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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铁塔佣兵团的人依旧没有见到分会长和刀疤男的身影,当然包括刀疤男身边的魔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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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尾鹰一路飞出盖亚魔森,向魔森外围的一座庄园而去。原本乌龙兽尚需要两日多的路程,凤尾鹰只花了半日的时间便到达了,不过陷入昏迷中的亚述一无所知,被浑身直冒寒气的伯伦抱着从凤尾鹰跳跃下来,大步向小楼走去,后面霍夫不用他吩咐就说:“主人,我这就去把老卡丁请过来,为小亚述检查一下身体。”
伯伦的脚步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霍夫知道这是主人同意他主张的意思,立即从车库中调了一辆魔动车,亲自赶往铃风镇请人去。从主人自小亚述昏迷后的表现来看,主人对小亚述的在意程度远超出了对普通朋友的关心和紧张,他不清楚主人是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没发表任何意见,未来,主人的身边出现的无论是男还是女他都不会有意见,只要那人是主人自己真正在意的,因为,从主人冠上利法姓氏的那一天起,他便清楚,这个姓氏并不需要他去延续血脉,而另一个姓氏,则是早就抛弃了的,更无需去维护它的存在。
所以,对霍夫而言,只要有一个真正关心在乎主人本身而主人也真正喜爱的人就足够了。
老卡丁很快被拉过来,不出意外地,霍夫在主人自己的床上找到了需要老卡丁诊断的病人。
老卡丁年纪比霍夫大得多,对霍夫匆匆将他带来的举动倒没多大意见,当他看清床上的人是谁时大惊:“这不是小亚述吗?这是怎么回事?亚述这孩子不是去了埃塞城了么,怎会在这儿?”
“老卡丁,还请帮这孩子看看他的身体情况怎样了,其他的我们稍后再谈。”霍夫出声提醒他。
霍夫清楚,一向爱干净的主人竟然还穿着之前的衣服,无视衣服上沾上的各种污渍,甚至让旁人碰他的床,这可是连霍夫甚至依莲夫人都没有的待遇。
“好,稍等。”见霍夫催促,老卡丁只是稍稍向转身过来的男爵大人微微行了个礼,便取出自己的魔法杖,上面镶嵌着一枚光系晶核,随着他的咒语的念动,一团莹白光亮出现在魔法杖上方,随着他的挥动覆盖上亚述的身体,逐渐地渗透进他的体内,而老卡丁则闭着眼睛,通过光系魔法元素他能更好地看清亚述身体的状况。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十分钟才结束,老卡丁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放心吧,这孩子没事,表面的症状都是精神力耗竭,身体自动进入了一种休眠状态,并没出现精神力反噬的现象,只要精神力略微恢复人便会醒过来。”
尽管已有预料,但听到老卡丁亲口证实,霍夫还是松了口气,而且明显感觉到室内的温度有所回升,连忙对老卡丁表示感谢。老卡丁倒是说道:“没想到这孩子进步这般大,一段时间没见,这孩子居然就开辟了精神海,精神力只怕也要超过那些刚晋入初级魔纹师的人了吧,呵呵,这孩子能得男爵大人的照顾也是他的幸运。”这孩子也是个多灾多难的,看着他长大的老卡丁当然希望他有个光明的前程。
等霍夫送老卡丁离开房间后,伯伦才从窗边转回到床边,俯下身看着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人,突然伸出手捏上亚述的脸颊,再松开时出现明显的两道红痕,同时响起不爽的声音:“果然愚蠢,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给弄晕过去,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貌似研究了一会床上人的睡姿,又嫌弃道:“脏死了,等醒过来后再找你算帐。”
可就是这般嫌弃,还是在床边停留了近半小时才离开,去清理自己,他身上也没干净到哪里去,居然能忍受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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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述睁开眼,脑门胀痛,仿佛还身在遗迹中的地下世界,可撞入眼睛的却是一个沐浴在温暖灯光中的背影,这背影还让他感觉相当熟悉,又让他莫名地有流泪的冲动,因为,从没有人会守着他等他睁开眼睛,就连那背影都变得温暖起来,一切美好得仿佛在梦中似的。
或许是他呼吸的变化引起了那人的注意,那人慢慢转过身体,一双琥珀色眼睛也被这温暖的背景熏陶得柔和了许多,让因这气氛舍不得移开眼睛的亚述不措防碰个正着,眨眨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眼睛花了,什么时候在这双眼睛中见过这样的神色?
