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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给你!”锦簇把自己刚咬了一口的鸡腿递给他,“你饿就先吃我的吧!”
“这怎么行呢?”虽然馋虫咕咕叫,可是柳奕还是很有义气的一口拒绝,“我吃了那你吃什么?”
“我不要紧,只要哥哥永远对我好,我以后什么都给你吃!”锦簇天真的保证。
“你对我真好!”柳奕心里一热,拿起锦簇的鸡腿轻轻咬了一口,皱起眉头说,“啊,你的鸡腿不好吃,算了,你还是自己吃吧!”
“是吗?”锦簇把鸡腿举到嘴边,咬了口,“很好吃呀,又香又软的呀?”
“我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你……你快点吃吧!”柳奕背过身子偷偷咽了口口水,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虽然他没有吃锦簇的鸡腿,可是他一定要一辈子对他好!
……
第三章
岁月如梭,眼见着瘦西湖畔边的柳条绿了又枯,岸上的桃花开了又谢,就这样又过了五个年头,柳奕和锦簇已经长成了十岁的少年。过十几年,这两人的感情更是好得“郊不离孟,似漆如胶 ”。
柳长川虽然是商人,却也是个极为风雅的儒商,早早的就请了私塾的先生来府里,教柳奕和锦簇读书识字。这两个孩子长得好不说,也是聪明好学。先生教的东西,一学就会,柳长川和柳夫人见了真是乐得合不上嘴。心想着将来怎么说家里也得出个举子什么的。
这一年适逢河南大旱,逃到扬州城的难民多的是不计其数。靠行乞为生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柳长川原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商人,夫人柳氏也是观音的信徒,所以放粮救济自然是不在话下。
那一天,先生正在府里教柳奕和锦簇读李白的《长干行》,突然听到大门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锦簇也就算了,偏偏柳奕是个喜欢到处乱跑的家伙,到哪都少不了他插上一脚,耳听着外面放粮的声音,心里痒的难受,探头探脑的往外面张望,明知道看不到什么,可是心思已经飞到大门口去了。
先生一见,摇了摇头叫住他,“大公子探头探脑,想必已经会背这首长干行了!”
柳奕站起身,摸着头不好意思的一笑,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干脆的回答,“不会!”
“那大公子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什么?”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我知道外面在放粮,所以我想去看看!”诚实是柳奕最大的优点,有什么他也就照实说了。
先生听了点了点头,“你到是诚实的很!”
柳奕转头冲锦簇眨了眨眼睛,仗着先生一向挺疼他们的,笑眯眯的说,“先生不如让我和锦簇出去看看吧!将来柳府都要归我管,我想学爹娘一样学着做善事。”
“大公子倒是有一颗菩萨心肠嘛!”先生笑眯眯的叹了口气,“不是老夫不让你们出去,只是这放粮虽然是好事,但是灾民之中难免有身患恶疾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生得太过于干净,老夫不敢让你们出去,要是有什么不测,那就万万不妥了。”
一听到出不去了,柳奕无可奈何的坐回凳子,冲锦簇扁了扁嘴,“去不成了!”
锦簇眼睛一转,冲柳奕眨了眨眼睛,两个人一向配合默契,锦簇一使眼神,柳奕就立刻心领神会,突然就捂着肚子“哇哇”乱叫,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先生还没来得及反应,锦簇已经跑了出去把柳夫人身边的贴人丫头春兰给叫了过来。说到这里,少不得又得多讲一件事情。教柳奕和锦簇的先生,家世清白,满腹经纶,但是考运极差,考了几次都不得高中。脾气性格都是极好的,但是家境极为清贫,年纪过了三十岁,还尚为娶妻。这一次他进了柳府教柳奕的锦簇读书识字,一来二去的,自然就和柳夫人身边的丫头春兰看对了眼。柳夫人也是个明眼的人,眼见教书先生对春兰痴情一片,也有意成全。作主替两人订了亲。这回锦簇把春兰找来了,这两个人少不得得说说体已话,自然而然他和柳奕就能溜出去玩了。
这计划的确是天衣无缝,眼见着教科书先生和春兰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发呆,抓着机会柳奕自然就带着锦簇给溜到了前门。
只见排着队的人,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他们年纪尚小,又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眼见着放米挺好玩的,自然就溜到家丁那里要学着他们放米。
家丁一看是大公子,二公子来了,自然也不敢多加违背,就把放米的勺子交给了柳奕和锦簇任他们发放。却不知道这样一来,却惹来了一段祸事。
众所周知,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凡是遭灾的地方,伴随而来的总是各种各样的疾病。柳奕和锦簇从小长在深墙之内,干净的什么似的。从来也没有接触过这样或者那样的脏的病的东西。
这次他们两个在门口放了大半天的米,和一些身体不太好的灾民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一回,开始的时候,还没看出有什么。等柳府米粮放结束了四五天,身体转弱的锦簇就出现了不舒服。开始发烧呕吐,请大夫过来一瞧。可不得了!居然是伤寒!这一回真把柳夫人和柳生长川给急得一佛升了天,二佛出了窍。家里独独这两个宝贝,偏偏一个就得了这种要命的病。而且伤寒传染性极强,要是传给了柳奕,那不得更急死人呀!
