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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纯白sè的牦牛,正抬首望着面前几人。它憨态可掬,泰然自若,即使被众人围观,却也不忘了低头吃草。一边咀嚼一边睁着硕大的眼睛,抬眼看着几人。
韩羽娘一见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时大喜,急忙张牙舞爪,拦住众人道:“好漂亮的牛,不许杀,不许杀!”
齐御风笑道:“叫杀的也是你,不让杀的也是你。我们可谁都没动。”
韩羽娘跳下马来,施展轻功,上前抚摸这白牦牛的皮毛,见它虽然生长在荒野之中,却一尘不染,皮毛洁净,清亮高雅,而且xìng情温顺,眼大有神,当即不由得生出怜爱之心,对着齐御风说道:“咱们把它牵回去,养在你府上好不好?”
齐御风看见这白牦牛甚是珍奇,自己也从所未曾见过,便笑着点点头道:“如果你能给它洗洗涮涮,割草喂食,那有什么不成的?”
谁知那名本地兵卒又凑了上来,摇头道:“主人,这万万不可,这白牦牛乃是马牙雪山的化身,吃罪了他,会得到报应的。”
韩羽娘道:“咱们也不会吃罪它好,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不就是对待神仙的法子么?”
那兵卒又气又急,谁知身边另外一名兵卒却笑呵呵道:“切勿听老四胡言,白牦牛是此地藏族的神灵不假,但却并不禁扑杀,人们都认为只有吃了这白牦牛的肉,方能为他们带来福祉,将神灵的灵气融合在身体里,而且白牦牛的骷髅,牛骨,也是高僧喇嘛们降魔祛邪的法器。”
齐御风听到这里,不禁问道:“那咱们将这牦牛抓回去,让它驮运货物,翻耕种地,行是不行?”
那人笑道:“那有什么不行,这牦牛阉割之后,耐力极强,穿越沟壑,攀援高山,正是一把好手,而且还有识途的本事,能避险地和沼泽,择路而行。”
一边那信奉喇嘛却又一知半解的兵卒也上前支支吾吾道:“你要是想吃牦牛肉,尽可吃黑牦牛与花牦牛,可别吃白牦牛,会有报应的。”
齐御风点点头道:“咱们这武威周围,有多少牦牛?”
那先前不信教的兵卒喟叹一声,望了望天,突然道:“你看!”
齐御风抬起头来,向远处看去,突然只见得远处一处似乎有大片的云朵,在地面穿行,那一刻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发生了错觉,眼前刹那之间,恍惚了起来。
但随即不过片刻,他便觉得地面似乎有一丝颤动,那颤抖十分轻微,若非他这一年中历经风霜,功力rì深,便可能连这颤抖便也错了过去。
但只听得那颤动的声音越来越大,韩羽娘霍然而起,惊讶的望着前方,几乎以为是发生了地震,可是颤抖转瞬加剧,那方向传来的声音有如沉雷密鼓,万牛奔腾的蹄声。
不是三五头,也亦非几百头,而是数不尽的牦牛冲击而过。当初纳速拉丁的万人战阵,冲起来已经是惊天动地,而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牦牛,却更令人心神震撼无比。
齐御风听到那连绵而至的蹄声好像踩在他胸口一样,呯呯大响,不由得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置信。在那片牦牛之中,有黑牦牛、花牦牛、白牦牛,有如一片绚烂的浓墨,黑云压城一般,压了过来。
这牦牛群的庞大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而万蹄奔腾。更是势不可挡,为首的一匹白牦牛,身体高大、毛长且密,浑身白毛如雪,在rì光下闪闪发光,如同草原上的珍珠一般,它如月光流淌一般。奔跑在最前面,周身筋骨抖动,甚为勇猛。
齐御风见到那头牦牛神采飞扬,双眼有如铜铃,十分有神,而且奔驰速度有如闪电,充满了野xìng的威仪,当真犹如天地之间生出的神异之子一般。
当即他不禁大声赞叹道:“好!”他心道若是能将这群牦牛驯服。则绝对是此行的最大收获,这牦牛一身都是宝贝,只要将这牦牛驱赶进城,则武威城内万千事端,旋即可解。
可这一言发出,却见得那白牦牛猛然一转头,看向这边。然后猛然转身,声音轰轰隆隆便率领着群牛奔涌了过来。
众人登时大惊,这群牦牛的数量,就算没有一万头。几千头总还是有的,这群牛践踏,就算武功再高,在这洪流之中,也已经是微不足道,只要一不小心,落在蹄子之下,当绝对化为肉酱,必死无疑。