就见那人薄唇一勾,整张脸的气势瞬间发生变化,仿佛从温暖的灯光中一下子进入了烈日当空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床边居高临下,目光灼灼,伴着迫人的声音:“果然不能对你抱太大的期望,你这笨精灵居然差点将自己弄到精神力反噬的地步。”
亚述羞愧得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掩埋起来,同时心里吐糟,果然是他眼花了,尼玛的,臭屁龙人你能不能换种关心人的方式,他神经脆弱经受不起啊,霍夫管家呢,快将你家大人拖出去!
仿佛听到了亚述求救的声音,房门居然真的打开了,霍夫从外面走进来,一板一眼的声音在亚述听来如同天外籁音:“和老卡丁说的一样,小亚述先生果然醒了,主人,这是您让我调配的有助于精神力恢复的汤药,趁热让小亚述先生喝了吧。”
霍夫一直走到亚述的床边,将手中的拖盘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对着床上的亚述谨慎地点了点头,无视了他满脸的涨红以及室内近乎诡异的气氛,向一站一躺的两人微微一躬身就退出了房间,出去时还贴心地将房门给关上。
亚述大口呼气,感觉自己脸上都快烫得冒烟了。看着伯伦依旧习惯性地高扬着下巴,再看看身边冒着热气的汤碗,亚述眼珠一转,就说:“对不起,我知道让你担心了,还为我配了这汤药,肯定费了不少心,谢谢你。”低垂着眼睛,不是平时被一激就气得跳脚与伯伦对着干的姿态,而是想象着自己就是个害羞的邻家男孩,该是怎样一个表情。从上方的角度看去,还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无助之极,实则是他自己在拼命忍耐,怕自己先笑场了。
亚述没抬头,因而也没看到伯伦因为他的一番话两只耳朵开始慢慢泛红,甚至有漫上脸颊的趋势。伯伦暗暗瞪了低着脑袋的亚述一眼,又暗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怎么看这笨精灵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刚刚丧父丧母,他不会太过严厉了吧。
当看到亚述连两个肩膀都开始抽动时,伯伦眼中的懊恼神情更加浓重了,张了张口,酝酿了半晌才开口,气势也不再那么地迫人:“先喝药,喝了药再休息一下,你的精神海没留下后遗症。”说完不等他后悔,就看到笨精灵猛地抬头,看向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里面充满了喜悦。算了,伯伦心软了一下,而且耳根又有发热的迹象,丢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就大步往外走去。
看着伯伦匆匆离开的背影,亚述讶异了一下,怎么看都好像他在躲避着什么似的。当房门关上时,亚述再也控制不住地抱着被子在床上哈哈大乐,太可乐了,他果然找到了对付这家伙的办法,哼哼,让你再骂我笨骂我蠢。
不过看到床边的汤碗,亚述承认自己的心仍被触动了,他的谢意也是发自内心的,被人关怀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龙人能一直保持刚刚的语气,那一切就再完美不过了。
唔,他好像有些得寸近尺了。
喝了那碗绿色的汤药后,或许是因为心理因素的作用,亚述感觉脑子的胀痛减轻了许多,这才有空查看身处的房间情形。张望了一下,一目了然,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男性房间,布置得非常干净整齐,接触了龙人这么长时间,亚述脑中第一个反应就里是他的房间,在他看来,龙人内里就是这样的个性,有点小偏执,有点小洁癖。
不过这样的人却允许自己进入他的房间,而且自己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不过手脚和脸却被人仔细擦洗干净了,不知为何,亚述脑中就浮现出龙人一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边用毛巾轻柔地给自己擦脸的情景,脸,蓦地红了。
床尾摆放了一整套干净的衣服,亚述连忙抱着跑进洗漱间,不能再想象下去了,否则他会控制不住在看到龙人时扑过去的。
看着镜子里的人,亚述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脸颊,那里有两道红痕,莫非是自己在遗迹里撞到了什么?对了,他都不知道龙人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还有老师和师兄他们怎样了?
