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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巨蟒准备重新沉入深潭,享用美食之时。忽而一顿,掉转了方向,直直的朝岸上冲去,竟是整个的上了岸,余下几人才看清,这巨蟒足有十多丈长,世所罕见!
那巨蟒在地面显然没有在水里自如,可饶是如此,蛇腹贴着地面滑行,也是速度极快。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那巨蟒拼命滑行的方向正是楚寻的藏身处。
此时她手里拿着一根尖锐的木茬,狠狠的扎入小臂的肉里,大量的鲜血泊泊流出。
她在试图召唤尸蝠!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她不能见死不救。
然,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血亦对这条巨蟒充满了强烈的刺激。
眼看着那条巨蟒直直的冲向她,生死一瞬间,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一直被禁锢的力量骤然爆发,双眸通红,左手紧握成拳,直直朝迎面而来的巨蟒脑壳砸去。
“嘭”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血花四溅!
巨蟒的脑壳被洞穿,砸出个血窟窿!
死亡的瞬间,它用自己又粗又长的身体将楚寻团团围住,用尽全力企图将她绞杀。
又是“嘭”的一声响,巨大的肉块宛若雨落。
楚寻浑身染血,自弥漫的血雾中走出。
她神色骇人,目光更是骇人的狰狞。
尸蝠朝她飞来,将她团团围住。
靳燕霆等人自潭水中露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匪夷所思,他们甚至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猎猎山风,那人浴血而立,长发狂舞,血衣浸透,若恶魔临世。
所有人都被吓住。
只是下一刻,那人身子一软,生死不知。
第74章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哈哈; 哈哈!”
“此等禁术以前只在典籍上看过,没想到竟真的被她给练成了; 果然是历代以来最天赋异禀的圣女!”摄魂使道。
“我要得到她!我一定要得到她!”女子上半张脸戴着面具,可眼中的疯狂难以掩饰,嘴角弯出扭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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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是在某个瞬间; 猛然惊醒的。
彼时靳燕霆正坐在床边,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看。她醒得毫无预兆; 靳燕霆眼底的感情避无可避。
楚寻眸色朦胧,还有些恍惚; 低声道:“靳康?”
声音不大,但周遭静无人声; 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表情瞬间古怪的难以言喻。
楚寻眯了眯眼,又抬起手捶了捶额头,揉了下眼睛; 这才重新睁开眼,“靳燕霆!你怎么来了?”旋即坐起,屋内摆设陌生; 并不是郁府。
靳燕霆敛了情绪; 说:“这里是辅亲王府; 你昏迷了整整四天四夜; 我怕有人对你不利,就将你带回来了。你怎么了?干嘛一直捶自己的头?”
楚寻顿了下,看向靳燕霆的目光又恍惚了起来。支离破碎的梦境编织出了一段残缺的过往; 她忆起了一些事,她觉得她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这种感觉好诡异,诡异得她浑浑噩噩的,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过来点。”
靳燕霆原本在她醒来后,已站起身,守着礼仪,站远了,闻言,心下迟疑,却也听话,往前一步。
“再靠近点。”
靳燕霆不解,又上前两步。
楚寻出其不意,握住他的手,狠狠掐了一把。
靳燕霆疼得“嘶”出声,瞄了眼被掐出红痕的手背,神色古怪。
“很疼?”
靳燕霆,“……”
楚寻长叹了口气,又揉了揉脸,“原来不是做梦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靳燕霆满是关切道。
楚寻摆摆手,“做了个梦,梦里……”
“小王爷,小王爷。”一名小厮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神色惊慌宛若见鬼,见到床上的楚寻时,面上一愣,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怎么了?”靳燕霆不着痕迹的将楚寻一挡。
小厮回神,大呼,“小王爷不好了!王妃过来了!王妃知道了!”
靳燕霆神色变了变,冲口而出,“谁说出去的?”回头看了眼楚寻,急急道:“你且安心躺着,我去去就来。”言毕,急冲冲出了门。
辅亲王妃刚到院门口就被靳燕霆拦住了,与她一同过来的还有志芳。
志芳一见靳燕霆就兴奋的大叫,“晋王表哥!我来了!”
