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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可饶是如此,他也不曾和人拥抱过,虽然黑袍有隔绝毒物的效用,但也只能控制在几步之外,像这样紧紧的拥抱,呼吸相接,拉扯间,彼此小臂的肌肤都有了触碰,这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她会中毒,会全身溃烂而死。”鬼手心里肯定道。
“你在搞什么!”柏忠不满的声音传来。
鬼手勉强回神,“她,她……”
柏忠这才看清鬼手身上还挂着一个小姑娘,震惊道:“你师妹?”
鬼手道:“怎么可能。”他师承上一代门主,是门主亲自炼制出来的药人,他可不记得门主还给他炼了个师妹出来。
柏忠弯腰将楚寻扛起,鬼手一看他要走,急了,“我,我,我。”
柏忠乐了,“哈,结巴了!”言毕,也不管他,转身就走。
小殷叫得那般惨绝人寰,郁黛他们想听不到都难,推门一看,刚好看到柏忠扛着楚寻上了房梁。
明月高悬,郁黛瞧清柏忠那高大魁梧的身材,登时脸就白了,身子猛得一个踉跄,不过她死死扣住门板没让自己倒下。
她白天才被薛春吓过,对于身材过分高大的男人就有了深入骨髓的阴影,柏忠措不及防的出现,就像有只无形的手一把揪住了她的灵魂,惊得她三魂丢了七魄,魂烟飘飘。
她虽没有到晕倒,可整个人都处在离魂状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柏忠扛着人跑的无影无踪,嗓子就跟被掐住了似的,愣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鬼手见柏忠走了自不会停留,奈何他又没有近身搏斗经验,就连抬手将小殷从自己身上拽下来都不知该如何下手,只无措的举着手不知该如何安放,阴沉着脸说:“你放开!”
小殷也是怒极,见鬼手抬手以为他要动手,忽而一下子扑上他的胳膊,一口咬住。
鬼手狭长的眼睛慢慢睁大,而后他突然暴起,将轻功催发到极致,一跃而起,身子不知为何比平时沉,等他都跑出老远了,一低头才发现,那姑娘就跟个壁虎似的,一直抱着他的腰还没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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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是在一阵颠簸中幽幽转醒的,抬了抬手,沉得跟灌了铅似的,不由的“哼”了一声。
恰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主子,为何不走了?”臧战道。
“等等柏忠他们。”
“主子,您的水。”
“我不渴。”
“……柏将军一定能顺利摆脱太子派来的刺客,主子无需心忧。”
萧烈蹙了蹙眉头,也不知是何心情,他的好皇兄真是无时无刻不忘派人刺杀他,那货明知杀不了他,却还是各种杀招层出不穷,阴魂不散!不过他此刻停下来,并不是为了柏忠,他相信以柏忠的能力对付几个臭虫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只是在等一个人,如果等不来他……心念电转间,他不由自主的掀开了车帘。楚寻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刚好与他看个正着。
萧烈一愣。
楚寻微微眯眼,认出他,“是你?”
萧烈完全没料到她这么快就醒了,按照他的计划,她至少要昏睡个两天,而她跟他是没有机会面对面说话的。
楚寻赶紧道:“我救过你的命。”
萧烈又是一愣,反应过来,竟觉得好笑,“姑娘放心,我不会伤你性命。”
“那你抓我干嘛?”
“我……”
“主子,请喝水。”臧战执着的将水袋递给他。
萧烈拿在手里,又送到楚寻面前,“渴吗?喝口水。”
臧战眸色一变,“主子,这是您的水袋。”
楚寻与二人面对面,刚好看到臧战微不可查的神色变化,心内起疑,道:“谁知道这水里有没有毒?我跟你又不熟。”
萧烈“呵”了声,也没言语,扒开塞子,仰头喝了几大口。
楚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臧战的神色,越来越觉得这人可疑。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掳了她的萧烈更可疑,因此她很乐意看狗咬狗一嘴毛。
“你笑什么?”萧烈问。
“我救过你的命,你却恩将仇报。我在笑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萧烈挑了半边眉毛,似是十分不解她话里的意思,但也懒得追究,道:“救命之恩自当报答。”
“哦,难不成你绑了我,是因为已经准备好了金山银山,接我去享福?”