等他从洗漱间出来时,床上已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套,霍夫过来唤他去楼下吃些东西。
亚述跟着霍夫来到楼下餐厅,伯伦已经坐在那儿,看到亚述矜持与他点了点头。亚述在伯伦的对面坐下,对为他搬动椅子的霍夫表示感谢,两辈子的平民,他不习惯被人如此周到的侍候着。再见到伯伦,亚述原以为会有些刚尴尬,可一想到之前的情景,他又忍不住发笑。
“伯伦先生,我身体好多了,谢谢。”
原本还不觉得,被热水一熏,笨精灵脸上的红痕印更醒目了,在提醒着伯伦他曾经做过什么,伯伦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心想都是笨精灵的皮肤太嫩了,他都没用多大力气怎就留到了现在,又对礼貌的笨精灵有些不适应、不习惯,别别扭扭地说:“赶紧吃吧,吃好后我有话要问你。”
“好的。”亚述表现得非常乖巧有礼貌,伯伦就越是不自在。
两人无声地用了一顿过了时候的晚餐,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下来之前亚述已经看过时钟,已经夜里十点过了,龙人是在用夜宵还是一直在等他用的晚餐?亚述暗自在心里揣摩,表面却没露出半分,只是在努力地吃着食物,他是真的饿了,食物也分外的美味。
餐后,亚述随伯伦去了他的书房,霍夫贴心地为两人送上两杯茶就将空间留给他们。
书房内,亚述看到了一样既熟悉又陌生的物事,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轻轻触摸,这是一柄颜色呈暗褐色的表面并不平整光滑的手杖,说得好听点才是手杖,估计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就是一段枯木。
亚述想到在遗迹内通过枯木看到的那些画面,由巨树转化的绿色手杖任谁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宝,眼前的这个简直是最劣质的仿版,一个如天上皎月,一个是地里尘埃,可当亚述手触摸上去时,他再清楚不过,两者是同质的。
伯伦站在亚述旁边,眼中有着不赞同的神色,正是因为这段枯木笨精灵才差点被吸干精神力,而且,这段枯木离开地面后竟然会缩小变形,伯伦就连在魔渊中都没看到过这样的东西。
亚述知道欠伯伦一个解释,这是在遗迹中就说好了的,不过他还是想先知道老师师兄还有铁塔佣兵团的情况,这样想着就这样问出了口。
伯伦脸上的表情臭臭的,不过还是给出了答案:“他们都没事,我也告诉他们是我带走了你。”
亚述松了口气,虽说他通过枯木启动了整座遗迹的魔纹将里面的人都送出去,但出去后究竟是怎么个情形却不知道了,现在只要知道自己关心的人无事就好,至于其他人,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情怀,将所有人都转送出去,是启动魔纹自带的结果,也有借此作掩饰的心理,他可不希望外面的人将目光集中在老师师兄及铁塔佣兵团身上,更不希望自己被旁人关注到,如果被人猜到自己和遗迹的关系,那他今后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
亚述当然不知道,伯伦所谓的告知,只是让凤尾鹰在他们头顶上绕了几圈而已。
“这个,”亚述抚摸着枯杖,不知为何,他感觉这枯杖仿佛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据我估计,恐怕是生命之树的一部分。”紧接着,亚述就将他在地下森林中通过枯木所看到的画面都用语言表达了出来,巨树的本体,优雅的精灵,天地的巨变,以及最后的结局。
“就是这样,其实在我刚进森林的第一晚,就感应到这座森林在保护着什么,其方向现在想来正是枯木的位置。”亚述的猜测大胆了点,可拥有能够拯救整座森林力量的树木,除了传说中的生命之树,他不作他想,也只有这生命之树,才能让整座森林如同万人朝拜之势拱卫着枯木。
伯伦没有打断亚述的讲述,听着他那清朗的声音描绘一副上古画卷,心,竟也意外地觉得宁静一片,仿佛随他一同进入了那画轴之中,看到了时代变迁,与亚述一同仿佛戳开了被掩埋起来的历史画卷的一角,其中包含的内容又让人震撼万分。
“以后这些话不能再对任何人透露。”伯伦声音严厉。
“那老师和师兄呢?”亚述心知其中的深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