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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如果。”一道略显老成的声音响彻这片山脉，“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再重演一遍，也同样是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有人非常愤怒的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为了这么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去涉险。”
山脉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当初我们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他被追杀，现在，世人也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公平。当初他需要我们站出来的时候，我们选择了沉默。今天，我们需要世人站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会选择沉默。因为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整个天下都看到了我们对他做了些什么。没有人会同情我们，因为我们是罪有应得。”
第1234章 毫无悬念的战役
方言静静的立在半空，看着下方山脚下那块平地，看着平地前那条长长的石梯，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久久不语。
在他身后，数百头灵兽和数十名人类一左一右排成一字的站在那里，寂静无声，但阵势却是非常的宏伟，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力。如果他们有意，他们甚至不用做什么，仅凭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以将青云峰一众普通弟子活活挤压死。
众灵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数十人也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不同的是，他们的目光却是不停转动，看着下方这片让他们闻名已久的著名山峰。
子龄站在方言身旁，几翻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敢打破这片寂静，没敢打破他的回忆。自己一脸灼热的盯着青云峰内，似乎是想要看看他们的药材都藏在哪里。
足足过了大半刻钟后，方言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把这个破阵破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道凶猛的攻击就凭空而起，如雨点般落在半空中的那道能量罩上，仅仅才片刻的时间，这个能量罩就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他现在的阵容几乎是天下最强的存在，再怎么强大的阵法也敌不过这样的阵容，这样的阵法，已经可以横行天下，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得住了。
“啪！”
道清脆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的透明能量罩眨眼就消失不见，下方葱郁的山林变得清晰了许多。
破了阵法后，方言并未急着让众人进入青云峰内，只是将目光望向远处的一幢高耸山头，他记得，青云峰的议事大厅就是在那位置，当初他离开青云峰的时候去过一次。
当初在离开青云峰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一天能够再度回到这里来，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那座山头飞了出来，很快就出现在了方言的视线内，在他对面十来丈远处停了下来，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看着对面这人，方言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同样是平静的看着对方，看着这个看上去面慈目善的老人，看着这个曾经跟他说过，让他不要记恨青云峰的老人。
两人足足对视了大半刻钟后，最终还是掌门人打破了沉默，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语气没有感慨，听上去倒有一种历经沧桑的味道，仿佛在这一瞬间经历了很多事情一般。
“你不是早就期盼着这一天吗？”方言看着他，用一种非常平静地语气说道：“从我当初离开青云峰的那一刻，你应该就在期盼了我们见面的情景了吧？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他的声音不大，但现在这片空间非常的寂静，所以非常的清晰，只要是有些实力的人，哪怕是隔着数百上千丈远也能听得清楚。
远处赶来看好戏的人群和下方青云峰的弟子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就算是没有听到的人也很快从其他人嘴中听到了这两句话。
所有听到这两句话的人，包括青云峰的弟子，心头都有一种莫名的心酸。然后又有些意外。意外于这两人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场。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们应该是一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毕竟，被追杀了这么多年，心头肯定积压了无数的怒火，这些怒火当然要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用这样一句话毫不留情的讽刺他，讽刺着这个站在世间最高位的人，这个可以府视天下苍生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动到了掌门人的身上，想要看看他会如何回应。身为世间实力最强的几人之一，没有人相信他会在口舌上吃这样的亏。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掌门人没有接话，沉默以对。
远方，赶来围观的众人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位掌门人的态度，然后有人发现，方言一行已经来到青云峰这么久，青云峰除了这位掌门人以外，居然再没有其他人出现。更诡异的是，方言居然没有抓住这个大好机会直接围杀他。
跟他们想得不同的是，青云峰众弟子却是认为掌门人有些理亏，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又或者，掌门人是因为绝大部分长老离山的缘故，显得没有底气。
片刻掌，掌门人再次出声，问道：“他们都死了吗？”
“一小部分。”方言回道：“其他人已经没有了功力，但至少还活着。”
掌门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而远处围观的众人却是轰动了起来，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双目圆睁，一脸震撼的看着半空。
刚才两句话非常的隐晦，但他们还是听懂了。
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问的八成就是那些追兵。大半个月前灵清宫和青云峰派出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阵容去追杀方言，这个消息几乎是人人皆知。可是，听那个少年的意思，那些追兵好像都……完了？
这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几乎是同时在众人的脑海中闪烁而出，但下一刻，当他们看半空中那支庞大的队伍时，又硬生生的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方言现在的实力，一点也不输于那两个阵容，他能杀了他们，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情。再说，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不把那些人杀了，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去追杀他的。
