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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即将进入军校学习的士兵都是伪满实行征兵法以后入伍的,他们之中没有铁杆汉绝大多数都是贫苦工人农民家的子弟,按其基础来说是可以争取的对象,马迁安对此十分清楚,这些士兵的本质与自己队伍的战士是相同的,如果不是处在面对面激烈战斗中,他们绝对是有投降的可能,马迁安不准备在己方占据绝对优势下杀伤这些普通满军士兵。
听到马迁安自报名号,黄宇不声不响瘫倒在地,作为第三军管区原参谋处长,新任陆军学校副教育长的黄宇是一个死心塌地投靠曰本人的败类,在他的手上有数十条义勇军和抗联战士的冤魂,他被俘的结果只有一条死路可走,巨大的恐惧飞快的击倒了他。
王之右对马迁安的名字也不陌生,他的部队与安滨纵队已经作战八个多月,去年海伦明水破袭战,袭击齐齐哈尔战,他与安滨纵队jiāo手中吃了不xiǎo的亏,第11混成旅几乎被马迁安打残,这让王之右牢牢记住了“匪首”马迁安的名字,而且根据最近摸清的情报表明,马迁安已经率部深入大兴安岭,忽然出现在平原地带这是要干什么?
“贤侄,你这是干什么?”王之右转动了一会脑筋,忽然灵机一动与马迁安套近乎。
“少来,你这个老汉你管谁叫贤侄?”
马德龙老实不客气的给王之右一个xiǎo嘴巴,力度颇重响声却这是马德龙经过苦练练就的本领,他担心动作太猛马迁安会责怪他虐待战俘,不过马德龙的xiǎo手段逃不过马迁安的眼睛,但马迁安却没有发话阻止,只是轻轻推开了马德龙。
王之右脸颊轻度肿胀,捂着脸苦笑道:“我与马占山将军有旧,你是他的侄子,我叫你一声贤侄也不为过。”
王之右的xìng命攥在抗联的手中,他不得不低声下气的降低姿态,到什么山唱什么曲,永远是王之右这类人的本能。
王之右接着道:“当年我与马将军都在张大帅手下讨生活,那时节就认识彼此jiāo情还是有的,特别是康德元年我们共举义旗反抗曰本人占领东三省,我们相约抗日到底,要不是马占山老兄先降了曰本人,我也不会动了歪心思投降曰本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王之右在为自己辩解,同时指出自己是受了马占山的影响而投降曰本人的,目的是要马迁安等为马占山产生愧疚心里,从而放自己一马。
马德龙生气了,又跃跃yù试向前凑,一边凑一边骂,“再造谣老子撕了你的破嘴,我大爷什么时候让你投降了,我大爷当时是假投降,你是真投降!少把污水往往我大爷身上泼,要不要脸你?”
马迁安知道王之右的所有老底,听他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反驳,盖因这个人也有点太不要脸了,自己的丑事不说,往别人身上赖。
“哈哈!”马迁安打了一个哈哈,这老王八蛋,等一会儿再收拾你!马迁安吩咐战士将王之右押回轿车看管起来。
马迁安之所以现在不想跟王之右废话,原因很简单,他看到了远处飘来的大群马群,举起胸前的望远镜观察一阵儿放下心来,这是卓力格图的武装工作队。
与此同时丛英也飞快地跑来汇报:“报告司令员,杜尔伯特武工队前来接收俘虏。”
卓力格图早在2月前就被耿殿君放了单飞,指挥他到大草原宣传鼓动蒙族牧民参加抗日活动,卓力格图带着一xiǎo队人游dàng在广阔的牧场,寻找散布在广大区域里的同族牧民宣传抗日,平时他们伪装成牧民混居在xiǎo部落中,或者干脆赶着数十匹马单独踆寻在草原上寻找着各种战机打击伪满政fǔ的“征收队”,对这种真正的飘忽不定的抗联蒙族队伍,日伪政fǔ拿他们毫无办法,他们识别不出卓力格图等人的真实身份。
乌云一般的马群很快填满了公路两侧,人马足有三百多号。
卓力格图跳下马乐颠颠跑来汇报,“报告,杜伯特武工队队长卓力格图前来报到,嘿嘿司令,一接到你的电报,我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了,看我这么卖力的干活,是不是带上我们一起行动啊?”