众人当即纷纷避让,齐御风大吃一惊,心道这每头牦牛足有一两千斤,这般冲击过来,可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那先前叫嚷着白牦牛是神灵的兵卒恳切的叫道:“大王,快将头牛杀了,只要头领一乱,群牛登时瓦解,散成一团。”
齐御风遥遥看去,见那群牦牛足有几十丈之远,便持剑在手,摇头道:“先不忙,你们躲避到壕沟里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它。”
他听见凄厉的“哞”“哞”之声,和翻江倒海的牛蹄声,心中也着实有些害怕,但实在不忍心杀了这头雄健的白牦牛,当即只是以长剑反光,不住向那白牦牛眼中晃去。
正当此时,突然远处一道红影一闪,传出一阵空灵的的笛声,那声音空旷无比,断断续续,给人隔离尘世的超脱感,宛如初chūn午后柔和的阳光;亦好比空谷深处遗世的清风,没有伤痕、没有**,却永远都隐匿不住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炽热,以及穿透心灵的安抚力。
那声音遍山遍野,向外蔓延开来,越过一片片草原,仿佛要带着人漫步云端,吮吸一抹云雾的气息,灵逸飘渺。
齐御风听得奇怪:“什么人在此处吹这骨笛?”
抬眼看去,却只见气势汹汹的牛群慢慢停了下来。黑压压一片。为首那头强壮的白牦牛,虽然被笛声所迷惑,渐渐松弛了下来,却依旧jǐng戒似的站在前面,仰头翘尾,四蹄有力踏击着地面,仿佛在向他发出jǐng告。
齐御风看着那野牛,摆着手笑道:“好吧,我知道你不好惹,行了吧?”
那野牛戒备似的盯着他半天,韩羽娘等人也jǐng惕的盯着野牛群,令人窒息的局面足足僵持了一刻钟,终于那野牛发现齐御风似乎并没有向他挑衅的意思,随着头牛转身离开,慢慢后退,众多野牛也风流云散,各自散开,渐渐消失在草原之中。
韩羽娘与众兵卒都松了一口气,齐御风掸掸灰尘,嗅着一股腥膻的气味,开口道:“多谢相助,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那边草丛之中,登时有一个男人沉声问道:“来者可是武威王阁下?”
齐御风心道这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这臭名昭彰的王号,不过三四天,就连这山野之人都知道了。
当即他回答道:“不错,正是在下……呃,本王。”
那边无声无息,只是草丛晃动,不一会儿走出一名二十多岁的僧人,身材高瘦,脸型狭长,但看上去却显然身负武功,十分干练。
齐御风见到这人头戴红sè莲花状僧冠,身上穿着红sè袈裟,心道:“这人却是萨迦派的僧人,不知道他寻我究竟有什么事?”
只见那僧人走到近前,双手合十道:“武威王,白塔寺与贵军一向并无干戈,今rì此来,所为何事?”
齐御风笑道:“这白塔寺也在凉州境内,咱们出行打猎,无意中经过此地,并无叨扰的意思,大师不要误会。”
那人抬头看了看齐御风,目光jīng芒闪烁,齐御风冷眼观瞧,只觉得这人虽然身上穿着袈裟,却也掩饰不住jīng壮的身体,虬结有力的臂膀,犹如一头随时能暴起杀人的豹子一般,当即不由得心道,谁说这萨迦派眼下已经不会武功,这人武功,却也只比我稍逊三分,就算放在中原江湖之中,也是一流好手了。
那僧人道:”既然尊驾光临幻化寺,即是有缘法之人,何不入寺与法王一会,眼下我师萨迦法王已经备好了茶点,专待大王到来。”这白塔寺自创立rì起,原先是叫做幻化寺,说是蒙古王子沟通了巫师,一夜之间幻化而来,直到了元朝末叶,因为寺庙中白塔众多,才被人成为白塔寺。
齐御风听得又是惊奇,又是纳闷,心道我等此番前来,不过是一时兴起,怎么这萨迦法王却知道我的行踪。
当即他心念陡转,想到刚才那突然集结而来,随即星散的牦牛群,沉思半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韩羽娘惊讶道:“我听说萨迦法王的法术十分灵验,我跟着去行不行。”
那僧人道:“韩姑娘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客人,法王说但凡姑娘要来,幻化寺自然扫榻以待。”
韩羽娘听到这萨迦法王居然连自己都算了进去,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有些不服气道:“那我要牵着这头牦牛去呢?”
