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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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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衡乐开了花:“对!封振苍闻风而逃,逃向玢州,他一定想不到玢州也很快就要爆发了。”

    宇长缨也笑:“乾元军何愁区区一个曙州?”

    迟衡兴致勃勃地说:“不能轻敌,封振苍也的确可以,四面楚歌了还能扛得住,与郑奕军还没闹崩,不枉费我不温不火养了这么久!过几天石韦和纪副使就回来了,你一定要规矩一点。石韦还罢了,纪副使的嘴巴利,我受不了那个损劲。”

    “他们回来……那留在曙州的是谁?”

    “梁千烈和左昭。”

    宇长缨凝眉:“你不是打算让石将军攻下曙州后,继续攻玢州吗?”

    “乾元军的将领们又不是吃素的,攻打玢州这种邀功请赏的事,当然得分给属下跃跃欲试的将领们了……石韦和纪副使无论如何得回来了。”

    “为什么?他们正在势上。”

    迟衡仰望浓密的树荫:“因为我想他们了……啊……你这个流氓,捏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捏屁股……看我不把你给治了!”说罢,迟衡拿起案子上的冰甜瓜,笑吟吟地塞进宇长缨的嘴里。

    宇长缨一口一口咬下,直到那切成细长条的甜瓜全部入了肚子,意犹未尽,覆上前舔了一下迟衡的手指,舌尖像猫一样,挑起眉,眉心艳如红莲。迟衡看得心痒痒,侧头亲了一下宇长缨的舌尖,又亲了一下那红蔻眉心。

    宇长缨不甘示弱,吻了上去。

    一来二去,火苗上窜,两人都按捺不住如火的心情,迟衡压着宇长缨在藤椅好好操|弄了一场,直把两人都折腾像水里捞出来一样才雨|散|云|收。

    宇长缨知情知趣,宇长缨会察言观色,宇长缨是迟衡的得力干将。

    也就是半个月一个月,二人已如胶似漆。

    迟衡摸着宇长缨汗湿的脊背说:“我就纳闷,你怎么连知州也不愿意当呢,执掌一州也很威风啊!现在跟着我,总觉屈才了!你的武艺要是再强一些就好了,封作统领也不嫌高!”

    宇长缨睁开湿漉漉的眸子:“我说过,只愿跟着将军。”

    眸子迸发的是坚执不容抗拒。迟衡逗弄他的睫毛:“只是如此吗?跟着我又吃苦又受累还受气,回去当你的宇家长公子不是更好吗。有的人,心高气傲,想到的一定要得到手,到手之后就弃之如敝屣,是不是?”

    宇长缨撩了一眼:“爱信不信。”

    迟衡哈哈大笑,用薄裳把他裹严实了,狠狠地捏了一下宇长缨柔韧挺翘的屁股:“我信,我最后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当知州,想要哪个州随便你挑!”

    宇长缨斜睨,压低了声音:“我,宇长缨,只要你。”

    二人甜甜蜜蜜,非常日可比,迟衡想宇长缨的职位太低,许一个少卿是足够。不过,要什么紧,在将领们看来,宇长缨就是一军之军师,位居迟衡之下,凌驾其他文职之上。

    宇长缨性子倨傲时有散漫,但拎得清,知道什么该谨慎什么可放任。

    比如他对军务是半点儿不马虎,迟衡很放心。

    七月末的一天迟衡从凉席上一跃而起:“长缨,备马,纪副使和石韦回来了——算了,你不用跟着了,去收拾些冰的瓜果,冷的汤面,他们一定饿了。”

    宇长缨双手抱胸:“自然有厨子去做。”

    虽然石韦说想再在安州呆半个月,还是被一纸令书给召回来了;至于纪策,更是被迟衡左威胁右勒令给催回来的。迟衡早早地站在要道翘首企盼,宇长缨不满地鞭了一鞭马,下巴高高扬起。

    前边数匹快马飞驰而来。

    迟衡欣喜若狂。

    数匹马奔到迟衡跟前,最前边的石韦飞身下马,单膝跪地:“见过迟将军!”迟衡将他一把捞起,对视的刹那,是熟悉的俊美的脸庞,染上飞尘,更有飞扬之气,令人望之欣喜。

    纪策的马略慢,他慢悠悠地下了马。

    迟衡上前:“纪副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纪策的面容也蒙上了灰尘,微微一笑,眉眼之间依旧温和而不失那一丝促狭:“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曙州才定你就把我们召回来,要出个乱子你自己收拾去!”