人数真不少!马迁安先不回答卓力格图的请战要求,反问道:“你出山的时候只有45人,现在怎么这么多人?谁让你把他们都带来的?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我不是让你们xiǎo队的人马来吗?”
“这就是我们xiǎo队的人马,嘿嘿!俺可没故意带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我们武工队的,不让谁不来都不好啊,他们听说有行动,拦也拦不住。”
“他们都是你发展的?”虽然猜到了点什么,马迁安还是想得到卓力格图的证实,有些迟疑的指着周围一张张朴实的面孔。
卓力格图自豪的点点头答道:“那是!而且还都是自带干粮和马匹的,就是发展太快还缺几十支枪。”
马迁安定定的看着卓力格图伙子不错啊,有点组织动员的天才。不是所有的xiǎo队伍都能发展成大队伍,也不是一般的人就能把生xìng崇尚自由无拘无束的牧民组织起来抗日的。
“但是不行!”马迁安拒绝了卓力格图参战的请求,“这次作战与你们习惯的作战方式不同,一仗就能把你们这些人马打光。”
“我不怕!他们也不怕!”卓力格图急了,脸sè一下子涨红去,有些急头白脸了。马司令瞧不起人啊,草原的汉子没有怕死的。
马迁安半是命令半是哄,“好了好了执行命令,你派人把这些俘虏押回山里,注意不要虐待他们,不久的将来这里面会有很多人成为你的战友,你要是路上虐待他们,当心到时候他们合伙打你的黑棍子。”
卓力格图“气愤愤”的黑着脸瞪了一眼远处的俘虏,要是没有这些累赘,司令兴许就让我跟他一起行动打大仗去了,这帮混蛋玩意咋不抵抗?让马司令把他们一下子都打死才好。
很快卓力格图的副手带着俘虏与特种中队的马匹离去了,当奔腾的马群隆隆飘过的时刻,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你还不走?”马迁安准备上车了,看到卓力格图带着一个警卫员还在附近打圈圈,对着他喊了一句。
卓力格图指望着马迁安改变主意带他走,见马迁安不为所动,温情攻势失败,这才不情愿的上马准备离去。
“少喝点酒!别没人管你了就贪杯!”马迁安远远地喊了一声。
不喝酒还叫蒙古男人吗?卓力格图偷偷撇了一下嘴巴,忽的一声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向着远方狂飙而去。
远远地,传来了粗犷悠长的蒙古长调。
“哎嗨嗨……雄鹰飞翔在蓝天中,骏马奔驰在草原上,美丽富饶的富拉尔啊,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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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营救行动(11)
王之右的轿车很宽大,共三排座。wwW;马迁安走到车mén边向里一瞧,看到里面满满登登坐满了兴高采烈的战士,而王之右则被挤在后座上直叫唤,左右各有一个膀大腰圆的战士直眉楞眼的死死的盯着他,他们头一次抓到一个中将,警觉之心过了头。
马迁安讶然,随后哭笑不得的驱赶战士们下车,“去去!怎么都挤上来了?我往哪坐?”
除了留下一人做司机,这些蹭好车坐的家伙们都被马迁安赶走了,马迁安斜着身子进车刚坐定,杨洪又凑上前来问:“司令,我上车帮你看着点这老家伙,我看他眼珠子luàn逛憋着逃跑的心思,你一个人怕看不住。”
马迁安看了看杨洪,这家伙应该带队,跑这来献什么殷勤,帮我看着王之右?马迁安瞥了一眼王之右臃肿的身躯和苍白的脸,瞧他的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跑。
不过为了警告王之右,马迁安还是有意无意补充了一句,“跑?别告诉我你们一百多个神枪手打不中一头野猪。”
杨洪急忙捧哏:“那是那是,不说他们光说我吧,说打他右眼绝不会打到他左眼的,司令到时候你是要他右眼还是左眼?”
