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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云适之异常兴奋。
他觉得自己今夜定能让翼蜥断绝!
这天晚上夜很黑。
也许是因为离就寝时间早了点,十五岁的雪千寻始终睡不着。母亲今日虽然又去了占星宫,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她忧心这件事,怎么也睡不着。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雪千寻翻身起来,寻着气味在大屋里走动。当她拉开父亲的房门,发现父亲和二娘已经被砍死在床上,才知道这是血的味道。雪千寻尖叫一声后退,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跑到母亲房间里,母亲并不在房里,她又跑到爷爷奶奶房间里,可是在过道上就被仆从的尸体绊倒了。
轰一声响,大梁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火光照亮了死人的脸。
雪千寻吓坏了,在起火里的走廊里奔跑,“娘亲?娘亲?”
中庭有一个黑影,张开了血红色的眼睛。
“封印已经全部破了。”云适之指着苍云璧说道,“翼蜥在占星宫的时候就已经破了夫人的梦境封印。它对占星宫尚存顾忌,只是乘机逃了出去。”
“可是苍云璧早已告诉我们。寄身在女人身上就是肤浅,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报复。”占星宫主说道:“我们将计就计放它回去,其实早就在雪宅布下了魔法术阵。贤侄,”他对云适之道,“现在就看你的术阵能不能起作用了。”
“嗯。”云适之托着下巴说:“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斩杀翼蜥的下任寄身。”他看向雪千寻的命运线路。
“娘亲?”
雪千寻被浓烟和火焰逼往中庭,中庭中似乎有个移动的人影。雪千寻迟疑地走过去,突然间数十丈的铁链从虚空中扎向雪千寻。千寻被吓得动弹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勉强还维持着人形的雪鸾扑了过来,半是烧焦半是人形的雪鸾,被数十根铁链扎穿,血溅到千寻的脸上——
那是千寻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哦。”云适之看着苍云璧道:“翼蜥替雪千寻挡了一击。究竟是出于残存的母爱,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寄身死去?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阵法是我们钻研了数百年的阵法,以大衍之数推算,共有四十九个方位,五十个变化。无论谁进去了,都难以脱身。”
“娘亲,娘亲。”
数道攻击之后,雪鸾的肉身终于不堪重击——她彻底死去了。雪千寻正不知所措,突然间有人闪身而过,在千钧一发之际,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带走了雪千寻。瞬息间火柱穿过,随即又引发了左右的两个连环阵法。
“有人进去了?”占星宫主大吃一惊,“是谁进去了?”
这个人的速度非常快,是以苍云璧居然不能跟上他的运动轨迹。
“不管是谁,”云适之道:“他都逃不出我的大衍之阵,只能一起死在里面。”
“随雅?”
雪千寻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在做梦,先是梦见家中死了很多人,随后娘亲死了,现在云随雅居然出现在这里。
“别说话,”云随雅攥紧了她的手说道:“跟着我走,不要踏错一步。”她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偏厢,这个阵眼现在还没有发动,但是顷刻间,就要发动了。
“随雅?”
十一,十,九,八,“千寻,”云随雅道:“无论将来如何,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走!”她带着雪千寻往右边夸出了一步,躲过了雷芒,又连续朝着北方奔跑,一路上躲过无数的火球。云随雅时而往左跑,时而往右边,时而又绕了回去,她们每走一步,脚下便瞬息万变。雪千寻忍不住回头看去,每走过的地方不是塌了,就是被砸了,可是被随雅拉着手,跟着她走下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觉地有多可怕了。
“……是云裳。”
苍云璧面前站着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云璜道:“不是说她没有预言能力吗?”
