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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自己关了房门。
关门时抬头一看,天色不但晚。
而且阴了下来。
头顶已经布满了乌云。
刚关上门,只听一声闷响,天空打了个闷雷。
是了,已经是二月了。
春雪炸响,预示着春天到了。
紧接着,丝丝春雨落下,打在地面上、窗户上,淅淅沥沥的响。
这一场雨从小雨开始下,下着下着成了大雨,又有雷电交加,竟然不逊于夏日的大暴雨。
孟帅听到外面熄灯号吹起,吹熄了灯火,上了床。
那床板咯吱咯歧乱响;险险就要塌下,他费了白天劲儿才找准平衡。
在雷声阵阵中安然入睡。
一直睡了两个时辰,突然天空中一个大雷炸响,闪电大作,找的一室皆亮。
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雷电交加当中,一个笔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四四;雷霆势万钧
卡啦——
雷电交鸣。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照的满室通明。
电闪雷鸣中,但见门口的身影如标枪一样直立挺拔,又如出鞘的钢刀一般锋锐凌厉。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迅速的扫过室内。
一个平躺在床上的身影映在这双眼睛中。
那双眼睛瞳孔微缩,警惕的精光一闪而逝,喉间低低的发出声音:
“谁?”
一秒钟时间,没有回答。
他立刻失去了耐心,反手一握,一道亮银色的刀光闪过,人也整个的扑了过去。
他的步伐凶狠如狼,却也灵巧如猫,没发出半分声响,每一步都踏着最正确的方位,直直的指向不速之客所在的方位。——步,二步——
劈!
三尺长的刀锋从天而降,猛地下劈。
撕拉——
刀光所及之处,无可阻挡,一路向下,直到深深的插入地下。
在刀锋经过的路途上,木制的床板被劈成两半,向外飞起,碰碰两声砸在地板上,已经成了两段废材。
而刀尖已经插入地下尺许,更在地上拖了半丈长的清晰印痕。
一刀之威,竟至于此。
但来人还是眉头皱起,露出不满神色——不是不满这一刀的威力,而是不满这一刀并没见血。
给对方逃脱了。
这时,屋外的雷鸣电闪为之一停,没有了闪电的光芒,屋中一片漆黑。
屋中静的可怕,一根针落在地上也清晰可闻。这里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的气息流动声音也没有。
双方都可以控制自己的气息。
来人目光微微一凝,抬起头,坚定地往一个方向看去。
在那里!
他发现了!
孟帅这么想着。
我了个大去,早知道自己这个室友凶残,没想到凶残至此。
他好端端的睡着,没招谁没惹谁,还在睡梦中运行龟息功呢,结果被人迎面就砍。要不是他警惕性不差,关键时刻以一招九宫步滑过,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
真他么的混账。
孟帅见过不讲理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之前找他晦气的,哪怕再脑残,至少还有一个脑残的理由,此人刷新了他的下限。
不过,刀确实是好刀。
虽然他刚刚离开的比较狼狈,但他还是瞥见了那刀光的轨迹。
锋利,勇猛,一往无前,正如那个人一般。
但即使是如此有进无退的威猛刀法,孟帅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丝圆润甚至禅意。
那绝不是简单的前进,而是计算好了方位,精确的如同外科手术一样的刀招,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无可指摘。一个好刀客!
而劲力就更不用提了,以孟帅的眼力来看,那刀的刀气已经近乎出离刀刃以外,游走刀锋,因此才有这样超强的破坏力。
至少是生风境界。
凶猛,蛮横,强大!
不愧是凶名远播的——陈前!
而且……
虽然在黑暗之中用了龟门的敛息术,将自己的生命体征收敛到近似于无,但孟帅还是敏感的发现,对方已经捕捉到了自己的身形,一步步走来,绝无偏差的方向就是证明。
他怎么做到的?
当然,孟帅同样能够捕捉到对方的行动。那不仅仅是由于他的五感敏锐,更因为他精神力强。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精神力也就是第六感的加成极大,让他几乎不依靠视力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甚至内在的活动。
更何况,对方本来就是气场极强,无法忽视的那种人。孟帅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刀气,不是来自他手中的刀,而是来自对方本人。
此人,就是一把极品宝刀,且早就出于鞘外,渴饮鲜血
看来这一场对决是逃不过去了。
也好,早就知道和此人同室不得安生,索性让碰撞来的更早、更直接些,今天晚上,最好能解决一切问题。
对方的脚步如此坚定,手也如此稳定,想必是吃定了自己吧?恶魔一样的陈前,想必在羽林府中所向披靡,无有抗手吧?
