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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与万寿山相距万里之外,吕六拐已经召集了兵马,准备出击万寿山。
与此同时,身处西牛贺州,与猴子距离更近的牛魔王则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他故作镇定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却又连续不断地朝着万寿山派出密探,那焦虑的神色早已在脸上绽露无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圣爷和镇元子开战了?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难道是六百年前旧怨的延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六百年前的一切会不会再次重演?
有限的情报下,牛魔王对于这一切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然而,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问题……他是否应该现在选边站?
对于这个问题,他心中同样忐忑,同样没有答案,以至于举棋不定。
“父王大可不必担心。儿臣以为,这正是个好机会。”一众妖将之中,红孩儿出列拱手道:“若是那妖猴打赢了,我们便趁势登场,虽说迟了,但也算是有救驾之心。若是那妖猴落了下风,我们就接着按兵不动。这次再输,想必那妖猴已是万劫不复,也正好解了我方目前的困境。”
在场的许多新晋将领闻言,纷纷点头赞许。那另一批老资格的将领却只是一个个沉默着。
淡淡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牛魔王冷声道:“你以为大圣爷是什么人?救驾来迟?哼,这话他会信吗?迟了就是迟了,若是一开始不去,他即便赢了,也千万不能出现。否则就是一个被当场斩杀祭旗的下场。”
“这怎么可能?”红孩儿先是一脸的错愕,进而又笑了笑,道:“只因延误便斩杀了臣子,他如何向效忠于他的万千将士交代,如何让众将心服口服?如此一来,那些没出手的更是会铁了心的反到底的!得不偿失啊。”
“为父已经说过了,你不了解大圣爷,不要用常理去推断他的考量。”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牛魔王随口答道:“他需要向你交代吗?我就问你这一句就够了。他需要向你交代吗?他稀罕你投效吗?”
这一句话当场就把红孩儿给呛住了。回过头去,他发现自己父亲手下最老资格的那一批妖将一个个都在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瞧着自己,那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一时间,红孩儿脸都涨红了。
犹豫了许久,他最终也只得狼狈地回到队列之中,低着头,那拳头却始终攥得紧紧地。
……
而正当牛魔王一派还在举棋不定之时,相距不远的碧波潭水面已经被大量重型战舰破开。
那是遮天蔽日的黑色舰队,其上悬挂的帆布破破烂烂的,飘扬黑色九头兽旗,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艘艘的海盗船一般。那舰体的装甲却擦得通亮。
甲板上,成群的水族妖怪之中九头虫身穿一袭残旧的戎装静静地站着,紧蹙着眉头凝视前方。
一旁的万圣公主轻声道:“倾巢而出,怕是也用处不大吧。毕竟对方是镇元子,这种层次的战斗,普通的舰队哪里插得上手?”
“你不懂。”九头虫摇了摇头,抿着唇道:“这是个机会,表态的机会,也是将功赎罪的机会。带上所有的部队,向大圣爷表示臣服。错过了这一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那湖边上,一个衣着破烂的樵夫望着天空中的战舰缓缓退入树丛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天将,从腰间取出一片玉简贴到了唇边。
……
“报——!”一位天兵冲入了南天门的大殿中,跪倒在李靖身前,朗声道:“启禀天王,我方探子来报,碧波潭妖军已经倾巢而出,正朝着万寿山方向而去!”
这一说,李靖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隐隐发麻了。
这是要妖族大集结的意思吗?普天之下,妖族势力再次聚于一处……
“碧波潭出动了,丽云山的吕六拐也出动了,狮驼国呢?鹏魔王、狮驼王、狱狨王,这几个有没有什么动静?佛门有没有出手的意思?还有那个多目怪……”
那天兵微微抬头道:“狮驼国上下所有军力早已经处于戒备状态,暂时没有新的动作。佛门没有动静,多目怪行踪不明。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有异常。”
“哪里?”李靖连忙问道。
那天兵低声道:“昆仑山。”
这一说,在场的天将不由得一个个都沉默了。
猴子的事他们早已知道,也个个都参与隐瞒。一旦公诸于众,究竟会产生多大的风浪,他们如何能不知呢?
