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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祝彪来说。天晴了,和风雪很小了,是一个概念!
“怎么还不出来?”
白山口十里外,胡骑新立一处大营。牙帐中都仑急的在团团打转。一旁的阿那穹奇倒还沉得住气,想的也更多一些。
汉军如此精锐力量,统兵将领肯定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看他这几天一连串打的胜仗,可不是个易于之辈。
现在大白天的,汉军一出谷,不远处就是自己三万大军,是羊入虎口还是自投罗网?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笨的。
而且还有,草料、燃料都被烧了,冰天雪地的,多拖一天己军的战力就下降一分。而山谷内避风避雪,他们又有充足的给养,自然是乐得多做拖延了。
不过阿那穹奇对自己最终抓到谷内汉军还是有绝对的信心的。这信心是乌维驮的大军给他的,汉军可以继续在谷内休养,但如果乌维驮的大军回撤撤到白山白水的时候,他们还在山谷里不出来,那一切可就要变成瓮中之鳖了。
入夜,山谷中一片大火燃起。在那之前,十张爬犁被劈成了尺长的木块,一层层叠放,铺着煤炭,架起了一个军中之人十分熟悉的火床。
数战来,战死的和重伤不治的,六七十具汉军尸体整齐的被摆放在火床上,一把大火过后,只留下苍白的骨灰……
黎明时候祝彪决定出谷,冰墙被彻底铲平,胡人的尸体抛在两边,留出了中间一道足够四辆爬犁并行的通道。
祝彪清点了全部人数,二百车夫死难了七个,伤了四个,五个军医完好。八百战兵,战殁八十九人,期中偷袭胡骑大营之战中战死的将士遗体大多落在了胡营,重伤不能战者七十二人,扣除了一百六十一人,剩余战士中轻伤三百七十四人,没伤的只有二百六十五人。再有就是元通和田光照这几个了。
总体来看,亲兵营右部折损了三层战力,但是必要时候一百九十三名车夫,五名军医,也可以拎刀填进战阵里,总体只能算损失了四分之一战力。
祝彪算账先生一样一五一十的把所有情况说给了将士们听:“咱们还有四分之三的战力。”
“咱们用四分之一的战力做代价,杀死了至少两千金狼骑兵,杀死了至少七千胡骑,那么咱们还有四分之三的战力,你们会怕谷外的三万胡狗吗?”
肯定是不怕的。因为山谷内所有的战兵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从出兵日开始,一连串的胜利已经让他们可以笑着共赴黄泉了。
不过祝彪可不止要将士们拥有悍不畏死之心,他更要让将士们怀着破敌制胜之心。
算算看,金狼骑兵战力何等强悍,他们一条命至少顶三条普通胡骑的命。那么,汉军就是以四分之一的伤亡斩获了至少一万三千骑普通的胡骑。
谷外胡骑只有三万人,这样算下来,用不着把人拼光拼净,山口外的胡狗就先完蛋大吉了。
这是一个很清了的潜意识诱导。就见祝彪如此一言,片刻后一派肃穆的汉军将士,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高兴地笑来。
黎明,天色灰暗,东天边飘着一抹白皙。
天还远没到大亮的时候,时间却已经走到了寅时末尾,再有两刻钟就入卯时了。
白山口内,所有的马匹和爬犁都已准备好,浸了油脂的松枝火把呼呼燃烧着。
“走,出发”
祝彪依旧‘一马当先’,站在第一列中间一张爬犁上,大手一挥,山谷中顿时一片人马嘶鸣。
图尔库、图尔奔是一对兄弟,亲兄弟,身手敏捷,箭术神准,马术高超,脑袋灵活,眼神更是犀利,是阿那穹奇麾下射雕儿中的佼佼者。
自从昨天大军从山谷内撤回,两兄弟就带人溜圈到了这山口附近。奇冷的冰天雪地中,刺骨的寒意透着厚厚的皮衣往身体里钻,二兄弟身子虽然强壮,股股刺寒和冰凉的手脚也很快就逼的他们不得不躲到山口附近的岩石下藏猫。
这一天时间他们兄弟连同手下的一队射雕儿连口热乎的烤肉马奶都没喝到,一夜中,寒冬夺去了四名射雕儿的性命。
就在黎明前的时候,发觉撒出去的六个人手到点了,却只回来了两对,剩下两人等了半天依旧不见回来的动静,图儿库、图尔奔的心就不觉间提了起来。
风雪真的小了,一个多时辰前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辨。顺着痕迹时刻警备中的图儿库、图尔奔兄弟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雪堆中已经身体僵硬了的两个手下。
对面的山口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可这一天又一夜的监视,他这一队十二人就减员了快一半了。
两个手下冻僵的尸体,眼睛也直直的望着白山口,一股愤恨喷火一样从图儿库、图尔奔心中升起。那有这样使唤射雕儿的,又不是春夏,上头完全是那自己等人的命不当命啊!
