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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爷吩咐了,其他人先回去,为父留下。”
“诺。”
蛇精维持着拱手的姿势躬身退入众将之中:“大圣爷有令,所有人随我先行撤退。”
说着,蛇精又对猴子拱了拱手道:“大圣爷,长信先行告退。”
猴子默默点了点头。
蛇精仰起头,化作一道白光腾空而起。那其余的妖将稍稍犹豫了一下,也都一个个朝着猴子最后行了个礼,腾空而起。
转瞬之间,整个禅院之外就只剩下猴子与吕六拐两人了。
夕阳的余晖已经流逝殆尽,月明星稀,夜风徐徐地刮着。
猴子伸手去搀扶吕六拐。
“大圣爷……别。吕清自己来。”说着,吕六拐连忙起身,躬身低头站在猴子面前。
猴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陪我走走吧。”
“臣遵旨。”
闻言,猴子不禁笑了,却并未辩驳。
两人缓缓地朝山道走去,猴子随口问道:“成家了?”
吕六拐连忙恭敬地答道:“大业未成,臣不敢成家。这些年,老臣无时无刻不谨记当初花果山我妖族之败,只可惜,势单力薄,未能有所作为……如今大圣爷回来了,妖族有救了。”
“刚刚我听那谁,你对他自称‘为父’?”
“那是老臣的养子……这些年,老臣自觉日渐衰老,已是风烛残年,怕未能在有生之年迎回大圣爷,怕大圣爷归来之时,没有人迎接……所以,收养了一子一女,想让他们接老臣的衣钵,尽老臣未尽之忠。”
“原来是养子……如果有合适的,还是赶紧成家吧。”猴子淡淡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没有延寿之物吗?”
“天庭对蟠桃管控甚严,数百年前老臣倒是得到过一个,若非如此,老臣怕也等不到大圣爷了。如今,不敢想。”
“管控甚严?那黑熊精怎么还能拿到的?”
“黑熊精……大圣爷您说的是?”
“黑毛,原来猕猴王的手下。”
“这老臣就不得而知了。”
猴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想来,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吧。若蟠桃真的那么好弄,小白龙也不至于要找玄奘下手了。
现在的世界,确实与当初的不同了。
抿了抿唇,猴子轻声道:“没事,我这里有两个,还多一个,一会给你。”
说着,猴子伸手拍了拍吕六拐的肩膀,呵呵笑了起来。
吕六拐却没有笑。
他稍稍迟疑了一番,低声道:“大圣爷……是不是不准备跟老臣回去了?”
猴子犹豫着说道:“也不是不跟你回去,只是,暂时……恐怕不行。”
吕六拐小心翼翼地走着,一声不吭。
“没事,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以前你有什么意见可都是直接提出来的。”
“老臣不敢。”吕六拐连忙说道。
淡淡叹了口气,猴子只得自己开口道:“我要保护玄奘西行大雷音寺取经,西行证道。要步行着去。不然的话,如来的问题永远无法解决。佛门有佛门的规矩,我现在跟你回去,要么不采取任何动作,一旦有所行动,性质就变了,如来可以找到借口堂而皇之地对你们出手,到时候,不过是六百五十年前的一幕重演罢了。”
“老臣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真的……真的明白了。”吕六拐支支吾吾地答道。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明白了?那玄奘当初还跟我讲了一日一夜,我才答应帮他的。”
吕六拐低声道:“老臣相信大圣爷,相信大圣爷一定不会丢下我们这些臣子不管的。所以,大圣爷认为应该怎么做,老臣自当遵旨。”
闻言,猴子又是无奈地笑了出来,伸手拍怕吕六拐的肩膀,微微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不由得把话都咽了回去。
……
此时,相隔千里之外,一个妖怪躬身站在树上,摸出玉简帖到唇边道:“赶紧报告驸马爷,吕清已经见到大圣爷了,他们正在南瞻部洲的观音禅院。”
……
月色下,猴子与吕六拐在山道上缓缓地走着。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记得你修的也不是悟者道,听上去应该有些复杂。总之,我现在还不能牵扯太多,一切,还是要等玄奘西行证道之后再说。”
沉默了许久,吕六拐低声道:“大圣爷,老臣只有一事相求。”
“说。”
“请大圣爷准许老臣跟在大圣爷身边。”
“为什么?”
