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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看一眼情绪根本就是糟透了的好友,喝一口“白汤”,不置可否。
仙君直接找过去问他不是更好。穹武不能当着宫外人的面如此没有品性,再说他师侄好歹还是一宫之主,他虽为长,方才的怒气亦用得差不多了,故到底无力再说些什么,只得内心稍稍愤然一句。
半月盯一眼从进这殿起便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雾央,嘴边勾着意想不到与淡淡嘲讽。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呢,呵,不过…若不是恒儿,他怕是踏入这里的次数只手都数的过来,没看出来也是当然。
半月思完这有的没的,与莫生对视一眼。
——你说,还要不要等?
——事情告知完了,你却留了下来,现下问我,有意义吗?
——我这不是吃个定心丸嘛,莫生好友。
“如此,既给不出个答案,那半月便先回去…”
“半月你等等。”半月预告辞,茗淮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穹武这同样檀香浓重的外殿内。
“月爹爹。”恒儿很有眼力劲儿的在他娘亲的眨眼示意下,兴冲冲的喊了半月,且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身上,刚好拦住他月爹爹欲走的脚步。
“小包子一醒来就囔着找你,你不留下来陪陪他?”
现在想起我这个爹爹了?看着笑容柔媚的茗淮,半月暗嗤一句“这谎话说得倒一点不害臊”,却还是如她的愿抱起恒儿逗玩,留了下来。
见一大一小已自顾自的说着亲近话,茗淮舒了口气,稍收笑容,转向去看自她进来起便脸色更差的穹武穹羽。
“茗淮知道小包子叫师父为爹你们不能接受,”她叹口气,“而现在,我却无法与你们言清这缘由。”
“哼。”穹武没心情从口出爆出愤怒和鄙夷。而穹羽仙尊干脆不给反应,只低头转着茶杯,只是黑瓷杯有了几不可见的裂痕。
如此,茗淮也不准备且无法再说什么,面色沉默的转身,望着殿外白云一片的天外天,等她师父过来。
然后,一直到司光老仙的光色香燃尽,昼光被他彻底收了回去,几人还是没等到兮穹回来。
茗淮尝试用心音联系师父,没有回应,再试清疏,有所回应,却不是什么好的内容——
“燕娘…死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仙身尽失,魂魄全散。”
她将清疏带来的消息轻声道出,声音略带伤感。
什么!穹武猛蹬了双眼,宽厚的唇一开一合,却最终只黯然的道了四字:“也值得了。”
而莫生与半月更关心的是——
“她怎么死的?”照先前得知的消息,燕娘虽身心痛苦,但命不是死不了吗?
茗淮摇头:“清疏师兄没说。”而她还想再问,师兄却先切断了心音。
闻言,殿内几日皆沉默片刻。而后,半月亲亲恒儿额头将其放下地,首先开口:“我和莫生先回去,有需要帮忙的告诉我们。”看在恒儿面上,他还是会出些力的。却不知…扫过对面仍旧沉默着的穹羽仙尊,再划过失了沉稳淡定的穹武仙尊,半月唇角微弯温润,此时的碧穹是否还有那个能力解决一切。
……
目送人出殿离开,茗淮一个眼神,召回小包子,再唤了小鱼虺现身,没怎么走心的拍了两下求抚慰的鱼虺的小脑袋,略微思索,留下句“茗淮回寝殿等师父”,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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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之心,斗冥宫。
受了伤的小魔兵慌慌张张进来禀报:“魔界外的入魔亭聚了好多九重天的仙神!”
哦?动作还算迅速。砚冥满意的眯眼,习惯性梳发的手下移,红骨梳齿顺畅的划出发尾,撑于镜台前的身子立起:“本帝君便去会会。”会会我亲好的好友兮穹。
……
魔界外的四角亭周围站了一排排天兵天将,为首的蒙峰将军威严的冷眉抿唇,手握的兵器冷厉,周身仙光刺目。
砚冥不置可否的轻嘲一声,目光移开,扫视一圈,本就冷厉的眉眼瞬间深沉且可怖。
他啊,不是因为那些本缠于亭柱的脓血蛇全都去了信子被切落了地,一段段暗红混着粘稠红水令他这个魔都反胃,更不是地上那些看似普通的枯枝皆成了粉末,而是——来的人竟没有兮穹!
