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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畏惧,却也冷静下来,心中暗暗反思,不知方才为何见这少年露出破绽,便不顾身份,上前施招?
他仔细想想,觉得还是这少年武功太奇,剑术太高,他久攻不下,不免产生了邪念。
他只觉得下体冰凉,当即叹一口气,低头对齐御风商量道:“我们继续打过?”
齐御风闻言,当即收剑往后一跃,叫道:“好。”谁知这一下动作颇大,顿时伤口鲜血又如泉涌,他急忙撕开衣襟系在伤口之上,轻咳两声,苦笑道:“看来若不速战速决,我这血可就得流干了。”
一心道长神sè凝重,也缓缓向后走了十余步,低头思虑片刻,转身高叫道:“齐少侠,咱们这次决一胜负!”
齐御风咳了两声,顿觉爽气了些,当下也不敢多话,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群雄屏住呼吸,等着这二人一决胜负的时刻终于到来。
一心道长又道:“我所习练剑法,乃昆仑派不传之秘,乾元七星怪龙剑术,你可得记好了。”
齐御风续而又点了点头。
一心想了想又道:“你剑术远在老道之上,我已心知,但今rì‘长白论剑’,各为其主,少侠却不能怪我。”
齐御风又点了点头,心道这老头怎么变成了个话篓子?
一心道长似乎也猜到齐御风心中所想,猛然一抖剑,道:“多说无益,我进招了。”说罢脚踏滚滚沙尘,激起一条丈许的黄龙,飞扑而上。
齐御风站在场中,运功呼吸了片刻,只觉得丹田之中,似乎涌出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治愈伤口,当下jīng神一振,提起手中长剑,也迎了上来。
两人一碰面,便各施展绝技,两人斗了几十招,始终剑锋不交,齐御风一味强攻,一心道人接连防守。只见剑光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
席上众人包括了五大掌门人在内,都站起身来,看着这场龙争虎斗的最后结果。
过不多时,正当人人提心吊胆盯着两人攻来拒往的时候,耳目聪敏之人突然听得齐御风又是一声轻咳,一心道人接着登便猛一声长啸,一柄长剑如电石火光般中宫疾进,竭尽全身之力刺出一剑。
众人听闻了那声咳嗽,和见到一心老道这剑中威势,登时都心里一凉,面面相窥,在心中为那勇武的少年人,暗叹了一口气。
等他们再回头看向场中,却又不约而同都是一惊,只见一心道人面sè灰败,手上鲜血淋漓,一柄长剑已不知丢到何处,齐御风却依旧手持长剑,依旧摆个剑势,威风凛凛。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情不自禁地一起发出欢呼,声音响得直能崩山裂石,穿云破月。
更有甚者,激动的连蹦带跳,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大叫道:“赢了,赢了,那小子赢了……”
福康安也当即离开座位,上前走了两步,带头鼓起掌来,众人见大帅如此,便也有样学样。一时掌声如雷,连绵不绝。
一心道人听得四面掌声喊声汇成一片,当即长叹一声,沉吟半晌,向齐御风深施一礼,齐御风一见大为慌张,急忙上前扶起。
一心道人道:“方才我惊惧于少侠jīng妙剑法,心中失了方寸,误伤了少侠,现在回思,心中惭愧,还请少侠莫怪。”
齐御风道:“哪里哪里。道长武功神妙莫测,在下也只是侥幸。”
一心道人摇头道:“我练了一辈子剑法,自以为不是天下第一,也是第二,谁知此时才知道天外有天,当真无地自容。”
齐御风还想说什么客套话,可是他激动之余,内息不畅,登时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渗出鲜血。
一心道人转身回到座位上,丝毫不理掌门师弟看过来的眼神,闭目不言不语。
圆xìng将一心道人认输,急忙下台帮齐御风止血裹伤,她修习“白蟒鞭法”有成,一卷纱布卷得熟练之极,齐御风光着上身,露出jīng壮的肌肉,任由他施为。
峨眉派这路包扎之法,先包扎严实再喷涂药酒,与别派不同。
齐御风被她一淋药酒,刺激得当时龇牙咧嘴,浑身发疼,便分散jīng力笑道:“黑沼灵狐这一招,果然管用。”
圆xìng不以为然道:“招再管用也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我原以为你灵狐剑招如此厉害,赢这老道也是不难,却没想到你这呆子不能融汇贯通,却白白遭这份罪。”
齐御风吃了丹药,又止了血,当即起身站在场中,虽然还有些体虚乏力,jīng神却健旺了许多。
他定一定神,抬眼望去,一路上尽见众人连比带划,皆交口称赞他那最后一招的神妙,中间夹杂着詹铸这个前男主角愁眉苦脸,无所适从的坐在地上。
按理评判早应该让他出场,可谁也没想到这大会如此之快便变成了高手相拼之所,像他这般武艺,便只能被人故意忽略了。
齐御风正觉好笑间,突听一声高叫道:“休息完了便可继续了罢?”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穿过人群,走将过来,行路足下生沙不起,便如是在水面上飘浮一般。
齐御风但见此人一双眼睛犹如冷电,jīng光四shè,气势慑人,倒也不能小觑于他,当下拱手道:“敢问阁下何人?”
