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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吩咐你弄这些?”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那盘清炒萝卜,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殿下不是爱吃萝卜?” 溟卜莫名。
洛衡眉头蹙地更深,少顷只道了句‘撤下’便开始翻手中的书卷。
自从他醒来,一切似乎从未改变,一切又似乎完全不同。
敏锐如他,当然知晓莫儿的生母便是曾经伺候自己的一个婢女。可那个长什么模样?是何人?又是如何与他在一起的?这些他毫无头绪。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思考这些,魔神的苏醒似乎比预料中来得可怕,人界厮杀一片,争夺抢掠残杀,多数泯灭人性。妖冥二界鬼怪猖獗作肆,祸乱不断。如今对他而言,天下太平才是目前该做的事情。
“溟卜。”
“老奴在,殿下有何吩咐?”
“潋水宫可还在?” 他淡然地问。
“殿下,潋水宫并未消失,只是被老奴隐去了,若是殿下想回潋水宫老奴立刻派人打扫。” 溟卜道。
“恩,想来也有几千年未回去看看了。”洛衡放在茶杯,淡然道。
溟卜面色一变,惊愕地望着他。
“怎么了?” 洛衡似乎察觉他的不对,开口问道。
“是是,老奴先派人去打扫,确实太久未居。” 溟卜连忙恢复正色。
想来那个女人第一次住进潋水宫时与殿下破出冰潭回去的时间相近,如此算来关于潋水宫的那段记忆应是一并消失了。既然忘得如此彻底,不失更为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
☆、未料痛在断肠处
“圣尊!”
玄音殿内,阿絮惊愕地望着被斐策抱进殿中的梨霜,她身上的黑斗篷依旧围的严实,而阿絮却能听到她那因忍着痛意而破碎的低吟。
斐策没有作答,快速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施法为她疗伤。
身体的痛不过是浅淡的,心上的痛才让人生不如死,是不是太过难过所以痛的如此真实?竟然叫她有种想要剜了这心的冲动。
“感觉如何?好点没有?” 斐策扶住她的身子。
“没。。。有。。。”她甩开斐策的双手,只觉得心口处更加疼痛。
“你坐好我给你疗伤。” 斐策命令道。
“这里。。。这里好痛。。。像针扎一样。。。” 她紧紧揪住心口处的衣服,身子不停地颤抖。
“魔神之心?”斐策惊疑地望着她紧紧捂住的地方,眉头紧锁。
梨霜身子一顿,抬起那张戴着丑角面具的脸,眸色痛苦地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
“魔神之心早已苏醒,你善念太强自然会排斥!为何今日不杀那个道士?你如今已是魔神圣尊,还指望自己那点善心有人感激不成?!” 斐策愤怒。
“这不是我的心!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不会做魔神。。。不会帮你一统六界。如今洛衡复活我夙愿已了。。。这颗心在你拿走之前我会自己捏碎!” 她颤抖着身子,面具下那张丑陋的脸早已痛的畸形。
斐策面色一变,定定地望着她,语气一贯如常,却似乎带了一种陌生的认真:“你就甘愿这么死了?你所有的亲人都已经回来了,只要你想我可以把他们全部都带到你身边。”
“亲人。。。爱人。。。我如今变得不人不鬼像个怪物,你叫我如何面对他们?”
