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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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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越已经趴到,但死死拽着迟衡的袖子:“再喝一碗!”

    宇长缨离开时回望一眼,迟衡正将容越抱起,步履踉跄得不像话,护卫要来扶,迟衡摇头竟然摇摇晃晃走回房间去了。恰此时迟衡也回望了一眼,见宇长缨只是步履微乱而已。

    岑破荆的确倚重宇长缨,事无巨细都询问他的意见。见此情形迟衡问纪策:“纪副使,你看宇长缨如何?”

    “聪颖过人心思缜密,待人接物有方,至于别的,还得再看。”

    “他能够辅佐得了破荆吗?”

    纪策沉思道:“宇长缨够聪明,也够有心机,当参领或知事没有问题,可以与景朔古照川平起平坐。不过,考量一个人还得权衡他的品行,才结识两日我不妄下评论。”

    于是,迟衡私下派遣崔子侯与岑破荆多加接洽。

    不出两天,岑破荆叫苦不迭:“迟衡,咱们是没人还是怎么的,求换一个人!崔子侯我实在受够了,那人冷冰冷的好像我欠他万儿八百似得,行行行,我欠他,我确实欠他,这不是没法还吗!”

    迟衡笑着说:“不行,你要打好战就得用好崔子侯,硬着头皮上吧!”

    与此同时,迟衡也将宇长缨调开,知他熟悉安州,让他搜集粟坞周围的地势史料以及郑奕军的军中密报,比如主将们的性格喜好及卓著战役等。如此一来,岑破荆迫不得已与崔子侯渐渐熟稔了,终于慢慢地拗过来,见到这个人也不会再别扭了,反而还挺默契,头疼的是崔子侯依然很冷。

    安州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经过多次商议,迟衡终于召集了主要将领们,宣布最新决策:将主力全部后退百里,退到粟山关,围着粟山关排布五个据点,由岑破荆、容越、石韦守护。而辛阙、霍斥的兵力再向粟山关后退百里,作为后备之力。

    庄期很是不解:“我们放弃粟坞粟河,就又失了一道天堑,何况冬日凝冰之时,反击也是大好时机,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迟衡道:“以退为进。”

    在迟衡将大部引退到粟山关时,恰好粟河那边的梁诛发起攻击,迟衡见机行事,令岑破荆率佯退眼看退至粟山关,容越率精兵出击,一举灭了梁诛的两队前锋,生擒了两个护军大挫对方士气。

    这一战打得利落。

    梁诛损兵又折将吃了很大苦头。但随着乾元军的阵地后退,他也将疆域推进到了粟河的南边,与秦汝铮、殷琛联在一起,兵力纠结一起更加强盛。他以为乾元军兵力匮乏,无力支撑死战,随后又频频发起攻击。岑破荆和石韦依据天然屏障施计轮流上阵,又耗损了梁诛数千兵力,俘虏了数百兵士和武器无数,大快人心。

    梁诛看情形不对便不再攻击。

    迟衡得势不饶人,轮番派岑破荆等率兵侵扰梁诛秦汝铮的驻军,扰完虏些战利品就回,跟那强盗土匪一样。梁诛等人不胜其扰,但来攻击又施展不开,即使十万人压在粟山关也没用,徒然望关兴叹。

    十月中旬,天气骤冷,大雪封山,粟山关越发可望不可即。

    两军都歇下了暂不发起进攻。

 216二一五

    【二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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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衡难得清闲一阵子;遥望山顶积雪如帽,他斜斜躺在躺椅上,阳光洒落一身暖暖和和的;手边捏一封信函。纪策拿了一卷地图过来:“谁的信函?看字挺熟悉的。”

    “梁千烈的。”

    纪策眨眨眼:“是好消息是坏消息?你现在是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了,连我都分辨不来……让我看看,他;竟然同意了?”

    是的,诚如纪策所见。

    梁千烈开函就是恳请能并入乾元军;他愿为乾元军一个最普通将领继续守卫夷州。

    梁千烈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愿意受人恩惠,但城池存亡之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有恩必报,但当援助一次一次的向上叠加终于到达他无法报的高度了;虽然迟衡从来不提回报,他岂能不知。这一次封振苍连续半年多的猛攻,夷州能支撑得下来正是源于乾元军将士的热血奋战,梁千烈终于松口,愿意改旗易帜,归附乾元军。

    迟衡微笑:“十五万兵士的恩义、数不清的兵粮还有垒州的鼎力相助,我的心血没有白费,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纪策抚摩信函:“这种大好消息,你还这么冷静?”

