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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弟子应了一声,当即七人一组结成七花阵法,沿山路依次而行。
郑萼偷偷向齐御风、曲非烟两人做了个鬼脸,也面sè肃然地合并到人群之中。
只见恒山派每七人相距都是一般远近,众弟子大袖飘飘,并步齐进,步履飘逸,远远望去,美观之极,独余下齐御风和定逸师太等四人在外。
齐御风闲来无事,便看着前面一队人脚下方位,只见无论地面高低坎坷如何变化,这七人都是按照北斗星踪之势排布,只要地形稍有变化,阵势便随之而变,如此便可联手往复,流转不息。
他观察了半天,才摸索出了其中一些流变的规律,情不自禁手上比划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身边曲非烟用手肘轻轻撞着自己,便愕然抬头望去,却只见定逸师太目光炯炯,正盯着自己,看上去若有所思。
齐御风登时便如同偷人家东西被抓到了一般,登时面红耳赤,张口便要解释。
定逸师太一挥手,阻止他开口说话,接着道:“你可看出这七花剑阵的有何来历?”
齐御风心道:“但凡合七之数,总不能是七龙珠吧……”于是试探着说道:“这是合北斗七星之数?”
定逸点点头道:“不错,但是也不是,此阵法原本是从华山派传入我派,由天罡北斗七星剑阵演化而来,但自我派创派之祖晓风师太以下不断推衍,所谓七者,现在已指的是我佛门七宝:金、银、琉璃、砗磲、玛璃、珍珠、琥珀。亦指代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七苦。七人之中每人所使的剑招不同,剑意更是不同。我佛门武学论威猛凶悍远远不如其他门派,但若言步伐守御之严,却还是有一些独得之妙。”
齐御风闻言心道:“这剑阵改就改呗,怎么还这般掩人耳目,把北斗七星的甚么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改成生、老、病、死,那就不一样了么?”
又闻这剑阵由华山派而传,不由得想起,据说这华山派当年乃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郝大通晚年所创,听她这一说,这消息倒好像是真的,要不当年的华山派怎么还会这全真派的看家本事“天罡北斗七星剑阵”?
至于这华山派与恒山派的关系,他不知其中掌故,却也不好深问。
定逸见他低头不语,只当他在琢磨剑阵其中的道理,恒山派这一夜受他恩惠颇多,定逸见他好学,倒也不吝于指点这少年一番。
于是她又道:“若是单人施展这武功步法,也不是不能,你且看来。”
说罢她一边走路,一边脚踩七星,便给齐御风演示了一遍。
定逸虽然受伤,脚下已比平时慢了不少,在齐御风看来,她这身影飘忽不定,举重若轻,纵然是普通人走来,也已是上佳的武功步法,只不过有时缓慢,有时快捷,有时似乎迟滞不堪、拖泥带水,有时却颇为勇决果断,雷厉风行,不知是何缘故。
定逸生怕他看不明白,便又走了一遍,这一次每一步节奏更加鲜明,连环交接,灵巧jīng微,乍一看便好似闲庭漫步一般,其实却暗有玄机。
她走完之后,回头说道:“记得这七步分为生、老、病、死、怨、爱、求,都是依次而来。”
齐御风停步看了半天,但见面前这七个脚印倒没什么特殊,可那般时快时慢,却不知如何走法,当下他轻轻踩出一步,犹豫半天道:“这是‘生’?”
那边众恒山派弟子此时见定逸师太传艺,也都转头观看,有一个年岁跟齐御风差不多的小姑娘便张口笑道:“错啦,这是‘老’。”
齐御风皱了皱眉头,又试探着迈出一步,道:“这是‘病’?”