吕六拐轻声道:“如今佛门已经广为散播玄奘法师西行之事。这一路,敌在暗我在明,必定万般艰险。大圣爷……大圣爷方才归来,这三界当中的许多事,还不甚明了,如若有老臣在身边,必定可以将一切安排妥当,知会各方,由此一来,西行得保一路畅顺。也无需劳烦大圣爷亲自动手了。”
猴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就是不畅顺才好。”
“不畅顺才好?”
“虽说敌在明我在暗,但有我在,如果那玄奘还让人谋了去,即便抵达大雷音寺又如何?”
“这……”
“说了是证道,那就要去证。一路相安无事,只是走十万八千里路就能证道的话,我当初不也走过吗?不是那么简单的,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我想,玄奘总不至于想身边带太多人的。”
说着,猴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吕六拐的肩道:“你的忠心,我看到了,也很感激。但,别想太多,一会拿了蟠桃,我让黑熊精送你回去,好好过日子,等我西行归来。”
“这……”吕六拐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一下落到了后方。
“怎么?”猴子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只见吕六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叩首道:“请大圣爷无论如何带上老臣,那黑熊精您都已经带上,何妨再带上老臣一个呢?”
“这……”
深深吸了口气,吕六拐咬了咬牙,朗声道:“这些年,老臣每每想起当日与大角临别之时,都恨留在花果山尽忠的不是自己。今日得再见大圣爷,已是苍天对老臣最大的眷顾。这一次,请无论如何让老臣留在大圣爷身边。求大圣爷答应老臣!”
注视着匍匐在地的吕六拐,猴子不由得怔住了。
……
一个时辰之后,禅院中。
安顿好吕六拐,猴子推开房门,月色下,望见玄奘正静静地坐在院子的石椅上品着茗。
猴子稍稍干咳了两声。
玄奘缓缓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伸手提起茶壶满上一杯茶,推到桌角。
“我没法不答应,开不了口。”一步步走到石桌边,猴子躬身坐了下去,伸手端起茶杯也不管烫不烫,一饮而尽。
“贫僧知道。”
“这样下去不行,早知道不硬拉敖烈入伙了。照这么走下去,到大雷音寺非变成一支军队不可。”
“贫僧知道。”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玄奘淡淡笑了笑,轻声道:“道家讲究‘无为’,顺其自然。佛教讲求一个‘缘’字,诸事莫强求。”
猴子顿时哼笑了出来,意味深长地瞧着玄奘道:“你倒是看得很开啊,那怎么办,我们到时候就一堆妖怪陪着你招摇过市?人类见了该都跑得没影吧,就算妖怪见了也怕啊,你还怎么普渡?”
仰起头,玄奘注视着猴子道:“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诸事莫强求。”
说着,玄奘伸手又是给猴子倒了一杯茶。
“那那个金池呢?”
玄奘双手合十,道:“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
猴子不由得有些无语了,却也只是干笑着,没再说什么。
……
此时,金池与另外两位禅院内的长老正聚在小小的禅室内。
其中一位长老低声道:“那只妖猴,可谓危险至极,实在招惹不得,还是早早放他们西行吧。莫再挽留了。再等下去,怕是这观音禅院都要让妖怪住满了!”
“有何招惹不得?”金池随口道:“有文殊尊者在,自会为我等做主,怕他作甚?”
“此言差矣。”另一位长老开口道:“弟子观那玄奘,也不像我等开始想的那般是个狂人,今日所解经文可见一斑。虽是年轻,可依佛法而论,我等三人,见解便是加起来,也不及他分毫。到底是金蝉子转世啊,我等,莫再掺合这事儿了。”
“可文殊尊者……”
“便与文殊尊者说,我等无能为力便是了。想来文殊尊者也不至于强求才是。”
“怎可如此?要说你们去说,老衲开不了这个口!”
