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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色道:“不想骂你,是不想再以一元万法宗弟子的身份骂人。不但这一次,下一次,以后每一次,我都不会再骂人。像这样伤和气、无意义、拉低人品德行的对骂,却在宗门大行其道,真是可笑。我以后不会再骂人,也会尽力让同门禁绝这样的行为。今天算个开始。即使对你,我也不再说脏话,这并不是说你不该骂。”
方轻衍冷笑道:“事实上,你配得上世上所有的脏话。为了散发一下我克制的恶心,送你拳头尝尝,也就是了。”
他虽没回骂,丁蜀立却觉得更加憋屈,咬牙道:“小杂种,少自命不凡了。”突然身上一闪,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封印图,就像一身刺青。
体封!
一元万法宗的武者离不开封印,除了段凌夜这样真正的封印者,其余人更多以体封为主,在身体上篆刻封印,增强体质,更有种种神奇的效果,丁蜀立也不例外。
丁蜀立的双肋突然生出两道光,斜斜上飞,却没有飞出他的身体,而是在他背后幻化出两片华丽灿烂的羽翼。
肋生双翼!
紧接着,他的皮肤也起了变化。光滑的皮肤上,一片片羽毛生出,覆盖了他的身体,如同铠甲一般保护着他的身躯,眨眼之间,羽毛爬到了脸上,除了两只眼睛,身上已经没有露出的肌肤。
丁蜀立成了一只光华灿烂的羽毛怪物!
孟帅也吃了一惊。他在旁观这场战斗,是怕出了什么意外。其实本身没有对场面有什么期待,如果有,也是想看看方轻衍的底牌,对丁蜀立漠不关心。以他现在的实力,混元初期和中期的战斗,实在不值一提。即时看重方轻衍,他也没打算看到什么令他动容的武技。
哪知道此时,丁蜀立叫他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以人拟兽,倒是很常见的武技路数,孟帅自己的太上五法身就是模仿灵兽的动作内涵,自成一门高深武功。但以人化兽却是极其少见,尤其是真化成了披毛戴角的畜生。
这应该是体封的一个分支,但已经非常罕见,毕竟和现在界主们走的力场道路并不合拍,化身禽兽,离着最后那一步就远了。
然而那是以后的事了,丁蜀立化身羽人之后,身上的其实一再暴涨,原本稀薄的真气犹如实质一般蒸腾而起,化作一道道光焰吞吐不定。
反观方轻衍倒是异常沉默,但也没站在原地,双手抬起,摆了个架势,那是最中规中矩的应敌姿势。
孟帅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初,他和方轻衍初次见面的时候,曾有一场儿戏般的比武,当初方轻衍用的,就是这个姿势。
对于方轻衍时隔多年不变的动作,孟帅一方面怀念,一方面也有些疑惑:这么简单的招式,真的能够应对混元期的斗争么?
这个架势确实规矩,规矩的就像刚学武的孩子摆的对拳,挑不出毛病。只是因为太规矩,也就少了变化了。而方轻衍身上的气势,也只是平平而已。
突然,孟帅瞳孔一缩,隐隐发觉了异常,暗道:就是这个,和当初一样!
光芒一闪,金色的羽人扑了过来!
空气中响了“嗤”的一声轻响,那是速度到了一定程度才会产生的啸声,虽然还不到音爆,但速度之快,也可想而知。
当时元化闻和孟帅对阵,双方都打出了音爆,但那时两人已经都是半步界主了。混元期的实力每一步都天差地别,丁蜀立连混元中期都勉强,能打出这样的速度,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至少方轻衍就没有这样的速度。
这么小的擂台,这样的速度,近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方轻衍眼睛一眨,金色的羽人已经到了身前。
丁蜀立挥出的不是拳头,而是五道渐渐地真气,仿佛鸟爪。
一爪,抓碎了身体!
真真正正抓碎了,五根尖爪往方轻衍身上一抓,就是一大块身体!
