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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锦鲤绝对不会允许他们闯进来,所以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把这些泥鳅剿杀在锦鲤的池子之外。”
“朝廷就是这个大池子。”
陈在言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
郝平安拍了拍陈在言的肩膀:“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才准备推行安争说的那些事。让更多的寒门的人看到希望,让更多的人可以解除到更好的教育。”
陈在言看着郝平安:“可是大人,这种抗争难道不是太惨烈了一些吗?”
“是惨烈。”
郝平安道:“我们为了让寒门出身的人能够为官,能够成为朝廷里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却只能加大朝廷吸纳寒门子弟的人数来进行抗衡。奢求着死的人没有加入进来的人多,然后终究会留下一部分人成为朝廷的柱石。没错,你说惨烈,确实惨烈,因为能够留下来的人,千中无一。”
陈在言沉默不语,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怔怔出神。
“你是寒门出身。”
郝平安看着陈在言说道:“所以你比我更理解那些寒门子弟的辛苦,所以你比我更心疼他们。但请你相信我,我正在努力的去做一些能帮助他们的事。”
“大人,能在你的身边做事,是我一生的荣幸。”
陈在言站起来,双手抱拳。
郝平安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你说的那些锦鲤来说,我其实也是其中的一条,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异类罢了。先王临终之前说过,那些看起来像是朝廷支柱的大家族,其实都是国家的蛀虫。但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又不得不用这些人。可是如果只用这些人,国家一样还是要完。”
他转身看向陈在言:“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先王力排众议任你为兵部侍郎的原因。先王知道我的为人,所以把你交给我,让你在我身边做事,就是想培养你,让你成为一个典范,一个让寒门子弟提到你的名字就会热血沸腾,就会有目标的典范。”
“所以,先王过世之后,太后一心想把空了很多年的兵部右侍郎补上,我都以那些人不可用为理由推脱了。如果太后安排人进来,将来接替我的就会是那些人,而不是你。”
他认真的说道:“大乱之世,兵部是重中之重。只要兵部还是公平公正的,那么那些和你一样出身的年轻人就有希望,国家也有希望。”
“你说惨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来维持这个希望。”
陈在言坐在那,眼睛已经发红:“寒门出身的人,会有一颗更纯粹的报效国家之心,但却不得重用。然而。。。。。。不说了。”
郝平安道:“所以,安争的提议确实要做。本来我是打算明天亲自去见见依然围在武院门口的百姓,但我想,你比我更适合。我明天就要进宫面见大王,将这件事对大王详细的说明一下。”
“大王?”
陈在言叹道:“不过是个。。。。。。”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郝平安阻止:“不要说犯上的话,大王其实有雄心壮志,奈何身边的贼人太多了。”
郝平安道:“明天你出面去安抚那些百姓,告诉他们武院会彻查此事,然后在三天之内把武院之内的事弄清楚,不要因为谁在武院的时间久了就放他一马,只要是犯了事的,全都抓。”
“到谁为止?”
