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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天气绝对不是出海的好时候,船上的每一个水兵都在暗自咒骂着他们的统帅,因为这是故意的,他们的统帅、这支舰队的指挥官鲍尔少将特意挑选这么一个恶劣的天气出海。
事实上,从决定出兵的那一天起,南方舰队的预言师就一直在关注天气,昨天晚上天气开始变了,天空中出现预示着糟糕天气即将来临的厚密云团,这样的坏天气至少要持续一个星期。
此刻,鲍尔少将同样也站在甲板上。
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腐朽、贪婪、无能和傲慢,至少还有鲍尔这样的人,除此之外,弗格森少校也是其中的一个。
鲍尔少将并不认为拉佩之前的胜利,仅仅是因为运气和别人对他的轻视,为了打赢这一仗,他反复研究了拉佩的每一场战斗。
最后,鲍尔少将发现拉佩的一个致命弱点:拉佩的手里没有大船,全都是一些小船。
就不说那些可笑的炮艇,就算是加强版的炮船也不适合远航,唯一适合远航的只有三艘排桨船。
鲍尔少将已经得到情报,知道那三艘排桨船被改装成轮桨船,于是他选择一艘排桨船用同样的方式加以改装,结果发现那些轮桨很容易在战斗中损坏,而且大浪对于它们也是一种考验,正因为如此,鲍尔少将才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挑选糟糕的天气和拉佩决战。
鲍尔少将没有和其他军官一起躲在船舱内,而是站在船头,他心想这样做,至少能够稍微提振士气。
鲍尔少将拿着望远镜眺望着海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股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
“让值班的魔法师注意天空和水下。”鲍尔少将转头向副官吩咐道。
塔伦之前那场海战,拉佩就是从空中发起进攻,用数量众多的纵火器点着进攻的船帆,使得舰队变得一片混乱。至于从水下发起进攻,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几百年前就有人发明水雷,甚至还有人训练海豚,让它们背着水雷发起自杀性的攻击。
副官带着命令下去,等到他回来复命的时候,还带来间谍传回的消息,天堂岛派出舰队前来拦截,几乎全军出动。
“连炮艇都出海了?这怎么可能?”鲍尔少将以为自己听错了。
“千真万确,天堂岛上所有战舰,包括四十二艘炮艇全部出动。”副官又复述了一遍。
鲍尔少将感到茫然,有些难以置信。
现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鲍尔少将乘坐的“詹姆斯三世”号是一级战列舰,都被风浪颠得摇摇晃晃,而那些炮艇舷高不到一米,一道浪头就会被打进水里,怎么可能出海?
副官猜到鲍尔少将的疑惑,不得不说他是个合格的副官,立刻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我记得之前有一份情报提到,塔伦在改装炮艇,中间加了一副木架,使得整艘船身被抬高,而且底下的船体也增加到五个,而不是原来的左、右两个,还安装了两根桅杆。”
鲍尔少将仍旧眉头紧皱,他听不出这有什么用。
难道那小子狗急跳墙,打算和我拼命?这些筏子是用来进行自杀攻击的?鲍尔少将想不明白,脑子乱哄哄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黄昏时分,舰队已经进入班克纳特群岛的范围内。
鲍尔少将一直盯着海面,期待能够看到前来迎战的舰队。
可惜,海面上一艘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鲍尔少将心想:难道对方打算放弃?或者猜到我们不敢破坏天堂岛,所以干脆直接放弃,学海盗的做法,和我玩骚扰战?