如今,不过是“东窗事发”罢了。
许久,持国天王轻声问道:“昆仑山现在什么情况?”
那天兵干咽了口唾沫道:“昆仑道徒齐聚金光洞,说是要太乙真人采取措施……不过,太乙真人避而不见,那把门的道徒说是太乙真人并不在昆仑山。”
在场的天将一个个面面相觑,半天,都没再有人吭声了。
……
此时,大批的修士都已经从万寿山脚下的万寿城撤到了数十里之外,整个万寿山地界,已经被摧残得满目疮痍。
在那高空的云层之中,匆匆赶来的太乙真人隐藏了灵力波动悄悄地注视着整个战场,那目光最终落到了五庄观废墟之中的玄奘身上,却始终没有采取行动,似乎还在默默地等待的什么。
猴子浮在空中远远地看着,依旧没有卸去战斗姿态。
变回原本的布衣,天蓬缓缓落到了镇元子身前,躬身拱手:“天蓬,参见万寿大仙。”
瞧着天蓬,镇元子那眉头紧紧地蹙着,好一会,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是天蓬元帅?”
天蓬又是一个拱手,道:“正是在下。一别将近八百年,万寿大仙别来无恙。”
“这是你的真身?”
天蓬缓缓摇了摇头。
注视了天蓬许久许久,镇元子淡淡叹了口气,化去身上多出来的四臂,无奈笑道:“贫道听说你堕入畜生道……这结果倒是贫道当初估计的相去不远,只是,你又为何与这妖猴一起?你与他,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才是啊。”
“此事说来话长。”仰起头,天蓬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天蓬先谢过万寿大仙当日的恩惠,另外,天蓬想请万寿大仙看在天蓬的薄面上,放玄奘法师一马。”
“不可能!”镇元子当即拂袖,厉声道:“若这玄奘证道,必成道家大患,贫道怎可当这千古罪人?当日断绝与妖王之间的联系,乃是敬佩你这个人,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今日之事,贫道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怎可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就改变?若是还念及昔日旧情,就请元帅站到一边去,莫再插手此事!”
这一番话说下来,猴子都不由得仰起头微微紧了紧手中的金箍棒准备再战。
那高空之中的太乙真人也都暗暗运动灵力。
再次的战斗,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可是这样一场战,究竟产生多大的影响呢?这一点,就连太乙真人都不清楚。
天蓬回头望了猴子一眼,又低头注视着五庄观废墟之中的玄奘等人。
此时,那人参果的效力已经越来越厉害,玄奘已经到了必须有人搀扶才能站立的状态,那脸上更是看不出一丝血色,只能徒劳地睁着眼远远地望着站在人参果树上的镇元子,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镇元子侧过脸去,捋着长须叹道:“贫道也不是一定要加害于他。只要他肯立地成佛,或者弃佛从道,那么,所有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若是他坚持西行,那便是他自找的,贫道也无能为力。你若要求情,还不如去求他自己。”
从人参果树上飘散的点点晶莹洒落大地,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小白龙搀扶之下的玄奘咬紧了牙,艰难地站着。
一滴滴得冷汗从额头滑落,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别人或许并不明白,但天蓬明白。
对于镇元子来说,道统,比他的命更重要,因为那是他的信仰。对于玄奘来说,普渡,同样比他的命更重要,因为那也是他的信仰。
眼前的,是一场信仰之争。而真正的信仰,是无法妥协的。
缓缓地,天蓬望向了镇元子,躬身拱手道:“在下既是为玄奘法师求情,也是为西行求情,更是为三界众生求情,还请万寿大仙高抬贵手。”
镇元子侧过脸去不看天蓬。
无奈之下,只见天蓬抿了抿嘴唇,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月色下,他的身形缓缓地胀大,长出了长长的鼻子,扇子一般的耳朵……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化出了他一直以来最最不能接受的,自己的真身。
就连镇元子也隐隐有些怔住了。
他知道天蓬堕入畜生道,但却没有想过天蓬竟会成为一只猪妖,更没想过,天蓬会在他的面前化出真身。
第五百二十五章后手
四面八方,好几拨的妖军正浩浩荡荡地往万寿山赶,天庭也已经处于最高戒备,整个世界似乎都已经闻风而动,那神经绷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此时,天蓬的出现却暂时停止了局势朝着更加恶劣方向发展的趋势。
