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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这孩子，原先看着挺稳重，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幼稚？”戚南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感觉来了这里之后，身体里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爆发了。”戚风有些兴奋的揉了揉鼻头。
“什么？”戚南天没听懂。
“激情。”戚风回答。
“激情？”戚南天喃喃重复着。
那扇日夜紧闭的大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沉重响声，被一点一点的打开，片刻之后，几道身影从门内显出，为首的一个，便是身形佝偻，一身绿袍，手持拐杖，走路有些外八字的老头——老鬼仙。
老鬼仙头发花白，化作一个鬏盘在头顶，下巴上缀着稀疏的几根胡须，脸上带着笑容，笑的时候露出了豁牙。他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年逾古稀的老头，身上没有半点霸者之气，和蔼、可亲，还有点有趣，但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老头，却是古往今来，彼苍大陆武道上的真正领导者，绝对的第一高手。跟他比起来，包括戚风在内的以往被称作第一人的人，都是个屁，风一吹就散了。
一看到这个老头，戚风便兴奋起来：“没想到几年过去，他还是那个样子。”想起当年在指天峰上与老鬼仙对弈的事，戚风禁不住就有些感慨，看样子老鬼仙真的是早就安排好了，所谓的天下武道会，不过是他的一个障眼法，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人才来这里修炼吧。
“老鬼仙大人安好！”众人几乎齐刷刷的、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都好！”老鬼仙笑呵呵地说道。
他目光扫过众人，自然看到了那站得越发笔挺，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怒意的戚风，于是会心的笑了笑。
老鬼仙身后跟着两个人，司南和肖振。此刻他俩几乎同时看到了特殊的戚风，司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是了解戚风的真实个性的，这个年轻人骄傲中带着谦虚，自信中带着挑剔，他身上有许多矛盾的结合体，正因如此，他才显得那么特殊、那么吸引人。
肖振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不过他的笑容是戏谑，近似狞笑。在看到不遵礼数的戚风之后，他便一声大喝：“前面是谁？见到老鬼仙大人也不行礼，难道想被逐出天涯镇吗？”
“哎，无需如此，他是新来的吧？应该还不知道规矩。”老鬼仙笑呵呵的制止了肖振，“年轻人么，需要锻炼。”
“是，大人。”肖振立刻躬身道，他脸上的狞笑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诚惶诚恐。
“可怜虫。”戚风自言自语道，“一个卑微的可怜虫。”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肖振听到。顿时肖振脸上肌肉便是气的扭曲起来，他暗地里向戚风投去一抹狠辣的目光，心中暗道：“待会就让你好看！”
大家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话，他们不由得暗中面面相觑，心中亦是不约而同的想道：“这家伙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惨咯。”
不过他们可没有什么同情心，活的久了，一些基本的感情都已经被废弃，同情是什么？好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有的大多数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心思。
老鬼仙往前走，众人很自觉的分开一道宽敞的路让给他。他走过人群的时候，不断的与人打招呼，显得那么平易近人。看到他，戚风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怨言也是化作一个屁，随意的被他排了出去。
老鬼仙身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东西，让人可以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跟他在一起一点压力都没有。平和、安详，这就是老鬼仙呈现给大家的东西。
走到魔石跟前，老鬼仙站在正前方，扫视了大家一眼之后，缓缓说道：“一年过去了，未知各位同修实力都精进的如何？这里面，可是存着你们去年的成绩哟。”说着，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那块魔石。