“……”
“不管她是怎么进去的,”云适之惊讶道:“这,这阵法可是很难破解的。”
以大衍之数组成的阵法,固然难破,但并不是完全破不了的。倘若有一人,能预测到所有阵形的变化,算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便能在间隙中走出生天。云随雅正是这样的人,她是天罡门和占星宫联合的后代。除了初代云净初,云随雅的占卜能力在天赋上早已超过了历代宫主,她是位不世的奇才。正是因为如此,云蓉才要求女儿掩藏自己的能力,因为身负异柄,并不是一件幸事,像云蓉具有高超的占梦能力,可整个人生却还不如那些没有预言能力的女人幸福。
而云随雅之所以能瞒过整个占星宫,甚至瞒过自己的父亲,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毫无能力,恰恰是因为她高于众人水平之上,一直玩弄众人的能力于鼓掌间。如果不是雪千寻这次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大关键口,她还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眼下已放完三十六道阵型,云随雅已经带着雪千寻踏破了十二个阵眼。云适之设下的所有精密变化、后招,都被云随雅一一勘破
云适之初时还很担心云随雅,后来眼见她带着雪千寻走过一半的阵型,心中惊惧。他自小被赞为不世的天才,从未遇到过敌手,可到了这一步,他和云随雅两人能力高下,已然判出。
四十九门中,定水是死门,十八秒之后,死门转生门。
云随雅接连破了两三个连环阵,就在那个瞬间,水门跟火门交换的时刻,水火交济,这一幕已经在云随雅心中演练了无数遍,是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她带着雪千寻,穿阵眼而过,就在雪千寻落到了阵外的草地上的时候,数道铁链从火门窜出,穿过了云随雅的右腿,射穿了她的腿骨。
她倒在草地上,雪千寻已经晕厥了过去,因此没有看到云随雅的腿被铁链穿透的骇人场景。云随雅默默看着千寻的容颜,自语:“果然命运,是很难改变的。”
她运用自己惊人的预测能力,知道这是胜算最大的逃亡路线。在演算中,她知道自己的腿有很大可能会被铁链射穿,演算过无数次始终无法彻底避免,最后,果然自己的右腿废了。
身后,大衍阵彻底发动,将翼蜥的附身雪鸾彻底葬送。
“可是,仍旧是没有用的,”云随雅伸出手,拉开了雪千寻上衣的腰际,翼蜥的印记已然刻在了千寻身上。
“果然命运,始终无法改变。”
她疲倦之极,抓住千寻的手。两个女孩子,一起昏睡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
云随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占星宫的寝宫内,她的父亲正站在床边。
“雪千寻呢?”她问。
“她在外面的房间,翼蜥的封印上了她的身,我们也杀不了她了。”
云随雅掀起被子,想要下床,没想到右脚刚踩下去,便摔在地上。
父亲把她打横抱起来,“你的右脚已经废了,医师说以后多加修养,走路是看不大出来的,只是不能再跳舞了。”
再像那日的舞,是再也跳不出来了。
“……”
“你早就知道右腿会废,所有才那样跳舞……”
“……”
“裳儿,占星宫始终是该传到你手上。”
云随雅盯着自己的父亲,她说:“如果你把占星宫传到我手中,它一定会断送在我手里。”
“……”占星宫主不语。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儿的预言能力远超自己,她不是在说笑,她是在很认真地说预言。
“……就算这样,”他沉思良久,最后还是缓缓说道:“占星宫向来只传预言能力最强的人,现在已经证明你是最强者,那它就是你的。不管将来如何,你始终是宫主,这是规定,也是它的命运。”
说着,他把云随雅抱了出去,在大殿内,宣布云随雅为占星宫未来的继承人。
这年秋菊落尽的时候,父亲就把占星宫宫主的位置传给了云随雅,自己游历天下去了。云随雅的两个异母妹妹没有跟着离去。云适之遭术法反噬,重病一场,他和云随雅的婚事便再也不提。天罡门始终还是要臣服于占星宫之下。
到了这年菊花落尽的时候,云蓉去世。
这年他们把雪千寻托付到她的一门远亲家,因为越晚知道真相,还能过几年幸福日子,或者说到底,云随雅到底对雪千寻存有特殊的关照之心,她不忍告诉她残酷的真相。
而所有的悲剧,其实都是从云随雅对雪千寻的不忍开始的。
人生充满着无数的选择,而选择会决定未来的命运。所有的故事都是以人性的选择为中心,每个故事的选择会影响到下一个故事。
