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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来说,矽泞小城本就是矽州领地,趁机夺回是天经地义。无需大动干戈,麻二公子领一千精兵足矣。”
麻行之跃跃欲试:“一千够吗?们的驻兵近万。”
纪策淡淡一笑:“那是以前。泞州的兵不是无源之水,他要压元州,必然得从抽调良将和兵员,后防空虚是必然。”,“迟副将,你来说说如何攻下矽泞小城和安泞。”
迟衡有条不紊地指着矽泞关:“二三月的矽泞关风沙极大,麻二公子与末将可在黄沙掩饰之下,进攻矽泞小城,以疾速攻下之后,快兵东行。我们的马和兵一定要够快,赶在援兵到来之前,一路杀到安泞城。”
麻行之道:“取矽泞小城是轻易,到了安泞如何,驻守安泞的是杭竺之弟杭戮,也是勇将。”
“麻公子可有信心取他性命?”迟衡反问。
麻行之和麻七麟尽皆沉默。
“十年前的勇将,十年后未必就是。杭戮性格急躁,最经不起激,末将只领一千精兵到城门下叫战,他必然出战。若拿下了他,安泞城何愁拿不下?”迟衡微微一笑,满是自信,“若没有记错的话,安泞已有十年没有任何战乱了,它的守护,必然外强中干。我们的兵只要够快。”
麻行之眼睛亮了。
迟衡向麻七麟一抱拳朗声说:“城主,只需一千精兵,麻二公子与末将必能将安泞攻下!”
看着三双年轻的眼睛。
麻七麟忽然大笑:“好!老夫这就给你一千精兵,看你们如何调遣!”
当日,麻行之即被命为统领一职,领了千余精兵悄然前往矽泞关,迟衡伴随左右。而纪策则被麻七麟“留”在矽州城。临行前,迟衡仍有一丝顾虑:“纪副使,矽泞关肯定不在话下。安泞能费点时间,但也无大碍。可是将安泞拿下之后,若无驻兵,是极难守住的。”
纪策诡谲一笑:“一千精兵只是前锋,只要攻下,麻七麟老狐狸肯定会大量增兵的。你只管往前冲。甚至,不止于安泞,你若觉得哪里还能走,就去攻。只要能打胜战,麻七麟就有兵给你。”
“可是,泞州如果强大了,以后就麻烦了。”
纪策拍了拍他的刀:“你尽管放心。麻七麟已经六十余岁了,他为谁做嫁裳还不知道呢!你现在就是颜王军的‘副将’,你攻得越快,元州那边解困得越快。”
迟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们什么时候进攻矽泞小城?”
纪策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日子:“不要早,也不能迟。早了,杭竺的调兵没有陷入交战;迟了,元州损失就大了。给杭竺来个措手不及。还有,我不在身边,你该拿的主意,得自己拿!”
军鼓雷响,军旗簌簌,一千精兵威风凛凛。麻行之指着精兵自豪地说:“迟副将,你看这一千精兵如何,是我平日里亲手带的,爹爹还总说我少不更事!”
迟衡目视远方,天际一股黄沙卷起,昏昏的天昏昏的地,浑浊一片,令人看不清前方:“统领,可以出发了!”
麻行之手指长鞭,一声令下,千余精兵如怒潮,涌向矽泞小城。
可怜矽泞小城的驻兵,还正奇怪今日的黄沙似乎不同以往,有股莫名的血腥之时,矽州的精兵如从天降,迟衡一马当先,挥刀如麻,厮杀不多时,已杀入城中。
矽泞小城的驻城头领仓促挂帅上阵,麻行之一箭穿心,将他射下马。
多数人没来得及反抗,就已毙命。不多时,城内血腥翻滚。
其时,黄沙未息。
这一战杀得轻易,麻行之首战告捷,要停下整兵。迟衡道:“统领,兵贵神速。延误佳机,若等泞州各城池派援军过来,要拿下安泞,可不是一千精兵能办到的。至于矽泞小城,统领无需担心,令尊肯定早有安排。”
麻行之也是年轻顾虑少,果真趁夜挥兵向东。
矽州的战马膘肥体壮,一千精兵胜战之后士气正盛,四蹄劲急,千里横行,不及天亮即达安泞城。
安泞城由杭戮驻守,杭戮是一员勇将,亦是因为他,矽州的疆土连连向西缩小。好在他一向有勇无谋,性子急躁,所以杭竺只让他驻守安泞城。正如迟衡所说,安泞已十年无战乱了。
安泞城有群山做天然屏障,城池亦十分坚固。
麻行之与迟衡一路杀到安泞城下,安泞城还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麻行之几只快箭,即将泞州青旗射断。哨兵看见兵临城下,几疑眼花,屁滚尿流地向杭戮报战。
不多时,杭戮率兵出了城门。
杭戮生得凶恶,面带刀疤,一身盔甲耀日,青色将军袍虎虎生风,骑的是一匹彪悍的赤练马,手执一柄钢枪,见了麻行之,呵呵一笑:“原来是麻家的二小子,麻七麟舍得让你出来了?初次见面,叔叔没什么礼,就送你一个不死做见面礼,如何?”
