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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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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在篝火旁边被熏得厉害,咳了两声,便醒了过来,四处不见那汉子,找了半天,却发现那汉子正在山崖边那小小的坟头前面席地而坐,四周野草早已拔得干干净净。

只余那汉子呆坐在前面,久久不言。

rì已西沉,齐御风看不清那墓碑上面的字迹,心道,这大约是这大侠的故人罢。

大汉久久不言,想着昔rì与那墓中之人两人行走江湖,一路悲欢幽怨,在最后,在他最为危机的时候,她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他,实现了自己对爱情的誓言。

她小小的身躯中,展现出的灵气与勇气,还有那份执着与热烈,都堪令七尺男儿都为之汗颜,在她的痴狂热恋当中,却又谨守着自己的cāo守和尊严,赢得了他的尊敬。他细心温婉,在行走江湖的风雨如晦中,如一把雨伞撑在他的身边,每次都早早为他安排好了一切,而今他终于成为了一代大侠。

而她——却只剩一把枯骨,埋藏在这里。

此等自尊,自强的奇女子,却执着于九死而不悔的爱情。

汉子回想起那悲凉的场景,她脸上的凄伤悲惋,一抹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汉子现在回想起来,始终难以想象当时为何自己拒绝了那份珍贵的款款深情。

回望那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世间那个女子能望以相背?

可笑当时身边有次知心解意,冰雪聪明,默默关怀自己的姑娘,自己却去追寻那份并非值得自己爱恋,也并不现实的感情。

回望一生,他除了身世之苦,最大的遗憾,便是这位姑娘的消逝,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情为何物,终一世难以明了,

此时只留几分惆怅,几分惋惜。

汉子长叹一声,抬手灌了碗酒,放声唱道: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那嘶哑的嗓子,在静夜中回荡,荡人心魄,缠缠绵绵。

一曲唱罢,一伸手,将酒碗递给齐御风,齐御风接过酒碗,倒了一碗喝到肚子里,只觉得火辣辣的烫心。

那汉子又夺过酒碗自己仰头喝了一碗,左一碗,右一碗,两人无声的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借着酒劲,汉子只觉得迷迷糊糊,胸中沉郁难平,不吐不快。

便将自己与那姑娘的生平往事,一一道来,

齐御风听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一碗酒哗啦啦洒在地上,两人却毫不在乎。

在那汉子的描述中,那个容貌平平,双肩如削,面有菜sè的乡下姑娘,

有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和动人的微笑,她聪慧机敏,机智过人,多少次与他同生共死,患难与共,往往都能料事如神,什么事提前计算出好几步。

只因为她太过聪明,而汉子心中亦早有了一个身影,让这汉子总是抗拒着两个人的感情。

她不动声sè,总是淡淡微笑,言语冲和,偶尔憋不住轻微试探,却总是yù语又止。

即使到了最后,她为了救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还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可敬可叹可怜可惜。

他为了她一句戏言,终身留了一脸大胡子,即使他现在夫妻和谐美满,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夜晚浮现在他心中。

大汉喝得多了,见齐御风沉默不语,突然又想起当年闯荡江湖时听到的一首曲子,便又对着荒山野岭,大声的唱了起来:“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唱到最后,声音呜咽,低低的哭了起来,一行英雄血泪,都撒在这白山松水之间。

齐御风在一边也长嘘短叹,提泪涟涟。再怎么没文化他也听出来了,墓中之人,便是毒手药王的小徒弟程灵素,而身边这位满面虬髯,腰跨宝刀,一身白衣,威风凛然的好汉,不是《飞狐外传》和《雪山飞狐》的主角胡斐还能是谁?

原来自己居然穿越到了《雪山飞狐》的世界里来了,齐御风暗暗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也好,还是不幸也罢,反正呆了这么多时rì,总算将这个问题搞懂,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泪流满面的发泄一下。

两人迷迷糊糊,一直痛哭到天明。

第十三章刀剑生辉

次rì,齐御风起床之时,已是正午十分,胡斐煮了些小米,分给他吃。

两人正谈论武功之时,突然外面有声音喊道:”齐兄弟,齐兄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齐御风挣扎起身,跑出院外,一看正是田树言赶了一辆牛车,车上带了一堆美酒佳肴,铁锅饭勺,滴里啷当的作响。

齐御风赶紧迎上去,笑道:“哎呦,来就来嘛,还带一堆东西,这真是,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那大汉此时也站起身来,站在院里,微笑着问道:“这位是?”