那女孩登时眼睛一亮,说道:“对,这是‘病’,可你踏的又有些‘老’了。”
齐御风阖上眼帘,冥思苦想,仔细回想方才定逸所言,以及这小姑娘所说的话中意思。
过了片刻,只见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张开眼睛,“哈”一声笑,身形如电,瞬间迈出七八步远,瞬间便跑在了那姑娘的前面,然后回头笑道:“这一次走的对么。”
那女孩惊奇道:“你果然厉害,这步法我学了三个多月才学会,你这么一会儿就领悟到了。”
齐御风闻听大喜过望,原来这七花剑阵的步法当中,含蕴的七苦是指每一步踏出时的方位节奏,并非越快越好,也并非越慢越佳,所谓:生为稳,老为迟,病为弱,死为凝,怨为急,爱为黏,求为攻,每一步都有特定的修习之道。
定逸见这少年居然能如此之快便领悟到七花步法的奥妙,也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声,但她平素不善夸奖于人,当即便冷冰冰道:“好了,学会了就快些走罢。”
一行人听闻,当即又踏上路途,继续前行。
齐御风琢磨了半天,喜不自胜,一路都按照师太所传的七花步法蜿蜒而行。
体会了了半天,他不由得心道,这步法能将人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波动融合进去,实在难得,若是能经常依照此情绪变化练习这步法,他rì对敌之时,必然能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不再一惊一乍,受心境所累。
当即转头问曲非烟道:“你学会了么?”
曲非烟得意道:“我早看出来啦,谁像你那么笨。”
齐御风又问林平之道:“你呢?看懂一些么?”
林平之苦笑摇头道:“我武艺卑微,可看不懂这种高深的武学。”
齐御风拍拍他肩膀道:“没事,这套步法须上层武学打底,可能有些难学,我另有一套四象步法,无论对敌还是逃命,都有用的紧,改rì教你。”
林平之当下心中感激,不断点头,他又回思,往rì在家中时,曾自以为武功练得不错,纵然不是江湖一流,也绝非无一战之力,没想到一出江湖,才知道与人家相比,实在天差地远,当下不由得悠悠一叹。
一行人到了白rì,在市集上买了马匹,纵马疾驰,沿途毫无耽搁,每rì都只睡三个时辰,数rì后便到了山东境内。定逸师太虽然受了内伤,但毕竟不重。她内力浑厚,兼之内服外敷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到得山东境内时已好了大半。
这一rì,众人到了黄河岸边,定逸对众人叹道:“咱们到了豫鲁交界,可要打起jīng神,行事谨慎些,切莫再惹麻烦,等到了济南妙相庵,大家再休息不迟。”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当下那前些rì子点醒齐御风“七花步法”的女孩秦娟便问道:“师叔,我们要提防谁呀?”
定逸苦笑道:“咱们这一路上碰到的帮派,无论海沙帮、白蛟帮都是粘着水字边的,这次轮到的,可是比那几个厉害多啦。”
秦娟道:“这里也有水帮?哦,咱们到了黄河边上啦,是黄河帮吗?”
定逸道:“不叫黄河帮,可也差不多了,这黄河下游有个天河帮,帮主黄伯流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位前辈耆宿,绰号名叫“银髯蛟”。这天河帮人多势众,帮中好手也着实不少,是齐鲁豫鄂之间的一大帮会,咱们恒山派跟他也算不得熟悉,最好还是别碰见的好。”
一边郑萼道:“师叔,那咱们到了山东,不去泰山派拜访么?”
定逸略思忖一番,摇头道:“我等现在主要还是尽快回归山门,就不给泰山派添麻烦了。”
齐御风见此不由得心中感叹,说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时至今rì,内部也矛盾重重,内耗不已,难怪rì渐式微。
众人沿黄河一路前行寻找渡河之船,未走出多远,却见前面来了一队仪仗,约有上千人之多。披麻戴孝、打着引魂幡、持丧棍、吹吹打打,不断抛洒纸钱,却是有大户人家出殡。
定逸知道常人之中对尼姑忌讳颇多,当下便领着弟子众人远远避开,却不料有一人眼尖,离得远远便高声叫道:“那边是恒山派的前辈么?”
定逸知道那边是江湖人物,却不免皱眉;恒山派此次出行虽然有惊无险,她却也不愿途中再生事端,一路都是尽量避开江湖人物,没想到在这里却撞到了一位。
当下她寻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那人奔跑而来,便高声答道:“恒山派定逸在此,阁下是那一位?”
那人听了是恒山三定中的定逸师太,当即吃了一惊,立刻领着弟子走到近前。
定逸看见此人,才认出原来是此人乃是开封府的海老拳师,此人武功和名望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依仗嵩山派横行一域,在江湖上人头颇熟罢了。
当下定逸暗中不由的皱眉,心道这海老拳师若是将我等行踪传回河南,被那嵩山派知道了,可当真大大危险。
当下那海老拳师向定逸见礼,两人答对客气一番,定逸皱眉便问:“不知是那位亲戚不幸仙逝?”