麻行之大怒,引马要出。
迟衡将他拦住,快马鞭出阵营,大声道:“区区小战,何劳统领出战,末将出马即可!”
杭戮见状哈哈大笑:“既然麻二小子不敢出来,就让老子杀个鸡儆个猴,别以为到了安泞城就可以撒野了。”
二人在阵前跑马开来,杭戮的枪法如其人,又猛又凶枪枪直指要害,占着地利,信马驰骋;迟衡年轻气盛,一把重刀砍得凌厉,没有一丝怯意,越战,杀气越甚,不多时,他的眼里已经只有杭戮的钢枪了。
纵横城门前,好一番厮杀。
却说天公也如看得过瘾一般,不多时飞沙走石。
杭戮见久挑不下,俯身将长枪往地上一划,那飞沙迎着风就往迟衡那边飞过去。
迟衡拂手将眼睛一挡。
杭戮大喜,回马一个快枪刺将过来。迟衡怎不知他的狡诈,一个后仰躲了快枪一个横劈辟出了快刀,只听见哐的一声,一片银盔甲应声落地。
杭戮大惊,急忙引马回奔,有血洒落在地。
见自家将领受伤,安泞兵士自然也无心作战,纷纷听令回城,关紧城门,再不应战。
59华丽转身,优雅撞墙
【五十九】
迟衡斗志昂扬;胜利归来;兵士们士气大振;麻行之更是兴奋不已,连连赞道:“迟衡,你果然厉害。”
迟衡笑道:“统领;该下令了。”
麻行之会意;一边令手下兵士大声叫战,或羞辱或激将,骂声不绝于耳;总之气焰十分嚣张。安泞城城门依旧紧闭;城墙上也有泞州兵士回骂;到底是吃了败仗;底气不足。
另一边,令两个头领各自率兵火袭其他城门。
吩咐完之后,麻行之有点不解:“迟衡,要么你去率兵袭击,要么我去,何必咱俩都在这里?”
“统领的安危比胜负更重要。”
麻行之不满地说:“行啦,别统领来统领去的,叫我行之就可以,不如你到我们矽州来助我。颜王军虽然是王朝之师,哪里有偏居一州来得舒服。”
迟衡笑了,也不说多谢抬爱之类的客气话:“把安泞城拿下再说。”
说罢看向远方,有两股浓烟直冲天际,不由得讶然,这火势起得太快太凶了。
麻行之骄傲地说:“这是我们麻府特制的油膏,不比寻常引火,它一烧一大片水都泼不灭。要说用它攻城是难,但要只是袭击给个教训,轻而易举,保管杭戮吓得够呛。”
“特制?”看他重重浓烟顺风四处飘散。
“其实说了也无障,这是矽州特产的一种火草,经过层层历练之后凝固而成。”麻行之坦荡地回答,“你说,我们这么一直骂下去,杭戮肯定会开门应战?”
“杭竺性急,他肯定耐不住这种辱骂的!”
“你总是这么有把握吗?”
面对麻行之的打趣,迟衡但笑,他想,有把握的是纪策。他心里的没底,是绝不能让麻行之看出来的。果然叫嚣不到半个时辰,城门豁然开了。
赫然是怒气冲冲的杭戮,大骂:“你个黄毛小子,一个不小心,还让你们蹬鼻子上脸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罢挺枪骑马过来。
两州僵持多年,麻行之出了这口恶气,越发回得损:“哈哈,老驴子也敢拿枪?”
