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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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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赤将手指压在燕行的衣襟上,眸子闪耀别样的光芒。

    压了好几天的军务岂是一时能处理完的,何况回来后就没单独见面的石韦也来了,迟衡少不了要和他谈谈战事。石韦说不日可攻入安州,麻行之虽然没说要交出矽州,但就矽州那如履薄冰的境地,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对于将矽州收归己有后,石韦有自己的看法。

    这一谈,直从早晨谈到了傍晚,待一切都谈妥后,石韦拿出一把匕首,小小的一把,非常精巧:“这是我缴来的一把匕首,可做平常防身之用。”总不能时时都带着大刀金马,如此精巧的匕首很是实用。

    迟衡翻来覆去地看,饶有兴致:“锋芒绝利,果然少见,季弦有心了。”

    石韦微笑。

    天色已晚迟衡惦记着燕行,与石韦匆匆道别之后赶回小院。小院波澜不起,薄灯一盏,迟衡放下心来,推开屋门,燕行躺在床上。迟衡轻手轻脚过去,燕行闻声,回转过头来。

    迟衡心中一软,一身的疲乏消失殆尽超级位面交易终端。

    脱鞋,上了床将燕行抱入怀中,胡乱亲了几口,才要解他的衣裳,燕行按住了他的手:“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吧!”

    心想这几天都挺放肆的,燕行也折腾得够呛,迟衡没勉强,合衣抱了一晚。

    防火防盗防玄赤。

    不过既然玄赤已经放弃了,倒也实在没有必要天天绷紧弦。再说了,燕行既然愿意跟着自己,又岂止是一个玄赤能抢得走的?迟衡大大舒了一口气,抱着燕行问:“要不要回将军府?这么一来搞得我还怕他似得!”

    燕行摇摇头。

    “你喜欢这里?这里是练剑清静!”迟衡亲了一下燕行,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说来也合该有事!

    没过几天,迟衡忽然接到信报:军粮被段敌的兵打劫了!

    泞州和炻州中间,隔着一个大大的元州,所以骆惊寒从炻州发的军粮和兵器都得穿过元州才能到达泞州。迟衡和段敌打过招呼了,前面两拨顺顺利利到了,第三波却出了事,被段敌的属下半路劫持下了。

    迟衡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帮他赶了郑奕,他还趁火打劫了!”

    容越道:“是不是他的手下饿疯了?”其一,西南王入侵元州,段敌和他对抗损耗不少;其二因为打战耽误农耕加上干旱,元州今天收成不好,所以军粮是个大问题。

    纪策笑道:“他的手下再疯也是不敢抢咱们的军粮的,若说没段敌的授意我都不信。”

    容越道:“元州摆在中间就是障碍,咱们正好乘机拿下!”

    大家一起看迟衡,迟衡压住了怒火摇头:“我一直忍着,就是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便宜了外人,想不到他还挑起事端了,真是挑战我的底线。”

    这一发话大家各说纷纭,有说直接出兵的,有说先派使者的。

    迟衡听完后看景朔,景朔一直没有发话。再怎么意见不合而断情绝义,要打老东家还是不太舒服的。景朔开口道:“迟将军数次提议乾元军和段军合并,段军的将领们都是知道的,大部分将领期望合并,因为合并的好处大家都知道,现在守元州守得太辛苦了。但段敌不同意,他不愿意居人之下。”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纪策悠悠的说:“要说一兵不兴收了元州也不太可能!段军不是饿疯了吗?现在才是十二月,能撑得过去吗?我有个主意,先礼后兵。咱们领兵去一次元州,表明态度:要粮食,是吧?并入我乾元军要多少给你多少!但是你们若是虎口夺食,就别怪咱们出兵了。”

    迟衡皱眉,他不愿出兵。

    “段敌不是不愿意吗?就让军粮这事成为炮捻子,就彻底激化段军的矛盾。你放心,那些将领都不傻,要么听段敌的令,硬挺着迟早饿死;要么肯定会起波澜,那些愿意合并的自然就松动了;咱们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他们自己就先闹开了。一月中下旬,咱们那时再兴兵,阻碍少了很多,也名正言顺!”