两人一商量,怎么着也得先让锦簇和柳奕隔离开来。
柳奕知道自己一时贪玩闯了大祸,眼见着锦簇生了大病,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浑身发烫,整日昏昏沉沉的,出气多,进气少。心里后悔的要死,哭得跟什么似的。
再见大夫来诊治过后,爹娘神色居然如此古怪,就把锦簇搬到后院,而且不许他靠近一步,更是哭着闹着不依不饶的。柳夫人真是又心疼又生气,一面下令下人把锦簇穿过的衣服都用火烧了,一面还派了几个身体特别强壮的丫头照顾锦簇,一面还得哄着骗着家里的小公子。眼见着柳奕怎么哄也不听,硬要闯进后院和锦簇呆在一起,火也大起来了,指着柳奕骂道:“你还要胡闹,都是因为你。锦簇才得了这样不得了的毛病,如果你再不听话,锦簇要是死了看你怎么办?”
这句话可真把柳奕给吓坏了,他和锦簇从小一块长大,吃的,睡的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半刻,现在非但要和锦簇分开,弄不好锦簇还会被他给害死,吓得顿时连哭也不敢再哭。
柳夫人眼见骂的狠了,又心疼的搂着儿子哄了一番,这才让好不容易拉住柳奕,哄得他回房。
却说锦簇睡在后院,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柳奕哭闹的声音,又隐约听到柳夫人责骂柳奕的声音。心里急得不得了,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胡话,“别骂哥哥,别骂哥哥!”
只听得照顾他的奶妈,眼圈一阵阵发红,心想着要是这么乖的孩子从此没了,这可怎么是得了?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已经如此的情深义厚,任是谁少了谁,可不就是天塌了一块吗?
……
第四章
柳夫人好不容易安顿好柳奕,又急急忙忙吩咐了丫头家丁拿了石灰粉在家里各个地方仔仔细细的撒了一遍,特别是锦簇原先住的房间和大门口发粮的地方。又请了大夫过来替柳奕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不幸中的万幸,大公子身体健康,没有被传染上。”大夫叹着气摇了摇头,“反而是二公子,身体太弱了,只怕……”
“怕什么怕?治得好也要治,治不好也要治!”柳长川拍了拍手,家丁从后面捧出满满一盘金元宝,柳长川指着金元宝对大夫说,“只要你治得好二公子的病,这里所有的金子都是你的诊金,要是你治不好,你以后也不要想再在扬州城行医了!”
“医者父母心,小人当然会尽力替二公子医治。”大夫叹了口气接下去说,“只是二公子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伤寒原本就是病邪入侵,而且来势汹汹,时间拖得又长。我担心二公子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呀!”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听大夫一副全无把握的样子,柳长川气得只差没拍桌子。
柳夫人拉住他,轻轻摇了摇手,不让他再说下去。转头对大夫说,“大夫,你放手去做,应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只记住一句,尽你的全力,无论你要什么药材,要什么人手,要什么方法,我们柳府一定尽全力的配合你。但是,务必请你竭尽全力!”
“这是当然的。”大夫轻轻叹了口气,仔细的想了想,“为了避免传染,我看我还是搬到后院去安住,也方便照顾二公子。食物每天配人定时定点送来就可以了。已经在后院的人就不要再出来了,有什么我会进去交待他们。你们只记得一点,无论里面送出什么东西,一律烧掉,用石灰粉消了毒再埋掉。还有,千万不能再让大公子靠近后院!太危险了!”
