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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劲心中憋屈,尼玛,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人吗?
抽出枪来容易,收回去可就难了。这厮莫非真有什么精神疾病不成?
但是他站在此时的立场上,却不能一味跟着同事过不去,梅仁兴再不靠谱,那也是他的同事,这小子再没有嫌疑,并且合他口味,那也不过是个外人。
当即他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不能在这里,我建议换个房间。”
所谓换个房间,自然就不是办公室,而是刑讯室了。
齐御风心中哀叹,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为了这一对的官瘾,活生生憋不出证据,就要给我上措施?
我杀了那么多满洲八旗,好歹也是个民族英雄,回到现在,就是遭受这么对待的?
他一皱眉头,不由得咂舌,这警察局里面都是他们说了算,也不知道贸然反抗的话,法律上有什么条文,要是惹出麻烦,家里岂不是遭殃?
可是进了刑讯室,饶是你钢筋铁骨,铜浇金筑,那还能出来么?
齐御风对法律算不得精熟,也没空研习,但看到报纸上。什么洗脸死、躲猫猫、喝开水、或摔跤死、激动死,心中却不由得有点惶恐。
这要是进去出不来。就算事后沉冤昭雪,报纸上宣传一下。网络上再闹出个新名词,对方也顶多大不了不干警察这行,开除了事,可动不了人家一丝一毫。
他寻思片刻,抬头问道:“我可以不去么?”
梅仁兴此时脸色狰狞,心中无明之火升腾而起,对这小子说不出的怨恨,他持着枪管轻轻拍了拍齐御风的脸颊,羞辱之情表露无疑。冷笑一声道:“想不去,进了这个门,那可由不得你!”
齐御风瞟一眼旁边,周劲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齐御风低叹一声,要想不受皮肉之苦,看来只好把事情弄大了。
梅仁兴手一低,枪管滑落之际,突然手一动。“砰”地一声,枪响了!
这一下不光他自己吓了一跳,连旁边的周劲也吓得立刻钻了桌子,梅仁兴登时脸色惨白。手一抖,手枪“啪”一下落在地上。
整座刑警队大楼里立刻都安静下来了,可是周劲抬头一看。齐御风只擦破点皮,抱着肩膀瑟缩一团。登时冷静了下来,他立刻跳起来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梅仁兴过了开始的害怕,怔了一怔,突然厉声吼道:“他要强抢枪支!”
尼玛,周劲登时心里的无奈就别提了,人家规规矩矩坐着一动不动,怎么就抢你枪了?你当身后的摄像头是假的?
这时候门外咚咚脚步声响,门一开,闪进来一人,正是刑警大队长邢敬,他脸色铁青,大吼道:“怎么回事,谁在警队里开枪?”
周劲急忙先将自己摘了出去,手一指梅仁兴道:“你自己说罢。”
梅仁兴见到大队长脸色阴沉,也不敢撒谎,当即硬着头皮道:“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吓唬谁?这是刑警大队,不是你家!”邢敬冷着脸骂道,转头看了瑟缩在地的齐御风一眼,“这是谁?”
“这个就是2。14抢劫案跟郝景一同上车的那个学生。”周劲急忙溜缝道。
“这事郝景不都说明白了么,做个笔录不就完了,”他看着门外站满了同事。俱是一脸凝重,不由得故意装成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随手悠闲的点了根烟。
“可是他有可能是那群劫匪的同伙,他也会武功,你看,我手被打成了这样。”梅仁兴知道自己这一下罪行深重,本来白皙的脸颊变得更白了,他一咬牙,狠心的攀咬了一口。
邢敬抽了一口烟,冷笑了一声,心中暗道:“疯子!为了上进不惜栽赃陷害的疯子!”
他作为领导,案发时候就查看了长江路附近周围所有的摄像头,齐御风有没有嫌疑,他自己自然一清二楚。
可是他又抽了两口烟,转头看了一眼梅仁兴,心中不由得又嘀咕一声:“就这么把小梅交出去?那他家长那边,可是有点不好交代……”
他抬眼看了一眼室内的摄像头,不由得无力的叹一口气,他此时年纪四十出头,这些高科技蓬勃发展的时候,他正好错过了学习的年岁。
对这些千奇百怪的摄像头,摄像机,可谓又爱又恨,爱的是依此破案,那叫一个轻松愉快;恨的是就是因为这些玩意儿,这一年就得有几百名警员因此而受到诫勉谈话、警告、免职等处分。
省厅也不是搭错了那根神经,居然搞什么网上督察巡查,不让下面擅自关闭、中断、规避这些摄像头,以实时监控民警和涉案人员在执法场所内的全部活动。
尼玛这梅仁兴开枪,那不是有病吗?