他以为,他的所作所为,那慈悲清冷、高高在上的仙尊定会前来好好收拾他,他本是料定了,毁的那些村子中,有兮穹私心庇护的唐门一族,兮穹定会失了冷静,前来找他。可是,可是……那天帝都像模像样的派手下造势来了,真正该来的人却没来!
黑袍一甩,入魔亭斜着断成了两半,瞬间成粉末。砚冥看着他魔界第一道屏障被自己亲身毁掉,心中快意稍起:“你们尊敬的碧穹宫主呢?”
蒙峰身后的兵将后面面相觑,虽然整个天界暗地里已是闹得沸沸扬扬,碧穹被他们陛下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但…他们这些小角色却丝毫不敢造次,而他们的头——蒙峰将军却不轻不重开了口:“仙尊此时怕是烦事缠身,自是来不了的。”
话说的还算客气,蒙峰向来对强大且有威望的仙神尊重,兮穹自是他最敬佩的对象,是以曾经很多大事他都会不顾陛下脸色找上兮穹闻上一二。
但心性聪明如砚冥,加之他探查到的兮穹与其徒弟明显…诶,用他们这些仙神的话来说,明显不正当的关系,心里亦有了些结论。而他一个魔也不懂得柔和为何物,牵起冷笑,道:“烦事?怕是丑事吧,你们高贵宫主与他徒弟的丑事,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众兵将被打了个怔愣,惊得一时失了戒备,而早早被吩咐隐于四周的勿鸦勿鸣兄妹,各自负责两个方位,快速而狠辣的偷袭了这些只能拿来练手的小角色。
很快,兵将们都倒了下来,唯有蒙峰稳稳站在原地,手握冷厉长枪,惊讶犹存的愤愤盯着砚冥。
“呵呵呵,”砚冥的笑声换成和着阴冷的低沉,“将军别这么盯着本帝君。我要等兮穹前来,也不会因此失了准备。而你们穹融仙尊的丑事啊,看来你们还不知呢。你们堂堂仙尊和他徒弟,可是非常非常相爱的一对哦……”
说着,他纤长的手握紧,枯瘦的手骨被他自己捏的咯咯作响,对上蒙峰“怎么可能”的眼神时,突兀收笑,高喝:“果然是迂腐守条的天界,够恶心!”
第083章 乱心成魇〔三〕
说着,他纤长的手握紧,枯瘦的手骨被他自己捏的咯咯作响,对上蒙峰“怎么可能”的眼神时,突兀收笑,高喝:“果然是迂腐守条的天界,够恶心!”
“你……”
“要本帝君不要乱言你们穹融仙尊吗?哼,放心,不是乱言,想必过不了多久,你们陛下便会知道的。”砚冥微眯了眼,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些愚蠢凡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蒙峰逼自己冷静,面前这魔君的一番言论不过是引他们全军覆没的圈套。余光瞟瞟身后,这些魔人确实也成功了,如果真单单只是圈套……然,他自己都无法信服:“敢问魔君你是如何知晓的?”
陛下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都好似要与碧穹故意作对,就像是碧穹犯了大多事,触了陛下多大逆鳞似的,若这砚冥所言属实,这诸多巧合…所以,他忍不住再问。
“如何知晓?只要有心查,有什么不能知道?呵,你们这些只知享福的仙神啊,怎么说呢,是太迂腐胆小,不敢去查你们仙尊?还是说,你们仙尊隐藏得太好?”
“带着还活着的兵将回去吧,去请你们仙尊来。”黑袍一挥,他转身往魔界之心。
对于不是对手的,砚冥不会恋战,再言,这一番你来我往,他费了许多口舌,却还够不上“战”。
……
开满曼珠沙华的路又深又长,勿鸣勿鸦跟着主人缓缓向前的砚冥,走得轻松而愉悦。
方才收拾了天界的兵将,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倒也是爽心的胜利。
而他们主子却不同了,先前的一丝丝痛快随着妖艳花海的深入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又一点的、令他胆寒的蚀骨花香。
见主子脚步越加慢,兄妹俩终是有了些察觉,心瞬间谨慎而小心起来的同时,禁不住纯生理的胆寒颤抖。
这些花香常年存在,他们闻了不说万年也有千年,怎么会,怎么会害怕?