    “因为早在预料之中啊,梁千烈还比我想象中又多撑了两个月。”迟衡将手覆在额头,“再者,我昨晚都已经高兴过了,今天才拿出来给你看的,纪副使,夷州归属咱们后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纪策揉了揉额头:“泞州边界的驻兵可以发了,两相攻击不信封振苍能撑得住!”

    “和我想的一样。一直率领援兵的将领是谁?该换两个更得力的了。元州的段敌旧部将领歇了大半年,都该鼓起了一股劲吧再歇下去就废了,待会儿石韦来了就让他安排去——把原来的驻将都撤回来,连将带兵换一批新血,要打就一鼓作气的打!”迟衡笑了,“夷州好说天气暖和,十二月发兵进攻都行,十二月,花都开了。”

    二人说着,容越大踏步进来,把盔甲一脱,靴子上的白雪纷纷震落:“哈哈,又把梁诛气得跳脚了!冬天就是不好打战,只能打劫,你猜我们都抢了什么好东西!哈哈哈梁诛的歌子,活的,听说唱起歌奏起乐来能让人掉眼泪,不知是真是假!”

    “……你还真是土匪!”

    随后一人进来,迟衡侧头一看,是两个男子,一个抱筝,一个手里拿着如鼓又如瓮的乐器,乐器名榧笳,二人都其貌不扬。迟衡不喜听人歌舞,眉一皱,偏偏容越什么都好个新鲜:“你二人,坐那里去,有什么绝活给将军亮出来,可饶你们不死。”

    那二人惶惑了一阵,拨了拨弦如水凝滞不前一样。

    开始古筝悠扬而上飘飘渺渺,像清风上风筝,像冬日山顶的积雪,像秋后的一丝丝凉意,也像少年飞快的步伐。不多时,略低沉的榧笳声音慢慢压过古筝,像万支急箭喷薄而出、像千军万马怒吼而来,像翻滚的长流瞬间将船只吞没……

    砰!迟衡猛然一拍案子。

    乐声戛然而止,迟衡脸色发白,容越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这曲子挺好的啊!又有紫星台的景致还有咱们铁蹄铮铮南征北战的豪气,你不爱听?”

    迟衡深吸一口气:“换一支。”

    那二人这次择了一支《春思曲》,吹的是靡靡之音缠绵悱恻,有两只鸳鸯交颈戏水,有春意绵绵,有床笫之上相互逗弄,明明只是乐曲却宛如隐隐传来喘息的声音,令人一听就面红耳赤。纪策通晓乐理,听不到一半就借故出去了;容越不晓事,偏与迟衡挤在一个躺椅上坐着,只觉好听之余浑身莫名燥热,绮思萦绕脑际挥之不去。

    待一曲终了,迟衡赶紧将这二人打发出去。

    回头见容越神情古怪,迟衡心中一动,将他的腰搂住一下子压倒在床上,嘻嘻一笑:“听个曲子都能把你听得入迷,给你虏来一支教坊得了,想听什么听什么。”

    玩耍惯了,容越向来不羁,将两人的腿一缠反压回去,不服气地说:“你多久没带过兵了,还想占我便宜。”

    迟衡搂住他的腰,隔着衣裳一揉,正揉在那最酥麻处,容越啊的一声软了一半,一下子覆在迟衡身上,缓过气来咬牙切齿:“你小子耍什么诈,别以为我不会。”

    不由分说拽住迟衡的腰带一扯,衣襟敞开,手大喇喇的伸进去挠迟衡的腰。

    迟衡狂笑不止。

    二人你揉一下我我挠一下你,玩得不亦乐乎,容越索性骑在迟衡腰上,往他胳肢窝里挠,就在迟衡笑得不行时,忽然听见宫平扬起了声音:“宇……大人,您找迟将军吗?”

    回头,宇长缨正站在方才二人吹曲的地方。

    容越这才放过迟衡,从躺椅上下来,得意洋洋地说:“下次再给你好看,哼,我一个天天打战的人,还能拗不过你那点儿力气!”

    迟衡将衣服理好,见宇长缨还淡然地站在哪里,略是不悦:“长缨,有事吗?”

    宇长缨拱手道:“我有一故友,有事求将军。”

    这一故友,名楚秋,与宇长缨齐名,也是延平三子中的一个。楚秋赋得一手好诗,画得一手好画,擅金石,擅鉴宝器,性格温和柔弱。可惜迟衡对诗词歌赋毫无兴趣,听完后道:“他求我什么?”