那僧人微微一笑:“自然无所不可。”
韩羽娘点点头,学着齐御风的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说着擎出一条小绳,牵住了那头牦牛,那白牦牛十分乖巧,尽管被她牵住,也丝毫不挣扎,任凭她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
那僧人回头一摆手,指向白塔寺的方向,做个”请“字的姿势,让过了齐御风与韩羽娘两人,随即却挡住了身后的亲卫。
齐御风回头一看,不由得笑道:“也好,你们暂且带着猎物回城,就说我到白塔寺与萨迦法王一会,不rì便归。”
众兵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寂然无声,当即默然而归。
第五十三章无因何故敢乱常
两人牵着马匹,跟着那僧人从荒野中一路行走,渐渐走上一条路途,齐御风看那僧人甚为年轻,光着一双脚走在冻土之上,却健步如飞,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心道xīzàng密宗之中,却有许多神奇的武学,一向不为外人知晓。
三人一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白塔寺中,那白塔寺由寺院、塔院、塔林组成,分为三阁、七楼、九殿、百厦,构筑jīng丽,占地千亩,规模宏大壮观,金碧辉煌,是元代时凉州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号称“凉州佛城”,就算是中原佛门要地,其气派也稍有能与之相比者,只是地处西凉偏远之地,又筑成了不过百年,是以其名不彰。
三人在寺庙之中走了半天,齐御风看见寺庙之中,一如往常,一位老妇人背着孙子,摇摆着一步一叩头,手中转着一个转经筒;一群僧人坐在大殿之中做着晚课,梵音阵阵,四下里壁画jīng美,山水景观、花卉瑞兽、装饰图案无所不包,更兼有各种佛经、教义、神话传说、历史故事,也都是场面宏大,内容丰富,山水、祥云、佛陀、菩萨、侍女等图像无不栩栩如生。
他二人直看花了眼睛,跟着那年轻人僧人走过几道回廊,突然前方有一间大屋,却全以木板搭成,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全不相同。
那僧人走到那间大屋前面,双手合十道:“啊弥陀佛,师尊,我已将武威王等二人请到。”
屋中之人道:“你暂且退下,二位远道而来,请进。”
齐御风听见这声音苍老,但却不带一丝内气,当即缓缓推门,走了进去。他进门一门,见这室内一如这屋外结构,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蒲团,面前放着三张案几,每张案几之上,都沏着一杯热茶。看上去热气袅袅上升,应该是刚刚沏成。
齐御风抬头一见,那房中的坐着一位老僧,容sè枯槁,身形瘦小,但额头甚亮。湛然有光,他见到两人进屋,立即起身缓缓道:“恭迎武威王驾临,老僧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齐御风拱手道:“有劳大师。”
那老僧躬身起来,突然见到齐御风持在手中的长白剑,突然“咦”一声。面sè有所惊诧,却还是一摆手道:“两位请坐。”
齐御风与韩羽娘分别落在蒲团之上,齐御风细细打量这位萨迦法王,见他一不如朱巴嘉措那般武功高强,威风凛凛,也不如东巴那样莫测高深,倒仿佛随处可见的一个糟老头子,不光脸上略现憔悴之sè。而且鬓角之处,隐隐露出些白丝,显然是久久未曾刮头,就连白发也露了出来。
齐御风行了一路,也有些口渴,当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好茶。”
萨迦法王摇摇头,略有些惭愧的说道:“中原之地,人杰地灵,藏边萧索闭塞。又能有什么好茶,却叫武威王见笑了。”
齐御风道:“我眼下执掌西凉一地,咱们都是邻居,也不是什么外人,我眼下,也喝不上什么好茶叶,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笑话不了谁。”
他起初眼见这萨迦法王似乎有些轻慢,但见到他长剑之后,分明十分惊讶,就算他强行压抑,但眼角眉梢,那种震惊的模样,却是作伪不得,当即他也放开心神,心道你今rì找我,必定是有求于人,只要我跟你胡说八扯,你终究要提到正题上来。
那萨迦法王顿了一顿,点头道:“不过我听说武威城中,却有一支可用良马换取茶叶的商人,但不知真否?”
齐御风猛然听他提起这条,陡然心中一动,心说这茶马的政策,乃是由阿盖与曹三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