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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字出手,只听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剧烈的地动,从下方开始,每一寸土地都疯狂的摇晃起来。摇晃先是土地,紧接着延伸到了空中,空气、水、风,乃至空间,都剧烈的波动起来。
天上地下,无一幸免!
天上飘浮的界主们,竟被空间震动的存身不住,往下坠落!
亏了几人实力不凡,在低空稳住身形,当依旧要和摇动的空间作斗争。空间的每一寸都在摇晃,甚至因为快速的震荡,产生了细细的裂缝。
这些裂缝虽然只有头发粗细,却足以将山峰割的支离破碎。白发人一招手,层层寒冰笼罩住了他们,又被裂缝割碎,再起再碎,如此数次,才等到地动稳定下来。
地动到了一炷香之后,才真正稳定。几人降落到地面,多少有点狼狈。那老虎一脚踩下,身子一歪,却是脚下土石因为地动变得稀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再仔细一看,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缝,一条条裂过去,甚至形成了纵横百里的大裂谷。空中的裂缝可以愈合,地面的裂缝却会永远的保留下去。
再远处,山峰的走向都发生了变动,一座高耸的山峰整个塌陷了下去,成了一片凹陷。本来下陷的谷地,不知何时隆起一座山峰,成了周围一览众山小的孤峰。至于山石崩摧,溪水枯竭,局部的变动更不在话下。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只在顷刻之间!
几人这才发觉,自己刚刚遇到的,是一场改天换地的山河巨变!
饶是几人都是执掌一方的强人,但真正遇到了这等天地变动,还是心存敬畏,青袍客为首,众人皆四方拜礼,以敬神明。连那巨虎也垂头伏地,以为虔诚。
过了一会儿,余震也完全平静下来,众人才起身。
青袍客等刚刚站稳,只听轰的一声,后方又塌陷了一个大洞。
这个大洞虽来的突兀,但此时到处都在塌陷,倒也不足为奇,想必是刚刚震裂了,此时撑不住,终于坍塌。青袍客等看了一眼,便不在意。
突然,洞中传来细微的声响,虽然细不可闻,但在场都是高手,自然立刻捕捉到了。
那是人声!
地底下传出人声,何其诡异?几人自然立刻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只是并没有靠近,地底情况不明,自然是在上面以逸待劳的好。
白发人道:“谁?”
这一问本是喝问,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却听洞中有人惊讶道:“堂……堂尊?”
呼的一声,白发人抢了过去,到了洞口前止步,负手站定。身边人影一晃,却是青袍客来到身边。
此时石洞口,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爬了上来,满身灰土,一张喜庆的圆脸被染得如哭丧脸一样。他爬上来,吐出一口渣子,讶道:“堂尊?老爹?你们都在啊?”
孟会凌和林岭一人抓住他一只手,将他拽了上来,同时问道:“哪儿去了?”
孟帅笑了一声,道:“让您二位担心了。我刚刚被困在万印万法山一个倒霉的宫殿里,好在啊,来了一场大地动,把出口震塌了,我才出来,不然可真不知什么时候重见天日。”
谢天谢地,孟帅都觉得自己有神佛庇佑,要不然早不地震,晚不地震,偏偏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地震,还真把水晶山震塌了,露出出口。要不是这样,他和段凌夜出来,非要牺牲一个人被莫测的镜之宫束缚不可。
这时,段凌夜也爬了出来,他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柜,柜中沉睡着一个美貌女子。正是裘意真。这位被困在镜之宫百年的女子,安静的沉睡着,容貌一如当年。孟帅他们离开镜之宫时,将她也带了出来。
除了他们三人,镜之宫的一切都永远沉眠在万印万法山中了。
段凌夜见到这么多人在场,颇为惊讶,但还是礼数周到,向几个界主问候。他身为一元万法宗大弟子,场面上的事自然挑不出毛病。
孟会凌等不认识他,却知道是孟帅的朋友,便也十分客气,连林岭都难得的点头致意。
段凌夜一抬头,看到了远处威胁灭的火焰,神色一变,道:“那是一元万法宗?”
第十卷展翅的天游VIP卷千四五黎氏握权柄;段家难念经
孟会凌回头看了一眼,道:“一元万法宗。正在被围剿。”
段凌夜道:“不好。”转身要奔去,但强行稳住,急促问道:“怎么回事?”
