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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吗,方君您这是干吗?”日本人想阻止,但方先觉异常坚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先觉将父亲无情地推出。
“走吧,快走吧,儿不孝了,今后我的事你也别管了,你不懂啊!”
方先觉朝屁股都没坐热的父亲挥着手。
日军一直在继续南下,继续他们所谓打动中国南北的“一号作战”,衡阳的日军越来越少了。
对中国战俘也渐渐地放松了警戒。
经常有10军官兵趁日军不注意逃离,加入到衡阳城郊四乡抗日游击队,还回过头来帮助城内的官兵逃跑。
被俘的第10军的高级将领们也有了偶尔见面的机会。住在欧家町天主教堂一栋楼的第3师师长周庆祥和军参谋长孙呜玉两位将军住在利用楼上楼下的便利,在散步、喝茶的时候已然制订了出逃方案。卫兵们在外出寻找食物时,悄悄帮他们买好了几套百姓衣服….10月9日夜晚,电闪雷鸣,风狂雨骤,狂风闪电中的树影杂物摇曳,晚上十时,周庆祥和孙鸣玉带着四个卫兵悄悄地将已经打破玻f离、弄松合页钉子的窗扇取下,几人从窗户跳出,两位将军一行随后到娄底,转新化,再到芷江,总算逃脱了日军的魔爪,有幸成为最先回到后方的第10军的将官。
不久,暂编第54师师长饶少伟、预备第10师师长葛先才、第1909币师长容有略、战区督战官兼炮兵指挥官蔡汝霖等衡阳守军将领都先后逃出虎穴,辗转回到重庆。
不断有国民政府的飞机密集飞赴衡阳,围绕着方先觉囚禁的地方,如飞蛾扑火般一架架低空徘徊,虽被日军打落好几架依1日如此,好几次,屋内的人甚至能看到飞行员在朝房内的方先觉敬礼。
方先觉的身体日见好转,已能坐地书写了,这一日黄昏时分,空中又是一阵哒哒的马达声响,衡阳城的警报开始呜鸣起来。
“他们又来看您了!”平子提醒方先觉。
“只是转转吧,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方先觉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威严和沉稳。
“我听说,为了继续南下作战,留在城内的鬼子已经很少了,他们根本没有派不出入来看守我们!”平子低语着。
“我有预感,不会很久,可能就这几天,您就能出去了!”平子语气坚定地说。
“哦,这么肯定?”方先觉瞄了瞄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这小鬼,挺会安慰人的。”
这年9月,在国民党军统局局长戴笠安排下,军统局湖南站站长的金远询和衡阳站站长黄荣杰设法营救。这两人经过2个多月的策划部署,于11月18日,乘风雨交加之夜从欧家町天主堂的二楼窗口,用绳子将方先觉吊下来,和他一起搭救方先觉的,还有衡阳县县长、衡阳抗日游击支队司令王伟能,王是黄埔6期毕业,与方先觉早就熟悉。
“好、好的,你们终于来了!”方先觉知道救援人员来到,披了身边那件大衣就匆匆跟了出去。
“上面让我问问您,您身边还有哪些重要人物需要一起出去的,请您现在赶紧交代我们!”
“身边,重要人物?”
“是的,您这里还关押了很多人,您自己军部的,备师师部的……“没有了,一个部没有了!”想起那些对自己劝降的人,方先觉陡然有了种厌恶感:
“都是汉奸,救他作甚!”
“可是………上面的指示是………”汉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敢问阁下,我现在说的话顶用吗?”方先觉盯着汉子。
“当然,您是我们的第一任务,对于搭救您上面交代是不惜一切代价……”那就行,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我再不想待一分钟了…….还有,那些人不需要你们搭救,他们在这里很好,他们过得好得很!”方先觉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汉子不由自主跟了出去。
乡下人的生活朴素而平凡,周连长、强子几个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九章 空降
“这才是日子,人过的日子。wWw;”
一名劲装姑娘蹦蹦跳跳而来:“马大叔,听说你家来了好多衡阳城的英雄,能让见见吗?”
“丫头不学好,整日跟个男人婆似的,小心嫁不出去哦!”乡下人的婆姨啐着姑娘。
被称马大叔的人正是救了周连长一行的乡下人:“别看别看,休养几天就送走了!”
