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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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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许可后,云藏雪从灰色的袍子下面拿出一根蛇头杖,口中默念:“愿蛇王翼蜥路西法保佑我们!”随着他那串‘兹兹’的诡异发音方式,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乌黑的云在空中盘桓,像被卷入一个大磨盘中,缓缓转动,最后突然喷射出一个巨大的骷髅,骷髅的眼中爬出一条银蓝色的巨蟒。
  它张开了大口,银色的尖牙闪烁。
  霎时间,战场上天地变色,无论那些死去的,还是受伤的士兵的口中都爬出银蓝色的小蛇。这些小蛇在空气中蠕动,成群结队,攻向第三帝国的士兵,朝着凛冬城内而去。
  荧惑的军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的判断能力极其优秀,当即下令撤退。他所统领的军队整合和撤退的速度都十分惊人,因为他们只是撤退,根本不顾及被银蛇伤到的同伴。荧惑所率的军三局近卫军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甩掉了妖邪。
  而凛冬城内的军民就没有这种机会了。此时邪灵蛇已经成群游进了凛冬城内,像白色粉丝一样笼罩了整个凛冬城上方。蛇群在城内攒度,有不少人被邪灵攻击,被咬死。
  这是死对生的怨恨!
  当斯特林一见邪灵再度出现,知道这次恐怕难逃劫数,急忙带明辉往圣伊斯德神殿奔去。他们奔到神殿门口的时候,魔咒已成,青白色的邪灵绕在殿门的石柱上。此时雪尔薇亚和欧忒耳佩都在璀璨身边,路人甲乙丙丁等拿着各自的乐器,大中小提琴、键盘琴、架子鼓、吉他、响铃等不一而足,但是他们演奏出来的神曲也只能勉强抵挡,根本抵御不住这满天的怨念。
  璀璨惨白着脸,想把传音器立在地上,但太勉强了,她就算不唱歌也已经断药半个月,生命就如同风中之烛,快熄灭了。
  凛冬城即破。
  看见这种势如破竹的攻势,云藏雪大为惊喜,他原本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没想到竟然有大获全胜的希望,当下主动请缨出战凛冬城。龙吟对这等邪术并无好感,但拿不下凛冬城会对亚尔斯蓝造成影响,于是点五千人给云藏雪。云藏雪根本不在乎什么五千人,因为他此时身后有数十万的邪灵。仙乐净化的那些算什么,几千年来,战争中惨死的人类有多少! 
  云藏雪率众冲进凛冬城,无人来阻。
  就在全城鬼哭狼嚎的时刻,又有一小支军队从凛冬城南门冲进去。这些人紫黑色的军服上是银色的蔷薇纹章,他们是帝国军。奇怪的是,这一小队人马进入凛冬城,居然没有邪灵敢袭击他们。青白色的蛇群在他们身边蠕动,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为首的是一个女军官,帽檐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她颠簸的战马右侧挂着一个黑色漆皮箱子,上面用烫金绣着三个字母‘lee’。这女子眼光平静,目不斜视,策马朝圣伊斯德神殿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015奇迹

  “将军接着!”
  神殿里,璀璨将腰间佩剑投给了斯特林。斯特林来接剑便砍,一剑将近身的两条邪灵蛇斩断。这两道邪气掉在地上,幻化成白色的烟雾。原来璀璨的这把佩剑,有着除魔卫道的威力。
  可是冲入神殿的妖邪实在太多,圣伊斯德神殿内的歌手被咬翻了不少。无论是璀璨的佩剑,还是明迪兰的护身符,都无力抵御普天盖地的蛇群。殿中众人被蛇咬出来的伤口已经举不胜举。唯一庆幸的是雪尔薇亚、欧忒耳佩、璀璨等女子受伤不重。
  璀璨手下的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情况也不妙,他们手中的乐器被一一击倒。云藏雪冲入神殿时,看见的就是这狼狈的一幕。他仰天长笑,原来自己的运气竟然这样好,不仅能够拿下凛冬城,还能拿下仙乐。
  “师叔祖,别来无恙啊。”
  璀璨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手抓住传音器。云藏雪见她这样,知道仙乐再也无力阻止自己,当下刺耳的啸音又起,数十头邪灵翻滚扭曲着,朝璀璨冲击过去。斯特林连忙挥剑旋风斩。但啸音不绝,被斩开的青白色的邪灵,又在他身后汇聚起来,翻腾着,凝聚成两条巨大的怪蛇。
  两条狰狞的巨蟒张嘴咬来,几乎可以数清它们口中的尖牙。璀璨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走进神殿。这男子怀抱一个吉他,戴着草帽穿着沙滩裤,下巴上的胡子渣使他平添了几分帅气。
  这男子边走边拨动吉他弦,张口唱道:
  “模糊的视线之中,他还有最初的梦。
  究竟又为了什么,所以落空,已说不清始末。”
  “老爹!”小狼惊喜叫道,又探头张望,“魔音大人呢?”