“让所有的水兵和海军陆战队都登上甲板,做好战斗准备。”鲍尔少将再一次命令道。
随着这道命令,船上顿时热闹起来,军官和士兵全都从船舱内跑出来,和上一次海战不一样,这一次从出海的一刻起。船上的人就没有松懈过,别说睡觉,就连武器都没有离过手,随时都在待命中,甚至连那些风帆都事先用水浇透,早已做好防备拉佩纵火的准备。
同时做好准备的还有那些魔法师,随着这声令下,各种侦测隐形和监视四周的魔法全都发动起来。
“将军,您其实用不着这么紧张,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办法能够应付眼前的局面。比船,他们不行。比炮,他们同样不行。比魔法师的数量,他们更不行。再说,这一次咱们没有丝毫的轻敌,根本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可乘的机会。”一位身穿将军制服的军官低声说道。
“我也想不出有破局的可能,但是我的心里始终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鲍尔少将低声说出自己的顾虑。
鲍尔少将的话刚说完,示警的红灯突然亮了一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红光吓了一跳,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看到敌人的踪影。
下一秒钟,鲍尔少将身上闪现出一片银光,这是他身上的护身符被激发了。
这道护身符显然不够力,鲍尔少将的左侧眉毛上方、右侧脸颊和脑袋同时血花飞溅,紧接着鲜血和脑浆从另外一侧喷涌而出。
“不!”鲍尔少将旁边的那个军官惊恐地喊道。
喊叫声惊醒了其他人。
离鲍尔少将最近的一个医疗官立刻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着祈祷文,紧接着一道乳白色光芒落在鲍尔少将的身上。
这是治疗术的光芒,可惜根本不管用。
鲍尔少将的头部被穿透,脑浆都被打出来,怎么可能救得活?就算是生命神殿的主祭,或者光明神殿的大主教施展复活术也没用,这是无法修复的损伤。
突然旁边又有几个军官倒下去,其中也包括那个医疗官。
预警的灯不停闪烁着,发出刺眼的红光。
船上的所有人都压低身体,茫然地朝着四面八方巡视着,各种破除隐形的魔法接二连三地被释放出来。
又有军官倒下,这一次倒下的是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紧接着是船长。
“有神枪手!”突然一个人大声喊道,他是从那些军官死亡的状态猜测出来的。
还活着的军官全都惊醒过来,所有目光都朝着远处的海面扫视着。
“在那里。”一个军官朝着船舷一侧指去,下一秒钟,他的额头炸开,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
没人敢朝船舷那侧看,离舱门较近的军官全都拼命地往舱门跑,既然知道有狙击手,躲到船舱内就安全了。
而来不及逃的军官要么躲到士兵中间,要么干脆趴在甲板上。
士兵也不敢站着,全都尽可能压低身体。
“开炮,开炮,赶快开炮!”一个逃进船舱的副官高声喊道,他是炮兵指挥夏姆上校的副官。夏姆上校在第二轮狙击中被一枪击中胸口,现在躺在甲板上抽搐没人救,因为医疗官已经死了。
那些炮兵如梦方醒,随着一阵手忙脚乱,一扇扇炮门被打开,一门门火炮被推到阵位上,此时一根根炮管伸了出来。
发出开炮命令的副官站在舷窗后面,朝刚才被击毙的军官临死时指着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星星点点的红光,光芒非常微弱,就像满月的夜晚的星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到。
“看到那些红光了吗?在远处的海面上,距离大概一公里左右,给我开炮!”副官大声吼道。
轰——轰——轰——
炮声响了,一连串的炮火和滚滚的浓烟让这片海面真正有了战场的感觉。
不过这个战场有些另类和诡异,只看得到一方的舰队,另外一方是茫茫无际的大海,炮弹砸在海里,激起冲天水柱。
指挥开炮的副官从一扇舷窗看着外面,神情充满无奈,现在他知道什么叫大炮打蚊子了。
被当作目标的红光有很多,星星点点到处都是,早已把这支舰队包围,不过这些红光分得很散,相隔数十米远,体积又小,任凭炮弹砸得水花四滕,也没看到这些红光有丝毫减少。
“换开花弹!”副官大声喝令。
那些炮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选择服从命令。
炮弹很快换成开花弹,不过一切都没有改变,顶多就是水花变得更大,水柱也变得更高、更粗,还多了一些爆炸声,很明显开花弹的效果也不怎么样。
打单个士兵最好的还是葡萄弹,但是葡萄弹射五、六百米倒没问题,一公里外就太远。
副官知道有一种榴霰弹可以打到一公里外的距离,可惜只有陆军配备榴霰弹,海军没有。
“那些排桨船怎么了?应该让它们上!”旁边一个军官大声抱怨道。
这话倒也没错,现在这个时候只有让那些排桨船散开,让它们凑近过去攻击。
问题是,谁来发号施令?