大家脸上现出一种表现的满足，过去的一年来，每个人都很刻苦努力，各自本分的工作、生活、修炼着，这个没有法律法规的地方，却有着比别处更多的平静。从来没有人因为一己之私而打架斗殴，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老鬼仙又扫视了人群一眼，目光落定在戚风身上，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今年我们天涯镇居民当中，又增添了新成员，应该是才来不久吧？可以先不参加测试的……”
第464章测试2
他的用意很明显，刚来，就算是登记在册了，短短几个月时间能有多少进步？他是想给戚风一个机会，一个避免被嘲讽、尴尬的机会。
大家都是明白老鬼仙的意思，一个个暗中看了看戚风，心想这年轻人，应该会领会老鬼仙的意思，知难而退吧。他们都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那种茫然无助，那种卑微，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这年轻人此时所感受的，正是当日的他们所感受的。百分之百的人，都是经历了数十年的痛苦挣扎才慢慢走上正轨，他们不相信会有人例外。
戚风亦明白老鬼仙的好意，但是他却微笑着冲老鬼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老鬼仙笑了笑：“那么好，我们就开始吧。振儿，今年的测试，还是由你主持吧。”从他对肖振的称呼中可以看出，肖振果然是他眼前的红人。
“是，大人！”肖振立刻受宠若惊的躬身道，在老鬼仙面前，他所表现的一切都是那么虔诚。
老鬼仙点了点头，走到石头后面，在那里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把椅子，而司南则是站在他身后，淡淡的望着人群，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气质和老鬼仙有几分相似。
“测试开始！”肖振走到魔石前，环望一眼之后，高声宣布道，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本花名册，“与往年一样，我们按照花名册的次序来测试，下面我点名，点到的人就上来测试。”
说完，他回过身，脸色凝重，浑身腾起一阵青色流光。青色流光十分霸道，而且带有一种侵略性，霸气尽显。肖振右手缓缓举起，青光很快将他的手包裹起来，他将右手覆盖在魔石表面，青色流光被注入。
另外一边，老鬼仙亦随意的一指，一道红芒化作利箭，嗖的射入魔石中，在青芒、红芒的作用下，魔石表面隐隐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做完这一切，肖振脸上浮现出一种疲倦，似乎身子被掏空了一样的疲倦。但他很快就整理了一下神容，回过身来时，依旧是意气风发。他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名：“张永成！”
人群中，一个一身麻衣，身形高大、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肤色黝黑，一双眼睛如星辰一般闪亮，只是身上带着一股鱼腥气，显然从事的是打鱼的职业。
“他，他就是张永成？”戚风微微吃惊。
张永成，亦是被载入史册的人，他在两千年前的知名度，可是丝毫不亚于肖振。且不说他是修炼的天才，单说他的事迹。
传闻中这是一个十分正直的武者，他黑白分明，极具正义感。当年曾有一个盛极一时的帝国，该帝国当朝的君主十分昏庸，并且亦是武圣级别的强者，手里拥有极大的权力和几乎能够征服整个大陆的军队。
当一个人身上同时拥有了强悍的实力和莫大的权力两种东西的时候，便容易骄傲，一骄傲，人也就变了。那皇帝自不例外，他从最初的勤奋、爱民，到后来的处处讲究奢华，喜欢美色，最后发展成为鱼肉百姓，苛捐杂税不停征收，对邻国的骚扰也是连年不断，导致民怨沸腾。
当时张永成对这皇帝的暴行都是看在眼里，他三次警告，都被皇帝置若罔闻，暴怒之下，张永成闯入皇宫，抓住了皇帝，逼着他对天下万民磕头认罪。并且以一人之力，击退了当时平均实力为武师境一阶的一只千人骑兵队，令这个皇帝从此服服帖帖，不敢再做出格的事，并且还解散了那只骑兵队。
没了军队做后援，皇帝之后的气焰也就没那么嚣张了。
可以说张永成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而这件事也是他被载入史册的原因。不过在他三十五岁那年，晋入武神境之后，便离奇的消失不见，却原来也是到了蛮荒之境。
张永成脸上是平和、正直相交的神情，一如传闻中的他。看到他，戚风便是打心眼里赞了一句：“好个人物。”
“嗯，他是不错的，不过就是太不会做事，总是要得罪人。”戚南天道。
“率性。”戚风笑了。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有时候太率性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戚南天道。