萧烈不料她会这样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如果姑娘希望我如此报答的话……”
“当然!”楚寻很干脆的截断了他的话。
萧烈 :“……”
他倏忽看向她,表情有些微妙。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掳走楚寻是个一举两得的法子。其一,萧二皇子对救过自己的美人儿念念不忘,不惜潜入别国偷偷掳人,既合情合理又名正言顺。其二,若是那靳燕霆对她尚有几分情谊,肯出面相救,他就借机助他们捅破了这层窗纸成全了他俩。也算是报了她的救命之恩吧。
虽然他并不觉得楚寻跟了靳燕霆是个好归宿,至少名份上,她不会是嫡妻。可对于一个心有执念的人,也许在一起了就是最大的幸福,无所谓以何样的身份。
萧烈不禁想起昨夜情形,他有感觉,靳燕霆言行之中对他诸多防备,而这防备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形迹可疑的别国皇子。似乎,他更在意他曾是郁封时的身份。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烈昨天跟柏忠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并不是一句空话,他确实想成全这个女人,不论是基于何样的感情,同情?怜悯?亦或者佩服!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萧烈不再多言,放下车帘,翻身上马。
车队正要打马前行,忽然他耳根微动,狼牙出鞘。
沙沙风声,转而化成利刃破空之音。
萧烈拔刀相迎,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对方的宽背刀终于受不了这强悍的力道,“当”的一声,应声而断。
这一行车队,低调出行,只有一辆马车,除了赶车的臧战,随行六个人,一人一骑。
起先萧烈的人还有一战之力,在某个瞬间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跟集体中毒了似的,一个个扑棱了下,忽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眼睁睁的被人捅穿了心脏。
萧烈心下大惊,当他再次举刀砍向刺客,内力忽得一滞,紧接着全身的力量就跟流水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下他可以肯定了,他们确实被人下毒了,心内越惊骇,面上越冷静,光凭蛮力战了一百多招,终于被人发现不对劲,高喊一声,“一起上!毒、药起作用了!他没有内力了!”
萧烈猛得看向发声那人,眸光如刀。
臧战一直撞死人,刚刚爬起身,被这一看,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腿软跪下,但见刺客们不敢上前,心里头对于药是自己下的还是感到放心的,又怕时间耽搁久了,柏忠追上来了,功亏一篑,遂拔剑冲上去,“杀!”
萧烈再要强行运功,只觉得周身的经脉都要碎裂了般,不等臧战上前,胸口锐痛,一丝血线沿嘴角溢了出来。
臧战一脚踹来,萧烈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急退几步,但仍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手撑着狼牙,半跪在地上。
第62章 第62章(部分内容不满意,修改!)
臧战见此情形; 心头大定,“萧烈; 别白费功夫了!你以为你中的是谁的毒?鬼手亲自调配的化功散!”
萧烈当然不会误以为他的意思是鬼手也出卖了他,显然的,这化功散是臧战不知何时通过何种手段偷来的。
他这般说无非是跟他示威; 一般人的毒药或许他还能撑一撑,鬼手的毒诡谲霸道; 识相点的就放弃吧,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果然; 萧烈一听是鬼手的毒,立刻停止挣扎; 身子一软; 背都佝偻了下来。
臧战哈哈大笑,得意忘形的上前几步,“萧烈; 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遗言?”
萧烈虽内力全消,但气势不减,此时此刻他更不会和一条狗吠叫。
“你这是什么表情?”臧战突然怒了; 大步上前; 一脚踹上他的胸口; 将他踹翻在地; “你心里一定骂我是狗对不对?”
萧烈:“呵呵!老子的一条好狗!”
臧战还要再打,身后传来女人夸张的说话声,“干嘛用刀指着我; 我和他又不是一伙的!”