“那怎么成,你看这个,都快没气了,怕得要阵日子!”婆姨嗔怪似地怪着马大叔:
“人都救了,不等伤好就送走吗,不行!”
“哟,还有个娃娃英雄啊,嘻嘻!”正在洗脸的强子被丫头迎头撞上:“怎么了,还害羞了?”丫头追着强子看。
强子的脸红到了脖子,不知往哪躲:“不不、我不是什么英雄!”
“怎么不是了,衡阳城出来的都是英雄,衡阳的守军全是英雄!”丫头不服气地辩着:
“别以为我们啥都不知道,老百姓的眼睛亮着呢!”
“娃娃,湖南妹子辣哦!”周连长裂开大嘴笑着。
“这位大叔,你脸上也好黑哦,还不洗洗去!”这回丫头竞调侃起了周连长。
“小丫头,黑就黑了,从那出来有不黑的吗?”周连长也竞感受到了一点难为情。
“快洗快洗,洗干净就白了!”丫头怂恿着。
刚才还沉闷无比的气焰因丫头而活跃起来。”查岗罗、查岗罗!”随着一阵锣声,一个公鸭嗓子逶迤而来。
“汉奸,二狗子!”锣声响过,家家户户砰砰关起了大门。
“二狗子,给你骨头!”随着一阵咯略的笑声,一块砖头破空而来,咚地落在二狗的尖脑袋上,随即大门紧闭。
“贼婆娘,老子饶不了你……,”二狗骂骂咧咧,突然发现对门老马家的大门晃了一下。
“老马,老马,着什么急啊!”二狗上门嘭嘭摔门。
“干啥子,拆房子啊!”一向老实的老马突然硬了许多:“跑我家干啥,我和你二狗有什么交情!”
“嘿嘿,交情,老马,你窝藏抗日分子了吧!”
“屁话,你冤枉人,我老马连抗日分子的影都没见过,窝藏?我还想窝藏呢!”
“是吧,说了真话吧,开门,让我查查!”
“挨千刀的狗崽,吃错药了吗,欺负我家老马老实是不,老娘今天就和你拼了!“大门晃荡一声打开,老马的婆姨操着大菜刀奔了出来。
“哎哟你个婆娘,谁欺负老马了!”二狗抱头鼠窜,不要命地躲避。
“大家评评理捏,二狗欺负人欺负上门来了,要杀人oBiJ!”老马婆一边追还一边大叫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突然到处门户大开,无数农户操着家伙追了出来,二狗吓得面色铁青。
“爷爷奶奶们,饶了我,饶了二狗吧,皇军来了你们不还要我求情吗!”
“打死他,打死这个狗汉奸!”乡民们毫不领情,二狗身上很快没了一块完整的地方。
“这些刁民,不仅窝藏抗日分子,还把我打威这个样子!”贴着满身膏药的二狗回到日军驻扎地,向“先和军”二师周村营伪营长李佑国做着汇报。
李佑国叼着根烟,一条袖子空荡荡的:
“活该!”
“李营长,你说这话可得负责啊,回头我还会向皇军汇报!”
“狗日的还想告我的状?”李佑国冷笑:
“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李营长,我听你这话怎么着就像极了抗日分子……,”
“滚!”李佑国没好气地将二狗踢飞。
“营长,电话!”卫兵前来报告,李佑国有气无力地接过:“太君有何吩咐?”
“去周村?好的好的!”李佑国放下电话,脸上现出一股不悦,二狗却将脑袋埋下,窃笑着。
周连长和强子几个混杂在人群中,低着头。伪军营长李佑国到处晃荡,说是一个营,其实这个伪军营的兵力不及一个连,连他自己也知道,假如真有抗日分子,这个所谓的营可是什么都干不了。
“乡亲们,例行公事,我们不是皇军,别害怕啊!”李佑国试图拉拢与村民的距离:
“其实,我也是农民出身……,”
“呸!”一名村妇啐了一口,其他村民也皆板着脸。
“你、你、你们几个抬起头来!”李佑国好像发现了周连长和强子几个。
周连长还是不肯抬头,强子却猛地将头抬起。
李佑国蓦地一惊:“这位小兄弟好眼熟!”