可是,我并不是其他人。
正如陈前虽然发现了他,并没有如刚开始一样暴起,而是一步步走过来一样,他也同样不打算立刻反应,先发制人
他也有蓄力才能用的大招数。
过来吧,过来吧,给你一个惊喜。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越离越近。
两人心中默默的计算着距离,各自打算着出手的时间。
近了,又近了……
正在这时!
喀拉拉——
一个巨雷再次响起,闪电再次划过夜空。
久违的光明再次降临到了尺寸之地。
孟帅第一次看到对方。
他有些窒息了。
本来以为如此恶棍一样的人,必定是个彪形大汉,或者冰山一样的剑客,但他忘了,这人再凶恶,毕竟是他的同窗,年纪相差在一岁以内。
那陈前长得果然棱角分明,如大理石雕像一样硬朗而英俊的面容,但毕竟也只有十三四岁,稚气未脱,还能看出孩子的样子。
其实,就算他真长得凶神恶煞,甚至靛脸朱眉,也吓不住孟帅。真正让孟帅惊异的,是他全身——
血,全是血。
他就像是从血雨中走出来一样,从头到脚,都染满了鲜血,鲜红色血液挂在他的眉梢嘴角,与他坚毅的面容构成了一张动人心魄的画像。
孟帅的心中,陡然浮现着这样的形象——
浴血奋战的将军,凯旋!
他在打量陈前,陈前也在打量他。锐利的目光在孟帅身上扫视了一遍之后,陈前的眉头稍微松开,显然也有一些动容。
孟帅怀疑他看错了,自己长得再平常不过,不值得旁人动容。
果然,那丝波动一闪而过,对方的刀再次下劈。
刀锋落下,刀风也落下。
刀锋未至,刀风已至!
孟帅手指轻扬,从手指缝间,无非大团大团的彩色碎屑
黄色,绿色,还有粉红色。这些色彩斑斓的碎片在黑暗之中,不过是略具形态,早分不清颜色。碎屑飘零着,因为数量太多,竟在空中有一瞬间的悬停,好似一面盾牌一样,挡在刀锋之前。
乱花渐欲迷人眼……么?
陈前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刀锋毫不迟疑,继续向下。
先碰上的,就是碎屑。
那些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可言的碎屑,碰上了一往无前的刀锋,会有什么下场?
无非更加粉身碎骨。
然而……
在刀锋与大量碎屑相交的瞬间,原本稳定的刀锋,竟然震了一震。
那些裹乱的碎屑,碰触在刀锋山,竟如同几十个小锤子分别从各个方向锤向刀锋,把原本精准到极限的刀刃轨迹,给锤歪了。
每一片碎屑上,都蕴藏着令人不容小觑的力量。
它们飘舞,它们波动,它们扰乱着空气的轨迹。
陈前的目光微微一缩,登时心中雪亮——飞花境界。
这是内家的飞花境界,飞花摘叶,即可伤人,蕴内劲于片纸之上,伤及虎狼。
对方修习内功,且境界与自己的生风平齐!
不错啊,比自己想象的高。
不过……
也只是表面上平齐而已。以为他陈前就是寻常的生风境界,那就大错特错了!
想着,陈前手腕一抖。
这一抖,刀气如螺旋般搅动起来。
扑啦啦——
碎屑被震得飞动,如蜂窝被烧毁的蜜蜂一样四散飞离。眨眼功夫,刀锋所向,已经再无障碍。
除了那小子!
陈前的目光再次看向对方,就见对方身子一矮,手指往上翻,结成了一个诡异的手印。
碰——
手印空空,落在刀锋侧面的刀刃上!
大力开山印!
从乱花丛中飞出,孟帅终于将这一蓄力已久的大招,狠狠地打在对方刀面上。
碰!
效果——如他想的那般!