“嘿嘿，到时候再看吧。”戚风笑了笑。
张永成缓步走上前去，先是向老鬼仙毕恭毕敬的行礼，而后便是没有理会肖振，显然他对肖振也是不怎么感冒。
肖振眼睛里闪过一抹愤怒，但却隐藏的很好。他清了清嗓子，假作平和地说道：“可以开始了。”
张永成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魔石，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后双脚分开一肩宽，做了个弓马，身上缓缓覆盖了一层金色灵念，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金子打造的。
“嘿！”一声爆发式的低喝声后，张永成双掌猛然输出了一股巨力，灵念被他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魔石上，而魔石亦是毫不客气，完全吸收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巨力和灵念，应该完全能够将这块石头摧毁，因为所有人都感受到张永成身上所爆发出来的那种摧枯拉朽的力量。然而魔石不但纹丝不动，反而是全部吸收。
嘀嘀的声音从魔石身上传来，晶莹的光亮也是从魔石脚下开始闪烁起来，并且一路往上。
魔石的侧面，开始有一些字体若隐若现，戚风仔细看去，吃惊的发现那些字体居然是一些文字记录，而记录的，则是张永成的信息。
“张永成，神动境后期，灵念，八级。”戚风默念着这些字迹，再看看不断上升的荧光，心中对这魔石所产生的好奇心简直是无以复加，嘴巴亦微微张开，不能闭拢。
“呵呵，有趣吧？我也很想知道魔石究竟有多少能量，每年这么测试，上千人的灵念，那得多强大？它硬是能全部收下，而且还记录下来，神奇的很。”一旁的戚南天也是同样的吃惊，尽管每一年他都能来看一次。
“唉，这里有太多东西让我吃惊了，原来灵念也是有级别的。”戚风不由得回忆起从踏入翡翠山脉的那一刻他所见到的所有东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是的，在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戚南天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看了看自己的孙儿，心里知道给他一点震撼也好，免得他表现锋芒毕露，影响他的修炼，也引人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戚风想的却是：“我该怎样做，才能超越这些人，让所有的人有朝一日也这么仰望我？不过今天大概就是一个机会吧？至少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一个空旷、悠远、如同金石交加一般的声音从魔石身上发出：“灵念，九级！”
“好！”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一年能够晋升一级，张兄果然不愧是升级王！”
“今年第一他估计又是当之无愧了！”
“肯定的……”
原来这张永成还有个外号，叫做升级王，可以说他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修炼、进阶。
进入神动境之后，灵力、念力合二为一化作灵念，而灵念亦可以分级，总共二十级，当突破至二十级之后，便面临着另外一次升华，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武道修炼，越是到后期越难有突破，神动境更是让大多数的武者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境界，只是一颗悬挂在天上的耀眼星辰，指引着他们的方向，坚定着他们的信念罢了。曾几何时，戚风也是众多仰望这颗星辰的武者之一，而今，他已经成为了那一颗星辰。
真正成为神动境强者之后，戚风才发现原来神动境远不是所谓的尽头，而是另一个起点。神动境的修炼，更是一条艰难漫长的道路，灵念的变强，在神动境变得那么艰难。不是说不能，而是太慢，就像是一碗水。一碗水对于一个水缸，和一个水库，其表现程度自然是不同的。
戚风如今深有体会，所以对于张永成的进步速度，自然也是感到十分惊叹的：“果然不愧是当初那个天才，不，他如今依旧是个天才。”
“呵呵，小子，总算听到你嘴里说出一句夸别人的话了。”戚南天笑道，“是的，他可是相当厉害呢。”
张永成脸上一如既往的沉默表情，没有丝毫的惊喜，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淡然的走出他们的视线，来到人群外，接过同伴手里递来的袍子，甩到肩头，大步离开了。
“这个人倒是有趣的很。”戚风视线越过人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张永成之后，陆续又有几个人上台测试，大家多少都有些进步，只是有的人进步显著，有的人却是收效甚微。测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