舰队司令死了,原则上来说,应该由三位舰长、三艘舰队的炮火指挥官和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协商推选出一位临时总指挥。在紧急情况下,因为旗舰的地位最高,海军陆战队指挥也在旗舰上,所以旗舰舰长、旗舰炮火指挥官、海军陆战队指挥官也能确定一个紧急临时总指挥——但是,这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更糟糕的是各级主官也死了一大堆,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没有舰队指挥,没有作战指挥,甚至没有船长,别说指挥作战,就连船往哪里开都没人知道。
“那艘排桨船怎么在打转?”突然一个军官喊道。
众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离他们很近的一艘排桨船已经失去控制,正朝着舰队撞过来。
那是一艘大型排桨船,带有重型撞角,被它撞一下可不好受。
“不好,那艘船的舵手被杀死了。”还是负责指挥火炮的副官眼尖,他看到那艘排桨船的舵轮旁边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是手臂却挂在舵轮上,导致整艘船往右偏转。
紧接着指挥火炮的副官想到一件事,惶恐地喊道:“这艘船是谁在掌舵?”
听到副官这么一问,旁边的那些军官全都面如土色。
舵轮在甲板平台上,以前从来没人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海战方式,其中一方既没有船也没有炮,就只有一群神枪手在一公里外的距离,射杀船上的重要人物。
现在南方舰队成了第一个这种海战方式的牺牲品,没人知道如何应对。
副官的话音刚落,整艘船就猛地一晃。
那些军官愈发神色慌张,他们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这艘船操舵的人肯定也被干掉了。
“舵手旁边难道没有护卫?让人拿着盾牌挡在那里啊!”这位副官的脑子倒很清醒。
办法是有了,问题是谁去掌舵?
那些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在水里,拉佩半沉半浮,他的身体四周有一颗巨大的气泡,此时他整个人半跪在气泡中央,他的枪搁在气泡上,枪管伸在外面。
此刻,拉佩正不疾不徐地寻找着目标。
拉佩的位置正对着那艘旗舰前进的方向,谁都知道正前方是最安全的位置,因为这个方向顶多只有两门火炮。
拉佩并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数十米的地方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当然是那位柯林斯上尉,除此之外还有保罗,保罗原本就是神枪手,枪法甚至不在弗格森小队的成员之下,学会弗格森战法后,他一直在练枪,练习超远距离射击。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从护卫队挖过来的,原本也是神枪手,另外一个是平民,在一家商行担任首席会计师,精于心算,平时又喜欢打猎,练了一手好枪法,被汉德介绍过来试了试,居然也能胜任。
真正的神枪手就只有拉佩这五个人,海面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红光其实都是假目标,他们藏在成千上万的假目标里面,简直是安全到极点,别说那些炮弹根本打不中,就算一炮砸掉一个假目标,还没轮到拉佩等人,炮弹恐怕已经打完了,不过前提是那些火炮承受得了。
“没想到还能这样打仗。”柯林斯发出了感慨。
虽然相隔几十米,不过柯林斯说的话却传到另外几个人的耳中。
事实上,所有这些气泡都是相连的,可以随意传送。
对于柯林斯的感慨,拉佩并不感到得意,他轻叹一声,说道:“因为这种战法第一次出现,对方根本没有防备,更没有对策。”
这样的胜利只可能有一次,下一次对方就算仍旧想不出破解方法,至少会下令舰队司令和各级主官穿上一身厚重的铠甲,然后让高阶骑士手持大盾在他们旁边负责警戒。
“既然这样,咱们就趁机多干掉几个家伙。”柯林斯重新换上一个转轮,然后再一次瞄准一个目标。
下一秒钟,一个站在舷窗后面的军官倒了下去。
柯林斯并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枪法,实在是因为甲板上已经没有重要目标,连掌舵的人都换成苦命的水手,那水手的脑子倒是挺聪明,居然趴在甲板上,背上盖着一面盾牌,只用一只手抓住舵轮。
就在这时,保罗喊道:“有人从船舱里面出来了!”
果然,船舱内一下子涌出来三个身穿重甲的骑士,每个人手持两面盾牌,这三个人一出来,立刻背靠背站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往舵轮挪动。
“他们总算想出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