“你好,伤兵连连长!”强子冷笑,这话使得李佑国脸上青红酱紫瞬间变了数种颜色:
“你,你说什么?”
“葛师长要看到你这副德性,我看他再也不敢滥用人了!”强子的冷嘲热讽终于使李佑国想起了什么,原来他就是预十师28团2营那个负伤请战的实习排长,当时被葛先才师长战场提拔成伤兵连连长的李佑国。
“诸位弟兄都是衡阳出来的吗?”李佑国极关切:“有多少人在,情况还好吗?”
“用不着你操心,不过我们不会像你,把祖宗都卖了!”
没想到李佑国听到这话并不生气:“诸位,我留着这条命,也是为了弟兄们,用不了多久,你们很快会知道我李佑国到底还算不算个人,话不多说,我带来的弟兄,都是衡阳城出来的,不会难为你们,好好养伤吧!”
“走!”李佑国一声令下,就要收兵。
“李营长,不查了吗!”二狗子有点气急败坏。
“查个屁,滚!”李佑国正眼都不瞧二狗子一眼,拔腿就走,二狗子在后面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衡阳城进入了全城警戒。
李佑国带着忐忑的心进入城内,却发现日军根本没有追究所谓的周村抗日分子的意思,他之所以被召集进城,原来是出了一件大事。
“你们的,大大太君开路开路的有!”在门口,李佑国好不容易从一名日本宪兵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果然,日军衡阳守卫司令在大发雷霆,佃俊六和横山勇甚至直接电话操控,要在衡阳数十里范围内展开大搜查。
“你们这些人还有哪些和你们的将领一样,在对皇军进行欺骗?今后对你们这些衡阳将领要严格限制行动,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在会议上日军指挥官面对所谓“先和军”的高级将领们发着脾气。
说是高级将领,其实也颇勉为其难,从方先觉到十军参谋长孙呜玉、三师师长周庆祥、预十师师长葛先才、190师师容有略、乃至54师师长饶少伟等人无一赴任,虽然日军将伪先和军一二三四师四个师长、以及军长的头衔依1日强按在这些人的头上,但他们从没有应允过日军愿意出任上述职务。”八嘎,狡猾的中国人,竟然是假投降!”
方先觉的脱险使得日军大为光火,筹划已久的一个阴谋不到三个月就破产了。
方先觉关押期间,虽然被限制了一定自由,但日军一直好酒好肉,还请了医术非常高明的医生替他治病又重新委以高官,可谓“关怀备至”,他们不明白,这个中国人怎么依1日不领情。
“李君,你的有什么新发现!”回到周村附近的碉堡里,日军小队长中村劈头就问李佑国。
“我刚从衡阳回来,能有什么发现!”李佑国带着一股奠名的火气,头也不回地应付着。
“八嘎,你的怎么说话!”中村虽然是个小队长,却毕竟是个日本人,兼之李佑国这个言过其实的营长并没几个兵,根本不在他的眼下。
“妈的,老子说了什么,别仗着你是日本人就欺人太甚!”李佑国将帽子一摔,头也不回地睡觉去了。
“八嘎,你的必须为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中村冲入里屋,将李佑国拽起,狠抽了几个耳光。
“小鬼子,别将爷爷惹毛了,爷爷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李佑国突然愤起,也和日本兵对抽起来。
两人这一闹惊醒了碉堡里的人,所有的伪军和臼军都围成了一圈。
“八嘎,打皇军!”众日军突然都跑过来协助中村。
“狗日的,站着发呆吗,和鬼子干啊!”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伪军们想也没想,朝日军扑了上去。
整个碉堡陷入了混乱。
半小时后。
随着轰的一声爆响,碉堡飞上了天,李佑国带着一帮衣衫尽破的伪军在那发呆。
“营长,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一名伪军怯怯地问李佑国。
“怎么办,还用问吗,继续和鬼子干啊!”此刻的李佑国脾气似乎暴躁异常。
“我是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哪里还能收容我们?”伪军的话问到了李佑国的心坎里:
“不知道,说实话弟兄们,和鬼子打了一个多月,打得你死我活,突然变成了他们的走狗,你们哪个情愿、哪个情愿?”
“我们都不情愿,我们只是听说还是军座带我们,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