孟帅一凛,往前迈出半步,但没有出手。因为这一下并非致命。
方轻衍身子往后急退。落在地上,就见他胸口往下陷了一块。
丁蜀立大喜,突然感觉手中有异,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中并非血肉,而是一团白色物体,再一动,白色化为白烟飞散。
他只觉得诡异异常,一抬头,就见方轻衍浑若无事,丝毫不以自己身上缺了一块为异,仿佛他是假人,缺的也不是血肉,而是无关紧要的填充物。
丁蜀立心中一寒,正生退意,紧接着却是大喜。
只见方轻衍的伤口中,汩汩的流出鲜血,霎时间从领口到前襟,皆被鲜血洇湿,连下摆都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看来惨烈异常。
孟帅心一沉,倪师妹已经惊呼道:“师兄……你……”
方轻衍笑着摇摇头,突然伤口中冒出了大量的白烟,如山间的白雾,在擂台上空飘飘荡荡。
孟帅暗道:“白烟!不错,刚刚我便看他身上笼罩了一层,现在又来了,到底是什么?”
白烟冒出后,方轻衍便不再流血,若非之前的缺口没有平复,就像没事人一般。他笑道:“再来。”
丁蜀立道:“装腔作势。我就不信你流了那么多血,一点儿影响没有。”说罢再次扑了上去。
他的速度依旧那么快,方轻衍这回能躲开,但是依旧慢上半拍,两人斗在一起,丁蜀立三五招之内,就能打中方轻衍,每一次都能抓下一块血肉,虽然很快会化作白烟散开,但方轻衍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一条白衫早已血红,人就像个血葫芦一样,触目惊心。
孟帅凝目看着,神情也很沉重,突然就听有人道:“这位公子,你去帮帮方师兄啊。”
第十卷展翅的天游VIP卷千五八遍洒鲜血处;新竹如箭生
孟帅不必看,就知道是倪师妹,也能理解她紧张的心情,摇头道:“要看他的意思。”
正好方轻衍扬声道:“孟帅,你别多事?”
接着便听丁蜀立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方轻衍闷哼一声,倒飞出去,胸前凹陷,鲜血喷洒而出,不但衣裳尽红,连地上也落下斑斑点点的鲜血,看来惨不忍睹。
倪师妹几乎哭了出来,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孟帅也不由皱眉,主动开口道:“行不行啊,你身上都是血。”
方轻衍没在动弹,侧过头,脸颊染上的殷红血迹,让他本就俊美的面容更生出残酷的美感,仿佛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淡淡道:“就是要流血才好。胜果奇葩,都需要鲜血的浇灌才能生根发芽。”
孟帅呲牙道:“还他么奇葩呢,我看你就够奇葩的了。”
他之所以现在还按兵不动,是尊重方轻衍的意愿,也尊重武道精神,可是若方轻衍生死一线,其他的也就顾不得了。
好在他有足够的实力,保证他在最后一刻前阻止悲剧发生。
方轻衍笔直的身形半隐在白雾中,如苍松,如青竹,鲜血如最美丽的装饰品,衬得他骄傲而壮烈。
白雾……
孟帅眯起了眼睛,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擂台上已经白雾浓稠,几乎到了三步之外,不见人影的地步。他离着方轻衍不远,可若不是那一身刺目的鲜红,几乎无法锁定方轻衍的位置。
难道……这就是布局?
孟帅一低头,看到了地下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知从何时开始,血迹已经遍布台面,就像草丛中遍布开放的野花。
这也是布局的一部分吧?
如果受伤流血和白雾都是布局,那么这一局还真够……疯狂的!
丁蜀立这时已经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大鸟冲下,啸叫道:“去死吧!”
方轻衍抬起头,目光中流出一丝神光,那是一种近乎解脱般释放的光芒。让孟帅看到一阵难过。
噗——砰!
第一声,是丁蜀立的五指扎穿了方轻衍的身体,紧接着砰地一声,方轻衍化为一团血雾。大量的鲜血洒了一地,鲜血流成小溪,一路流淌在孟帅脚下。
想到是方轻衍流出的血,孟帅心中一寒,神色带着几分狰狞。
鲜血静止,突然,大量的白烟从血中冒出,瞬间弥漫了整个擂台。原本还有三五步的能见度,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孟帅脸色微变,一股水流涌出,将自己周身护住。
这时,只听有人道:“竹生——”
嗖嗖嗖——
耳边不停地传出破土和抽打空气的声音,虽然看不清楚,也能看见白雾中隐隐诞生了规模惊人的黑影,仿佛置身一片黑丛林。
模模糊糊间,一股气味钻入鼻端,精神为之一清。
那气味说香气不是香气,淡的如山溪一般,却有一种空山灵雨般的清新,也有一股凌云傲雪般的清高。
竹海……
孟帅什么也没看到,但只凭淡淡的气息,脑海中却徐徐展开了这样的画卷——万里竹海,箭竹葱茏,凤尾森森。正值清明时节,山雨绵绵,有清风吹过,竹叶摇动,如细细龙吟……
他正想着风,果然有清风徐来。
白雾迎风渐渐消散,露出一片墨绿。
果然是竹林!