臧战回头一看,一名刺客正举着一把刀抵在女人的脖子上,似乎是因为女人过分艳丽的容貌而生了恻隐之心,犹豫不决。
“别杀她!”臧战折身上前,几步到了马车旁,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一把将楚寻拽了下来。
楚寻尚处在“消化不#良”的状态,也跟萧烈一样,浑身上下使不出力。
原本神色冷硬的萧烈表情变了变,不过他只是眼角眯了下,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在意。
臧战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见他无甚反应,登时兴趣缺缺,捏着她的下巴道:“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杀了可惜了,留着,献给太子殿下!”他说完了这句,丢开她就不管了。
在他看来,楚寻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而,事实上,此刻也确实是。
“萧烈,受死吧!”臧站面上显出狰狞之色,握紧了手中的剑。
背后忽然传来“嘻嘻”的笑声。
这一声笑很突兀,也很破坏气氛。
萧烈与臧战同时看向她。
楚寻:“继续,继续啊!嘻嘻。”
臧战莫名的生出头皮发麻的感觉,“你笑什么?”
“哦,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吧,应验了吧?谁叫你恩将仇报,下药绑我?活该!”
萧烈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她是在笑自己,见她神色雀跃,莫名的生出哭笑不得的情绪,“你以为我死了,你就有好去处了?”
“对的呀,他刚才已经说了,要将我献给太子殿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对吧?”她一脸神往的看向臧战。
萧烈无语道:“他只说了前半句,别自己脑补下半句。”
一直站在边上的刺客甲忽然说:“美人儿,太子殿下要是不要你了。我们这帮兄弟要你!只要你将我们伺候好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话一出口,跟他站在一起的蒙面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淫#荡。
萧烈冷了神色。
楚寻转头看臧战,话锋一转,“你刚才说他中的是鬼手的毒,鬼手是谁?”
臧战没好气道:“当然是他的一条狗!”
楚寻理所当然道,“哦,那这意思是鬼手也背叛了他?哎!瞧瞧你,做人可真失败!”
臧战一怔,忽而好心情道:“是啊,他最忠心的一条狗也背叛了他,哈哈。”
萧烈:“呵!”
楚寻道:“你看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他不信。你快证明给他看,鬼手确实和你同流合污了。”
“怎么证明?咳,那个,不是同流合污,是弃暗投明!”
“拿解药给他看!我猜想那个叫鬼手的一定是个很精明的人,毒药和解药肯定不是放在一处,你要是只有毒药,就说明是你偷的。但要是毒、药和解药都有,就说明你俩一伙的。”
萧烈震惊了,因她狗屁不通的神逻辑!
这要是都有人信,他现场表演吃……咳,只见臧战从腰带内抠出一粒黑色药丸,捏在指间,“哈,这就是解药!萧烈,你……啊!你干什么!”
“啪!”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臧战刚将药拿出来,楚寻毫无预兆的往他身前一扑,一口咬住他的指头,臧战吃痛,松手,反手一耳光。
楚寻被重重打倒,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就栽在了萧烈身上,他本就是强弩之末,承受不住,被压倒在地。不过二人很快就分开了,楚寻回过身,那脸上清晰的五指印。没一会,脸就肿了起来。
臧战将手指头拿到眼前看了看,脾气暴躁的想杀人,“你他#妈的有病吧!死女人!”
楚寻指着萧烈控诉,“他抓我来之前也给我下了毒,到现在我都浑身无力,你既然有解药就别藏着掖着呀!”
“妈的!你中的毒跟他中的毒又不一样!哪来的倒霉女人!”
“臧战,时候不早了,”边上围观的蒙面人大约觉得浪费了太长时间,都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娘的!催什么催!”臧战耐性耗尽,上前一步,一把将楚寻揪起来,重重推开。随即举剑朝萧烈胸口刺了下去。
楚寻闭了闭眼,默默念了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几乎就在电光火石间,臧战的剑就快刺上萧烈的心窝。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众人甚至都没看清萧烈是怎样出刀的,臧战陡然停住了动作,面上狰狞的表情都还停在脸上,下一刻,他缓缓向后倒去,“嘭”的一声,沉沉砸在地上,尸首一分为二,瞬间周边土地都被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