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领一步步走到玄奘跟前正要开口说什么,天蓬却已经挡到了玄奘身前。
“你们要拿要放我不管,但玄奘法师,必须跟我在一起。”
这一句话放下去,那将领顿时没了脾气,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星夜,将近两万的大军高举着火把押送着仅存的一千余名僧侣以及玄奘一干人等缓缓地朝王都走去了。
……
情况实质上还是没改变,就算被俘,那些个“护卫”还是一个个紧守在玄奘身旁。
远远地望着平原上正朝王都走去的大军,多目怪淡淡叹了口气道:“希望大圣爷能再晚点回来吧。去将他们的兵器都收起来,没了兵器,动手的胜算就大了。”
正要转身之时,一个士兵匆匆来到他身前,跪地拱手道:“禀国师,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稍稍犹豫了一下,多目怪随口道:“知道了。”
……
此时,地府中的猴子正握着一份生死簿,瞪圆了眼气得瑟瑟发抖。
千般隐瞒,百般忽悠,结果,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页的时候,竟发现已经被撕了。而且还是刚撕不久!
第五百九十六章五毒八苦
隐蔽的深谷中,一座小小的阁楼静静地伫立着。
朴素而带点诡异的装潢,里外不透一丝光亮,四周又草木丛生,甚至还有浓郁的瘴气。
这是一个寂静得如同真正的死亡一般的地域,唯一的光彩,是半空中来回浮动的点点鬼火罢了。
地藏王带着正法明如来缓缓地来到阁楼前,由始至终,他们甚至没有看到一个鬼兵在把守。
朝着四周望了望,正法明如来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别院罢了。”地藏王依旧一步步向前走着。
很快,两人来到了正厅大门前。
只见地藏王伸手轻轻一拨,足有一丈三尺高的两片巨大门板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了。
户外鬼火的光顺着缝隙照入其中,那里面,是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正法明如来深深吸了口气,看了地藏王一眼,没有再问。地藏王也没有答。
直到那门完全打开之后,正法明如来借着鬼火照入的光,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地板上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放了一个两个巴掌大的矩形木盒。
提着裙摆跨过了门槛,地藏王一步步走到矮桌前,弯腰将那木盒拿了起来。
“不进来吗?”
正法明如来这才迈入殿堂之中,那眉却依旧紧紧地蹙着。
翻开木盒,地藏王从中取出了一片片刻着字的竹简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贪、嗔、痴、慢、疑……这是,八苦和五毒?”
地藏王微微点了点头。
“尊者不觉得,这金蝉子一路走得太轻松了吗?”
“轻松?”正法明如来淡淡笑了出来,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地藏王。
微微点了点头,地藏王捋着僧衣缓缓跪坐了下去,伸手在桌面上整理着那数不清的竹简。
“凡间众生皆苦,那玄奘身旁之苦,便已比比皆是。就以那猴头而论……”他伸手取出几片竹简叠到桌面上,道:“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八苦有其三。”
整整八片竹简被推到了正法明如来面前。
“以那天蓬而论,痴、慢,五毒有其二,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八苦同样有其三。”
又是五片竹简被推到了正法明如来面前。
摊了摊手,地藏王轻声叹道道:“至于其他的,黑熊妖,龙太子,卷帘天将,哪一个又能算得上干净?身旁之人况且恶果恶念累累,就这样,一路向西,即便真到了大雷音寺,又能如何?辩得赢吗?”
注视着自己面前堆起的竹简,正法明如来轻声问道:“那,尊以为,该当何如?”
“贪、嗔、痴、慢、疑,此乃五毒,一切恶业皆因五毒而生。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此乃八苦。金蝉子所渡者,乃众生之苦。”低头捋着衣袖,地藏王悠悠道:“贫僧以为,西行之辩法,非在于大雷音寺,而在于那西行十万八千里路上。既然金蝉子已经决心证道,我等,便不可让他空手而回。这普渡的是与非,必须证出个所以然来!”
