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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看着沈修文。
“我是说东北军没错,并不是说不抵抗就是没错。东北的沦陷,并不是东北军的责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东北的沦陷我们怎么能怪奉命撤退的东北军将士呢?这样不公平。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下令抵抗的人。”
沈修文这话说完,队伍里顿时一片寂静。刚才有几个正想骂沈修文是汉奸的人,都闭紧了嘴巴,思考起来。来报考中央军校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学生,虽然前一段日子受舆论的影响,对东北军深恶痛绝,但是仔细一想,沈修文的话没错。既然是军人,必定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有下令不抵抗的人才是真正的汉奸。
沈修文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一时兴起。在后世由于政治的需要,东北军的那位统帅被美化成一位英雄,但是沈修文却对这个人没有半点的好感。虽然后世的正史中说是这道命令是委员长亲自下达的,但究竟有没有这道命令,还是值得商榷的。当时,经过中原大战,从名义上看南京国民政府统一了全国,但毕竟还是众多军阀林立,各自为政,就连税收都不上交中央。更何况拥有数十万雄兵,占据东北三省及部分华北,实力最强的奉系军阀了。如果,那位在北平吃喝嫖赌的少帅有心要抵抗的话,那岂是委员长能指挥得动的呢?再者,沈修文亲身经历的淞沪抗战,能将八十七、八十八师以及教导总队一股脑派上战场,足以看得出蒋委员长的抗日决心。
短暂的寂静过后,队伍中再次响起了唧唧喳喳的声音,不过这次没有人再去质疑东北军,更多的矛头都瞄准了那位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的国民革命军副总司令的“少帅”。
赵树久毕竟是从东北军里出来的,听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攻击少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低声说道:“沈老弟,其实也不能全怪少帅,毕竟事变当日他人在北平不了解情况。”
“屁。”沈修文恶毒地骂了一声,接着朝赵树久笑道:“赵大哥,我这不可是骂你。你也别说了,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人自己错误判断形势,不敢抵抗,临了还要拉上东北军几十万将士一起身背骂名。骂他还是轻的呢,这种人还有何面目再身居高位。”
可能是沈修文话中那句错误判断形势,让赵树久的心里好接受一些,叹了一口气道:“少帅他也是一时糊涂呀。”
“糊涂?我看就是一汉奸。”后面的程德安忍不住又插嘴说道。程德安一向以沈修文的好恶为自己好恶。接着又得意洋洋地说道:“几十万军队,这么大的东北,连个屁都不放,就下令撤回了关内。你看看上海,同样小日本打上门,中央军、十九路军毫不犹豫地打他娘的。就连咱们文哥,也上了战场,干掉了好几个日本鬼子。”
赵树久一听,看沈修文的眼神顿时两样了。他本来是东北军的一个营长,去年在九一八事变时那道不准抵抗的命令,让他很不满,做梦都想打回东北老家。这次的中央军的淞沪抗战让他看到了指望,在报纸上看到中央军校续招的消息后,连营长也不当,跑到南京来报考。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居然参加过淞沪抗战,双手一拱,道:“原来沈老弟是打鬼子的英雄,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沈修文被赵树久这郑重其事的一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狠狠地瞪了程德安一眼后,连忙笑道:“赵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当初也不过是适逢其会,形势所迫而已。万万当不得英雄二字。其实要说英雄,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士才是真正的英雄。”
“是啊,比起这些英雄来,我们东北军真是惭愧呀。”赵树久不由感叹道。接着,双手抓住沈修文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沈老弟,我平生最仰慕的就是抗日英雄,这次不管我们有没有缘成为同学,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其实,经过刚才的对话,沈修文也很想跟这位爽直的东北汉子结交的,连忙笑着说道:“我也很希望能有赵大哥这样的朋友。你也不要一口一个沈老弟了,还是称呼我的表字光复吧。”
“光复,光复河山,好,好名字。光复,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抗击倭寇,光复我东北三省。”
“赵大哥,那就一言为定。”
沈修文和赵树久之间的对话,被旁边的人听到。这次中央军校续招,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来应考,除了一小部分想求个出身以外,大部分都是受了九一八和一二八两起事变的影响来报考的,听说沈修文上过淞沪战场,而且还杀过日本鬼子,纷纷围拢上来。程德安趁机大肆渲染沈修文在庙行前线和八十八师二六四旅五二八团抗击日军事迹。其实,这事沈修文从来没跟他提过,他也是听林婧云说的,而林婧云听来的则是沈义添油加醋的版本。再经过程德安的加工,沈修文的杀敌数量一下子从三个直线上升为十来个,而且有六个是在白刃战中死在沈修文的刺刀下的。
