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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左莫仿若置身火炉之中,热浪袭来,浑身就像被火炭炙烤,竟生出强烈的灼烧痛感。
他大吃一惊。
识海中的一切,都不是实体。就连他自己,也都是一缕神识,像这些火焰,以前哪怕识海沦为火海,左莫都没感觉到任何热意。然而这次,这个红得发黑的巨大火球,却让他感觉到畏惧。
火球很平静地挂在半空中,静静地燃烧,但便这股安静中,蕴含的躁动和危险,让左莫感觉到畏惧。眼下的安静就像一层薄薄的蛋壳,随时可能破碎。
就在此时,半空中的火球穿突然毫无征兆轰然爆裂!
左莫见到极壮观的一幕!
无数股红黑色的火焰洪流会像岩浆喷发般,向各个方向扑去,火焰如雨,左莫入目所望之处,皆尽染红!
黑色的虚空,被数不尽的火焰,染成赤红!
或大或小的火焰,在经历最初的高速冲击之后,它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漫天火焰朵朵,它们缓缓飘动,就像被风吹起的红色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扬。灼热高温带来的景物扭曲,更凭增几分梦幻和不真实。
左莫怔然呆立,忽然间,他不由想到那片黑海,那幅无数黑色蒲公英种子飞扬舞动的画面。
深红色在空中跳动的火焰,终于落到地面,一落到地面,它们就像扎根般,迅速蔓延扩散,眨眼间,左莫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恢复如昔。只是这火海,并没有半分灼热感。他呆呆地伸出手,如穿无物般从火焰中穿过去。
这就是火么……
刚刚见到的那一幕,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连几天,左莫都精神恍惚,识海里那一幕,不断地在他眼前重复。他木偶般,失魂落魄,浑浑噩噩。
那些妖异而充满力量的画面,每一个细节,就像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
如火……
小果抹了抹汗水,看着面前木板上的那道划痕,单纯可爱的苹果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她现在也可以发出剑芒了!
而且,这还是她没有用左莫师兄给他的那枚金剑戒,而是凭借自己的修为发出的剑芒。她一直坚持练习上次左莫给她的玉简,她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玉简里面的东西并不复杂,但是对于一位从小便呆在豢养室的女孩来说,其难度都无异于登天。
汗水、累、痛、练错了、不懂、茫然……
暗地里,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把眼睛哭成桃子,但每次哭完,她又会重新开始练,痛了累了,又哭,又开始练……
那双娇柔粉嫩的双手,如今却多了一分刚硬和力量。
师姐成内门弟子了,师兄也成内门弟子了……
她不由握紧她粉嫩的小拳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布满坚定——小果也一定要成为内门弟子!
以前的时候,有师姐呵护她,后来又有师兄。虽然师兄长得丑了点,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不知不觉中,小果觉得,这个她有些害怕的师兄成了她心中的榜样。尤其是当师兄把玉简给她,叮嘱她好好练,要保护大家的时候,小果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加油!
歪着头,她单纯地想着。
“小果,小果。”有人喊她。
“哎。”她连忙应了句。
几位师姐跑过来,七嘴八舌道:“我们去一趟东浮吧,好久没去了。”
“陪我们一起去吧。”
没有人知道她在练剑诀,每天的练习,她都是一个人悄悄躲着。
她不是太想去,今天的练习还没有完成。正准备拒绝,忽然想到师兄对她说的,要她照顾大家,话到嘴边,便变成:“嗯,好!”
东浮殿,俞白向天松子禀报:“信和请柬都送出去了,无空剑门和东歧剑门,都是徒儿亲自送去的。”
“嗯,辛苦了。”天松子赞赏地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嘱咐道:“最近好好约束一下城内的人,注意不要出什么乱子。”
“要发生什么事吗?”俞白一愣,连忙问道。
“还记得上次白日星现么?”