田树言也嘻嘻哈哈,转头问道:“这位是……?”

话没说完,只见田树言突然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神sè郑重,双目炯炯盯着那大汉,正sè问道:“敢问这位可是人称雪山飞狐的胡斐胡大侠?”

齐御风走在半路,本来满脑子都是早饭到底吃点啥,

一听此言,只觉得自己这智商跟人家一比,连零头都不如。

这胡斐满面虬髯,腰跨宝刀,一身白衣,如此威风凛然,在清朝找一条如此凶猛好客的汉子,除了胡斐或者他爹胡一刀,还能是谁?

可笑自己与人相处那么久却浑然不知。

那大汉面带微醺,点点头道:“大侠不敢当,我正是胡斐。”

田树言闻言全身一震,当下凝住心神,缓缓道:“好,如此正好,我寻不到你那住所,你却正好下得山来了,你亮兵器罢。”

胡斐奇道:“你是谁?如何却要杀我。”

田树言也不答话;只见此人虽不动手,可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周身气势有若渊停岳峙,不由得暗暗吃惊:“此人偌大的名头,果然了不起。”

田树言让开三步,抽出长剑,大叫道:“请!”字刚出口,长剑挥动,一道劲风直扑胡斐面门,胡斐侧身避开,田树言一剑横挥,胡斐又退一步,谁知田树言劲力未老,剑招又变,径直向胡斐腰上点去,胡斐皱了皱眉头,刀鞘扬起,不理会他的剑招,直接一缠一挑,将田树言长剑荡开,胡斐后发先至,于电石火光之间便化解了这三剑。

田树言向后一跃,目中有吃惊之sè。心道:“这胡家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当下打起十二分jīng神,提剑再上。

他腾跃空中,剑光如一泓秋水,一剑向胡斐“肩井穴”点去,剑光闪耀,嗤嗤带风,这一剑势夹劲风,凌厉狠辣,

胡斐眼神微张,望了一眼,沉声喝了一声:“好剑法。”长刀出鞘,与那田树言斗了起来。

齐御风只见两人,翻翻滚滚,闪转腾挪,刀光剑影挥舞在一处,他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比斗,不由得目瞪口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径直的看着两人。

只见田树言清逸灵动,剑招一招比一招快,朵朵剑花犹如雪片一般,满山游走,一招未毕,第二招又至,忽左忽右,剑光锋芒毕露,绕着胡斐转开了圈子。

胡斐一柄单刀却威猛无匹,刀法沉滞,似乎有点拖泥带水,但挥劈点刺,无不恰到好处。田树言不敢与他硬拼力气,只能纵跃闪避,凭借着长剑比单刀长上几分,远远的攻击。

两人一快一慢,却也正应了齐御风的眼睛,只见到田树言剑走轻灵,招断意连,潇逸洒脱,而胡斐刀猛力沉,每一招都简单到了极致。其中力与意会,意与神会,与常人刀法不同。齐御风看着两人的招数,许多昨天还迷糊着的剑术难题便一下得以解释。

此时他也顾不得分开二人,只觉得好多困扰,一下子全都豁然开朗。原来这一招是在这个时候用,原来这一下垫步是为了如此这般,原来这一抹还有如此的巧妙法门…………齐御风看到jīng妙之处,喜不自胜,不由得眉飞sè舞起来。

齐御风这几rì那剑法虽练得烂熟,可究竟如何临阵时,料敌制胜,每招每式都在如何的情况下施展,却一片茫然,此时见到俩人争斗,双方攻拒进退,颇与他所练的剑法暗合,尤其胡斐昨天所传的“压剑式”和“搅剑式”,口述入耳,听着是那个道理,做起却懵懵懂懂,此时一见,才明晓了其中道理。渐渐的悟到了其中一些剑招的关窍。

他所修习的《长白剑经》之中,有些招式本来看似绝无用处,只是繁复华美,练之不易,想要从中得取剑术的要诀,没有人详细讲解,便是他练上三年五载,也可能不知自己练的对错。这道理昨天胡斐为他讲解剑理时,他也隐隐的悟到了一些。但究竟如何,却不能知晓。