这个时期,普遍对日军的作战能力没有认识,而且庙行一战,作为此次淞沪抗战的亮点,国民政府进行了大肆的报道,影响度很高。大家对程德安那种极度含有水分的渲染,并没有什么怀疑。沈修文听到程德安添油加醋的乱喷,十分的恼火,连连出言阻止,但是在别人听来还道沈修文是故意谦虚。很快大家都知道这次报考的考生中有一位在淞沪战场中杀了十几个日本鬼子的抗日英雄。
排队体检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引得另一边报名队伍中的考生连连侧目,甚至还有好多考生跑到这一边。
“这都干什么,好好排队,不许说话。否则取消报考资格。”这时一名值星军官走出大门,厉声喝道。
这句话一出,围着沈修文的考生顿时鸟兽散。大家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报考中央军校,再崇拜英雄,取消报考资格可不是闹着玩的。众考生连忙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排队。不过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修文的身上。有些前后熟识的,还偷偷的指着沈修文小声的议论着。
而沈修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到这么多目光围着自己,不由暗暗叫苦,心里对程德安这个大嘴巴恨死了。看了看门口的值星军官,又不敢转头对程德安发作,心中郁闷不已。
这时,和沈修文一墙之隔的一名中将正在听取一名少校的汇报:“报告教育长,那位考生名叫沈修文。根据报名表上的资料,该考生是浙江宁波人,推荐人是参谋本部高参沈修德将军和少校副官王绍平。”
这位中将正是中央军校的教育长,也是不久前带着第五军进行淞沪抗战的张治中将军。本来张治中是准备到门口视察一下报名情况,走到大门口正好听到沈修文那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东北军没错,有错的是下达不抵抗命令的人的言论。在全国对东北军骂声一片的形势下,这番言论倒是引起了张将军的兴趣,便驻足听了下去。当听到这位考生居然还参加了庙行保卫战,张将军倒是十分意外,便让人把沈修文的报名材料调了出来。
“沈修文,沈修德。仲良(沈修德的字)也是浙江宁波人,该不会是兄弟俩吧?居然还参加了庙行保卫战,有意思。”黄埔一期的沈修德,张将军当然是熟识。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向自己的副官命令道:“查一下这个沈修文的具体情况,他的考试成绩出来以后,马上报给我。”
“是。教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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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中央军校(四)
体检对于沈修文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wWW!特别是程德安,一米八五的个儿,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可以说是这些考生中身体素质最好的之一。
三人通过体检后,沈修文连忙拉着程德安和赵树久赶紧闪人,那种被人围观的感觉的确非常的不好受。
一大早出来,从报名到体检,三人早就饥肠辘辘了。找了一家相对僻静的酒楼,边吃边聊。赵树久把自己的情况向沈修文和程德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三十五岁的赵树久是个从军十几年的老兵了,参加过直奉大战,中东路事件中又跟苏俄老毛子干过。
沈修文挺佩服赵树久的,为了抗日,放在营长不当,千里迢迢跑到南京来报考中央军校。赵树久则早就对沈修文的抗日行径钦佩不止,两人不由惺惺相惜。
在谈到日军的作战能力时,赵树久皱了皱眉头说道:“光复,虽然我没有和日本人交过手,但是在东北那会儿,我看过日军的训练。他们一个个虽然个儿不高,但是单兵作战能力相当强,尤其是枪法和刺杀。我估摸着我们东北军两三个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们一个。”
“老赵,你也太涨那些日本人的志气了吧。我看日本人也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们文哥,不是一个照样单挑十来个日军·;·;·;·;·;·;”一旁的程德安满不在乎地说道。
沈修文听程德安又替自己吹嘘上了,未等程德安说完,连忙打断道:“住嘴。饭菜都堵不上你的嘴。刚才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了。”说着,不好意思地朝赵树久笑了笑道:“赵大哥,你别听德安胡诌。在庙行战场上,一共才解决了三四个鬼子。不过,刚才你说到鬼子的单兵作战能力,的确相当不错。庙行防御战,饶是八十八师这样的**精锐和鬼子的伤亡尚在1:3。那次战斗,要不是我的一个家人拼死保护,我可能早就交代了。”
赵树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先前虽然程德安吹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凭沈修文能干掉十来个鬼子,赵树久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对了,光复你和程老弟既然都是上海交通大学的学生,怎么会想到来报考中央军校?”