    迟衡眉头渐渐松开,点了点头。

    纪策手指轻敲案子道:“迟衡,哪有不死人的战,元州杵在那里迟早是个祸害,早早收复了才能放心。不然,万一段敌翻盘,压过炻州境去,炻州的防备可脆弱得很,咱们在泞州救都救不过来,就酿成大难了。”

    利弊关系大家都明了。

 191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石韦环视一圈道:“我可以领兵出使元州。请使用访问本站。”

    在座的多多少少和段敌有些关系;熟人相见总是要留点脸皮的。石韦是垒州这边来的;没什么旧交情,退一步可交好;进一步可强攻;主将非他莫属。

    迟衡凝思一会儿道:“如此一来;咱们的布局得换一下。我和石韦一起搞定元州;段敌既然能抢第一次肯定能抢第二次,再不愿意也得打了;容越;年后,你顶替石韦的位置去西北疆攻打安州;景朔、庄期,你二人你去协助岑破荆;他手里人少。”虽然景朔熟悉段军,但迟衡不愿意让他参与其中;免得他心中有疙瘩。

    众人答允。

    迟衡转向纪策:“纪副使,你不能躲在云隐居逍遥了,得帮着我们煽风点火。这一战可大可小,副使要是火放得好,可省了大半的劲。”

    纪策莞尔:“就不能让我消停?”

    这事就这么定了。

    迟衡将诸事一吩咐,每个人各自去安排了,若遇上难题的再说。乾元军将士们行动的速度是绝对的快,风风火火安排完,迟衡正要往回赶,被容越拽住了:“迟衡,你让我师兄去协助岑破荆?合适吗?师兄还是跟着我吧!”

    迟衡语重心长:“你肯定不愿让庄期受苦,跟着你,他就真成星相师了。放心,岑破荆有分寸,不会亏待你师兄的。”

    容越反问:“为什么不让师兄跟着你呢?”

    迟衡一怔迅速反应过来:“怎么,庄期不愿意跟着岑破荆吗?哈,跟着我可就奔波得厉害了,绝对不比岑破荆清闲,反正是绝对不能跟你——你老实说,是不是庄期让你问我的?”

    容越撇嘴:“我看他不太开心问的。”

    “跟谁都行,事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是跟破荆不熟才别扭的吧?多大的事,这是第一次,以后可不能挑三拣四的。你师兄就是太闷了点,什么话都藏心里,别人哪有闲工夫去猜他想什么。”迟衡满不在乎地说。不远处,白衣蓝绦轻飘,似乎在仰望星空,可惜现在是夕阳西落。

    容越叹了一口气:“以前还和我说心里话,现在比以前还闷!对了,燕行怎么办?”

    “当然跟着我去了。”这话才说出口,迟衡忽然一顿,眉毛一皱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踯躅了一下改口说,“还是留在泞州吧,跟着我不安全。元州早就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迟衡回来,出奇地发现燕行没有练剑,而是坐在院中央石桌旁发呆。

    迟衡健步过去将他拥住,蹭了一蹭脸颊:“怎么这么凉,大冷天的坐这里干什么,到房子里都市特种兵全文阅读。”说罢一个打横将燕行抱了起来,笑着亲了一口。

    燕行搂住他的颈弯,将头深埋在心口。

    迟衡拍了拍燕行的手臂:“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怪我回来太迟?今天事情特别多,明天我就去元州了!”

    “什么?”

    迟衡将事情一说,恋恋不舍地亲了燕行的脸颊:“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燕行闷闷道:“你不带我去?”

    迟衡叹了一口气说:“战场上刀枪无眼,算命的说我命里带煞,我怕伤了你——我很快就回来的,要不了两个月!”两个月是迟衡的底线,因为二月三月就是大肆开战的时节了,不可能总围着元州转。

    燕行依偎在迟衡的胸口不说话。

    一股火热涌上来,迟衡将燕行放在石桌上剥得光光的,双手插|了进去。燕行合紧了双|腿,双颊微红:“你就……唉,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吗?”