“事不宜迟,就这么办了!”柳夫人叹了口气吩咐春兰,“以后你给我看着奕儿,不许他出房门一步。要是他敢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是!”
事情的严重性都已经看到,春兰自然知道柳夫人不是在开玩笑。要是柳奕再出了什么事,光打断她的腿只怕也不够赔的!
柳奕抹着眼泪也不折腾,只是乖乖的躲在房间里,再也不闹着要去看锦簇,只是时不时央求来来回回的小丫头打听一下锦簇的消息。大家怕他哭闹,说话都是挑好的说,一句真话也不敢告诉他。今天说好得多了,明天说锦簇退了烧,后天又说能吃饭了。
其实伤寒发作起来哪里这么容易就好?特别锦簇又是个年纪尚幼的小娃娃,昏昏沉沉几乎都没有醒过来过。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又吐又泻,不出几天居然泻出血来。吓得从小带大他的奶妈差点没背过气去,有的时候他眼睛明明睁着,跟他说话,他也像听不见似的。神情淡漠,反应迟钝,灌进去的药常常吐掉一半不止,一碗药要分三四次才灌得进一点点。每每看他快撑不住了,他又危危险险的挺了过去。就这么每天提心吊胆的过了差不多半个月,锦簇体温这才渐渐的降了下来。
柳奕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家里的气氛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天柳夫人骂他的话,一直印在他脑子里,这一番变故,的的确确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教训。原本喜欢调皮捣蛋的他一夜之间老成了许许多多。大家心思都放在锦簇身上,只要他不哭不闹的,哪里还顾得上看他有什么变化?
大约又过了十天左右,果然是老天保佑,锦簇在大家的照顾下,居然一天好过一天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一直照顾他的奶妈,还知道叫肚子饿了。连一直不看好他的大夫都大叫神明护佑。
为了防止万一,再加上锦簇身体虚弱需要恢复,大夫又开了好些药,让锦簇调养了近一个月,这才开放后院,把一个活蹦乱跳的锦簇给带到了柳夫人和柳老爷的面前。
眼看着锦簇没事了,大家高兴的不得了,重金酬谢大夫当然也是免不了的。
人人都开开心心的,唯独柳奕却是古里古怪,非常的不对头。
大夫带着锦簇出来的时候,锦簇看着柳奕,自然是亲热的不得了,头一个就冲了过去,“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柳奕看着他,突然转过身躲进了柳夫人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天天念着问‘锦簇怎么样了?’‘锦簇怎么样了?’怎么真的锦簇真的好了,你倒害起羞来了?”柳夫人摸着柳奕的头,笑眯眯的问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贪玩害锦簇生了大病不好意思了?”
柳奕也不说话,只是抓着柳夫人的衣服从她身后偷看锦簇。
“他已经没事了!过去看看他吧!”柳夫人把儿子拉出来,“以后你不要胡闹再让锦簇生病也就是了。现在自责个什么劲呀?记住要好好照顾弟弟,可不能再带着他去危险的地方了!要是他再出事,娘可不饶你!”
“哥哥抱!哥哥抱抱!”锦簇穿著杏色新做的绸衣服,冲柳奕伸着双手撒娇,见柳奕不理他,粉色的小嘴一扁,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要滴下泪来。
“你还不理他?他快哭了!”柳夫人瞪了眼柳奕,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儿子。
柳奕这才慢腾腾的走到锦簇面前,腼腼腆腆的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没事了吧!”
锦簇摇了摇头,拉着柳奕的手开心的笑了起来,“哥哥!”
“好了,好了!这样多好!又是亲亲爱爱的好兄弟了!”眼见着两人和好了,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晚上,柳府里面设宴款待治好锦簇的大夫,凡是在后院中照顾锦簇的家丁丫头,柳长川都赐了重赏,大家开开心心真是热闹的不得了。
锦簇坐在柳奕旁边拉着他问东问西,亲热的不得了。问他在自己生病的这段时间,先生有没有教柳奕新的诗词?问他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又问柳奕有没有叫家里的家丁给他抓蛐蛐呀?还问柳奕有没有留什么好玩的东西给他了没有?
柳奕坐着,锦簇问上个好几句,他才答上几个字。态度和以前真是千差万别,丝毫不见以前的半份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