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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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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贼丫头!”韩嬷嬷不由要骂,“昨儿个把主子还有太后气得那样!万岁爷也是心软,若敲她几板子,估计下次就长记性了。”
  “别说了。”皇后有些焦躁,“这丫头背后的靠山可是过去了的孝贤皇后!惹不起,我们以后就躲罢!”
  韩嬷嬷虽然不敢反驳,忍了又忍还是要说:“皇后你是好脾气,我看她那张狂样子就不惯!得空还是要常和皇上说说,不说,皇上自然偏听偏信她的话。你看这次,皇上明面儿上说要打要罚的,其实一下都舍不得责打,做张做智地净是给外人看罢了,生生把这丫头宠坏了!”
  皇后冷笑道:“说有什么用!咱们皇上,自己就是做戏做得好极了的!养心殿的首领张玉柱,以前谁不说大得圣眷的!后宫里位置低些的宫嫔不还在可劲儿讨好他!那日这丫头起头挑衅,自己什么事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了。倒害得张玉柱痛受责打,开革了职位,只在掖庭里当闲差。这不算是万岁爷偏袒溺爱,什么算得上?昨晚上倒是他和我说了半天,没一句我听了心里舒服的,竟是在警告我不要随便管他女儿了,夫妻间生分到这个程度,真叫作孽!”皇后愈是心里伤悲,面上愈是显得刚硬,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咬牙切齿的恨。韩嬷嬷心里也难过,把燕窝推到皇后面前:“你自己身子骨要紧,犯不着为这个贼丫头气坏了自个儿。”皇后苦笑,回头看看韩嬷嬷,关心地问:“你的腰好点没?”
  韩嬷嬷忙道:“没什么大要紧的,晚上敷过膏药了。就是昨晚没睡好,不知道那些小蹄子会不会伺候主子。”
  皇后笑道:“你就是劳碌命!”韩嬷嬷也笑:“为主子娘娘劳碌,也是福分。”说毕便为皇后梳头。皇后那拉氏长得一头好青丝,又黑又密又亮,绾成两把头时都不用加假发,燕尾梳好,韩嬷嬷比着皇后那身明黄的缎袍,选了点翠的钿子,细细的米珠流苏垂在光洁的额前,皇后却无暇顾及,凑近镜子看着自己的下眼睑道:“你看看这里是不是长了些皱纹?”
  韩嬷嬷自然也知主子青春已逝,心里不由涌起些悲酸来,陪着笑道:“主子看走眼了。”
  皇后怅然良久,却付之一笑:“怕什么呢,谁没有老了的时候?‘红颜未老恩先断’,我这里老去而恩断,也不算亏本。”百无聊赖拨弄着首饰匣里一枝珠花,自嘲地笑了两声又道:“我对皇上的用心,只有我自己知道:寻常御用的针线,原先都不肯假手他人,必要亲力亲为才觉得放心,可皇上身上挂的,永远是孝贤皇后做的燧囊;我乌喇那拉家也是最早从龙的大姓,可皇上信任的,永远是孝贤皇后的弟弟;他有那许多儿女,可他最真心顾惜疼爱的,永远是孝贤皇后的子女……你看如今的富察氏家和我们乌喇那拉氏家,有眼睛的都瞧得出什么是天上地下!说起来富察氏已经死了,我乌喇那拉氏还是活的!”
  韩嬷嬷道:“主子可知,如今皇上最在乎什么?”
  “什么?”
  “皇上要当圣君,家事国事都要圣明。”韩嬷嬷道,“内里,少不得琴瑟和谐,这和谐,是做给外头瞧的。娘娘是后宫之主,何苦自伤自轻?纵用点手段,皇上还能废后不成?他不想千古明君的帽子了?倒是娘娘早生皇子,培植自己的势力才是首位。皇后有子,便是嫡子,随皇上怎么说道,他也不可能不用心栽培。那些小的,有何可怖?外头傅恒夫人那码子事,更是娘娘的把柄。换做这么想,娘娘心里可好过些?”