孟会凌心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孟帅的朋友居然会是一元万法宗的人。身为老牌界主,他当然知道一元万法宗的德行如何,就算不论他和一元万法宗的旧怨,他的儿子也不该和一元万法宗的人投了脾气。
虽然诧异,甚至隐隐有些不满,但看在孟帅面上,他还是耐心道:“刚刚万印万法山打开,争夺封印的界主都出来,一出来就向一元万法宗发动进攻。一开始一元万法宗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山门领地丢了大半,但稳住阵脚之后,便稳住了局势。现在双方僵持住了。一元万法宗有一个会放出封印剑气的,和剑之主正斗得难分难解。其余弟子稳守阵地,一时尚无危险。”
段凌夜道:“原来如此,多谢告知。在下先走一步。”说罢抱拳便走,又对孟帅道:“劳烦你照看一下裘姐。”身形一晃,已经窜了出去。
孟帅沉吟一下,拱手对孟会凌等人道:“我去问一下。”说罢追了上去。
孟会凌略一皱眉,没拦孟帅,只是摇头道:“这小子,该不会要反帮一元万法宗吧?”
孟帅心中也是十分纠结,他当然不会反帮一元万法宗,不论从乾坤旧事、方轻衍的仇怨还是他自己的喜恶来说,他都恨不得一元万法宗立刻崩溃,但段凌夜到底也和他同伴一场,这么不闻不问也太说不过去。毕竟段凌夜现在投入战场,几乎是找死,而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段凌夜去死。
追上段凌夜,孟帅道:“你要去驰援宗门吗?”
段凌夜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帅道:“以常理推断……好吧,那你去干嘛?不会是去落井下石吧?”
段凌夜道:“那也不至于。虽然我讨厌一元万法宗的每一个人,几乎每一个人,但是对宗门本身,还有些感情。唉,若能地不留人就好了。等那些疯子散尽了,我会出手。不过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
孟帅道:“怎么?“
段凌夜道:“凡我讨厌之人,必是自私势利到极点的,至少也是像我这样,幸灾乐祸白开心的。他们怎么会冲在前线?恐怕我还有些欣赏的人死完了,也轮不到他们死。一元万法宗每有劫难,绝非沥火重生,而是又烂了一重。”
孟帅心中有一种感觉,别看段凌夜如此嫌弃,到时候他还是会出手的。
他又问道:“那你现在赶去是做什么?”
段凌夜道:“我去把我弟弟带出来。”
孟帅差点脚下一个踉跄,道:“谁?”
段凌夜道:“我弟弟。你怎么又露出这种下巴脱臼的表情?之前我说姐姐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难道你以为我是石头里头蹦出来的?”
孟帅还真以为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想到他三亲六故带的还挺全,咳嗽一声,道:“这回你弟弟是……亲的么?”
段凌夜气更不顺,道:“自然是亲的。我亲弟弟,段曾明。”
孟帅哦了一声,道:“他也是一元万法宗弟子?”
段凌夜摇头,道:“他不是。他是个蠢材。”
孟帅又是愕然,道:“我还以为你会用缓和一点儿的词。”
段凌夜不耐烦道:“蠢材就是蠢材,难道我用美化一点儿的词,他就不是个蠢材了吗?年纪比你还大,修为还不到先天,不是蠢材是什么?”
孟帅摸了摸下巴,道:“不如我也不一定是蠢材。毕竟我是天才啊。”他假装没看见段凌夜的脸色,道,“你给他服用丹药了么?”
段凌夜道:“丹药自然不缺他的。但我说他是蠢材,不只指他资质差,脑子笨,更是指他不上进。自暴自弃,与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资质不好,是天作孽,尚可为。不上进,是自作孽,那就不可救了。”
孟帅叹了口气,道:“你不管他?”
段凌夜道:“我可以管他不能做什么,却不能看着他一直做什么。不上进是绝症,深入骨髓。所以我只管他不死。希望现在还来得及。这边走——”
他调转方向,并没有奔赴战场,而是往一处山腰平坡而去,孟帅会意,道:“那里是一元万法宗的家属聚集地?”
段凌夜道:“可以这么说。”
孟帅道:“现在赶去人还在吗?会不会宗门安排他们进入山上的封印结界中避险了?”