可是心里闹心,他却还不能不管,当即看了一眼梅仁兴的伤口,郑重的点了点头,心理默念道:“这事跟网监说一声,这一段录像掐了,他妈的,还得我搭人情给他擦屁股……”
正当此时,他手机突然嗡嗡声响,抬手一看,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大领导给我直接打电话,这是有大事发生?
他倒丝毫不怀疑枪击案的事这么快传到上面,政府的效率嘛,都懂得……就算他拖个三天两天,都未必查得出来,他有充足的时间,给予梅仁兴一定压力,再帮忙将这件事情摆平。
作为一名正处级干部,这种打一鞭给个甜枣的事,他要是不能利用好了,那这个大队长他也就别干了。
他神色恭敬接起电话,声音立刻清亮了起来:“刘书记,你好……”
身后的警察们面面相觑,刘书记,这市里除了顶尖那位刘书记,还有那个值得邢头儿这么恭敬,这是要有啥大事发生?
“是!”邢敬神色郑重,点头应承,但脸色却愈发古怪了起来。
他收了电话,脸色狐疑不定,一摆手召唤出队里年龄最小,长相清新可喜的一个女警察,偷偷说道:“你去门口看看,大厅里是不是坐着一个老太太,你问她是来办什么事……嗯,态度一定要端正,要亲切。”
那名女警察点点头出门,不一会儿回来,附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邢敬听闻之后,脸色立变,唰一下望向梅仁兴的目光,已经饱含了愤恨!
再转过头去,他看着一直倒地不起,被他无视的齐御风,内心挣扎再三,终于脸色煞白,颤动着双唇,一脸诚恳的说道:“我想……这是个误会。”
第48章滔天大祸
任凭邢敬想象力再丰富,他做梦也没有想过闯下如此大祸的一天。
没错,梅家的确很有背景,也很有办法,但是……他再大,能大得过楼下那位老太太?
这其中也可能有点不妥,可能是市委的监视人员看错了,也可能这位是冒充的,或者这个少年只是尚家一个无关痛痒的远方亲戚,这个情况,其实还有几分落实的余地。
但是,他敢落实吗?他有渠道落实吗?
邢敬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他脸色吓得煞白,在心中咬牙切齿,尼玛,梅疯子,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是做一个笔录调查一下的事,怎么让你弄成了什么样?
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祸吗?
这个叫齐什么的孩子,是中央领导人的孙子!人家亲口承认的!
你也别管人家一个姓蒙,一个姓齐,怎么弄出来个孙子,反正老太天承认了,人家孙子被你无凭无据抓进警队,并且还冲人家开了一枪!
齐御风耳目聪敏,早就听到了邢敬的电话和那个女警察和他的悄悄话,此时心中虽然还残留着疑惑,却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不用进刑讯室了。
“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叫两个人送你。”邢敬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的语气,拉起了齐御风,还亲自上前,给他掸了掸身后的尘土,可是无论如何,那手臂上的衣服的枪痕却是怎么也抹之不去。
齐御风像是从惊魂未定中终于缓和了过来,不好意思的一笑:“要不。还是做完笔录吧,我在家也等了好几天了。”
邢敬登时头疼欲裂。你这么大来头,这么谦恭有礼的干什么?跟那个吊丝学的一身臭毛病。扮猪吃虎很有意思吗?
欺负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小警察很有趣么?
“不用,不用,今天的事情,我们要做出深刻的检讨,主要是我在警队的管理工作上有所失误,择人不严,我现在派人送你先回家,笔录的事情,等有时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邢敬一脸正气的说道。
“关于梅仁兴和周劲的调查。我们也会马上进行,很快就会做出结果,希望你能相信……”邢敬冷冷的看了梅仁兴一眼,继续略有些谦卑的说道。
周劲听到邢敬这话,只觉得下体发凉,尿道括约肌有些不受控制,几乎当场尿了出来:这尼玛,躺着也中枪啊,这姓齐的小子到底是那路的好汉?