在赵树久看来,中央军校虽然热门但是比起交通大学这样的国内一流学府来说,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听赵树久问到这个问题,沈修文感到难以回答,就连一向大嘴的程德安也闭紧了嘴巴。赵树久也看出了端倪,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我唐突了。”
虽说沈修文在上海租借打死三个日本人的事,如今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但是知道的人想必也不在少数。赵树久在沈修文看来也是一个可交的血性汉子,便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事跟赵树久说了一遍。
赵树久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沈修文,突然猛地站起来,端起一碗洋河大曲,道:“什么也不说,光复老弟,这杯酒我老赵敬你,以后你就是我老赵的生死兄弟,只要用得着我老赵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树久的举动让沈修文和程德安吓了一跳,随着沈修文杀日本人的数量上升,从朋友一下子上升到了生死兄弟。沈修文连忙也站起来,道:“赵大哥言重了。”
“不,光复老弟的义举,足以让我辈汗颜,这碗酒我干了。”说完赵树久咕咚咕咚地把他手里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沈修文也只好喝掉了自己碗里的半碗酒。
赵树久接着又给自己到了满满地一碗酒,对程德安说道:“德安兄弟,我也敬你一杯。”
程德安忙不迭说道:“好说,好说。”站起来和赵树久碰了一碗酒。
重新落座后,赵树久瞪着他那双有些血红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道:“想想日本人如今在上海的租借之地,尚且如此嚣张。更别提在东北沦陷区那三千万的同胞了。我们东北军真是愧对这些父老乡亲啊。”
看到赵树久的眼眶湿润,沈修文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赵大哥,别难过了,总有一天我们会打败小日本,收复东北的。”
这顿酒,赵树久酩酊大醉。沈修文知道在这个东北汉子的心里郁积着太多的不甘和愧疚,和程德安一起把他送回了旅店。
三天后,体检合格的考生进行正式的入学考试。考试分笔试和口试,一共为期三天,第一天是作文和历史,第二天是数学和地理,第三天则是中央军校的教官对考生进行口试。
笔试的内容对于沈修文来说简直是小菜一叠,历史、数学和地理在沈修文看来不过是后世初中的水平。至于作文,好在沈修文融合的记忆中,沈二少爷的国学底子相当不错。一份论中国目前形势的作文,沈修文写的是有声有色。
笔试结束后,出来一问,程德安和赵树久的自我感觉居然也挺好,通过笔试问题也不大,三人兴高采烈地去喝酒。
不过,此时在中央军校教育长的办公室里,一名少校副官正在向张将军汇报调查沈修文的情况。
“教育长,沈修文的情况已经基本查清了。他的确是参谋本部沈修德将军的亲弟弟。父亲沈敬宗是上海宁波商会的会长,在淞沪抗战期是捐献最多的商人之一。而且据八十八师二六四旅旅长黄梅兴将军反映,在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