海老拳师听闻,当下不由得苦笑道:“是天河帮的帮主黄伯流老先生仙去了。”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一阵惊讶,心说刚才还提到这人,居然这便死了?
第41章4惜别
定逸远远见那些黄伯流的孝子贤孙一个个面容悲愤,咬牙切齿,不由得心生疑问,便张口问道:“黄老先生可是年纪大了,或者因病致死?”
那姓海的拳师摇摇头,上前低声说道:“据说天河帮前几rì在黄河上做了一笔买卖,结果碰上了一群不好惹的,那一群青衣蒙面之人,使的都是偏门的直刀,刀法又奇又快,杀人都不用第二招,结果黄伯流一不小心,就在自家门口栽了这个跟头。”
“也有人说,那伙青衣的找他入伙,可他却偏偏不干,才招来此祸。唉,可怜他一世英名……”
定逸知道他所说黄伯流的买卖,多半没甚么本钱,听闻当即一皱眉头,心中一惊,当即劈口问道:“那群青衣人是出海么?有多少人?”
海老拳师道:“我并没亲眼见到,不太清楚,但据传说当时船上只有一百多人,却足足杀了天河帮三百多名好手,唉,可怜天河帮这几十年纵横中原腹地……”
定逸当即神sè不定,心中了然,立刻抢过话头道:“恒山派有要事在身,恕老尼不能为黄老先生上香,还请老拳师代劳。”
海老拳师闻听略一错愕,但这恒山派他巴结还来不及,当即连忙拱手道:“一定一定。”
定逸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等这次出行,是带着五岳剑派左盟主的秘令出行,还请海老拳师千万不要对他人提及见过我们。”
海老拳师又是微微一惊,随即点头道:“师太之言,小人一定记得。老海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向外人……”
定逸微微一笑,道:“如此,老尼先告辞了。”
说罢双手合十,转身离开。
齐御风听着这两人谈话,不由得心中笑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定逸师太,说起谎话来,可是却连脸都不带红的。”
定逸辞别海老拳师,众人一路无话,当下寻船过了河,她望望四野,沉思片刻,便大声道:“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会儿。”
众人答应一声,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众人又睡了几个时辰,用过了午餐。
定逸盘膝做了片刻,吃了午饭,见众人还是风尘仆仆,有些神sè委顿,知道这一路匆匆奔走,大伙俱已累得不轻。
她说道:“咱们行踪已露,今天要连夜而行,等赶到济南妙相庵,咱们再休息不迟。”
说罢转头看向齐御风道:“齐少侠,我们这便要经由济南,一路回到山西恒山白云庵,你们三位,是要去洛阳么?”
齐御风看了林平之一眼,转头道:“不错。”
定逸又道:“你剑法jīng妙,已不下当世一流高手,但内功尚浅,却不足以抗天下英雄,今后想如何安排?便在这江湖飘荡,做个无根的浮萍么?”
齐御风听闻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自诩并非当世之人,只觉得自己闯荡一番,学上些武功便是了,却从未想过要加入什么门派。
定逸见他面sè迷茫,不由得叹一口气道:“江湖险恶,你若是没有半点根基依靠,便是武功练得天下无敌,也难逃他人合起来对付你。我恒山派是女子的门派,不能收留于你,劝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齐御风点头道:“小子受教了。”
定逸又道:“现下江湖波云诡谲,眼看便有一场大风波将至,你们几位可要善自珍重。”
齐御风点点头,心中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都说行走江湖,纵马游剑,快意人生,可他这几天以来碰到的都是贪婪仇杀,yīn谋诡计,心中不免也有些郁郁。
定逸见他低头不语,当即起身道:“时辰到了,咱们就此别过。少侠他rì定要来白云庵做客,老尼定当一尽地主之谊。”
齐御风等三人连忙站起拱手行礼,与各位道别,曲非烟这几rì与郑萼、秦娟、仪琳等众女颇为交好,此时泪光莹莹,心中异常不舍,三人又送出数里,这才互道珍重而别。
当下三人告别了恒山派众人,藏起了兵刃,扮成三个种庄稼的乡下人,一路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