段凌夜森然道:“一元万法宗,不会管这些。”
孟帅闭口不言,和他一起往山坡奔去。
到了山坡,只见好大一片村镇,一栋栋小楼组成了街道,商铺俱全,看来像个繁华的市井小镇。
不过纵有繁华,也是之前的事了,现在街面上空空荡荡,只剩下街上东一堆,西一簇的丢弃品,篮筐翻倒,狼藉遍地,仿佛刚刚有大批人马碾过一般。
孟帅看了一眼,已经明白,孟会凌他们都在山上看了半天热闹,这依附一元万法宗的集市,岂能一无所觉?这里的人实力都差,唯恐有池鱼之殃,自然都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显然镇上没剩下什么人了,段凌夜显然很是气恼沮丧,停了一下,往一处大屋奔去。
那大屋是镇上说一说二的宅邸了,在孟帅来的世俗,至少也是小地主住的。
段凌夜踹开大门,三步并作两步闯入,就见中门敞开,一路门户都是开放的。倘若主人离去,必是走的很匆忙。
兆头越来越不好,孟帅心情也有些沉重,两人一直走到最后间,那是一间卧室。
卧室中间,一张大床上,一人坦然高卧,呼声大起,睡的十分香甜。
段凌夜一见那人,又喜又怒,长出一口气之余,怒色上涌,一伸手,将那人从床上拽了下来。那人啊哟一声惊呼,咯的一声,吐出一口酒气。
孟帅站的不远,闻到一股酒臭,也不禁皱眉。段凌夜脸色微变,回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那人大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一滚,叫道:“大哥,今天什么日子,你又找我晦气?”
孟帅好笑,那人还没清醒,只挨了一巴掌,就知道段凌夜到了,可见段凌夜之前也是简单粗暴。至于说“找晦气”云云,不免令人心寒。
定睛一看,那人长得虎头虎脑,若非看样子懒洋洋宿醉未醒,倒比段凌夜卖相还好,只是若论气势和气质,那就天差地远了。
这人就是段曾明?段凌夜那本“难念的经”?
段凌夜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倒没怎么发怒,看样子有些“心如止水”的意思,道:“你家里的人到哪里去了?”
那段曾明被问的愣了,四周一看,果然见院子空了,道:“对啊,他们哪里去了?春儿?雪梅?哪里去了?”
段凌夜道:“她们都跑了,跑的时候没带上你,看来你是人嫌鬼憎啊。”
段曾明呆了一下,道:“什么跑了?我就是喝酒喝得多了,睡着了,怎么就跑了呢?难道和哪个小白脸私奔了?”
段凌夜呵呵一笑,道:“亏了老子只是你哥哥,不是你亲爹,不然早生无可恋了。”他一伸手,将段曾明的领子拎了起来,道,“没时间废话,走吧。”
段曾明被他一路托着除了后院,虽然子哇乱叫,倒也没多挣扎。三人到了大堂之外,就听门外有人声高喊:“镇上还活着的,都出来集合。数十个数不出来的,都是叛乱贼子,全都杀了。”
孟帅听了,道:“你们门中有人来了。”
段凌夜本不在意,就要推门而出,然而看了一眼手中的段曾明模样,还是停了下来,道:“等会儿再出去。”
他本是无所顾忌的人,在一元万法宗门中,只有别人让他,没有他让别人的,何况外面喊话的,是不知哪里来的无名小卒。然而涉及到段曾明,即使是段凌夜,也有些不好见人。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几个武者进来翻箱倒柜的搜索,这些武者都是守一或者阴阳期,在一元万法宗也算小高手,但在段凌夜和孟帅眼里一文不值,他们既然不想见人,自然就不会给人找到。
翻找一会儿,确认没人后,那些人便出去了,又过一会儿,门外有人声传来,呼三喝四,显然是集合人马。
孟帅心道:听起来不像是寻找幸存者的,是什么方面来人?
他既好奇,便一伸手,墙面化作镜面,瞬间将外面街道上的情形映照的清清楚楚。只要有光在,镜的规则可以视察一切。
只见街上稀稀拉拉站了二十来个人,被一群武者围在中间。这二十多人想必就是留下的所有人,大部分也就是先天以下的寻常武者,在五方世界和凡人无异。也不知什么缘故留了下来。围住他们的都是先天武者,简直如猛虎围住一群羊羔。
这时,从镇外威风凛凛走来一人。
孟帅一看,不由乐了,还是个熟人。
此人正是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