  皇后听得怔怔的,原有些失神的眸子又焕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忱忱当谐琴瑟

  没过几日,便是皇帝圣寿,又称为“万寿节”的,乾隆四十整寿,过得尤其热闹,早几个月,内务府就备办好了各处花灯火烛,又叫来京里有名的几家戏班子,预备着庆贺。
  乾隆这些日子也是喜讯连连,冲淡了因张廷玉而带来的不快:傅恒胜仗后画像进了紫光阁功臣像,加起恩典也是堂堂正正;前不久四格格和硕和嘉公主与傅恒次子福隆安合卺,又喜上加喜;两江湖广一片丰收,长江夏汛平安过去,漕运稳妥,仓满库实;考评几个皇子的功课也都还满意;更兼着山西、贵州都报来“天生祥瑞”,乾隆说着不许“妄报祥瑞”,心里还是欢喜的。若说还有三分惆怅,便是“伪奏稿案”越扯越大,终究不得结果,只好杀了几个闲人结了案子,毕竟意不足;再者傅恒回朝,自己亦有一段孽缘至此终结,不敢再越池半分,亦闻傅恒长宿妾室那里,与娇滴滴的正室同床异梦,自己也不宜谈及,只有怅怅而已。
  宫中少不得热闹,乾隆已至不惑之年,对热闹渐渐淡了,家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子初时分了。乾隆喝了两杯酒,微觉有些晕乎乎的,见风高月小,天朗气清,也不想就睡,遣宫女太监远远的应候,自己一个人绕着水边散步。“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一旦从花天酒地的庆寿欢乐中走出来,回到静谧得有些怕人的时候,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无来由地缠住了他:早间视朝,见傅恒随班拜见时神色有些不对,得空时单独问他,又是强颜欢笑,自己拉下脸来才问出实话:大早上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青海卓呢罗布藏扎什率众叛乱的消息,驻藏大臣傅清、拉布敦遇害。众军机大臣怕乾隆寿辰不快,硬是压了一压,于是乾隆在众人贺寿的间隙,借着不胜酒力的名头急急在军机处处置了事宜,怕惹众疑,又摆着笑脸出现在家宴之上,受自己的妻妾子女的拜贺。
  傅清是孝贤皇后长兄,惋惜他不由就想起孝贤皇后,一旦念及此便悲从中来难以自制,身边这么多女人,可他最希望陪着他过寿辰的仍是孝贤皇后!不觉间,眼睛已是湿了……突然,有谁把一件大氅披到他身上,他回头一看,是现在的皇后乌喇那拉氏。
  “是你啊。”乾隆假装不经意地一揉眼睛,把泪水拭了。皇后却看在眼中,霎时间也泪水盈盈的:“皇上,您又伤心了?”
  “没有,一点沙子迷了眼。”
  皇后却一侧头拿手绢掩着眼睛哭了,乾隆忙搂住她的肩膀抚慰:“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谁委屈了你?……还是,想朕想得等不及?”
  皇后破涕一笑:“您还逗我!……您不高兴,我也快活不起来。我知道,您又想富察姐姐了,是吗?”
  乾隆没有答话,凝视着天上一轮将圆的银月久久不出声,皇后颦着眉头道:“富察姐姐真幸福!就是不在了,也有个人天天把她放在心上。皇上,要是有一天我也死了,您会不会……”
  “说什么傻话呢!”乾隆转身掩住皇后的口,声音无比温柔,“什么死不死的!朕不许你说这话!你得留着陪朕不是?等咱们俩头发都白了,再一起上这儿来看月亮,人们都说,这是白首天子,白首皇后,白头偕老,呵呵……好一段佳话呢!”
  “您哄我!”皇后别头,泪又涌了出来,虽然她的哭里带着三分刻意,但那一丝丝小小醋意,倒是凭空惹得鼻尖酸楚。
  “干吗哄你呢!”乾隆凝视着月光下皇后光洁的额头和面颊,不由暂抛忧思,疼爱之情油然而生,轻抚着她的发丝笑道,“朕在三月份作的诗,都过去半年了,今儿吟给你听:‘独旦歌来三忌周,心惊岁月信如流。断魂恰值清明节,饮恨难忘齐鲁游。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圣湖桃柳方明媚,怪底今朝只益愁。’”他吟得很慢,很动情。皇后在一旁早怔了,几个典故她没听懂,但“三忌周”、“清明节”、“齐鲁游”等分明指的就是孝贤皇后!皇上情意切切、哀怨深深,永远只为着孝贤皇后。皇后那拉氏只觉得胸口一股酸酸的气息荡漾开,直漫到鼻尖——此时却不能哭,哭就显着了嫉妒——她暗咬着内唇忍着痛苦,勉强笑道:“写得好……”
  “你明白了吗?”乾隆深深看着她,“写到了你,明白吗?”
  “我?”