迟衡这次未阻拦,他已瞧出杭戮大腿受了伤,却依旧逞强。只要不大意,麻行之吃不了亏。看城门前,二人追赶起来,果然年少逞气,麻行之马快手更快,回身连发数箭,均擦过杭戮的要害之处。
杭戮在后边穷追猛打,毕竟有伤在身,不比之前的狠辣,出手有一分迟钝。麻行之眼疾手快溜得更快,钢枪连他的衣襟都没沾着。
这一边,迟衡暗地叫兵士们时不时喝个倒彩,更有人高声辱骂。
杭戮越打越气,章法就乱了,麻行之瞅见一个破绽,回身一箭射过去,正中杭戮胸口。那箭,真是有万钧气势,直直刺进杭戮的盔甲——迟衡一看他捂的地方,当即断定,杭戮命不长了。
而听到麻行之一口一个老匹夫,杭戮一时气结,竟然一口血喷出。旁边的安泞各头领呼啦啦上来接应,那场景当真混乱无比。
迟衡见状,横刀向前,一声令下:“杀!”
他一马当先,千余精兵顿时像怒潮一样涌了过去。两军陷入混战。一则措手不及,二则将领受伤,安泞兵士的士气溃如崩堤,慌乱只顾进城。
迟衡哪肯放过这等机会,刀舞得像削面片,令人猝不及防。刀过去,只见那血溅得如喷泉,见者胆寒。
麻行之也杀气横溢。
二人领得千余精兵如同过江之蛟龙一样神勇无比。
杭戮到底不甘,竟然推开头领,径直守在城门之处,大有与城共存亡之气势。麻行之见机,立刻搭弓拉弦,一箭穿心,杭戮满含激愤倒下,旁人见了,又是惊呼又是恸哭又是逃窜,眼看那门就要关上了。
迟衡纵马向前踏过杭戮的尸体,一刀砍在城门之上,偌大的一根铁绳竟被生生砍断。
矽州精兵乘机涌进城门,飞快将将城墙上的兵士一一斩杀。
这之战,安泞城门外如血染就。
进城之后麻行之直指安泞府邸,一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气势无人能阻挡。十数年安然无事,祸从天降,无辜的安泞城百姓见了纷纷仓惶逃走,更无人反抗。到达府邸之后,麻行之和迟衡很利落地砍杀了几位顽抗的头领。
群龙无首,安泞城余者纷纷弃兵投降。
入夜,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且行且澄。二月的风仍然吹面如刀,迟衡站在城墙之上,手撑在墙垛之上,看城墙之下,城门前的尸体已被清理走了,犹有鲜血凝固。
报胜的快马应已到了泞州城,若依纪策所预料那样,麻七麟的兵明早就到。
牵一发而动全身。
安泞之战必也很快传到杭竺那里去了;而在元州边界交战的颜王军兵士们大约也想不到,战事忽然停止,源于他们将被千里之外的这里所解救。
朗将呢,他领兵正向炻州而去,一切都还顺利吗?
岑破荆和梁千烈必也同时领兵奔向炻州,他们汇合了吗?还有霍斥,再不想起就会忘记的霍斥,他在其中又有什么角色呢?
风,吹在脸上很畅快。
迟衡握紧了手,终于不再是一颗只管前行的棋子。只要站得高一点点,风景全然不同,这种纵揽大局的感觉,真好。
泞州的风极冷。
子夜,城墙上的风呼啸而过。角楼里,迟衡紧紧裹着青色袍子睡着了。多日的困倦,在见到红衣人那刻一扫而光。他欣喜地跑过去,伸手抱住了他:“朗将,你没有去炻州吗?”
颜鸾愁眉不展:“元州,我担心元州。”
迟衡抚了抚他的眉毛,笑得开怀:“不要担心元州,我们已攻克了安泞城,杭竺不可能两面受敌,他很快就会退兵的。朗将,你不奖励我一下吗?”心情大好地替颜鸾披上红裘衣,凝视着那红光映衬下的脸庞。
颜鸾笑颜逐展,握住了迟衡的手:“好凉,冷吗?”
迟衡咧嘴,大胆地笑说:“朗将如果愿意抱我一下的话,就不冷了!”
视线交织之后颜鸾果真伸出手,将迟衡抱住了。
柔柔的红裘衣,那么柔软那么舒服,迟衡眼睛一酸,飞快抱住了颜鸾的腰。颜鸾轻轻扭了一下,似乎要挣脱。迟衡更紧地抱住了他,深陷的温暖令他痴迷,他感觉浑身的火被点燃一样,整个身体倏然热了,如同被火烘烤着一样,连脚趾上都点着火苗。
朗将……
像火一样的温暖,迟衡呓语,死死地抱住了红衣的颜鸾,全身力气。
咚——
迟衡捂住胸口,揉着眼睛,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麻行之正委屈地收回腿,嘻嘻一笑:“你哪里来的毛病?抱着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