衰人。这里继续拿他做个衰人,小说嘛,当不得正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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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快乐!

☆、帐中冷语慑纯妃

  乾隆没有召见怒冲冲的冰儿,但到了午后,政务较闲,便来到皇后所住的“天然图画”,亲自问询。
  不过三言两语,乾隆就明白就中内情,事情虽不复杂,但一边是新晋封的皇后,一边是才示宠的爱女,如何平衡其间越来越恶化的关系却是难题。乾隆见纯贵妃、嘉贵妃、令妃、舒妃等几个位次高的嫔妃都在眼巴巴瞧着自己处理,干干地咳了一声道:“这样的小事,何必闹得势同水火?韩嬷嬷既为奴婢,自然要替公主赔罪;然而公主是晚辈,也要替皇后赔罪才是。一人磕三个头,这事就算了了了。以后谁再挑起事端来,朕可就不轻饶了。”
  韩嬷嬷听得皇帝亲裁,不管服气与否,都响亮地给冰儿磕了三个头,大声赔了罪。
  冰儿却气鼓鼓地拖延了半天,直看着乾隆的脸色开始沉下去了,才往皇后面前一跪,歪歪扭扭磕了三个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以后不敢不恭敬了……”也不待皇后发话,自己起身昂着脸站到一边。
  一边的嫔妃见乾隆、皇后、冰儿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自然也尴尬,纯贵妃自忖这里的嫔妃们自己随驾的时间最长,分位最高,少不得站出来道:“好了好了,主子娘娘心胸最宽,怎么会为个小辈生气,是不是?五格格现下脾气也比以前好多了,臣妾瞧着也是可喜的事呢!”
  冰儿顿觉纯贵妃是个好人,感激地忘了她一眼,倒是皇后,心里最明白纯贵妃的虚伪,冷冷笑道:“我自然不为五格格生气,我只是气,我们五格格年纪小不懂事,任谁一挑拨,心里就犯浑。”
  冰儿生气地说:“谁挑拨我?谁犯浑?我年纪是小,眼睛可看得明白!”
  纯贵妃道:“皇后这话,臣妾听着有些吃不透意思呢!公主挑首饰,是皇上的谕旨,韩嬷嬷在宫里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纵然是公主该当尊敬她是皇后身边服侍的老人儿,难道皇上也合当尊重她不成?万岁爷的旨意,也该是她质疑的么?”
  韩嬷嬷一听,脑门上立时汗出,跪下道:“皇上明鉴!奴才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拗圣旨!纯主子这话,奴才不敢辩解,但实心冤枉!”乾隆一听,自己好容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儿又给纯妃搞大了,扣这么顶帽子,怪道韩嬷嬷受不起。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当事的皇后和纯贵妃却斗起了意气。
  “纯妹妹,我宫里的人不懂规矩,我过后自然要责罚。不过,皇上常常说,后宫之事,也要有典有则。”皇后语气平静,唇角还挂着一抹笑,只是眼睛下方的皮肤微微牵扯得跳动,细心的人明白她心里已经怒到了几处,在强自克制罢了,“今儿我宫里的事,皇上已经断过,还请妹妹不要加油添醋了。”
  冰儿插嘴道:“我觉得贵妃娘娘说得对!”
  乾隆借机呵斥:“你是又该打打了!这事本就因你而起,你不好好反思,还敢和你皇额娘插嘴!来人——”
  乾隆见冰儿的眼圈立时红了,心里又有些不舍,最后道:“扶五公主去宫门前跪一个时辰。过后向皇后赔罪赔得恳切的,才准起来。”
  冰儿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扭了扭身子希图撒个娇耍个赖什么的,乾隆重重地一哼,冰儿不敢再做妄想,嘴尖鼻子翘地罚跪去了。
  里头,皇后和纯贵妃自然明白乾隆杀鸡儆猴的意思,都是撇了撇嘴,等乾隆走后,才各自散了。
  晚上,韩嬷嬷肿着眼睛来给皇后卸妆。皇后回首看着她的脸道:“这贼丫头下手全然没数,都紫成这样了!果然是贼人家养大的,匪气忒重了!”
  韩嬷嬷劝道:“我倒没什么,这会子也不疼了。只是今日叫主子受了委屈,奴婢心里才不好受。”
  皇后咬着牙道:“那贼丫头是个蠢货,今日先头是纯妃先进她的屋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野火!前头她怎么着我也都忍了,现在以为五格格可以给她当枪使,竟一步步欺到我脸上来了!再不给她点教训,只怕连自己是汉军旗都要忘掉了!还指着她家小三儿为她翻身么?”
  韩嬷嬷道:“如今三阿哥算是长子,她也以为自己将来要当太后了呢!”
  “三阿哥那个蠢材!”皇后把耳坠子“啪”地一声丢进了妆奁盒子里,不屑地说,“不说和先头的永琏没法比,我看如今,就是四阿哥和五阿哥也比他好!”
  韩嬷嬷道:“其他不说,四阿哥的娘和五阿哥的娘就比纯妃谨慎!”
  皇后边摘着发髻上的珠花,边细细思考,眼前出现的是四阿哥的母妃嘉贵妃金氏和五阿哥的母妃愉妃柯里叶特氏,两个人都相貌普通,温顺良善,虽不大得宠,强在从不招揽是非,乾隆对她们俩倒也不坏。皇后道:“我如今肚皮还空空如也,虽然上了三十不是生不了孩子,但总归得防着万一,须为自己打算着。四阿哥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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