旁边梅仁兴却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发抖,他强行挤出点冷笑:“我有什么错?我办案还不对了,他在警局抢劫枪支,邢敬。你想弄我,我,我爸……”他心慌意乱之下。便想祭出大招。
他并不怎么害怕邢敬,因为逢年过节。这位大队长,还要到他家拜年呢!
“你住口!”邢敬一个劲的用目光暗示。无奈这小子越来越是起劲,只能大吼一声,盖住了他的得意忘形,抬手就是一记脆生生的耳光。
“不要以为你姓梅的就没人管得了!”邢敬一手抓着他的脖领子,一手点着他的鼻子,“少拿你那穷架子得瑟!”
梅仁兴看着暴怒的大队长,嘴角居然噙出了一丝冷笑:“姓邢的,你要是敢弄我,咱们等着瞧……”
“艹!真他妈的是属狗的,得谁咬谁一口。”
听了这句话,邢敬终于放弃了对梅仁兴的治疗和保护,“你知道这是谁么?这位……”
他捡起了桌子上那张笔录,扫了一眼,继续道:“这位齐御风,是现任中央常委蒙艺的孙子,现在蒙艺的夫人尚司长就坐在楼下大厅等待笔录结果,姓梅的,你有本事再横一个?”
这话一出口,满室皆惊,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吧,警队里随随便便打一个小朋友解闷,就捅到天上去了?
这一下,梅仁兴还真是不敢再横了,他脸色白得像纸,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啪”一声顺着脸颊摔在地上,他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撞的大板有如此之大,一时间就呆在了那里。
邢敬却在心中暗自感叹,自己本来可以刻意隐瞒这一情节,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可是如果不及时说出来这样的事实,制止掉梅仁兴的嚣张气焰,那么下一步,这事情可能就将更不好收拾了。
所以,他必须及时摔开底牌,免得造成对双方造成更大的损失。
邢敬冷冷的看着梅仁兴,看他一双眼睛迅速的像是失去了焦点,狼狈和恐惧都写在了脸上,他神色木然,脸色白里透青,一根根血管仿佛都凸现了出来,鼻子里却是已经淌下了两条鲜红的血道,突然“啊”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眼睛,软绵绵的晕倒了过去。
“晕的还正是时候!”邢敬在心中评价了一句,整整衣领,吩咐一声道:“送他去医务室治疗,把周劲先关进禁闭室。”
接着他回头对齐御风不自然的一笑:“让你看笑话了,我们现在是不是下楼见见……”
齐御风点点头:“好吧。”
一行人以邢敬和齐御风居中,缓缓走下了楼,却看见尚彩霞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跟旁边一人说着话。
邢敬看着那位毕恭毕敬,陪着小心微笑站着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震撼,市长亲自来了?
好家伙,看来这步险棋,终究是赌的对了。
他迅速走了过去,行礼道:“田市长,你好。”
田市长面色平静,不形于色,眼角却闪过一丝阴霾和愤怒,他点点头:“听说有个小朋友在这里做笔录,做完了么?”
“做完了,这位就是……”邢敬急忙将身边的齐御风介绍了出来。
田市长却知道尚彩霞不喜热闹,也不喜欢别人叫破她的身份,当即一摆手,点点头说道:“我这也是陪着家里的长辈来的,邢敬,你这楼上刚才闹的动静挺大啊。”
邢敬听到这话,登时头皮猛地一炸,枪都响了,动静能不大么!
他结结巴巴,硬着头皮的辩解道:“其实,这件事……有点误会。”
正当此时,突然门外有车拉着警报闯进院子,两台挂着武警牌照的专用车辆,一辆政府部门车牌的奥迪。
车上稀里哗啦的下来一堆特警,手里都端着冲锋枪,奥迪里钻出一个身影,正是市委书记姜德寿!
他听说尚彩霞回乡过年,已经过了好几天功夫,不过尚家门槛太高,不经召唤,他除了打过拜年电话之外,也不敢擅自登门拜访,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但暗中尚彩霞每日的流程安排,却还是要尽心尽力,打听周全,不敢有失。
可是耳听她今日居然下了那台奥迪,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走进了清溪区湖区刑警大队,这下可再也坐之不住,这老太太是抽了什么邪风?
当即他一个电话打给清溪区刑警大队的一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