“记得,可是有何发现?”俞白心中一凛,那古怪诡异的奇景,他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韦胜筑基时天生异象,剑气云霄,让他深受震撼。可是相比之下,那些悄然出现、没有任何声势出现在蓝天上的星辰,却让他由衷地感到刻骨寒意。
天松子摇头:“没有。界主曾用神识扫过全界,也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后来界主曾向其师门求助,这才查到,白日星现和妖魔相关。”
“妖魔?”俞白失声。
“不错,但即使古籍中,关于它的记述也很模糊,只知道是和妖魔相关。”天松子面色凝重,沉声道:“关键是,这是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俞白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天地异象,虽不常见,但亦时有发生。宝物出土、个人修为突破、炼器炼丹,都有可能引起天地异象。然而能称之为大凶之兆的天地异象,据俞白所知,只有那么两三种。而这两三种大凶之兆,每一种都意味着天地变色、血流成河。比如一界将碎时,苍穹崩裂、河水浮天,便是大凶之兆,这等情形之下,再高的修为也无法逃生,只会此随界一起湮灭,化为虚无。
天松子叹息道:“世道只怕真的要乱了!妖魔将起啊!”看了俞白一眼,旋即道:“你也莫过于担心。妖魔是所有修者天敌,在这一点上,无论哪门哪派,都不会有丝毫退缩。这次,镇天界便派了不少高手,不日将抵达天月界,来调查这起事件。来者修为都极高,为免不必要的冲突,你要多费心约束下面的人,莫要出什么乱子。也记得通知本地各门各派。”
“是!”俞白连忙应道。
“希望他们能查清吧。”天松子喃喃自语。
俞白默然无语,却不知如何安慰师傅。
第五十八节恐惧
第九千四百一十一次!
恍惚了三天,左莫又开始疯狂的练习剑招。识海那一幕对他的冲击无以伦比,他似乎隐约有所领悟,却又始终抓不真切。三天后,他恍然惊醒,明白过来。
所有的领悟,都不是空中楼阁,没有扎实的基础,即使你明白了,你也用不出来,更何况左莫现在还没有完全没明白。想想韦胜师兄,在瀑布前枯坐数月,实战无数,才领悟出那么些基础的东西。自己修剑的天赋,比韦胜师兄要差得远,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呢?
总算知道症结所在,左莫按捺住浮躁的心。重新开始一遍遍不厌其烦地使《离水剑诀》的剑招。
累到极限,灵力消耗殆尽,便到石室打坐入定。
恢复过来,便重新开始。如此往复,中间不间断。
一万九千二十二次!
左莫衣衫尽破,浑身邋遢,眼眶深陷,唯独那双眼,如同火焰跳跃,燃烧不熄。
七招,每一招的每个细节,都被他推敲了无数遍,他熟到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地步。冰晶剑就像他身体的一部,他可以随意地控制它进行任何动作。那一缕心神,就像一道坚韧的蛛丝,牢牢地粘着飞剑。
冰晶剑在空中,缓缓地摇摆,就像鱼儿在摇摆尾巴逆水而行。冰晶剑摆动的频率不断加快,以冰晶剑为中心,空中竟然生出一圈圈透明的涟漪。
左莫双目微阖,仔细感受着冰晶剑上每一点再细微的变化。
悄无声息,冰晶剑突然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圈圈透明涟漪,在空中荡漾。
叮!