……
一点一点地合上手中的生死簿。
此时,生死殿中,猴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了。
早年的地府虽然归属天庭,但实际上处于放牛状态,只要不出大事,压根没人管。三界之中的大能想要出入生死殿很容易,就算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
可地藏王接管之后的地府早已今非昔比了。
要在佛门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撕掉一页生死簿,还刚巧是猴子想要的这一页……
“这是……怎么个意思?”
攥紧了拳头,猴子咬着牙,微微颤抖着闭上双目。额头上的青筋早已暴起,手中的生死簿被攥得“吱吱”作响。
眼看着猴子已在暴走边缘,一直紧跟着替他收拾生死簿的几个鬼兵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
此时此刻,猴子很想当场发火,砸了生死殿,然后揪住地藏王问个清楚。
他有极大的把握能一对一战胜地藏王。
莫说地藏王了,就是四大佛陀全数现身,他突破了天道,也可以轻易拿下。
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发火。
因为他能击败四大佛陀,却无法彻底击败四大佛陀背后的如来。
让眼下的一切脱离辩法的轨迹,到头来,势必出现一个连他也无法控制的局势。
如果能直接对佛门动手,他根本就不需要陪着玄奘走那么长的路,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六百多年前的失败早已证明了单纯的武力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至少无法获得他想要的结局……
好一会,猴子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老君还只是封印了内容……这家伙居然直接就撕了。哼,这是连遮掩都懒了吗?”
他缓缓地降低身形,盘着腿坐下。一言不发。
那模样,就好像虚脱了一般。
几个鬼兵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随手将生死簿撇到一旁,猴子微微颤抖着,仰起头靠到身后的书架上,双目紧闭。
寂静无声的生死殿里只剩下他重重的喘息声了。
一朵朵的鬼火在空中放射着妖异的光。
对方,这是在肆无忌惮地想要激怒自己。
是的,他们成功了。
此时此刻的猴子,已然怒火中烧。一口气噎着喉中咽不下去的感觉让他想当即操起金箍棒将这里的一切全部砸个稀巴烂。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也许,他已经这么干了。
可他不能。
不是第一天面对佛门了。在猴子心目中,这是个狡诈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宗门。敢这么做,他们必然有后手。
而最最糟糕的是,猴子所查的是沉香的身世,对应的是杨婵。
连这种事对方都介入了,说明即使就算自己已经想尽办法试图让杨婵置身事外,对方依旧早早地将她作为棋子捏在手中……
“这……分明是阳谋啊。”
猴子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穹顶。
使用阳谋,说明对方已经能应对他所能做出的所有反应,甚至希望他做出反应。可能是一次单纯的挑衅,但更可能是某种阴谋诡计的前奏。
就事论事的话,沉香的身世的重要程度远远无法和当初查雀儿的转世相比。
要找到雀儿的传世,当初只有查阅生死簿这一个办法。要查沉香的身世,猴子却有无数种办法,只不过这件事说出去终究不好听罢了。正如天蓬所说的,也不方便直接询问杨婵,所以他才会贸贸然跑到地府来查。
因为这样最简单,最直接,也最隐蔽,不会在自己与杨婵之间留下任何芥蒂。
最开始猴子所想的,是在不惊动杨婵的情况下,把事情搞清楚。
可现在生死簿被撕了……
很显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了,对自己的举动一清二楚。
老早已经把自己的底子查了个一干二净吗?
怪自己太天真了吗?
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自己在五行山下昏睡了一百五十年,对方有足够的时间对自己做一切他们想做的事,以佛门的实力,要查探这些东西并非不可能。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猴子忽然哼笑了出来,伸手揉了一把脸。
被人死死捏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缓缓地睁开眼睛,他面无表情地瞧着跪在远处的鬼兵道:“你们的那个……地藏王,走的时候有交代什么吗?”