    迟衡引逗了一番后攻城略地,二人折腾后半夜,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才罢休。

    兵贵神速,重兵压境悄然无声,听从派遣。

    而纪策散播的那些消息早像无影鸟一样飞到了段敌军营之中,不多时,众人均知乾元军愿意将更多的军粮送于段军,以解段军燃眉之急,兵士为之一振,个个意气奋发;但不多时,又有消息说段敌不愿意受人施舍,兵士们的心立刻悬起来了;一时间议者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日夜兼程,迟衡与石韦二人快马到元州城。

    段敌亲自来迎,见了迟衡,少不了说些客套话,询问泞州战事。迟衡将当下战局一说,虽然还未突破泞州,但乾元军布局分明就是和郑奕对抗,抢占西疆的态势。

    迟衡也问元州战事,段敌但说还好。

    好不好大家心知肚明。

    迟衡马上提起军粮的事,这可是乾元军来年攻打郑奕的坚实后盾,没粮食兵士还能活?段敌微微一笑:“我听说了这事,但来由却不同。乾元军路过元州时与我驻兵起了争执,所以被扣下来的,绝对没有打劫一说。”

    “不知是什么争执?段将军可以先把人扣下,粮我现在带走!”

    正说话间,侍者端上茶点,打断了对话。

    后来迟衡再说军粮之事,段敌都含糊其辞,只说立刻令人把这事结了、放行。迟衡转念一想,一堆饿疯了的人虎视眈眈,军粮怕是有去无回,遂说起合作一事。他原以为段敌会断然拒绝,想不到段敌又微微一笑:“合并是大好事!如今乾元军发展如火如荼,势头都压过郑奕了,本将军正思索此事!”

    迟衡一喜,不提后来歌舞升平把酒言欢的。

    段敌向来喝酒豪爽,这一次也一样,也佩服迟衡生生将郑奕的势头压过去了,酒灌得更加厉害了。这次石韦难得主动,每每替迟衡将酒挡了下来,迟衡长了个心眼没太喝下去。

    睡在客栈里,他本就体热,酒气化作汗涔涔而下。虽然是半醉不醉,迟衡还是硬撑着来来回回想了很多遍,猛然起身道:“石韦,段敌不是想连横而是在拖延时间!”

    石韦那边没声了。

    迟衡一看石韦已经睡沉了,酒喝得太多了,连推了好几下都没用。迟衡越想越不对劲,下了床,把被窝纠成一团,而后抱起石韦,出了门。他不止刀法好,在夷州时也学了潜行术等,即使手里抱着一个人也行得飞快而悄然满唐春最新章节。

    出了门,迟衡就更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夜深人静,却不断有巡视的护卫来来回回,还有些神秘人等急促促地走过街道,根本不像平常的景象,迟衡耐心地等了又等,摸黑躲着。不多时,一队人黑衣人来,为首的压低了声音:“都给我看紧了,一个不许落!”

    此时,怀里动了一动,石韦唔了一声,迟衡急忙捂住他的嘴。

    那些黑衣人很快围着客栈散开来。

    好险!幸亏元州城他也熟悉,迟衡顺着小街小巷躲过去,他不去别的地方,而是到了不远处一个酒楼,那酒楼地势略高,早关门了,迟衡用匕首撬开门,溜进能俯视客栈的房间,靠在栏杆上等待着。

    风极冷,走得急都穿着薄衣,迟衡将石韦抱紧了。

    耐心地等着,只见本是一片黯淡,忽然间,有个地方亮起了簇簇的火焰,开始极小,而且是好几处小火焰。火苗见风而长,很快窜得极高了,映着那明晃晃的火焰,分明就是那一处客栈,而后骤然响起呼救声、喧闹声,不过那客栈已经烧得旺得不行了,喧嚣折腾了很长时间。

    迟衡咬着后槽牙,段敌可真狠啊。

    可怜不知道多少人给陪葬了。

    不由自主地双手紧抱。石韦唔了一声,迟衡低头,对上了他慢慢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眸迷迷蒙蒙,还是半醉半醒的,对视了一会儿,石韦慢慢合上眼睛轻声说:“迟衡?”

    尾音带着叹息像悠地落下一般,又沉沉睡去。迟衡的心莫名颤了一下,慢慢地坐在地上,曲起双腿将石韦放在腿上,双手依旧抱着,仰靠着墙壁,头向上,闭上了双眼。

    迟衡的身体热,石韦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迟衡也累极了很快睡着了,饶是睡着也是抱紧了怀中人。

    初阳洒落,万物明了,迟衡被亮光照醒。

    手脚都麻了,低头一看石韦闭着双目睡得还很香,迟衡忍着那股酸麻劲将他抱进包厢,慢慢地放在一个椅子上。他自己溜去酒楼的灶房,狠狠喝了三瓢凉水,再想一想可不能千刀万剐的段敌,生生地把腹下的火压下去了。

    回来时,见石韦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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