车里的王之右双眼刚泛起的神采立刻消失了,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心中打消了趁人不备跳车逃跑的念头。
牛呢?”马迁安一眼看不到牛颜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这次行动马迁安只带了警卫排长牛颜一个人做警卫。
“昨晚牛颜跟你叨叨,说好长时间没摸到方向盘了,上次摸方向盘还是在南洋基地的时候,他不是要开会车过过瘾,你答应了的。”
马迁安一仰头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自己困意上来有点mí糊了子真会钻空子。
“那你上来吧。”无奈之下马迁安对杨洪指了指中排的空位,“你也别闲着,帮我记录点东西。”
嗯哪,杨洪欢快的叫了一声,一扭身钻上了汽车。
长长的一列卡车发出轰鸣声,一辆接一辆陆续开动了。
轿车里,马迁安闭着眼睛假寐不搭理王之右,王之右终于沉不住气首先开口。
“贤侄?”
“嗯?”马迁安半理不理的哼了一声。
“其实吧,”王之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投降给曰本人也是假投降,只不过这假投降的时间长了点,其实我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反水,要是找到了机会,我一定会让xiǎo鬼子好看的。”
“真的?”马迁安撩了一下眼皮。你说老王你这脸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是腿瘸了憋大的?
“真的,不骗你!我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能说假话骗你个后辈干什么?马占山老兄是了解我的,他肯定相信。”王之右见马迁安没有斥责他,觉得有神头忽的一下上来了。
马迁安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火气,顺势仰身在后座椅上,用漫不经心的口气回道:“可你这假投降的年头也足有十年半了吧?”
“是……是有点长,”王之右不无尴尬的低语道,不过他马上眼珠一转摆起功绩来,“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曰本人做的那一套我是不赞成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做过力所能及的帮助普通老百姓的事情的。”
“你做过什么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马迁安霍的睁开眼睛,步步紧bī。
“我……我在讨伐的时候命令我的部下尽量减少焚毁山寨的数量,还给抗联留下不少山寨可用,我还劝告曰本人要对中国人亲善和平,对中国人反日的,能不杀尽量不杀……还有……”王之右还想往下说。
“够了!”马迁安一声断喝。
马迁安实在忍受不了王之右自我洗白的把戏了,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王之右,对你的底细我们抗联了解的清清楚楚,我劝你老老实实认罪,不要给自己涂脂抹粉了。”
“你一九三二年二月任东铁护路军、吉林自卫军联合军前敌总指挥,此时的你尚良心未泯,与丁超、李杜将军等义勇军将领一起共竖抗日大旗,你在这阶段的表现,我们抗联还是表示赞赏的。”
“但是,”马迁安口风一转,“三二年五月,李杜将军派你去哈尔滨与日酋土féi原贤二谈判,要求日寇遵守国际公约退出东三省,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到了哈尔滨立刻就投降日寇,做起了背叛祖国的勾当。”
“你不仅放弃了自己职守,还为虎作伥给自己的部下赵毅、邢占清二旅长写信劝降,动摇军心,简简单单一句假投降就能抹的清吗?”
“三二年七月,你任驻哈吉林军事特务部长职务,替日寇收集情报、供给情报;跑去对日军不满的满军队伍中,瓦解满军士兵中的抗日情绪;不遗余力的制作各种宣传画册,宣传日、满亲密关系,夸大日满军武力,鼓舞吉林满军的士气。”
“你任军政部参谋司宣传部部长的时候,卖力制作军月刊》)和制作电影。指导部内职员以日满一德一心,依赖日本皇军,以皇军作榜样,以日系作领导,与皇军亲善提携……为主旨的宣传文件,更要求各部队官兵阅读、张贴和讲解,以期收得亲近日寇,拥护伪满,反对祖国和人民的思想效果。”
“三四年五月,曾参加赴日见学团,到日本各地见学。参拜明治神宫、多磨御陵、靖国神社、昭和倭皇。见学了学校、部队、军需、兵工厂、造船等厂和古代名胜。编了一本什么《见学记事》,竭力为日寇作宣传,意图在满军中收到钦敬日本的效果,意图把他们培养成洋奴,在这个阶段你虽说不拿枪战斗,却比拿枪与抗日军民战斗还要恶毒一百倍,你这是……其心可诛!”
“建议日寇实行《国兵法》,征召青壮上阵充当炮灰,布置指导满军中的思想调查,甄别遴选那些反满抗日的满军士兵,建议成立伪满军官学校,指导成立通信训练所”、“无线电通信训练所”和“通信材料场”等等,你真是不遗余力为日寇效劳啊。”
杨洪听的血脉贲张,牙齿咬的咯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