那些个鬼兵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没有……很好。很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用杨婵威胁自己。
片刻之前,猴子还在为沉香的身世憋得慌,现在,一把尖刀已经卡到了杨婵的喉咙上了。
缓缓地起身,猴子忽然从耳中掏出了金箍棒重重砸在一旁的书架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书架轰然倒塌了。书架上的生死簿倾斜而下,纸屑木屑纷飞。
几个鬼兵吓得撒腿就跑。
直奔出上百丈的距离,见身后再没半点动静,他们才一个个回头张望。
预料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倒塌的书架旁,猴子只是拄着金箍棒静静地站着,气喘吁吁。
分明只出了一招,却好像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了一般。
恐惧缓缓地消散,那些个鬼兵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疑惑。
“替我转告地藏王,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好一会,猴子低着头,转身一步步朝着大门走去。
沿途又是几个书架被他随手砸得粉碎。
……
“禀世尊,孙悟空已经离开生死殿了。”
“往这边来没有?”
那鬼兵恭敬地答道:“回世尊的话,没有。”
“没有?”
一旁的正法明如来从猴子的一叠竹简中抽出了写着“嗔”字的一枚,在地藏王眼前晃了晃。
地藏王不以为意,随口问道:“那,他可曾说些什么?”
那鬼兵略略想了想,道:“他说,让小的转告世尊,今天的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还有,他临走时砸烂了几个书架,小的正让人修复呢。”
闻言,正法明如来只得又将写着“嗔”字的竹简放了回去。
“非是不怒,只是碍于形势,发作不得罢了。”地藏王微笑着叹道:“这金蝉子的证道之路,远矣。”
第五百九十七章水
黎明时分,玄奘一行被安置在了一个露天广场中。
这个有点类似于竞技场或者校场之类的大广场被整个包围了起来,四周捆起了一圈圈的铁链充当栏杆,加上大军看管……虽说不比监牢,但也算是十分严密了。毕竟,面对眼下这足足千人的队伍,这个西域小国早已没有足够的监牢可用了。
王宫中,一位文职官员匆匆来到国王面前,躬身跪地:“启禀陛下,国师已在门外。”
燃了一宿的蜡烛,那烛台上的蜡都已经滴到地上了。
小小的殿堂里,老国王有些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的文官轻声道:“有请国师。”
“诺。”
那文官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哼,他总算来了。”站在一旁胡子花白,看上去却依旧十分硬朗的大臣厉声道:“竟然将守护王宫的禁卫都调了出去,陷陛下于险境,此举真要论起来,形同造反!陛下,可莫再骄纵啊。”
这一番言辞说得很重,老国王却似乎不以为意,只是一夜未眠,实在有些熬不住了,那双眼朦朦胧胧的,提不起神来。
不多时,多目怪走入殿堂中,躬身拱手道:“贫道多目,参见陛下。”
闻言,老国王连忙摆了摆手:“免礼,免礼。”
多目怪缓缓松开双手,直起腰杆。那神色,就好像全然不曾犯错一般。
一旁的大臣有些按捺不住了,正要开口厉声叱责,却见老国王已经在悄悄暗示让他不要多言,只得不甘地闭上嘴。
稍稍沉默了一下,老国王捋着长须道:“多目爱卿呐,听说,你昨日将本王的禁卫都调走了,可有此事啊?”
“确有此事。”多目怪仰头朗声道:“只因东方来了一妖僧,伙同一些盗匪于菜市口出手伤了巡城的兵将。为免此妖僧祸害百姓,贫道才斗胆,借用了陛下的禁卫。还请陛下恕罪。”
嘴巴上说“请陛下恕罪”,可多目怪那脸上,却全然没有半点愧疚之意。一时间,在场的几个大臣更加怒火中烧了,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暴起了青筋。
只可惜,多目怪全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原来是这样啊。”老国王稍稍松了口气,道:“这妖僧,是怎样的妖僧?可懂得呼风唤雨?如今,又拿下否?”
“禀陛下,不过一些旁门左道之辈罢了。”多目怪连看都没有看那些个大臣一眼,只对着老国王微微躬身道:“陛下洪福齐天,那妖僧已被贫道命人拿下,幸未祸及百姓,如今正囚于齐云台中。”
“拿下就好,拿下就好。”老国王呵呵地笑了起来:“多目爱卿又立下大功,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