“魔在六界眼中本来就是最可怕的存在,你这样子我倒觉得十分契合。洛衡不要你,我要你。”
“你要我?我这副丑态,这副残躯你也想要?” 梨霜嘲讽地望着他。
“我斐策可不像墨音那么肤浅,皮相对我来说不过是随手幻变就有的东西。洛衡复活对你来说许是好事,可我方才看他对你眼神完全陌生啊?” 斐策扬笑,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被她猛然拍开,“呵,你最好记住,魔神之心在你死后是可以另找宿主的。如果你想死尽管去,不过。。。在你死后,我会让整个仙界的人都给你陪葬,包括你的义父,姑姑,还有那头可爱的小金鹿。”
梨霜身子一震,只觉得心口处疼痛难熬,她看着眼前这个邪气鬼魅的男人,见他面上那看笑话的神情,愤怒地热流涌上心头。
这个人,设计害自己错杀洛衡,又害自己入魔,为什么还能像毫无此事一样坐着看她的笑话?把她的最介怀的痛楚挖出来唾弃。
“你伤还没好,最好别下床。” 斐策道。
梨霜捂着心口转身下榻,面具下那双血眸愈来愈暗沉。
“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有点危险?” 斐策起身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那佝偻的背影颤抖的身躯,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危险。” 梨霜猛然一个转身,双手紧紧掐在斐策脖颈上,她拼尽了全力。斐策受袭后退,后背猛力撞在身后陈设上。她整个人覆在他身上,那双缠满白绫的手毫不松懈。
“你够了。。”斐策气息不足地望着她,在看见她眸中决然的杀意时,心下一狠抬手捞起她的腰身重重甩道身后。
“呃。。。” 她的腰腹撞在桌沿,吃痛闷哼出声。丑角面具受震掉落在桌面上,她心下一惊,连忙低头去捡。然而,她一低头却在身前这面铜镜里,望见自己的脸。
“啊!!!”
一声尖叫刺破了斐策的耳膜,更是响彻整个玄音殿,连阿絮也震了震。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她嚎叫着跌坐在地。
尽管从他人眼中得知自己的脸有多恐怖,尽管看见自己手上的皮肤有多恶心,她却从不敢看自己的脸。可是镜子里那个皮肤焦烂,扭曲地看不见五官的人,真的就是她自己。
她真的是怪物,比任何丑陋的生物都要可怕,难怪莫儿会拿石头扔她,难怪爹爹和洛衡都认不出她。这样骇人恐怖的一张脸,她宁可世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就是曾经的梨霜。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她紧紧抓住斗篷沿将脸埋在双臂之间,曾经爱美如她,曾经羡慕她人的美貌,曾经临摹学样希望把自己装扮地好看的一点那个小仙子,如今已面目全非。
“梨霜。。。” 斐策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蜷缩在地面的身子,她那无法言喻的痛苦他似乎能感觉到一点。
“别碰我!别碰我!走开!” 她躲在黑斗篷里嘶喊。
“我不碰你!别怕。。。” 斐策蹙眉,想要给她一点安慰的手停住。他拾起丑角面放在她脚边,然后推门离开。
。。.
茅山。朴素简单的道房里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掌门,弟子来给您送药。”
“进来吧。”
一个小道士将瓷瓶与吃食放在案上,恭敬退到一旁。他偷偷抬眼看向掌门,心下一阵疑惑。掌门虽然仙龄不高却也有两百年了,怎么还喜欢这种民间小孩子的玩具?
“出去吧。” 殷沉壁收起手中的拨浪鼓,看着小道士走出房门,这才重新拿出来放在案上。
那个他惦记了两百多年的人,那个成就了他的人,真的是离姬?离双梨霜。。。
“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梨霜姐姐会入了魔?会变得那么可怕?这两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壁;今后便留在茅山学术法;要好好用功;将来做个斩妖除魔的大英雄;好不好?”
两百年前,还是孩童的他被那个谪仙姐姐救下,她救了自己,将自己送到茅山学艺防身。他一直记着她临走前的教诲,他一直在刻苦修炼,决心势必一番作为才会去见她。
如今他终于史无前例地当上仙门之中最年轻有为的掌门,可是姐姐呢?那个对他恩重如山的仙子去哪里了?倘若离姬真的是她,那他要怎么办?