  “‘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乾隆沉沉地吟哦着这一句,见皇后仍然懵懂,苦笑着解释道:“《汉书》里载着:汉宣帝继位前,娶许氏女君平。及继位,公卿议立霍光之女为皇后,宣帝不应,却发旨‘诏求微时故剑’,群臣知其意,乃议立许氏为后。”
  那拉皇后一下子明白过来:“旧剑”是孝贤皇后,“新琴”便是自己了!再连着全句一咀嚼,既委屈又痛心,怎么能不痛哭失声?她“扑”地跪下来,却哽咽不能出声。“这是干什么!”乾隆忙把皇后扶起来,让她绵软的身子紧依在自己的怀中,不胜感慨地说:“是朕负了你!……朕的‘新琴’!以前总想着孝贤皇后,有太多没有顾及你的地方。从今天起,我们要琴瑟合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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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日以后,宫里人人都觉察出风向有转。原本总有些打压新皇后的仪制用度,现在乾隆反而处处呵护,不光夜间宣召较以往更多,就连素来盛宠的五公主有触忤皇后的地方,也多遭斥责。年小的嫔妃们愈发觉得战战兢兢,每日对皇后更加恭敬。
  唯有冰儿是不信邪的,越因为皇后被斥,越发对皇后反感;越是对皇后反感,越想着法子搞些恶作剧作对。皇后见了她就头疼,可每日家都对着脸见面,避都避不开。
  这日,乾隆突然驾临承乾宫,去皇后那儿只是虚应故事,径直往冰儿住的地方而去。冰儿下学还未及更衣,急急请了安,有些忐忑地向着乾隆道:“皇阿玛今日怎么有空到女儿这儿?”
  乾隆冷笑道:“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冰儿偷偷瞟瞟他,见他眯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前几日皇后宫里宫人腹泻不止,你可知道?”冰儿嬉皮笑脸道:“皇阿玛日理万机,连皇额娘的宫人身子如何都知道?”
  乾隆一副“谁和你开玩笑”的神色,皱着眉,手指关节在桌面上响亮地叩击了一下,道:“你少在朕面前牵三扯四!御药房里就属你这里的太监宫女去的最多,也未曾听说请御医看诊。前后不过一个月,足足要了二两巴豆,是做什么使的?”
  冰儿想着便觉得好笑,脸上忍不住也带了三分忍俊的神色出来,嘴上还在装傻:“是么?敢情我这里有小太监肚腹不畅快?”
  乾隆哼了一声,对一旁已经屏着气不敢动弹的人道:“不相干的人出去!苇儿把各个门都打开,箱笼都打开。”
  冰儿笑不出来了,问道:“这是做什么?”乾隆横了她一眼,信步踱到书房,书箱里没搁几本书,横七竖八摆着些纸包和瓷瓶,纸包打开,都是些药材,瓷瓶里则是各色大小的丸子,有的还有些隐隐的的蜜炼香味。苇儿心道:怪道书房的火盆子和熏笼里常有些怪模怪样的渣滓和气味,敢情这主子把这里当成了丹炉。
  乾隆带着三分怒意道:“统统丢了!”
  冰儿只是撇撇嘴,满不在乎说:“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乾隆猛地转过身盯着她,怒气似乎更甚了,却也没有发作。冰儿反而给他看得心里发毛,硬装出来的那丝“不在乎”突然潮水般的退去,只好直勾勾地看着书箱里的东西,抿着嘴不做声。乾隆只淡淡道:“乌七八糟的东西都丢掉。”苇儿瞥了瞥主子,不敢违拗皇帝的意思,把书箱里的七七八八都收拾了,拿装杂物的柳条筐装了出去,屋子里没了旁人,乾隆便见冰儿眸子中浮起来的不舍与委屈,压低声音道:“你如今也长大了,朕也不愿着老让你脸上过不去。然而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要是真当朕只是一味地宠着你,不会惩戒责打,你也未免太瞧着你阿玛好说话了!”
  冰儿撇着嘴道:“皇上最大,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乾隆反手一下,在她脸上一抽,手离得近,用力也不大,粉白的脸蛋儿上倏忽一小片粉红,倏忽又消失不见了,余下些许火辣辣而已,冰儿心中却甚是愤懑,眼眶和耳廓边缘的红色远甚于刚刚脸上倏忽闪过的粉红。乾隆警告道:“你少装痞子!说些欠抽的话是皮痒痒么?”见她要哭,压低着厉声说道:“忍着不许哭!和朕到皇后那里去!”
  恰好苇儿进来回话,乾隆沉着脸点点头,意味深长看了冰儿一眼,往门边走,苇儿赶紧上前打帘子,冰儿犹豫了一瞬,没奈何用袖子吸了眼角一滴快要挂下来的眼泪,也跟了上去。
  皇后宫里,常有几个嫔妃来往请安、闲聊,见乾隆过来,含着笑一一请了圣安。乾隆虚抬双手,示意免礼,笑道:“这里倒是济济一堂呢,手里拿的是什么?”
  皇后拿过手里的纸张,笑道:“这次皇上圣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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