人参果树上,天蓬缓缓现出了真身,这让远处的猴子都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头。
高空中的太乙真人悄悄止住了自己即将出手的术法。
镇元子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带疑惑,不解。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许久,现出了猪形的天蓬缓缓睁开双目,淡淡叹了口气,轻声道:“方才,万寿大仙问天蓬这是不是真身……现在这个,是天蓬如今的真身了,一只猪……妖。”
镇元子微微愣了神,望着这臃肿的身躯,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的那个威风凛凛,英俊果敢的天将,最终竟变成了一只猪。虽说早有耳闻,但当亲眼所见,这一刻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微微躬身拱手,天蓬轻声叹道:“万寿大仙八百年前与天蓬说的话,天蓬一直没忘。‘薄命的不只是红颜,还有忠良。’……真是好句啊。只可惜昔日天蓬执念甚深,看不透,有负了万寿大仙的提醒。”
镇元子微微迟疑,轻声问道:“所以,你后悔了?”
“恩。”天蓬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镇元子不由得笑了出来,神色之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悠悠道:“后悔了,所以就选择跟着这妖猴,当起了真正的妖怪了?这么说的话,贫道当年,倒是看走眼了。”
天蓬低头凝视着脚下粗大的树干,道:“天蓬真的后悔了,天蓬以为,当忠良只是薄命那么简单,然而代价,远远超乎天蓬的意料。就如万寿大仙方才所说:在大义面前,性命算得了什么?薄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所有,连所谓的大义,也一并失去了。这便是如今天蓬的处境了。”
“这么多年了,天蓬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导致这样一个结局。当忠良,难道就一定会薄命吗?不仅仅是薄命,还会害了自己周围所有的人,换回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想了足足六百多年呐……直到再次见到万寿大仙,见到人参果,看见万寿大仙如同过往的天蓬一样去捍卫自己的‘大义’。”
“你想说什么?”镇元子的双目顿时缓缓眯成了一条缝,意味深长地瞧着天蓬。
缓缓地回过头,天蓬望向了远处天边飞舞的一驾驾天庭的战车,道:“这里的事情,此刻怕是已经传遍了三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万寿大仙是否能意料得到呢?”
“这……”
“万妖会群集万寿山,道家的势力,也是如此。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天蓬悠悠叹道:“而这一切,将与佛门无关。万寿大仙绝了孙悟空击败如来的念想,你可知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没有了玄奘法师,如来真的会及时出手制止这妖猴吗?还是会任他与道家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再出来收拾残局呢?”
“佛门恐惧玄奘法师证道,却无法直接出手沾染因果。道家恐惧玄奘法师证道,可以直接出手,却又得忧虑妖族反扑。妖王孙悟空需要玄奘法师证道,因为他无法对付佛门,但却可以对付道家……佛门、道家、玄奘法师、妖族,这当中,其实互相制衡,一旦缺失了一环,整个局势都将发生剧烈的变换。虽说道家不愿意见到玄奘法师证道,但道家,真的承受得起立即失去玄奘法师带来的剧变吗?”
这一说,远处的猴子眉头顿时蹙成了八字,却未开口说话。
镇元子眨巴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已在细细思索着什么了。
缓缓地回过头,天蓬望向了镇元子:“对于道家最理想的结局,是玄奘主动放弃西行。那样的话,便是他道心不稳。道家也可以免于妖王的迁怒。可是,万寿大仙,就如今的形势看,是这个结局的几率有多少呢?”
镇元子低头望去,废墟之上,玄奘强撑着仰望人参果树,看上去早已是奄奄一息。然而,那双目之中的坚定并未有丝毫的减少。
“如果万寿大仙依旧信得过天蓬,那么就请听天蓬一句,那对于道家来说最好的结局,永远不会出现。如若玄奘法师是贪生怕死之辈,这西行,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