    迟衡一撇嘴:“梁千烈左昭又不是木头人!”

    宇长缨拱手施礼,见过了石韦和纪策。都是旧相识,宇长缨和纪策都是雅致之人,石韦也是儒将,三人谈天说地很是投缘,反而迟衡在一旁多余了,忙着令人张罗一桌菜。

    桌上最妙的是清炖芷鱼。

    宇长缨才吃了没几口,忽然停住,转向迟衡,波澜不惊:“吃到刺了。”

    迟衡挑了一筷子青菜放在碗里:“咽下去。”

    宇长缨咽下。

    石韦纪策二人见了,默然,低头扒饭,迟衡转而为纪策夹了一筷子绿绿绵绵的苦瓜:“纪副使,安州燥热,不比夷州湿润,吃点苦瓜下下火——良菜苦口。”

    纪策嗤笑,也戳了一筷子苦瓜给石韦:“来,咱们吃点心里苦,清清火!”

    却说吃了饭纪策就说累了要歇着,迟衡追到寝房去,期期艾艾只问曙州军情如何,人员布置如何,问得纪策哈欠连天:“不都早跟你信报过了吗?你问石韦吧,他比我还清楚!”

    迟衡望着他:“纪副使,还生我的气呢?你大人有大量,还能不明白我的苦心。”

    纪策头枕凉枕:“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是气我不等你的脚伤好,就把你支到夷州收拾烂摊子去了——那时不是事情又多又杂么,诶,总之我的本意不是这样。”

    纪策悠悠地说:“我知道,庄期和我说了,你怕把我们都煞死!”

    他都知道?

    “不就是不能与你太亲近么?什么铁口直断,你要信它就灵,你要不信就什么也不是。”纪策微笑,“别瞎想,我不回来,主要是怕梁千烈一下子攻得太猛,提前把曙州灭了,坏了你的计划。”

    迟衡喜上眉梢:“纪副使最了解我了!”

    纪策闭眼,脸颊在凉枕上蹭了一下:“知道就好,赶紧滚,我要睡觉!”

    迟衡还要说,就听见笃笃的叩门声和宇长缨的问话:“副使,水已备好,要不要先洗净再歇息!”

    这一打扰迟衡迫不得已中断了,出门去,对上了宇长缨的似笑非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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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迟衡吃了闭门羹;只得去找石韦,石韦早已点着烛火等待。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摆开案子;铺开地图;山峦流水城池关隘;曙州的部署列得分分明明;石韦对答如流,说得清清楚楚。不出半个时辰;迟衡满意地说:“有季弦在;我真是一点儿心都不用操!”

    “迟将军过奖!”

    叙完军务;迟衡闲聊起曙州风俗;说封振苍的脱逃。奈何石韦不善闲聊;对迟衡的问话多以三两字作答,客套有余,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掩饰无话可说。

    迟衡遂要起身告别。

    石韦忽说:“我搜封府时,得了一件飞鱼跃瀑扇砚。”

    这是一端鲤鱼跳龙门水玉色扇形砚,观之大气,夜下着苍色,如对之呵气如云如烟如雾缭绕其中,鱼化为龙跃入层云,实为砚中极品。

    迟衡呵了又呵,以手摩挲赞不绝口:“季弦的东西总是很特别。”

    石韦喜上眉梢。

    迟衡感慨:“纸墨笔砚都是雅物。早就听说石家是垒州的大家,出的文臣多于武将,纪副使常赞你写的战报虽然寥寥几句,铿锵有力风骨尽显,比大多数书生还好,不知季弦为何投笔从戎——当然,季弦的战略和行兵更是无可挑剔!”

    石韦微笑:“年少时,武艺上比兄弟略胜一筹,赢得一些虚名。赞扬多了,练得更加起劲。之后又得端宁侯信任,先封都尉,后封主将,一发不可收拾。”

    “士为知己者死?”

    石韦难得细说起来:“不止为知己,更为心底喜欢。说来惭愧,少年时,我为得了一句赞扬,日夜不歇研读战策。后来,守护垒州时,又寻到了喜欢的事——我喜欢行兵布阵,激战之后大地宴清、我更喜欢胜战之后所有的兵士喝得酣畅淋漓醉卧沙场——这种感觉,不当将领哪里能享受到呢?说拯救苍生也好,说私心也好,为心中所愿而逐,足矣!”

    恰是私心,才令人孜孜不倦去争去夺去奋发。名也好,利也好,只为心安也好,只为赢他们瞩目也好,均是私心。小人长戚戚,是因私心损人利己;君子坦荡荡,是因私心利己更利他人。

    迟衡若有所悟:“正是,谁人无欲!”