靳燕霆现在不用盘问都知道是谁将这事说出去了,他压下脾气,沉声道:“志芳,你擅闯横山禁#区的事还没完,又皮痒了是不?”
志芳敏捷的往王妃身后一躲,苦哈哈道:“王妃姨母救我!”
王妃和志芳的娘是同门师姐妹,志芳攀上关系,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偏辅亲王妃就吃这一套,展臂将志芳一护,说:“你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怕他说什么?”
“是啊,不就是藏了个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身边没女人,那还是个男人嘛。”志芳又摇头摆尾的自王妃身后蹿了出来。
这下不仅靳燕霆黑了脸,王妃的脸也青了,“志芳,活该你表哥要扒你一层皮!”
靳燕霆不愿在外头吵吵嚷嚷叫下人听到,上前低声道:“母妃,儿子有话问您,能否移步书房?”
辅亲王妃心里也装着事,只犹豫了片刻,就点头答应了。
志芳本想跟去,被靳燕霆一脚踹上屁#股,跌趴在地,又命人将他捆了,送太学院,并着人转告徐乘风严加看管。
志芳并不是凭本事考入太学院的,通俗点讲,在太学院只能算个借读生。
论理,横山出了人命,志芳等怂恿着过去的始作俑者都要担责,但靳燕霆为了保护楚寻,将巨蟒被绞杀一事归功到了这几个擅闯禁#区的院生身上。那巨蟒一直在横山作祟,曾吃了来来往往山民无数。立下如此奇功,皇上自然有所封赏。而,与巨蟒缠斗着不幸丧命的那俩个院生,家里人虽悲痛欲绝,同时又觉得无上荣光,连带着整个家族都长了脸。
至于志芳等人,原本只是个挂名院生,反因祸得福,破例成了太学院的正式院生。
这几日他颇为骄傲自在,本就是没心肝的人,四害之一的王荣死了,他嚎哭了一场,也没往心里去,这几日翘着尾巴,到处招摇过市,跟个说书先生似的,到处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他祖父是个明白人,自家孙子蠢笨如猪,不被巨蟒吞了就不错了,还能擒杀巨蟒?心道,肯定是晋王宅心仁厚,立了此功,却给了这些学生,为的是死者的名声好听,家里人也有个安慰。而没死的,不至于受连累,被问责。
端正郡公心里门儿清,因此在孙子还不知悔改,到处招摇之时,就请了家法一顿好揍。
奈何,志芳从小被揍到大,皮厚肉糙,不记打,原本还在家里养伤呢,一得机会又溜出来了。
他祖父根本管不住他!
却说另一头,靳燕霆将母亲请到书房后,开门见山道:“母妃,儿子只问你一件事,请你务必如实告知。阿寻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辅亲王妃的脸当时就白了,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迸射出绵绵的恨意。
靳燕霆见母亲这般神色,心内一沉,道:“我明白了。”
辅亲王妃激动道:“她也配!”
靳燕霆沉默了半晌,方道:“母亲,既然她是我的妹妹,当年你为何不告诉我?”
王妃攥了下拳头,道:“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告诉你和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吗?”
“有,”他的眼里慢慢涌上了痛苦的情绪。
王妃一直看着靳燕霆,此刻见他这番神情,脸色大变,“你们不会,不会已经……”
“儿子没有做出枉顾人伦之事。”
王妃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尚未完全沉下去,靳燕霆又道:“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王妃的脸色再次难看的不行,“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母亲,你早该告诉我!”
王妃站直身子,胸口起伏,足以看出她在强忍着怒气,“你既已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该避嫌!你现在竟然还将她偷偷藏在府中,你是不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有多可怕?若是将来她是你妹妹的事传扬出去,你还怎么做人?”
“皇祖母知道吗?”
王妃本不欲回答,但见靳燕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目光甚是骇人,忍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知。”其实这事儿,也是她的猜测,她曾“捉奸在床”,之后看到什么都疑神疑鬼。至于楚寻,因为她长的太像他娘了,怎么瞧都看不出哪里像爹,王妃就认定了她是辅亲王的种。这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与辅亲王离心离德二十年。
**
楚寻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大概是昏迷了太长时间,腹中饥饿难忍,遂站在门口朝外喊,“靳燕霆?靳燕霆!”