  神殿的穹顶上陆续又落下七八个奇装怪服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的怀抱乐器,有的伸手接过路人甲乙手中的乐器,以乐音支援老爹的演唱。老爹的歌声,逐渐逼近云藏雪的啸音。 
  “怕失去最爱的人,他曾经固执地等。
  谁知道浮浮沉沉,只剩一个受损的人生。
  他一直向前追溯,忘了命运的残酷。”
  老爹略显沙质的嗓音,很像某一种耍蛇把戏,越来越多的灵蛇被这声音吸引,减轻了殿中的其他人的负担。云藏雪见有人破阵,挥剑朝老爹的脑袋斩去,斯特林赶忙上前拦截。
  “今生的约,欠一个再见,伤痕从此不再复原……”
  云藏雪又一剑砍到,老爹见剑招来势凶横,无奈只得举起手中的吉他抵挡。当一声,吉他从中间被云藏雪斩断,木片四飞。
  老爹的吉他一被打烂,两道巨大灵蛇便失去控制,张嘴朝老爹咬来。就在这时,有一个东西飞出,击中其中一道灵蛇的脑袋。紫黑色军装的女子从高处跃下,用剑身压制,一压到底,切断了灵蛇的头颅。
  那女子转身反刺,又切入一道灵蛇腹部,将其肚子捣破,最后横剑拦在老爹前面。
  击中灵蛇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漆皮箱子。这箱子在光洁的地面上持续滑翔,最终停在璀璨面前。箱子上面‘lee’三个花草字母,闪着金色的光。
  在这箱子一丈以外,所有的邪灵纷纷退避。
  云藏雪向后跃起,飞身布下七道封锁线,带着防护盾呼啸着朝女子逼来。军装女子掷出宝剑,明晃晃的短剑朝着封锁线跌撞而去,每撞击一下,便切断一道封印。
  云藏雪大吃一惊,不得不运尽全力抵御,那宝剑最后插在第七道防线上,剑身缠上幽蓝色的电流。
  豆大汗珠从云藏雪额间流淌下来。
  就在这个瞬间,女子已然飞身上前,脚尖轻点剑柄,飞起一脚用膝盖撞击云藏雪的左脸——云藏雪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
  这女子飞身踢人,在半空旋飞了自己的帽子,乌黑秀丽的长发随即旋落腰际。她飘然落地,紫黑色镶金的军大衣抖然招展,腰身很美。
  她脚边漆皮箱子上,“lee”的金色字母在闪光。一时间“李上尉”“李姐”的惊呼声四起。明辉、雪尔薇亚、哈勃克等人都非常欣喜。
  女子抽出腰间的银色长鞭卷住剑柄,将短剑收回,又冷眼看了倒在地上的云藏雪,转身朝斯特林他们走去。
  此时突然尴尬起来,雪尔薇亚挡在了欧忒耳佩面前。斯特林走了半步,唤了句:“李……”
  可是,她却跟神情复杂的他错身而过,一面走一面从胸口掏出用银链着的小玻璃瓶。她拧开瓶盖,伸手将药灌入璀璨口中。
  “你怎么才来啊!”璀璨吞下药,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开口就抱怨:“李玉涵!”