陈前的身子倒退几步,虽然握着刀的手还没撒开,身子已经摇摇晃晃,他退了几步,突然脚下一绊,再也维持不住平衡,仰头倒下。
绊倒他的,是刚刚他劈散的床板。而推到他的力量,是孟帅刚刚激发的大力开山印。
从天幕出来这么久,这大力开山印,他早就烂熟于心。而这种需要角度、地形和蓄力时间的大招数,简直就像天生为了今日的情势存在一般。
虽然危险,但孟帅控制住了情势,掌握住了时间,利用对方对封印师招数的无知,一击成功。
然后呢……
孟帅没有松懈,双手依旧摆好,那是八卦掌的起手式。理论上,对方还有反击的可能,那时,这种投机取巧的大招就没有发挥的余地了,就是硬碰硬的对撼。
不过……理论上而已。
孟帅认为对方起不来。
陈前倒在地上,呼吸变得比之前粗重,原本悠长的气息节奏也渐渐变得紊乱,在黑暗中甚至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是鲜血流动的声音。
孟帅呼了一口气——跟他想的一样。
轻轻咳嗽了一声,孟帅道:“我现在点灯了。你有意见么?”声音平平,当然谈不上亲热,但也没有丝毫敌意。
黑暗之中,对方一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哼了一声。
孟帅知道他默认了,当下从身边掏出一只蜡烛,点了起来。
灯火一亮,他立刻用袖子遮掩住,让光芒保持在小范围内。现在是熄灯时间,擅自点灯是违反纪律的,他并无挑战规则之心。
小心翼翼的秉着蜡烛前行,孟帅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陈前,迈步上前,蹲下身子,与对方第一次四目相接。
一四五同室且为伴
微弱的火光下,孟帅赞叹一声,陈前虽然性格乖戾,但五官分明,有一种少见的立体感,真如艺术品一般。
不过同时,孟帅也现,对方的身上虽然早已浴血,但此时又多添了新鲜的血迹,颜色更为鲜艳。这跟他判断的一样——这小子,回来的时候早已受伤。
浑身的鲜血,不只是对他战绩的表彰,也是他受伤的痕迹,更可能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虚弱故意留下的障眼法。
而孟帅刚刚那一击,却是将他的伪装打破,让他伤口再次开裂,从而迅的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正因为看穿了陈前的后继乏力,孟帅才会直接点起灯火,罢兵休战,不然两人非要分个胜负不可。
孟帅走过去,伸出一只手去,道:“起来吧。”
陈前皱眉,不接他的手,支持着坐起身子,单腿支持,好似一只蓄势待的豹子。虽然动作缓慢,但身上每一根肌肉都保持稳定,丝毫看不出受过伤。
他盯着孟帅,哼了一声,道:“胆子不小。敢走进我身前三尺。我虽然稍有虚弱,但还不至于连一个你都收拾不了。”
孟帅一笑,他毕竟也有二十来岁了,不至于计较他的嘴硬,退了回去,道:“那我也不怕。你无心杀我,不是么?”
陈前眯起眼睛,道:“我有心杀所有人,自然包括你。”
孟帅道:“是么?或许吧。反正你一进来拔刀就砍的时候,还真是杀意汹涌。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我是今天新搬来的。半夜三更受伤回来,正是虚弱的时候,突然看见屋里多出一个人,会毛骨悚然心存警惕甚至先制人也很自然吧。不过问也不问,直接上家伙,你性子够暴躁的。”
陈前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虚弱。”
孟帅对他争辩的点很是好笑,但也不说穿,道:“不过之后你冲我走过来,再次拿刀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杀意了。至少我没感觉到。大概是你立刻想起来我是干什么的了吧?在一团漆黑,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你能立刻判断出我其实是你新的室友,从而收敛了杀意,说明你不但武功出众,反应也很敏捷,判断力精准。”
才怪……
孟帅腹诽,打闪电的时候我们朝了相,你应该看出来我和你同龄。同龄的孩子,又是在羽林府里,不是室友还能是什么?这样都察觉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但判断出来之后,虽然收敛了杀意,还是毫不犹豫的砍了过来,或许是为了称量自己这个舍友的斤两吧,孟帅猜测,自己若是武功稍差,真被他砍了也未可知。反正这小子的脾气太乖谬,视人命如草芥,魔王之说,十分精当。
不过孟帅的性情,不是得理不饶人的的性子,只要不涉及原则,大面儿上能过得去就过去了,只要还有缓冲的余地,他也不愿意和这个室友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