陈在言问了一句。
郝平安沉默片刻,然后语气有些缓和的说道:“几个副院长可以从其中动一两个,就不要再扩大了。”
陈在言眼神里出现了一些失望,但他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郝平安在陈在言的眼里看到了失望,还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好像是悲伤的东西。他以为这种悲伤只是陈在言心疼那些和他一样寒门出身的人,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人的悲伤分成很多种,但是在眼神之中是分辨不出来的。有些悲伤和自己有关,有些悲伤和别人有关,比如。。。。。。即将分别。
郝平安道:“安争是个可以培养的人,将来兵部是要交给你的,你也该为自己早早的物色帮手了。现有的人里边,方道直和方知己一个模样,我行我素,但这样的人却可以信任。不过这种信任是私交上的,不是公事。王开泰是我故意留下来给你做帮手的,这个人性子耿直,但做事不是没有分寸,心思也细。他代表着边军的利益,留在你身边也好。”
“但这还不够啊,要有足够多的年轻人进来,你要培养他们。”
陈在言道:“大人放心,我会的。”
郝平安觉得有些别扭,只是不知道别扭在什么地方。他觉得刚才陈在言的这几个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种回答也不符合陈在言的性子。
“去吧,见见安争,听听他的想法,然后去平复民意。”
郝平安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已经十几天没有回家了,今天回去看看。”
陈在言:“我安排人护送大人回去。”
郝平安点了点头:“好。”
与此同时,兵部牢房之中。
安争确实睡在一个单间里,一个有大床的单间。
不过这大床是几个狱卒找了一些平整的东西拼凑起来,被褥倒是全新而且很干净。除了大床之外,还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桌子上放着四五盘下酒菜,当然还有一壶酒。
安争往四周看了看,除了墙壁上还挂着的那些刑具有些不应景之外,其他都还好。
不过兵部的牢房,理论上不应该有刑具啊。。。。。。因为兵部的牢房只是暂时羁押犯人的地方,兵部没有私权用刑。
正想着这些,外面的门锁链一阵响动,两个狱卒一前一后走进来:“安爷,有件事可能需要提前告诉你一声。”
走在前面那个狱卒笑着对安争说道:“你可能需要多住一阵子了。”
第九十章 风暴前夕
这狱卒之前和安争已经认识了,自己介绍的时候让安争管他叫老孙。安争是兵部侍郎陈在言直接带进牢房的,进来的时候陈在言特意交代过老孙他们,所以他们对安争倒也客气。
老孙进门之后笑着说了一句:“安爷,你可能需要多住一阵子了。”
躺在床上的安争坐起来:“为什么?”
老孙道:“刚才侍郎大人交代说,他要等到把民意安抚下去才能让你出面。大人刚才派人过来,让我知会你一声。。。。。。他说你最合适的露面的时间,是在这件事即将完美解决的时候。你站出来,为武院和兵部说几句话,然后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至于你的罪名,侍郎大人说,他会想办法给你洗掉。”
安争想了想,这倒也不算什么:“住几天没问题,不过我要写信回去告诉我的家人。”
老孙道:“那都不叫什么事,安爷你写好了,我派人给你送到家里去。”
安争点了点头:“多谢,孙大哥,你比我大不少,可别叫我安爷了。”
老孙一直笑,很憨厚,但眼神里有一种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才有的市侩:“安爷咱俩可不能论年纪,虽然你看起来是犯了一些事,但上有尚书和侍郎大人保你,下有那么多百姓们盯着,朝廷是不可能把你怎么样的。而且经此一事,安爷你将来的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将来你从武院出来,最不济也是正六品的实缺校尉,只要积累一点军功,很快就能提拔为五品别将。”
“那个时候,你和我的地位就天差地别了。所以老孙现在叫你一声安爷,不过分。”
安争指了指刚才老孙留在桌子上的酒菜:“喝点?”