  被璀璨唤作李玉涵的女子,转身走开,“喝你的药吧。还没殉教,你倒要殒身了。”李玉涵环顾四周,扶起璀璨身边的传音器。
  虽然凛冬城内邪灵还在肆虐,亚尔斯蓝还带领军队守在城外——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玉涵身上,神殿里有一种凝固的安静。
  “叮叮铛铛~叮叮铛——”就在这时,优雅的键盘琴音响起,好像微风吹过海洋,麦穗在田地里起伏。老爹又站在了神殿中央,魔术一般变出架键盘琴,欢快的十指已经在键盘上跳跃。
  “so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齐集一堂。我保证今天这一天,你们将永远铭记。”
  现在听到这样的说辞实在奇怪,但老爹的声音十分柔和,配合着他如同涓涓流淌的琴音,由不得人不信。就在话说到末尾的时候,仿佛是在给这段话做注释一般,高昂的女音响起,由内及外,由近及远。从神殿内传播开来,由凛冬城内传颂出去。
  “——ha奇迹还会再降领一次吧。为了不会再有人哭泣的世界。ha还是回挺身而前行,为了这被血污染的天空。”
  出乎斯特林等人所能想象的,李玉涵一开口,唱的就是复杂混音,比璀璨复杂地多的混音。很快地小提琴的悠扬声音已经响起,连路人甲乙等已经拿起了他们掉落在地上的乐器,开始加入演奏。
  “迤逦的月光,漫向原点和终将湮灭的尽头。缓缓闭上的眼眸,仍旧往远方投放目光。”
  高昂的女音响起,不知道站在神殿中央的女子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瞬间换了一个声线,变幻出第二个声音唱道:“其实谁都渴望被救赎,纵使身躯遭受烈火灼烧,仍想让这世界,重归清澈的水中。”
  第三个声线,“飞翔的梦想,生命的意义,在那被温婉声线描摹的未来。”
  然后是和音,完美的和音,“ha纯净的月光,悄然朝着诞生的初始泯灭。与你共同生存的时光,如何能够忘记。Su就算悲伤无法驱散、人心的法则,也要亲手将它撕裂——无法忘记,和你共存的时光。”
  “ya笑靥仍旧触手可及,惟有悲伤无法驱散。迷茫贯穿心中的空洞。请别在意,这是人心的法则,请别在意,这是真实的悲哀。”
  老爹的手指在键盘上点点流连,有如水滴入湖面上的叮叮当当,宁谧而悠长。风吹过湖面,带起一涟一涟微波。“……纵使身躯遭受烈火灼烧,仍想让这世界,重归清澈的水中……”神殿中的女子,唱出了极其复杂的和音,倘若闭上眼睛,面前似乎有四五个人在合唱
  ——但这四五个音中,没有一个是斯特林熟悉的声音。
  李玉涵唱完这一段之后,朝老爹看了一眼。老爹伸出三个手指,对她唱到:“three  scale。”(可再唱高三个音阶)
  第一个高音:“请别在意,这是人心的法则,请别在意,这是真实的悲哀。我无法遗忘,那梦幻地被憧憬的未来。”
  第二个高音,紧接着第三个高音。“探寻你我的喜悦,纵使身躯遭受烈火的焚烧,也绝不退缩。舍弃所有慰藉挺身前行。呐喊和祈祷,迈向终点和终将到达的彼方。”
  有人从右边将一个黑匣子扔给李玉涵。李玉涵接过匣子,从中抽出一把小提琴,拉出一把流畅的琴音。她的脚欢快地朝后走了四步,随后又朝前走了四步。她将小提琴丢向了左边,早有准备好的接住。萨克斯开始奏响。
  就在这空隙中,明辉终于用师傅教给自己的凝神功夫,从歌声中挣脱开来。他想动手将云藏雪解决掉,但心念只一动,便又被歌声控制,动不得分毫,
  他尚且如此,不要说其他人,此时凛冬城内外所有活着的生物,都被歌声挟制,动弹不得。
  突然所有的乐器都停了下来,一片寂灭中,沉静而温和的男子低音响起,“请别在意,这是人心的法则,请别在意,这是真实的悲哀。我无法遗忘,那梦幻地被憧憬的未来。”李玉涵在第二句时把声音加了进去,用的是第一个声线。她虽然善于变音,但是男子和音还是需要人帮忙。
  “lalala~la”和音此起彼伏,厚薄淡浓。最后追随这段和音的,是开始那段有着淡淡韵味的键盘琴,像风吹过海洋,逐渐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爹所唱的,是张宇的《心术》,最喜欢“今生的约定,欠一个再见,伤痕从此不再复原。”想起这首歌里有一句“他一直往前追溯”和前面《不溯》中的“这一路,只前行,不回溯”似乎有两两相照应之妙。
  而李玉涵所唱的《奇迹》……我不得不万分窘迫地告诉大家,这首歌在我电脑上就显示《歌曲16》……擦歌曲16到底是个啥啊,想是当年录歌的时候手懒居然没把歌名写上,也没听,于是现在这首歌不仅歌名不晓得、连歌词也完全不懂……我个人猜想这应该是某一界日本演唱会的主题曲,因为非常长,长达七八分钟,还是两到三人一起唱的。这首啥也不知道的歌,也是我的心头好之一。





☆、016 怪人们

  一曲唱罢,圣伊斯德神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和璀璨不一样,面前身着军装的帅气女子,持续演唱了足足有七八分钟。这中间她变换出了三个声线,在和音和单音中切换自如。
  在这七分钟内,满是血污的天空被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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