只自己一个小队就折损了五人,整个白山口附近和周边山头,埋伏下的小队还不知具体有多少队呢,更不知会白白的折损多少射雕儿……
汉军根本就头也没露一下,一直安安静静的带在山口里。
“大哥,天快亮了?”
图尔奔眼睛直直的盯着山口,在他两丈远的左后侧,图儿库眼睛在灵活的观察着四周。
“如果我是汉军,我就选这个时候出来!”图儿库压低声音说道。
他并不知道此刻十里外的己军大营是一副怎样的情况,但是黎明,绝对是人睡的最熟,熬夜巡哨的精神最困的时候。
图儿库有种感觉,感觉今晚一夜中大营那边的人手可能都没睡好。草料和燃料都被烧了,战马跑失了三千多匹,阿那、都仑两位大人的心都乱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八百壮士
“出来啦?往东南逃窜?好!”阿那穹奇、都仑瞬间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亢奋,弹起身大呼道:“起兵,立刻起兵,给我截住汉贼”
战马嘶鸣,铁蹄疾踏。一夜都在整装备战中的三万胡骑策马扬鞭!
白山口。一人一声冲天响起的镝箭,换来了一蓬利箭覆盖上雪丘,箭矢凌乱扎下,穿透一具雄健的尸体,大片鲜血染红了白雪。
而在距离雪丘二十多丈远外的一处雪堆中,紧闭着呼吸整个人埋身在雪中的图尔奔,动也不动,只一双眼,留下了血红的泪。
爬犁队伍沿着白山山脉迅速向东南方驰去。祝彪不是傻瓜要去自投罗网,如果队伍可以避开胡骑的追击,他绝对会尽全力去避开的。
可是,白山山脉呈东南西北走向,西北是草原的更深处,东南是阴山。出云口那里还有一万四千多大军呢,祝彪现在最需要做的当然就是带兵汇合主力大军。
把白山作为一个底面,胡骑大军距离白山口毕竟还有一段距离的,在路程上爬犁队还是占优。
且天还未亮,两边速度都快不了哪儿去。只要这一二百张爬犁自己行驶中不出意外,那么,短时间里后面的胡骑大部队就追不上自己。
进入卯时快有三刻钟了,天色才彻底亮开。东天上没有出现太阳的影子,但雪花已经比小岛七煞宗山洞内的石钟乳还珍贵,老半天不见飘落下一片来。
风也小了许多,只有三两级。比起前几日漫天飞雪,呜呼狂啸来,可小的太多太多了。
“唰唰……”
一道爬犁从雪地上飞驰而过,两侧溅起无数雪花。而溅起的雪花还没等彻底落下的时候,又一道飞驰的爬犁从漂浮的它们身上碾过。
胡骑追逐的脚步越来越近,祝彪已经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了。如打雷一样响亮。“快到交手的时候了……”
他当然想把时间拖得更久,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把接战的时刻拖延到天黑前一个时辰。但现在才是中午,离天黑至少也有两个多时辰。
背后的胡骑已经开始分头包抄了,再有多长时间会被合围?祝彪虽然说不到准确时间,但也知道,一定会在午时末刻以前。两刻钟时间,足以让拼死奔跑的战马堵住爬犁的去路。
“前方发现胡骑,约三五千人,距此五里!”
“正南发现胡骑。约两千余骑,正在逼近!”
“西北胡骑已经迫近身后三里,约两万余骑,随在身后,还没进一步动向!”