老孙嘿嘿笑了笑:“行,谢安爷赏。”
另外一个狱卒连忙跑出去找了两个凳子来,这个狱卒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皮肤很黑,眼睛很大,看着和老孙一样的憨厚,但精神气要足的多。他叫陆宽,管老孙叫师父。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牢狱里面新来的狱卒,都要有一个师父带着。而在衙门里,一般的捕快手下也有一群帮手,这些帮手从捕快手里领银子,但不属于衙门的正规编制之内,他们也要管给他们发银子的不快叫师父。
陆宽看起来黑且憨厚,但人很精明。搬了凳子来,自己却一直在旁边站着,给老孙和安争倒酒。
“坐吧,干嘛那么拘束。”
安争指了指自己旁边空着的凳子。
老孙道:“既然安爷让你坐,你就坐。以后激灵着的点,你看看安爷,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比你还要年轻几岁呢,而你呢,没出息,也就跟我在这牢狱里学点收拾人的手艺混饭吃。”
陆宽还是嘿嘿的傻笑,不说话。
安争笑着说道:“其实在这任职也挺自在的,不用去外面接触太多人太多事。”
老孙道:“所以人都傻啊,我是被关傻了的,在这干了这么多年,已经什么都不会了。我这傻徒弟更上一层楼,本来就胎里带着傻气生出来的,进了这兵部的大牢再关上几年,就更傻了。到时候出去,不会交际,不会办事,你说以后我要是没了,他可怎么办。”
陆宽还是笑,傻气噗噗的往外冒。
安争给老孙倒了一杯酒:“咱们兵部,其实也算是最公平的衙门了,最起码没有那么多龌龊事。人老实一点也没事,在这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老孙点头:“安爷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咱们兵部风气是难得的干净。这个傻小子要是送到刑部的大牢里,只怕早就被人欺负死了。跟着我算是他的运气,最起码我好伺候,不顶撞我不让我生气就好。”
陆宽傻笑着说了第一句话:“怎么会让师父生气,那。。。。。。那不孝顺。”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有限,估计也没读过什么书,所以用了最浅白的不孝顺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想法。
看起来这是很不错的两个人,但安争总是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诡异。或许是因为在大羲明法司那么多年的经历,安争见过的人太多了。所以从一开始他对老孙和陆宽就始终有一种戒备心,虽然他觉得兵部的人不会真的难为自己。
安争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孙聊天,往后靠了靠的时候看到陆宽在桌子下面的手在不自然的搓着。左手搓着右手,右手搓着左手。
第九十一章 陆宽
安争看着面前气色有些奇怪的陈在言,总觉得这位侍郎大人有些不对劲。可因为不了解这个人,安争也说不上来这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
“你。。。。。。再委屈两天。”
陈在言亲自为安争倒了一杯酒,然后笑了笑。但是这笑容背后,有一种让安争毛骨悚然的东西。安争确定那不是一种威胁,陈在言不是想杀自己。而那种毛骨悚然,是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
陈在言往后靠了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尽显疲惫之态:“我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兵部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大燕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对你来说,这件事也算是一种历练,经过此事之后,你以后做事也就更成熟些。虽然你对尚书大人的那些建议都很好,也能顺利把这次危机解决,但毫无疑问的事,你做事还是太冲动了些。”
安争喝酒,没有说话。
陈在言道:“明天,百姓们的注意力就都会被开放武院吸引过去。百姓们对武院都很好奇,都想进去看看武院到底是什么模样。”
安争道:“侍郎大人,这个办法是您想出来的?”
陈在言点头:“要想平息百姓的怒火,其实也简单。大部分人都是随波逐流而已,你看过羊群吗?前面有一条水沟,头羊跳了过去,后面的羊群其实根本不知道前面有水沟,但也会跟着跳起来。以至于,有些羊跳的早了,会掉进水沟里。它们不是因为看到了水沟才跳的,而是因为头羊跳了所以跳的。这是什么?这是盲从。”
“按照你说的法子,平息百姓的怒火会稍稍慢一些。我把百姓们之中闹腾的最厉害的几个人,可以称之为头羊的人请进武院,告诉他们武院还是公平公正的,以礼相待。百姓其实很。。。。。。允许我用卑微这个词。那些头羊为什么敢闹?是因为人多。他们是借了人多的势,可一旦把他们请到武院里,和我面对面的坐下来谈事情,他们就恢复了卑微。换句话说,我见他们,他们觉得受宠若惊。”
陈在言继续说道:“他们会很快成为我的人,然后回到百姓之中去,带动这些人走进武院。。。。。。然后这件事的矛盾就被转移了,一部分人跟着头羊进武院参观,把矛盾转移为好奇。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很特别的游玩。只需要两三天而已,他们的注意力就全都变了。”
安争忽然想鼓掌,但出于对陈在言的尊重所以没有这样做。
陈在言确实是个揣摩人心理上的高手,他比郝平安狡猾。郝平安做事太周正,而且因为不是寒门出身,所以对寒门之人的情绪并不了解。陈在言不一样,他能说出百姓是卑微的这样的话,是因为他本身就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那种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