那人仰头哈一声怪笑道:“在下吴篪,今代嵩阳派而来。特向齐少侠讨教讨教。”
他说话毫不客气,一双眼睛更在齐御风伤口之上滚来滚去,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嫉妒羡慕。
圆xìng在一旁听闻,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自言自语道:“哈,白振的徒弟,也想来抢峨眉派的风头。”
那吴篪闻言一震,随即又冷冰冰道:“今rì乃是朝廷所举行‘长白论剑’,每门每派都有份参加,又非你一家之事,焉有什么抢风头之事。”
圆xìng是何等身份之人,那肯与他啰嗦,当下理也不理,直接转身回了高台。
一边众人见这吴篪趁着齐御风半死不活之际,便前来捡这份便宜,有人暗拍大腿连呼”没想到“之外,更多人都纷纷大嚷起来,不住叫喊他无耻之尤,吴篪不慌不忙,当即高声接连反击,言辞犹若寒冰,锋利无比。
齐御风见这位吴篪,谈吐不凡,俨然一派领袖风范,绝非普通青年。观其与人探讨,但凡遇到与其想法相冲者,一律扣上“无知”、“愚蠢”等大帽,文辞严厉凶狠,显然亦非柔和内敛的文艺青年做派。让人觉得,问世间谁主沉浮,恐怕非此人不可了……
第七十八章花落峨眉
齐御风听那吴篪不断呱噪,听得不耐烦,当下抬头看了看天空,张口说道:“要打也好,反正不耽误中午吃饭。”
他声音清脆,一句句以丹田之气缓缓吐出,声传四塞。场中众人听了他出声说话,,不由得都停下议论吵闹,齐齐看向他来。
吴篪舌战群雄,慷慨激昂之余,这话也听得清清楚楚,眼睛一撇之下,见说话的竟然是齐御风,当下不由大吃一惊:这家伙被那一心道人打得接连吐血,没死已经侥幸,说话怎么还能如此神完气足?
这吴篪本是个jiān滑果决之人,他当时见这少年身受重伤,死多活少,别说他这一流高手,只需几个庸手纠缠一番,说不定他也就支持不住了。
当下他果断出来挑战,心道只要胜了这个少年,六大派也不能出手,正是他夺取这武林盟主的天赐良机。况且他师傅与乾隆皇帝有旧,只要过了眼前这道关卡,福大帅怎么也能照顾一二。
可他一听这少年开口说话,中气十足,心里便有些不断打鼓,他脸sè变幻,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壮着胆子缓步走到场中,朗声道:“如此我会一会齐少侠的高招。”
齐御风恼怒他纵横捭阖,一副喋喋不休的古希腊辩论家模样,不由得有些不齿,冷笑道:“你又算是什么人物,敢说领教我的高招?”