殷沉壁沉痛地望着案上那只拨浪鼓,他为了她才修得仙,如今他成了仙却要与她敌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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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音殿中在空寂的房间里,她抽噎了一天一夜,她还是没有成熟,还是会像个孩子一样哭泣。可是这些又有谁知道呢?在六界眼中,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嗜血魔鬼。
终于平复了情绪,她戴上面具推门出去。原来没有希望,没有牵念,心就能像平时一样跳动,不痛。这颗心不喜欢那些充满光明的东西,果不其然是颗魔神之心。
“好些了?” 斐策坐在高台之上垂眼望她。
“恩。。。” 她低低应了声,走向大殿门外。
“你怎么老是喜欢站在门口?玄音殿也不缺门神。”
梨霜没有作答,径自走到门外。她就喜欢站在门外看风景,虽然魔界也没什么风景,至少仰头能望天。天界之上,有着她遥不可及的念想。
“昨天思考了一宿,我做了个决定,圣尊大人可要听听?”不知何时斐策也已站在她身侧。
“你做决定,我听与不听有何干系?” 她淡淡开口。
“自然与你有关系才会告诉你,当然今后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告诉你。”斐策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有话请说。”
“是这样的,我思考了一晚上,打算娶圣尊大人为妻,如此一来咱们夫妻二人携手定能颠覆六界一统大权,今后在六界之中盛名就更远了。”
“做梦!” 她断然出口,就算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也绝不会嫁给这样一个魔鬼。
“我只是告诉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斐策笑道。
“魔君的口味真是特别,若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喜好玲珑公主那类美貌女子。想要什么您直说便是,在我这里还有您取不走的东西么?娶我?哼。。。” 她冷笑。
也不知怎的忽然记起那个玲珑公主的脸,她曾经是怎样地羡慕那样的美貌,想自己曾也美丽过,然而只是一瞬而逝。
玲珑公主。。。她现在死不了,但若是会死她一定要她陪葬。
“吃醋了?” 斐策玩味地向她身侧靠近几分,“那女人不过是我一枚棋子,她想利用我挑拨你和白龙,我只要将计就计随手添油加醋了一把。我知道你的身份,断然不会成全你和洛衡,不过我那时却未想过要杀。。。”
话说到一半,斐策顿了顿,想来还是得顾忌眼前这个不堪一击的小人儿啊。
“当年陨池之水之所以会腾升也只是因为你体内那颗心。” 他话题一转便转到两百多年前。
“世间万物何其多,为何就选了我?”
“世间万物何其多,能带着魔神之心五千多年还安然生存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哦?是么?如此我还真是特别。”
“造化弄人呀,若不是白龙之死让你心生绝望,想来魔神之心至今还未苏醒,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纯良。” 斐策笑意冉冉地望着她。
“纯良?” 她内心自嘲。纯良说难听点不就是愚蠢么?也是,自己本来愚蠢,这点她从未否认。
第二日斐策就开始部署,玄音殿在一夜之间改头换面,从阴冷黑暗变成了喜庆红鸾。斐策说娶她,还真的就像模像样地命阿絮布置起了婚礼。不仅布置婚礼,还广发喜帖,一时间六界皆知他二人即将大婚。
成婚。。.
曾几何时,她多想要一个爱她宠她的夫君;曾几何时,她也渴望一个隆重又感动的婚礼。可如今她只是一个随时随地就能结束生命的人,还能指望那些奢求不得的东西么?她本以为自己会任由摆布被套上喜服和他拜了堂,却在婚礼将至的前一天,走出了魔界。
她想去看看,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相对陌路泪千行
梨霜离开了魔界,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她偷偷从斐策房中折了瓣玉莲花。玉莲花便是白莲花,与魔莲相克。当初斐策之所以能暗自潜伏在天界也是因为有玉莲花相助,不过斐策到底是如何成功让上任星宿司命让位给他的,还真是不得而知。
潜入天界如今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在洛衡重生之后天界的守卫与结界起的更为森严。她躲在隐蔽处,打量着南天门的动静。她原想守在暗处等那个人能够走出南天门,就算是一个背影一个声音也好,她都能知足。守了一天也不见动静,其实只要守卫的天兵稍有不慎她就能趁机钻空。怎奈守了许久她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是溟卜!梨霜心头一喜。
看溟卜的样子应该是从外头回来,他曾经帮自己救过洛衡,他也见过自己的面貌,自己的一切遭遇他更是知晓。若能随他进去就不用在这里苦守这么多天了,可是他会不会帮现在的梨霜呢?
忽然想起自己所学的千里传音,梨霜秘密地唤住了溟卜。显然溟卜那只老龟在见到一袭黑斗篷脸带丑面具的她时,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是梨霜?”
“是我。” 她用那早已被烧坏的嗓音回答道。
溟卜震惊地望了她半响,面上匪夷所思心中却万分复杂,他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