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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破烂的玩具。
“真是恶心……”
远野志贵发自内心的发出唾弃。
旋即，抬起步伐，跟了上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连方里与远野志贵两人都没有发现。
唯独在这一个瞬间，两人均都出于本能的握住了一样东西。
闪着亮光，雪白似月的凶器。
第639章 果然是一个怪物
“——”
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上，方里、爱尔奎特与远野志贵一行三人静静的走着，彼此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让一股有些压抑的沉闷感弥漫在了三人之间。
哪怕是爱尔奎特，都只是沉默的走在那里，与白天的喋喋不休相比完全不同，令得旁人都产生一种靠近过去都会让身体变得沉重起来的错觉。
周围，吵杂声缓缓的徘徊着，却是被三人给隔离。
就好像整条街道上，除了这三个人以外，其余的全部都是背景和道具一样，即使再有生气，那都无法介入三人之间的空间里。
方里、爱尔奎特与远野志贵三人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
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三十分钟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最后，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人都一直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直到某一刻里，远野志贵才禁不住低声呢喃。
“没有啊……”
是的，没有。
不管怎么看，远野志贵都没有用这对魔眼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
不，应该说，如果眼前这个充满死线的世界本来就是异常的话，那确实到处都是异常了。
可是，远野志贵就是没有看到方里所说的一眼就能够分辩得出来的异常。
“难道是因为我不够集中精神的关系吗？”
这么想着，远野志贵开始集中自己的精神。
其眼中，一对眼眸开始微微泛起冰蓝色的光晕。
紧接着，在远野志贵眼中的世界便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具体的变化便是，不仅是「线」而已，连「点」都开始出现了。
周围的一个个行人的身上，一个个的死点开始在死线的连接处浮现，如同心脏般饶有节奏似的跳动着。
不仅如此，连周围的建筑物都开始产生了变化。
本来，在远野志贵的视野中，建筑物的死线一般都比较薄弱，不似人身上的死线那么清晰。
而现在，那些死线却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乃至连死点亦是同样开始出现。
“好。”
远野志贵暗暗的定下心。
然而，下一个瞬间，一股强烈的痛楚开始窜向远野志贵的脑海。
“呃……！”
当下，远野志贵不由得闷叫了一声，抱住脑袋，停下脚步。
“怎么了？”爱尔奎特终于也是不再维持那可怕的氛围，讶异的转过头，看向了远野志贵。
眼看着远野志贵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方里皱起了眉头，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勉强自己去看。”方里不由分说地说道：“这对眼睛与大脑是配套的东西，如果只是稍微使用的程度，那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一旦你勉强自己去看，大脑就会承受非一般的负担，一个搞不好，你可是会变成废人的。”
本来，想使用直死魔眼的话，那就必须先打开连接着根源的大脑回路，让大脑变得能够理解死亡的概念。
但是，之前也说过了，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死亡，如果强行去理解死亡的话，那就会让大脑这个引擎过度作用，最终导致报废。
所以，越是抽象的死，对于人来说就越难理解。
人可以与人对话，但人可以与石头对话吗？
现在，远野志贵就是这样的状况。
“你经由濒死的体验而理解了死亡，得到了这对眼睛，可你终究还是人，如果去理解人的死亡，那或许不会产生太大的负担，可若是你去理解矿物与建筑物的死亡，那负担就会变得很大。”
方里以过来人的口吻，冷静的向着远野志贵说明。
“所以，你虽然能够勉强看到非生命体的死，但那比生命体却困难许多，你的眼睛本来就是对人特化，大脑也只是一般人的程度，不可以勉强自己去看死亡，就用平常的感觉来使用。”
“不然，你的脑袋肯定会被烧坏的。”
事实上，就算看的是生命体的死，远野志贵若是使用眼睛过度的话，那也迟早会变成废人。
直死魔眼，这对眼睛确实是神代的传说，最高等级的神秘。
可正是因为这样，人类使用起来未免太过于勉强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魔眼杀的话，远野志贵或许根本活不到现在，早就变成废人了。
连对最容易理解的人的死都这样，可想而知，若是去理解太过于抽象的死，那远野志贵的脑袋会被烧成什么样。
“确实，这对眼睛的力量对于人类来说太强大，不，对任何一个生命来说都太过于强大，除非真的是神。”爱尔奎特注视向方里，有些纳闷般地说道：“可你怎么好像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啊？”
“我是例外。”方里不以为意般地说道：“因为个人的原因，无论是什么样的死亡，我都能够像吃饭一样理所当然的去理解，区别只是在于自己能运用到什么程度而已。”
如果用比喻的方式来形容的话，死亡就是剧毒。
面对这样的剧毒，远野志贵是无法承受太久的类型，一旦吸食过多，那就是毒发身亡。
而两仪式的立场的话，则是因为与根源相连，长时间接触死亡的概念，于是对这种剧毒产生了抗体，能够像呼吸一样的去接纳它。
至于方里，那就是其本身就是这种剧毒，连灵魂都是记载着这种剧毒的配方，自然可以理所当然的去使用它了。
所以，方里跟两仪式都是可以毫无障碍的使用直死魔眼的人。
再加上连抽象的死都能够理解，方里与两仪式的魔眼自然比远野志贵高出几个阶段，极为接近原型。
“像吃饭一样理所当然的去理解死亡吗？”
爱尔奎特紧紧的盯着方里，最终还是给出了这么一个感想。
“你果然是一个怪物。”
闻言，方里极为从容的笑着出声。
“多谢夸奖。”
就在两人互相对视着的时候，捂着脑袋的远野志贵突然睁大了眼睛，指向前方。
“那里！”
远野志贵的喊声，让方里与爱尔奎特豁然转过头，看向了前方。
在那里，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一旁的小巷。
方里的魔眼已经发动了。
所以，方里能够看到。
在那个人的身上，无数的死线遍布了其全身。
方里眼眸一闪。