吴篪一言不发,缓缓拔出双鞭。他这长鞭,长四尺,通体为长铁杆所制,鞭把与剑把相同。鞭身前细后粗,呈竹节状,共有九节。
武林中有言道:“练长不练短,练硬不练软。”又道:“一刀、二枪、三斧、四叉、五钩、六鞭、七抓、八剑。”说的就是这般硬质长鞭,而非李文秀,圆xìng所修炼的软鞭,这种硬鞭若是想修习熟练,则需要有六年光yīn打底。
吴篪所修习的“呼延十八鞭”相传乃北宋大将呼延赞所创,也是曾威震中原,当者披靡的绝技。他敢贸然上来,也是仗着自己武功已有所成,天底下除了六大派的几位高手,少有能与其抗者。
齐御风佝偻着腰,轻咳两声,单手拄着剑鞘,一手持剑,笑道:“你来罢。”
吴篪见他单手扶着剑鞘,似晃非晃,摇摆不定,当下单鞭一攒,击向他膝盖,齐御风长剑一挑,以攻对攻,当下只见青芒吞吐,吴篪一声低低的惨叫,疾向后飞退。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吴篪膝盖伤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这一下齐御风后发先至,居然都没有几个人看清楚他的剑招来去。
吴篪面sè变幻,惊疑不定,看齐御风未能追击,才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咬咬牙再度挥鞭,如灵蛇盘腾一般分别向齐御风双肩打来。
齐御风手上寒光陡闪,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如同绽开了一朵烟花般,一柄长剑如灵蛇矫凤,颤动不绝,噼里啪啦耀出无数剑光传来插去,将吴篪笼罩其中。
众人见这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都大惊心道,这少年重伤之余,居然还能如此神勇,且剑术竟一jīng至斯,莫非这吴篪便被如此活剐了不成?
吴篪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齐御风的剑光笼罩。猛听得他一声惨呼,高跃而起。齐御风随即收剑而立,将长剑插入剑鞘,复而拄在地上,低头轻轻咳了一声。
众人再看那边,吴篪惊慌失措,检查身上伤势,却发现只两肩头各被刺出一个小孔,周围竟是丝毫无伤,当下面如死灰,捂住肩膀向后退去,竟是连句离别的话都不留下。
群雄顿时又一阵轰然叫好,这一次他重挫了这等鬼蜮小人,估摸着再也无人敢占他这份便宜,大会开到这里,已近了午时,先前的饭菜早已撤下,当下有人写人肚子饿得咕咕叫,只想快点看这少年接了武林盟主,好去吃饭。
当下牛冯两人站在场中,高叫道:“还有没有挑战来?要来快来,赶着吃饭。”
众人登时一起噤声,这少年剑术练到如此地步,一路又如此惊险坎坷,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事以至此,谁还能出头跟他过不去?
群豪闻听一笑,正闹哄哄的准备看齐御风接剑领旨,突听高台上又有变故。
那武当派的掌门人回头与他门下弟子商量,两人争来扯去,那弟子突然大声喊了一句:“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登时那掌门人大为尴尬,急忙凑到那弟子身边,连比带划,情真意切,语重心长的细声说话,看样子不似师傅,反倒像徒弟一般。
众人看着稀奇,登时都止住声息,等着那两人结果,过了半天,终究那徒弟磨不过师傅,点了点头。
那师傅闻言大喜,急忙朝着牛冯二位评判高叫道:“我武当派前来挑战!”
牛冯二位面面相觑,心道整场千余人都等着您这句话呢。
那徒弟赌气囊腮走下台来,见过了两位评判,然后走到场中一拱手,斜睨着齐御风生气道:“不用介绍了吧?”
齐御风看着田树言画着两道假眉毛,贴三缕假胡子,站在自己面前,情不自禁笑嘻嘻点了点头。田树言登时脸上通红,道:“行啦,行啦,笑一会儿就够啦。”
继而又皱眉道:“你这剑法怎么练的?”
齐御风说话有气无力,不愿多说,于是笑道:“你先打过这一场再说。”
田树言又道:“你与一心道长最后那一招,是不是这样?”说罢一连比划三招,最后一剑点在齐御风手腕上。
齐御风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你看着。”说罢连剑带鞘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子,推送而上,最后点在田树言手腕之上。
两人这一比划招数,登时便有剑术名家,心中暗记,立时便知晓了这是破解一心道长的jīng妙剑招,登时便大加叹服。
田树言也是大皱眉头,开始思索这招的破解之法,想到妙处,情不自禁大声交好。
齐御风笑道:“这是我峨眉派先祖郭襄所传的剑招‘黑沼灵狐’,你若今rì投降,我便可以传教于你。”
田树言听他大话连篇,不由得白他一眼道:“峨眉派很了不起么?”
齐御风叫道:“哎呀呀,居然敢侮辱我峨眉派,本少侠今rì与你不死不休!”
这句话说罢,两人登时相对而立,凝目互视,一时却均不拔剑。
齐御风暗暗戒备,心中感叹,田树言原本武功高他几个级数不止,可后来他经胡斐与苗人凤教导,剑术一rì千里,rì前在客栈一战,更是斗了个平手。
两人均是少年人不服输的心气,这田树言见齐御风又学了新奇的剑法,便是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