    石韦反问:“你也是喜欢领兵作战所向披靡的豪气吧?”

    迟衡笑着摇头:“入颜王军之前,我都是被强迫抓去服兵役的,打战从不卖力,只顾去想往哪里逃跑。因为我完全不知为谁而打,为什么而战。更可笑的是那些将领,上战场前让我们‘视死如归’救王朝于危难,我就纳闷得很,他们吃得脑满肠肥凭什么让我们去救?我自父母亡了之后从没吃过饱饭,完全不知道它亡了与我何干。”

    “难怪你对元奚王朝从来没好话!”

    “后来,我遇见了……入了颜王军。梁千烈就一句大白话:吃饱饭,打好战,回来拿赏银,吃更好的!听了他的话我就有力气了!”迟衡抚摩砚台,唇边一记苦涩的笑,“我恨元奚王朝,一个腐朽的摇摇欲坠的王朝,早死不死害了多少人。罢了,现在它已形同虚设迟早就一个亡字。”

    石韦知道又勾起他的心思,尴尬不已。

    迟衡抬起头:“我也喜欢听人赞扬我。他赞我一句,我勇气能增千倍万倍。以前虽然知道颜王军是元奚王朝的,也觉得远得很,只要在颜王军就好。知道为什么人会向佛吗?因为佛是虚幻,不会崩塌!”宁可心向虚无,不可寄托于现实,一旦现实崩塌,又该何去何从。

    石韦按住他的手:“好好的,为什么说这些沮丧的话。”

    月下佩摇,霓中衣卷,静夜悄无声。

    在别人面前说不出的那些话,偏偏在石韦面前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迟衡拍案而起,慨然笑道:“这世道龌蹉事多了,一天两天说不完不说也罢!等咱们平了天下,一定叫天下百姓不再过那种日子——看看现在的炻州和元州,太平盛世多好!季弦,你歇下,明日再说安州的战事,郑奕这个老贼迟早要端个底朝天!”

    从石韦那里出来时月上树梢。

    挑开床幔,宇长缨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坐着。真是难得,迟衡倒在床上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花落谁家。”

    说罢,宇长缨飞速扑了上来,撩开迟衡的衣裳握住了那里,简直如饿狼扑食般凶猛。迟衡猝不及防搂住了他的腰:“什么家?早晨你还嫌做得太多,现在怎么又这急色?”

    “我只是看看余粮还在不?”宇长缨满意地松开手。

    迟衡哭笑不得。

    “哼!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纪策还是石韦?别傻笑,别以为我是瞎子!算了,我就纳闷,你既然是一军之主为什么要对纪策低声下气?”宇长缨趴在迟衡身上抱怨,手很不规矩地伸进迟衡的衣裳里上下抚摩,舌尖顺着身体慢慢滑下。

    迟衡舒服地叹息:“没有纪副使,哪有乾元军。”

    宇长缨挑眉不再说话,只以舌尖取悦着身下的人。很快迟衡就被挑得四处起火,手掌摩挲着宇长缨的大|腿伸手往里探,一摸惊了一下,里边竟然已经湿了一大滩,黏黏|腻腻的液体濡|湿了整颗圆囊和大|腿|根,迟衡哑然失笑:“自己爽过了?浪不死你!”

    宇长缨张口咬了一下:“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竟然带着三分气愤。

    以为宇长缨没得到满足,迟衡这晚翻来覆去把他几乎捅穿,两人就像锅里沸腾的水一样翻滚不已。一如以前的每一晚一样,迟衡将滚烫的液体灌入他的体内,一次一次,直到里面装不下了源源不断流到锦被上逸出浓郁的腥味。

    次日,纪策的房间里,迟衡纪策石韦,三人商议军务。

    说是军务,其实也没有军务,无非就是查缺补漏,因为安州一线以守为攻,静观其变,早被迟衡布置得滴水不漏。睡了一觉,纪策精神也清爽,不再像昨天那样浑身长刺,坐在藤椅上赞道:“回汀的景致不错,夏天凉快,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迟衡为他端上冰冻过的酸梅汤汁:“吃的也很不错。”

    纪策喝了一口,又赞:“比我在京城喝到的还好,这里就是神仙福地啊。昨天路过好几个城池,数安州的最兴盛,才平定几天,集市就热闹得人挤人简直就是一派盛世好光景。”

    “纪副使要回了元州泞州更得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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