“倘若你能救天下人,却要你牺牲生命中最重要人的性命,倘若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命运的轨迹上,终会走向灭亡。那你究竟是救天下人,还是去救那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123云之裳兮,随雅而行(4)
天刚阍,云随雅抱着把瑶琴踏入飞雪阁。
难以想象,雪千寻居然在成年后开了个酒肆?!她的姑母家是祖传的造酒业,这些都被千寻继承了。她在第二帝国的首都萨伦盘下一个店铺。这家店做地不大不小,自得其乐。
云随雅虽然一开始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千寻做了这桩生意,却又想,既然千寻的人生已经是悲伤的,那让她做些开心的事不好吗。因此这家酒肆其实是被占星宫罩着,就算有些不识相的流氓痞子打算过来找麻烦,早八百年就被云随雅遣人打发了。
不得不说雪千寻把这里处理得十分雅致,一楼是大厅,二楼分了很多隔间。很多贵族的少男少女会到这里来寻点小乐趣,虽然千寻没有这样打算,但似乎他们把这里当成相亲场所了。
“随雅,”雪千寻自二楼上看见云随雅,扬手招呼道:“随雅,你好几个月没有来了。”她自十六岁成年后,突然成熟起来,带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美貌。
“最近有一些事。”云随雅道。
“你老是不出来,”雪千寻拉着云随雅,把她带到一个雅间,这里的窗户是半开式的,可以看到楼下。千寻自从开了这家酒肆后,认识了帝都很多同年龄段的女孩子。她个性十分好,跟这些女孩子处地也不错。雪千寻欢快地向房间里的女孩子介绍自己幼时的好友,她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女,幼时那件事似乎并没有在她的人生中留下阴影,如梦魇般隐在迷雾后。
但云随雅知道,所有的梦魇都是会回来的。
“你是做什么的?”一个女孩子啜着着手中的酒问。
云随雅淡淡笑道:“我是流浪的乐师,有时会到这里混几天酒饭钱。”
“你新来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对第一个女孩子说:“她唱的歌可好听了。听说你是塞尔维亚歌谣……”
“没有,”云随雅说:“我没参加过那个比赛。”
“那你可一定要去试试,”那个女孩子说:“有一年我父亲带我去听了决赛,我觉得那个歌姬都没有你唱地好听。”
“是吗?”随雅笑道:“有时间我一定要去试试。”
她不会去的,塞尔维亚歌谣大赛上的歌姬除了赛歌之外,还有一场舞艺大赛。她不能再舞。
“随雅你去的话,”千寻兴致勃勃道:“那我就关了店铺,给你去做粉丝团。”一众女孩子,在二楼的雅阁里一边,聊一边喝着果酒。
掌灯时分,夜空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哈迪斯带着光明踏入飞雪阁。
“哎我说,哥么这次带你见识的世界……”
光明听这话,转身就打算出去,哈迪斯赶紧拉住他。
“那种地方我没去过!”
“兄弟,你已经身在其中了。”
“我不来……”光明压低声音说道:“这种地方。”
“谁跟你讲……这里是这种地方,”哈迪斯赶紧解释,“要是真是那种地方,我也不会带你来啊。这地方雅地紧,有很多女孩子都在这里,大家认识一下,你说你也不能不认识女孩子吧。”他说着,在吧台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年轻美貌的店主。他不晓得雪千寻正在二楼云随雅的身边。“看起来她不在……”哈迪斯喃喃说着,给光明找了个位置,然后去买酒。
光明撑着脸看周围来来往往的男女。有时候那些女孩子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他立刻就把目光别开。
等了好一会,哈迪斯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上了哪个妹子,居然一直没回来。光明等地不耐烦,就起身去找他。他逆着人群走过去,东张西望。光明虽然看上去身材高大,但整个人显得很拘谨,有点傻头傻脑的。
所以没有五分钟的功夫,就有人走过来把喝剩的酒杯放在他手中,
光明第一次来这里,完全搞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等到后知后觉地明白对方把他当成店小二看——已经是好好几分钟后的事情了。可明白了之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呆呆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