擂台上,不知何时,生长出一片茂竹,湛清碧绿,笔直挺拔。在这天漏之后,连花草都失去色彩的废墟上,有这么一片葱茏的绿色,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这竹林,并不只有生命的绿色,更有刺眼的鲜红。
那片竹林脚下,一片鲜红,那是鲜血的颜色。方轻衍刚刚洒出的热血现在成了土壤,生长出这些青竹来。除鲜血,这些竹子是不着土地的,它们的根下仿佛有一层薄膜,将竹子和土地隔离开来。
除了脚下的鲜红,万绿丛中,还有一点近乎妖冶的红色。
丁蜀立坠落在竹海当中,身体被竹身穿过,密密麻麻犹如刺猬一般,鲜血顺着竹竿一滴滴落下,却没落到土地里,都被根系贪婪的吸收了。
此情此景,残酷得有些恶心,却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冲击力,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此时丁蜀立已经恢复了人形,手脚被竹子穿过,还在微微抽搐。
他竟然还活着,因为头颅没有被穿过,哪怕万竹穿身,一时也不就死,只是这样苟延残喘,真正的生不如此。
其他的战斗早就停了,被孟帅拖入幻影中的几人虚脱一样倒在地上,而其他人则都被这样的景象镇住,哪还记得战斗。
“哇”的一声,倪师妹吐了出来,她脸色青白,摇摇晃晃去扶一根竹子,刚刚入手,便如触电般缩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瑟缩在一边。
鸦雀无声。除了林中丁蜀立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没人说话。大概他们都怕一张口,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孟帅也是浑身难受,原本清新的竹叶气息也变得血腥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四周寻找着方轻衍的身形。
既然他释放了绝招,应该是没事吧?除非这竹子是他血祭召唤出来的,与敌人同归于尽。但孟帅觉得不至于,之前方轻衍的踌躇满志不是假的,他不至于为了一个丁蜀立拼得玉碎。
那么,他在哪儿呢?
只听有人道:“胜负已分,是不是?”
这人的口气轻描淡写,仿佛在看一场友谊赛。能在这时以这样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只有段凌夜做得到。
在主席台上的段凌夜饶有兴味的看着竹林,目光扫到丁蜀立身上,就如看一把竹子一样。
孟帅是有点佩服他的,他如此漠?,倒不是说明他特别心狠。事实上武者一路修来,杀过多少人?最心慈手软的也不能说手上干净,何况一元万法宗是混蛋的老巢。只是其他人看到这种恶心的景象,多少会有生理反应,包括孟帅。但是段凌夜显然有异于常人的反应系统,就像另一个物种
段凌夜背着手,道:“方师弟,你还活着么?活着吱一声。”
场中寂然,唯有竹叶沙沙作响。
段凌夜呵呵道:“这就有点意思了。方师弟不出来,这场比赛的胜负有变数啊。”
倪师妹捂着口,低声道:“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变数?”
她这句话很低,即使是这性情直率的小姑娘,也不敢公然质疑段凌夜。
然后段凌夜突然回头,看向倪师妹,倪师妹脸色发白,又退了几步。
段凌夜没追究,反而不紧不慢道:“我之前说了,这场比赛的胜负,一是有人认输,二是死。显然,丁师弟没有死,好像也没有认输。方师弟却不见了,他若出来,那么好说,补一刀或者让丁师弟认输都可以结束。但是他若是死了,丁师弟还活着,那么取胜的是丁师弟。”
众人都觉得荒谬,想笑又笑不出来——丁蜀立都这样惨了,居然还可能赢了?
段凌夜道:“方师弟,我数三声,你不出来,我宣布丁师弟获胜。”
只听有人道:“师兄,别和我玩笑了。”
竹林中走出一人,一身白衣干干净净,脸色也白如新雪,正是方轻衍。他如此白的醒目,按理说应该显眼才是,然后刚刚在竹林中谁也没看见他,直到他自己走出来。
众人看到方轻衍,心中发寒,不自觉的往后仰身,便如看到第二个大魔王。
段凌夜看着方轻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