丫鬟小厮小跑到门口,“姑娘?”
“我饿了,甭管是鹿肉马肉还是鸡鸭鱼肉,都给我来一点。”
下人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厨房内各样好吃的流水一般送了过来。
楚寻正大快朵颐,吃得畅快,靳炎绯慢吞吞的过了来,她神情恹恹的,一只手支着头,笑吟吟的看着她,忽而凑近她,低低说了句,“现在我可以正儿八经的叫你一声嫂子了吧?”
楚寻眼角抽了下,说:“小丫头,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姑奶奶。”
靳炎绯瘪了瘪嘴,又道:“你都睡我哥屋了,也算是我哥房里人了吧?哈哈。阿寻姐姐,其实我蛮喜欢你的,你要是将来进了我家门,不用担心姑嫂矛盾。”
楚寻说:“你怎么看上去有气无力的,莫不是有了吧?”
“有了?”靳炎绯反应快,“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可我瞧着你孕味十足呢,那些个刚有了身子的少夫人都跟你现在一个样。”
靳炎绯坐正身子,抱怨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四天前脑子就跟针扎似的疼了一下,而后整个人就有气无力的,不过今天好多了。也没什么大影响吧,照样能吃能喝,我打小体质就不好,大概老毛病犯了。林师父就惨多了,到现在还没下得了床。”
“林师父?林义?”
“嗯。”
楚寻吃了一惊,“他没死?”
“你干嘛咒他?林师父虽然伤得重,但并未伤及要害。我哥说得在床上养俩个月。不对,刚才不是说你吗?怎么又扯到林师父身上了?阿寻姐,你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了我哥吧?不能这样啊!男人不能惯得!你得跟他要名分!我纵览那么多折子戏,所谓的痴男怨女,到头来,吃亏的都是女人!咱们女人啊,可千万不能犯傻,否则到最后……”
“阿绯!”靳燕霆大步进来,出声打断。
靳炎绯表情变了变,面上挤了个笑,“哥。”
靳燕霆阴着脸,“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靳炎绯敏锐的察觉到哥哥的情绪不对,她知道先前母亲过来了,也知道二人一直在书房说话,脑子里转了一圈,表明立场道:“哥!我是站你这边的!娘那儿,你别操心,刀子嘴豆腐心,磨一磨就好了。”
“阿绯,别胡说。回去吧!”
“哥。”
“我待阿寻如亲妹,阿绯,你给我记住了。”
靳炎绯的表情精彩极了,干巴巴笑了两声,“好吧,你高兴就好!”
“那啥,那我先走啦。”靳炎绯只当哥哥在母亲那受了挫,心里惦记着帮哥哥一把,好叫有情人终成眷属,随即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第75章
靳炎绯走后; 屋子内忽然安静下来,楚寻看了眼面前的吃食; 决心继续填饱肚子。
靳燕霆坐在她旁边,默默的看着她。
楚寻尽量保持优雅,后来发现; 被人盯着吃东西,啃到嘴里的食物都渐渐没了滋味; 这才告饶道:“王爷,您要么一块吃; 要么移步去别的地方,您这样盯着我; 吃不下啊!”
靳燕霆嗤得笑了下; 矜贵而斯文。
楚寻看了他一眼,突然冒了句,“你是靳康的儿子; 可你的性子真不像他,这矜贵的气度倒是像足了你娘。”
靳燕霆:“……阿寻,你是知道的吧?”知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所以回来后对我的态度大变样; 但在关键时刻; 你还是会舍命救我。
你这样真心待我; 无怨无悔,叫我如何能将你看做和阿绯一般?
“嗯,”楚寻应了声; 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催促道:“继续啊。”
“啊?”这下轮到靳燕霆茫然不解了。
“知道什么?你不是没说完么?”
靳燕霆观她神色,一时也不确定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只喃喃了句,“原来你不知啊。”
楚寻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不耐烦的将刚刚啃完的鸡腿一扔,“所以我最讨厌和你们这些书读得多的人讲话,说一半藏一半,累人!”
她擦了擦手,站起身。
“阿寻,我刚才那话是认真的,我是真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