三人一阵争执,最终却也没能争出个结果来,只得草草散去。
待其余两人走后,合上大门,金池又不由得犹豫了。
“‘我等三人见解加起来,也不及他分毫?’”想着,他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他想起了这几日文殊那淡如止水的神色,越想越觉得蹊跷。
“如若玄奘真如此了得,文殊尊者怎会让贫僧去……难道……”回过头,他连忙奔向一旁的书架,点起油灯,将玄奘今日讲过的经一本本翻出来,逐字逐句地读着,细细地回忆玄奘今日的一言一语。
此时,禅室外,文殊正透过窗棂远远地注视着金池,若有所思。
许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笑了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说着,他腾空而起,转身朝着西方飞去。
第四百九十八章讲经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玄奘一推开门,便见到金池带着整个禅院内所有的长老守在门外,不禁有些呆了。
小白龙、黑熊精、吕六拐都不由得伸长了脑袋观望。
只听金池双手合十,干笑着躬身道:“玄奘法师,前两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金池上人所指何事?”玄奘轻声问道。
“这……”
在场的一众长老不由得都干笑了起来,金池双手合十,又是行了个礼,道:“玄奘法师果真宽宏大量,我等拜服。今日前来,是希望玄奘法师能在这禅院开坛讲经。”
“开坛讲经?”
“对。”金池点了点头道:“玄奘法师昨日所讲,贫僧资质愚钝,竟无法当场领悟,直到昨夜才恍然大悟。故而与禅院内诸弟子磋商了一下,决意请玄奘法师为禅院上下讲经,还请玄奘法师万万不要推辞。”
玄奘不由得微微一愣,目光悄悄飘向了站在金池身后不远处的猴子。
“还真是大逆转啊,文殊已经不在禅院里了,看情形,他们这次请你讲经,是真心的。”猴子的声音在玄奘的脑海中响起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玄奘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躬身道:“金池上人所托,贫僧必定竭尽所能。”
这一说,那一众长老顿时一个个眉开眼笑。
金池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躬身道:“贫僧替全院上下谢过玄奘法师了。昨日尽是贫僧发问,玄奘法师解答,今日,贫僧想请玄奘法师讲您欲讲之经,可好?”
玄奘微微仰起头寻思了一番,道:“不如,就讲一个‘论佛’,可好?”
闻言,那一众长老皆是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
虽说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妥当,今日讲经,选题由玄奘定,但实在没想到玄奘竟选了这么一个题目。
金池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这……佛岂论得?”
玄奘反问道:“不论佛,佛之为何物都不知,如何成佛?”
咬了咬牙,金池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有劳玄奘法师了。”
一声令下,不多时,禅院上下便被全部召集了起来。
大殿上,玄奘款款而谈,深入浅出,将一个个早已为他们所熟知的佛经典故又讲出了另一番见解。一句佛揭在玄奘的口中,便可以化作如同一个世界般恢弘的篇章,透视无数,引得无数弟子赞叹。
与一般的高僧讲经不同,玄奘不仅仅是给出自己的答案,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当中还包含了许多玄奘自身的期望,引人深思。
欲成佛,却又不拘泥于成佛。
这一场讲经,从辰时一刻一直持续到戌时三刻,足足六个时辰有余。
期间,有长老怕玄奘无法连续讲经,提议休息,玄奘却道:“只要还有一个人真心愿意听玄奘讲,玄奘便会讲下去。”
那一个个弟子也都聚精会神,不愿离席。
这一幕看得金池都有些痴了。
他生平讲经无数,却还从未有过如此场景,竟能讲到一众弟子废寝忘食的地步,只因不想错过玄奘的一言一语,以至于抱憾终生。
整整一日,他们都在玄奘的引领下畅游那个他们一直以来都怀有无限憧憬,却又难以触摸的属于佛的世界。
到黄昏,金池宣布了讲经结束,却还有许多弟子不愿离去,更有几位弟子当场请求与玄奘一同西行。
拖拖延延之中,已是漫天星斗。
好不容遣散了院中弟子,见四下无人,金池缓缓来到玄奘面前,双膝跪地,叩首。
玄奘一惊,连忙伸手搀扶,道:“金池上人何故行此大礼?”
那金池轻声叹道:“贫僧修佛至今已有两百余年,虽已远近驰名,却始终未能触及佛之本意,成佛,更是无从谈起。众人皆说贫僧得以延年益寿,乃是贫僧深通佛经,得佛祖恩典。只有贫僧心里知道,贫僧之长寿,只因蟠桃之功。今日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