可是，那可是几十名真灵境的存在啊，就这样说完就完了？一时间，众人都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嘴中也变得干燥了起来，不停的咽着口水，想要润一润快烧起来的喉咙。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再看着青云峰掌门人这样孤零零的站在半空中，听着他们看似平静的对话，他们终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怪不得这个少年不急着动手，怪不得青云峰到现在也还没有大量人马涌出，怪不得他们感到气氛这么的诡异。原来，这压根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役。
也就是说，青云峰已经没有了抵挡之力，而这个少年，完全有能力碾压整个青云峰？
第1235章 洗脱罪名
跟外面的人不同的是，青云峰众弟子在听到这一翻话后，脸色却是变得苍白了起来，眼肿弥漫着浓郁的惊恐之色。
半个月前出去追杀他的那些长老都完了？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再没有人来救他们？岂不是就意味着，现在青云峰的人根本无法抵挡住他的攻击？也就意味着，青云峰必亡？
很多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又惊又恐的望着半空，看着那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然后大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突然得让他们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突然得让他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派去追杀方言的人，到最后却被方言反杀，这可以说是他们活该，可以说是他们该死。可是，想到没有人再能救青云峰，他们的心情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如果青云峰真的没了，他们该怎么办？他们该要何去何从？又或者说，他们还有没有纠结何去何从的机会？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呆在了原地，不敢出声，生怕会破坏远处半空的诡异气氛。但是，这个消息却是以着疯狂的速度朝着四处传播开来。
“青云峰不会是只有你一人了吧？”方言朝着青云峰内看了看，说道：“又或者说，其他人都逃走了？”
掌门人看了他一眼，说道：“青云峰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我们宁死也不会出逃。”
“好有志气。”方言说道：“既然这样，就让你的人都出来吧，这件事情终究是要有个结局的。”
掌门人看着他，问道：“什么事情？”
方言嘴角泛起一片讥讽，说道：“明知故问？”
掌门人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你们青云峰追杀了我这么久，难道觉得还不过瘾吗？”方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或者说，你想否认这件事情？你想说你从来没有下令追杀过我？”
掌门人说道：“你觉得这是我们的错？”
方言明显的怔了怔，冷笑道：“听你的意思，我被你们追杀，应该是我的错了？”
“不管是万灵丹还是神兵，都是少有的珍宝，你既然有这些珍宝在身，就不可能会不被追杀。”掌门人说道：“难不成你认为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有这些东西，但却静静的看着你拥有它们，什么也不做？”
方言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凭什么？”掌门人看着他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让这些东西留在你的身上？你又有什么资格把这些东西留在身上？我们为什么不能抢走这些东西？退一步说，就算是我们不抢，别人也会抢。无数次的事实早已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太过耀眼，把别人的光芒都遮挡住了而已。”
方言笑了起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是在替别人抵罪？”
掌门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当初有那么多人追杀过你，你又记得几人？”
“那么多人追杀我，但我并没有遇到他们，真正把我一次次逼入绝境的，是你们。”方言说道：“一次次要取我性命的，也是你们。”
“胜为王，败为寇，现在你是站在胜利的一方，你自然有资格来指责我们。”掌门人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们现在的立场反过来，我也可以毫不留情的讥讽你不自量力。可以毫不留情的讥讽那些想要跟我们抢神兵的对方自不量力。”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方言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掌门人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青云峰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否认。而且，我们也不会后悔。因为谁都知道，万灵丹和神兵是有多么的诱人，我们想要得到他，这不是错。你扪心自问，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这些神物，你会作旁上观吗？你会什么都不做吗？”
方言想了想，没有说话。
“这就是了。”掌门人长出一口气，说道：“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青云峰并没有错，你们谁也不能怪罪青云峰。”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微微移动，移向了远处不停聚集而来的世人身上。他的意思很清楚，他的这句话就是对他们说的。
方言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就只是想要说这一句？”
“是的。”掌门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现在的青云峰没有能力再阻挡你，我也知道，青云峰很可能要成为历史，但是，身为青云峰的掌门人，我不能让他带着这样一个罪名离开，绝不能。”
方言失笑不语，再次陷入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的尴尬境地。
就在这时，后方响起一阵阵的破风声响，无数道身影从青云峰各处现身而出，然后静静的站在了掌门人的身后。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仅仅才小半刻钟的时间，整片空间就站满了人影，至少也有千人之多。
不同的是，这千人站在半空中，并没有让人感受到什么压迫性的气势，相反，他们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悲凉。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的实力无法跟方言的阵容相媲美。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数十人虽然也是真灵境的实力，但很可惜，他们大多只是前期，中后期寥寥无几。
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青云峰？
在外面围观的世人心底都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只是，没有露出什么同情可怜的神色，只是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哪怕青云峰的掌门人先前说得再怎么好听，世人仍然认为这是青云峰的自作自受。因为他们不认为青云峰没有错。有人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这不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