    “楚秋的兄长楚肃,是郑奕军的护军,一月前被容将军生擒。”

    原来是想求自己网开一面的,迟衡看容越,容越皱眉断然拒绝:“放了楚肃?开玩笑,我们被他杀了多少人知道不知道?没敲断他的骨头都不错了,放是绝对想都别想的!”

    宇长缨望着迟衡,一双眼睛极执着。

    迟衡摇头:“容越说不行,那就一定是不行的,放虎归山,害得是咱们自己。”

    宇长缨上前一步道:“楚秋是长缨的至交,他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兄弟情谊不能不顾,而且也不是非要放出牢笼,只求不要再酷刑加深就心满意足了。他现在就在门外,不如将军见上一面,就算当面拒绝了他,我也问心无愧。”在囚牢之中,将领难免是要受些苦的,楚肃骨头硬,受的刑罚更多。

    “进来吧,让我也看看一方风流人物的模样。”

    楚秋初一进来,迟衡眼前一亮,连容越都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楚秋真如被上天独独眷顾一般,生得清绝丽绝,一顾一盼均飘逸无比,更兼一身华服,如光芒照壁更人移不开眼睛。

    楚秋浅浅一拜,迟衡心就软了一截儿,心想别说延平三子,就怕选元奚三子,楚秋也是无愧的。

    拜过之后,楚秋说明来意。

    无非是恳请迟衡放过其兄一码他必有重谢,宛转但坚持,言辞与声音令人听了都不忍,迟衡微笑道:“楚肃杀我乾元军兵士不知多少,要放回去,怎么对得起已逝亡魂?再者,你又拿什么谢我呢?”

    楚秋没来得及回答,容越先嘻嘻一笑,调侃道:“为迟将军写一首颂诗,流芳百世!”

    楚秋道:“楚家家境殷实,愿全数奉送给乾元军。”

    容越嗤笑:“还不如以身相许来得快!”

    此言一出楚秋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眸子灼灼,他原就如璞玉一般澄澈,这一惊一惧眸子竟然如含泪一般莹透。迟衡本就被筝声挑得火热,这一下子火又燃起来了,侧头笑道:“楚公子意下如何?”

    莫非姓楚,就自带风流么?

    记得骆惊寒说他姓楚时,也是这般模样,很惹人爱怜。只是楚秋委曲求全,放低了姿态,越加楚楚可怜,偏偏又有一股风流才子的气质,眉宇间自带一股傲气。总之,迟衡在那一刹那就想,若是楚秋在身下碾转,不知是何等绮丽的景象,作为交易这也是很不错的。

    楚秋缓缓低下头:“若能放过家兄,凭将军处置!”

    不多时,所有人都知道了迟衡将楚秋据为己有的事情,别人还好,岑破荆最是喜悦,饮了一口烈酒慷慨笑道:“迟衡,你可算是想开了,你想要谁,还不是一抓就到手的事,非折腾得跟麻花一样拧来拧去。来人,给迟将军的小舅子把刑具卸下来,让他们兄弟二人叙叙旧。”

    不提楚肃大骂迟衡无耻,大声训斥楚秋丢人云云。

    迟衡很守信,给楚肃一个单独的囚牢,好吃好喝供上。楚秋被楚肃骂得又是羞耻又是不甘,一肚子委屈无处可去,还好有宇长缨为他宽心。

    当天晚上,在岑破荆的怂恿之下,迟衡喝了一些酒,见楚秋站在石墙边发愣,披一身月光,十分惹人心疼,心疼到想狠狠蹂|躏一番让他哭个够。楚秋见迟衡来了,有些酒气,心下畏惧只能往后退,退到最后就是垛口。

    迟衡快步上前将他一把拖了回来,一手按在石墙上,楚秋动也动不了,原本还勉强镇定自如,这一下瞬间崩塌。

    迟衡上手就撕衣裳,那衣裳华丽归华丽,经不起几下撕就扯了下来,楚秋又惊又惧,两腿又蹬又踹,见踹不动迟衡半分,情急之下竟然啜泣开来,眼泪一颗一颗落在迟衡手背上。

    这人是水做的啊。

    迟衡捏着楚秋的下巴,烦躁地说:“这是你自己答应过,我又没有强迫你!”

    偏偏做得跟自己强取豪夺一样。

    楚秋裸着半身贴在石墙上,冷风一吹瑟瑟发抖却抖着嘴唇说:“我、我、我是答应过你,可是,你、你、你也要选个黄道吉日。”

    这事还要黄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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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事还要黄道吉日?

    兴致被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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