“找到了……”
第640章 异常、异常、异常
昏暗的小巷里，方里一行人从大街上冲了进来。
“在那里！”
远野志贵立即是指向小巷的深处。
而不用远野志贵提醒，方里和爱尔奎特都看到了。
在小巷的深处，那摇摇晃晃的身影刚好拐了一个弯，走进了另一条小巷。
“想逃吗？”
爱尔奎特毫不迟疑的踏入了小巷中，追了上去。
方里倒是没有着急，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远野志贵，开口询问。
“你没事吧？”
闻言，远野志贵摇了摇头。
但是，怎么看，远野志贵的脸色都不像是没事。
只是，这一次，远野志贵并不是因为过度使用魔眼才导致这个状况的出现。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远野志贵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用这对眼睛的话，那就肯定能够分辩出死者的身份。
因为，这个存在的身上充斥着太多远野志贵熟悉的东西。
——「死」。
——「死」。
——「死」。
全身都是「死」。
仿佛血管一样遍布全身的涂鸦般的线，单单看一眼，远野志贵就有种心脏被狠狠的敲击了一下的感觉，让呕吐感都涌了上来。
“那就是死者吗？”
远野志贵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稍微适应一下吧。”方里则是一脸平静地说道：“只要习惯了的话，再看到那东西的死，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远野志贵有些沉重的点下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宁愿自己不去适应这种东西吧？
“好了。”方里说道：“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嗯。”远野志贵重重的点下了头。
于是，两人追着爱尔奎特的方向，一起进入了小巷的深处。
……
昏暗的小巷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一直往前延伸着。
方里与远野志贵一起快步的走在了这里，花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是走了出来。
而在小巷里出来以后，出现在方里面前的便是一片空地。
周围坐落着一个个工业的重地，像是施工场所的现场。
“这里是……”
方里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里是方里昨天追着被称为「蛇」的吸血鬼所抵达的工业区的其中一角。
“难道，那个吸血鬼其实一直就躲在这里？”
方里才刚刚升起这么一个想法，前方，一场骚动便开始了。
不，那不是骚动。
那只是单方面的虐杀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没有理智的嘶吼声，工地的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三个死者一边吼叫着，一边扑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爱尔奎特就站在死者们的包围圈中，精致无比的俏脸上却没有携带一丝一毫的紧张感，殷红的眼眸注视着那对着自己扑来的怪物，纤细的手掌曲成了爪形。
“噗哧——！”
第一道撕裂声，从正面扑向爱尔奎特的死者被划破空气的手爪扯碎了胸膛。
“噗哧——！”
第二道撕裂声，从上面扑向爱尔奎特的死者被带着血迹的爪击当场撕成两半。
“噗哧——！”
第三道撕裂声，从后面扑向爱尔奎特的死者被舞蹈一般的手掌洞穿了腹部。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不到一秒钟。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三个死者便均都被开膛破肚，于一对纤细的手掌的挥舞下被锐利的手爪给撕成肉块，让尸体滚落在地面上。
死状，极其悲惨。
“咕呜……！”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远野志贵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弯腰，当场开始呕吐。
但是，无论是方里还是爱尔奎特，均都没有去照顾他。
因为，在前方的工地建筑物上，一道道的黑影如潜行的野兽般在其中窜过，有的似乎逃进了还没有完工的建筑物里，有的则是顺着铁架，似蜘蛛般爬了下来。
爬下来的黑影有十一个。
其中，有七个都是死者。
还有四个，却是外形如狼似虎般，全身都涂满了漆黑的色泽的野兽。
“野兽？”
方里惊诧而起。
不止是方里而已，连爱尔奎特都惊讶了起来。
“那不是尼禄的使魔吗？”
没错。
在方里与爱尔奎特的记忆中，能够像这个样子驱使野兽的人，只有那个死徒了。
“难道，那个家伙连尼禄的野兽因子都给接收了吗？”
爱尔奎特真的很惊讶。
“可是，就算接收了那些野兽因子，没有尼禄的固有结界，那又该怎么将它们塑造成形啊？”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人能够回答。
只有那由死者和野兽所形成的小队，向着爱尔奎特的方向冲了过来。
“算了。”
爱尔奎特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将你们全部杀掉就行了。”
说完，爱尔奎特身体一伏，整个人都像子弹一样的冲了上去。
虐杀，再次展开。
眼看着爱尔奎特只身一人冲进了死者和野兽的群体里，展开了厮杀，方里那紧皱着的眉头缓缓的舒缓了开来，没有上前，而是对着远野志贵开口。
“你没事吧？”
与刚追击而来的时候，完全一模一样的话语。
可惜，这一次，远野志贵没有摇头，只是咬着牙，调整自己的呼吸。
于是，方里再次询问。
“怎么样？打算过去吗？”
一句话，让远野志贵彻底的开始犹豫了起来。
发生在眼前的血腥厮杀，让远野志贵明白了。
自己踏入的世界，究竟有多么异常。
而且，一旦踏入，那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因为，敌人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远野志贵。
“咚……”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声响，一头野兽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远野志贵的身后，一蹬墙壁，冲了过来。
“吼！”
吼声下，野兽扑至远野志贵的头顶，对着远野志贵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扑咬而下。
“……？！”
远野志贵大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举起手。
“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