“别忘了,这些花是被什么所养。”突然冒出的、不属于他们三人的清冷声音提醒了他们。
自然,亦提醒了砚冥,他心心念念等的人,终于到来。
兮穹仍是一身艳红宫袍,墨发被茗淮的手编发带束起一缕,随着散着的发一同垂至脚踝,隐于左锁骨的莲印兴奋的发着暗红的光。他俊美的面容毫无表情,狭长的眸子染着暗红,只一眼扫过,便让砚冥在内的三人惊了一惊。
好冷,比常年生活在魔界的他们还冷。
砚冥好歹还是一界之主,惊愣稍纵即逝,冷静下来的他抬手捏了黑袍宽袖,一翻,极冷的黑光祭出。
“你终于来了!”
兮穹丝毫未动的由碧霄剑自行击散黑光后,不问缘由,不做解释,手一挥,碧霄化成无数道青影,瞬间罩住砚冥、勿鸦和勿鸣,形成牢笼般的界。
接着,青光中,尖利的剑端同一时间从各方祭入三人身体——
“身为一界之主,虽非仁义,却无故杀数千凡命,视为极恶。”
他来此,只会说三句话,这,是第二句。
不一会儿,咬牙忍痛的低。吟传出,面色痛苦的三人狠狠盯着界外始终未动的,满满的愤恨及…怪异。
怎么会?他们魔力强盛,碧霄虽是碧穹世代仙器,凭他主仆三人合力也不是不可抵挡的,怎么会毫无还手之力?
而魔君砚冥虽不能十成的战胜兮穹,但旗鼓相当却该是有的。然,他竟觉着自己在兮穹的面前成了待宰羔羊!怎么会?怎么会!砚冥不敢相信,就算恢复了八。九成仙力,兮穹也元不会如此强!当年,封印他,可是在兮穹与其仙师的合力压制下,才让他不得不陷入裂魂渊沉睡多年。
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然,兮穹只是清冷一笑,沉默的抬手,翻起,而后缓缓落下。随即,一眼望不穿的花海随着他手的动作摆动翻涌,争先恐后的伸长着花茎。他将噬亡魂的曼珠沙华当作天上的云雨,花香萦绕,覆雨翻云。
看着眼前三人被自己魔界的花朵侵蚀着魔力与精神,兮穹闭眼,紧抿的唇略带嘲弄。被魔界所害的亡魂何其多,现在便是你们自食其果。
睁眼,速战速决,兮穹此行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里,我曾告诉过淮儿,六界皆无绝对的好坏,”他前一瞬还温润的眉眼立时变得清冷严肃,“对于你,砚冥,本尊从来不是仁慈的神。”
转身,虽同色,却可鲜明的与花海混杂不了的红色身影远去,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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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蜀阳城外。
被枯叶蛛网、残木碎布堆砌的尽二十亩的土地一片废墟,曾经安详和乐的唐门村的旧址。
天界一日,凡世一年。对于天界来说不过两日,而人间却已过去两年光景。人界还是那个皇帝中庸统治的州安国,蜀阳还是那个闭塞衰落的蜀阳。
兮穹衣衫未换,面皮未掩,就这么脚尖轻点,立在一看年轮有近千年的树桩上,远眺这满是悲鸣与哀痛的废墟。
这片废墟是连鬼都不来的,那些唐门亡魂也无法停留于此做游魂。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除了死物还是死物。
而兮穹站在这里,站在曾经杀戮暴戾的地方,却再次被带入了那些残忍的画面。他看见,他们用着各种扭曲的姿势,匍匐的求生,他们在悲鸣,在不甘……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在一片花光与杀戮中流失生命,他们自己都是毫不清楚的,除了悲鸣还是悲鸣,是以,他们怎能甘怎能愿!
“师父!你也……”惊喜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在对上兮穹痛苦的面容时,却急速的黯淡了下来。
茗淮强行停住自己忍不住上前的脚步,将手里牵着的恒儿一松:“去,叫你爹爹别难受。”
“嗯。”恒儿乖乖点头,小小的红色身影几步便到了兮穹面前,他拉拉他爹与自己同色的袖袍,眨着眼睛仰头道“爹爹,别难受。”
别难受,娘亲叫您别难受。
垂下视线,眼前清澈水润的眼眸、红嘟嘟的胖胖脸蛋、真切着急的话语都来自他的孩子,他与淮儿的孩子。兮穹神色放松下来,那些残忍的画面随着瞳孔暗红的褪去而消失。他俯下。身抱起恒儿,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