但此时见田树言使剑,隐隐觉得其中与他剑法中的那些剑招有很多相合之处,看见两个人攻伐解御,田树言一剑刺来,胡斐轻轻一拂,便将他的长剑荡开,正是《长白剑经》中“压剑式”的法门,而田树言几个转折,剑光点点欺身而上,却又是搅剑式的意味相同。

两人中间青光闪烁,刀剑纵横,田树言绕着胡斐的身子快速旋转,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几剑,而胡斐手持单刀,端然而立,每次只是简单一格,并不痛下杀手。

田树言出剑越来越快,胡斐却只守不攻,只见田树言每剑刺出,都带着轻微的嗤嗤之声,足见剑上造诣之强。

而胡斐挥洒单刀,举重若轻,都仿佛是平常招式一般,但举止干脆,迅猛有力,仿佛蕴藏着劈山搏海之力一般,令田树言不敢硬拼。

那田树言越来越快,仿佛一团青影,绕着胡斐转动。长剑如霜,一连串的劈出四五剑来。

齐御风不禁想到《长白剑经》中也有类似的剑法,只不过自己那招数更为巧妙,若是由田树言这等剑技高超之人施展,管教胡斐不能如此如此轻易的化解。

又看了一会儿,心下仔细将《长白剑经》和田树言的剑法对比,只觉得如果自己的《长白剑经》练到至极境界,仿佛比田树言的剑法更要厉害。只不过道理虽然懂了,可那些剑招玄妙jīng微,绝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施展开得。

当下心旷神怡,只觉得信心满满,手中以指代剑,不自觉的跟着两人的节奏,仿佛自己就是田树言般与胡斐强攻起来。

练了几招,只见到田树言闪转腾挪,轻灵机巧,虽如此也不能摆脱胡斐的刀光,又不得暗暗惭愧,心道无论剑法如何,单就人家这份轻功和反应力,自己就比不过。

过不多时,胡斐酒力消退,心中清明,越战越勇,不由得清啸一声,猛然向前窜了一步,齐御风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如电般横空闪过,只听当当几声,两人便分出了结果。

再一看,胡斐抱刀而立,而对面丈许位置,田树言则正持着一把断剑低头不语。

胡斐笑道:“我这柄刀乃是岳父所赠送的宝刀,今rì占了你兵刃的便宜,你且下山换剑,改rì再战。”

田树言手持着断剑,看了齐御风一眼,点一下头,随即飘然而去。

齐御风上前拱手,胡斐微微一笑,也不见他气息如何变化,便如同刚刚起床一般闲适。齐御风不由心中暗暗佩服。

胡斐笑道:“也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剑法当真不错,我十余年来不履中原,想不到居然出了你和他这样的少年英才,难得,当真难得!”

齐御风惭愧道:“我可远远比不上这位田少侠,原知道他轻功不错,想不到剑法也这么好。”

胡斐笑道:“这少年武功虽强,但剑法学的却杂,九龙派,八仙剑,太极剑,八卦剑,韦陀门,还有天山派的招数都会一点,

乱七八糟的居然被他能练出如此威力,也算难得了。依你现在境界,在他面前走上三十招便不错了,但你这长白剑经如能rìrì苦练,要胜他不过三五年光景罢了。”

“方才我断他兵刃的时候,用的就是你所学的剑法,你可看到了。”

齐御风瞠目结舌:“那么快,我可看不清。”

胡斐笑道:“那便是《长白剑经》中的第十八招,我虽用的你的剑招,可心法,步法却都是苗家剑法,《长白剑经》中此招身法太过繁复,我也不能看过一次便使得jīng熟,而我的轻功不敢说天下第一,想来……想来……也是不差的。”

齐御风奇道:“那为何你却将他剑击断,而不是干脆降服他?

胡斐摇摇头,道:“山中rì月长,好容易碰到如此良才美质,怎能不多比划两下。况且这《长白剑经》初学乍练,有此等对手多比试比试,对你我都颇有益处。”

齐御风笑道:“这小子听说咱俩在此习武练剑,赶忙采办了这么多美酒佳肴,却不分享一二,又赶着下山,田兄啊田兄,当真承情之至。”

胡斐看着那头黄牛拉着一车东西,颇有些紧张的瞪着眼睛望着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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