……
……
祝彪微微一笑,有了上次被合围的‘经验’后,再把金狼骑兵战马与普通胡骑的战马做一比较,这个时间果然被自己拿捏得很准。
把手一举,一二百张爬犁慢慢缓下了速度。依靠着白山山体,在一处凸起的高地上再次摆出了一个正方体。
所有剩下的铁蒺藜都像不要钱了一样洒在四周雪地上,祝彪神色平静沉稳,毫无一丝惧色:左曲甲乙两都警戒。其余将士歇息。
兵马列阵以待,祝彪就等着胡骑上门来了。火盆里炭火被一一拨开,一个个水罐被吊在了火盆上,同样也充作火头军的车夫。动起手来,做起他们人生中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午饭。
在各部军官的口令下,士兵们开始了作战前的披甲、准备。有的还取出干粮吃了起来,没有随意说话、没有交头接耳,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那么的整齐严肃。
所谓将为军之胆,其实军又何尝不是将之胆。
如果是普通的士兵,祝彪心气再高,六百人被五十倍于己的三万胡骑围住了,他也不会抱丝毫的胜利之心,怀一丝的侥幸之情。只有现在的右部将士,这些战力强悍的将士,才会让他面对五十倍于己之敌不漏半点的不安和丝毫的惊慌。
再忐忑的心里,当看到这些士兵时也会忽然的烟消云散。
是的,我们是被包围了,被据对优势的胡骑合围了,可那又怎样?想要消灭我们,你依然要亮出刀剑过来打了再说!
大周二十一年,一月初三。
祝彪出兵以来最艰苦的一仗开始了,他从军以来,最悬殊的一仗开始了。
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胡骑后军主力,经过半日的追逐后,终于追上了祝彪这支上下八百人的小部队。参战的胡骑军力达三万人之多,而汉军只有六百,还有二百的车夫。
阿那穹奇、都仑眼睛都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汉军,心头恨不得将对面的敌人全都撕成碎片。
“汉人的镝锋被我们赶回去了……”
“汉人大队已经停了下,还没有其他举动……”
“营地里有烟火起,汉人正在吃饭……”
……
……
在一碗肉汤端到祝彪面前的时候,不远处的三支胡骑汇合了,大队的骑兵来到了四方体一里外,从东南方向到西北方向,胡骑军力构成了一道严严实实的半弧形包围圈。
这在实际上就等于是锁死了汉军的所有行进路线,
胡骑连围三缺一的老把戏都不玩了。而汉军方面,所有的人何尝不也是怀上了誓死之心?
胡骑把所有的方向都封死,这倒是更好。省的关键时刻那些车夫们神经被压垮,贪生怕死,自乱了自己阵脚。
现在一条退路也没有了,直接掘断了根基。
阿那穹奇看到汉军摆出来一个方形车阵,队形十分严整,横直竖齐宛如一体,心中倒有了一分欣慰。不愧是真正的精锐,真正的悍勇之士,身陷必死之地也斗志昂扬军容整齐,青史记载上也少有如此强军!
只是方阵的最前沿仅仅一排爬犁,是不是太单薄了?这里是凸起的高低可不是狭窄的白山口,有战马冲锋与无战马冲锋的大胡勇士,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车阵这么单薄的防御,怎么可能顶得住大胡勇士的冲击?
不过自己就是破开了车阵,损失也会不小吧?
血色蔓延了阿那穹奇心头,刚刚滋生出的一丝不忍迅速被抛到了九霄云天外。眼前汉军作恶多端,战力强悍,只要能消灭了他们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阿那穹奇招过身边的一名万骑长,“羌渠,给你三支千人队,把汉狗的方阵给我撕开。让当先的勇士们注意雪地上的铁蒺藜,不要怕战马受伤,直接用马趟,尽量减少人的伤亡。突入进去,给我一个不留!”
重重的点了点头,羌渠知道眼前的这一小撮汉兵有多么厉害,舔了舔嘴唇,点齐手下三支千骑队,吩咐众人如此如此这般,便缓缓驰出了胡骑本阵。
作为一名常备军万骑长,羌渠打过的仗很多。又有之前白山口与汉军厮杀的经验,知道对面汉军手段的他在出兵前,对手下人做了十足的吩咐。
“嘿,对面胡狗长记性了?不跑了,也不冲了,还拿马做肉盾?”
韩猛嘴上说的好笑,眉头实际中却皱的死死地。胡骑从三面发起了齐攻,进攻部队像是各面各有一支千骑,也各分前后两部。
前部有三四百人,马匹只快步速度向前,人影全都不见了。不是缩在了马侧,就是藏身马腹下,明显是在防备汉军的箭矢。而后部六七百骑兵,则更是慢速,战马像是在散步。
他们在等着前军用血肉给自己开辟出道路,在慢慢蓄养着马力。
“放箭”
胡骑前军进入到二百步时,祝彪依旧下令给了劲弩兵。拖出发时充足的准备,几日鏖战下来,耗费的弓弩和弓弦虽然不少,现在汉军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