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
冰晶剑没入山谷石壁之内,只留下一眼细小孔。过了一会,小孔周围的岩石上,都附上一层细密的薄冰。
剑势如水,飘忽无形。
左莫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刚才整个过程,刚才冰晶剑走的其实是个弧形,就像水从山上顺势而下,再自然流畅不过。这一招《顺水》练到这地步,按《离水剑诀》上说,已经算颇有小成。但左莫却十分不满意。倘若这一招中蕴含剑意,刚才这一剑绝不止深入石壁三尺。
谷人有人,左莫心有所感,这段时间,除了练习剑诀,他其他的时间都放在打坐入定上。除了剑诀上的进步,他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
“师姐。”左莫见是李英凤,警惕才松了下来。
李英凤看左莫这般模样,吓一跳,旋即皱起眉头:“师弟,拼固然需要,可欲速则不达,若累垮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左莫:“我没事。”
“给你。”对左莫,李英凤也没办法,递过一枚玉简:“须依夏师姐回来了,这是她给我的玉简,里面录的是罗离师兄一次战斗时的情景。有时间,你不妨看一看。”
左莫一愣,倒没想到还有这事,不禁心生好奇。在韦胜师兄筑基之前,罗离师兄一直是本门最天才的人物,连韦胜师兄,也不过是他的剑仆。左莫很好奇他究竟到什么境界。看到有些疲倦的李英凤师姐,他心生感激,一拱手,由衷道:“多谢师姐。”
“这也正好是赶上须依夏师姐回来。”李英凤道:“师弟可要加油。不仅须依夏师姐回来了,据说,不久,大师姐也要回来了。”
“嗯,我会的!”左莫神色坚定道。
李英凤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去。
一回谷内,左莫便迫不及待朝玉简里灌输灵力。
看上去,当时战斗的地方是地下矿脉,光线明显不好,很黑。左莫不由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阳光的缘故,他非常不喜欢压抑昏暗的地底环境。压下心中的厌恶,他脑子转得飞快。
这应该就是罗离镇守那处地下矿脉。
罗离师兄生性疏冷,和其他师兄弟的感情也不是太融洽。镇守矿脉是件苦差事,长期在地下,寂寞枯燥,除了罗离师兄,无人愿去。
左莫看得仔细,唯恐错过一个细节。
只见一群人,在和罗离师兄对峙。
“兄弟们,反正也吃不饱,横竖是个死,与其饿死,不如跟他拼了!”有人嘶声力竭地喊着。但是他打颤的小腿肚子可以清晰流露出他心中的恐惧。其他人浑身也哆嗦着,但个个眼睛通红。
左莫想起在音圭听过的修奴,这些人应该就是修奴吧。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左莫突然想到,野兽濒临绝境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
“黄泽,我提你作头,你就这样回报我?”罗离冷声道。
“作头?”为首的那人惨笑道:“活不下去,作头有什么用?下面晶石越来越少,规矩还是没变,一块晶石换那么一点吃的。我们不断往下挖,地气侵蚀得越厉害。上上个月,我们死了十个人。上个月,我们死了三十个人!这个月才过一半,就死了三十五个人!”
群情激动,那些人哆嗦的身子也不哆嗦了,双目中没有畏惧,只有愤怒!
罗离漠然地看着这些人。
“活路!反正他妈的也没活路了!”那人双目布满血丝,嘶声道:“我们就是求个痛快!”
“痛快?”罗离忽然冷冷开口:“那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话音未落,毫无预兆,这群人脖子上齐齐浮现一道血线,这些激动难抑的人毫无察觉。
噗噗噗!
漫天的血沫从脖子处喷涌而出,数十道血柱齐喷,温热的鲜血喷得头顶洞壁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殷红,触目惊心。
血沫喷涌声中,骨碌声不绝,这些修奴的脑袋滚到他们尸体的脚边。数十具尸体直立着喷血,脚边脑袋完好无损,面目清晰,甚至还能看清这些修奴死前的表情和瞪大的眼睛。过了片刻,这些无头尸体,才接二连三轰然倒下。
“呃……”看到这,左莫胸中翻腾,再也忍不住,蹲在地拼命地吐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看到如此恐怖如此血腥的画面!
他浑身一阵发紧,那个如同魔王一般,毫不在意他人生死的人,就是罗离师兄吗?在很久之前,他就听说过罗离师兄的脾气不好,但是他现在才知道,罗离师兄的这个“脾气不好”和他理解的偏差有多大!
修奴,那些便是修奴吗?可是为什么修奴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只是闪了闪,左莫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在他看来,他也没有资格悲天悯人,他自己也不过在底层挣扎。现在虽然成为内门弟子,成为灵植夫,可他依然只是小人物。
他的目光全在那些尸体、脑袋和到喷洒到处的鲜血……
师兄的神情冷漠、无动于衷,眼前的景象,好像在师兄眼中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左莫感觉到自己在哆嗦,在颤抖,无法控制的恐惧。
这两年里,他每天都把时间花在灵田中,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将面对鲜血和尸体。
罗离会不会在门中考核的时候,把自己一剑剁了?
或者卸下自己的一只胳膊之类?
左莫的脑子乱成一团,恐惧在他全身蔓延,就像识海中那些红得发黑的火焰。他害怕了……
重剑堂是秦城平时居住的地方,虽然前段时间他外出,但是一直有人打理。堂内众人围成一团,热闹非凡。
秦城笑道:“我们师兄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日能聚在一起,当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