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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佩正打算做出决定,突然比格·威尔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你又忘了从马内回来的路上的教训?既然制定了计划,就不要轻易去改变,除非你突然发现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
“你说得对。”拉佩立刻放弃报复的念头。
之前拉佩和比格·威尔研究了很久,还把身边那些高智商的人全都请过来,最终制定了一个计划。暮色行动只是开始,是其他行动的前奏,接下来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如果随便打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暂时放他们一马。”拉佩摇头叹道:“咱们该回去了,暮色行动非常成功,剩下的强盗团数量已经不多,也该给别人留点,咱们吃肉,至少要让别人能够喝汤。”
“看来你被吓坏了。”
杰克扫了躺在地上的西尔维娅一眼,拉佩自己已经不怕被刺杀,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做不到。
“如果你对这次的刺杀没有一点反应,恐怕他们会愈发猖狂。”安德雷也有点看法。
“我明白,我不会让那帮人太轻松,总要给他们一点事情做,省得他们太空闲。”拉佩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马内的权力既不掌握在内阁手里,也不掌握在议会手里,而是掌握在一个叫临时管理委员会的机构手里。
说起这个临时管理委员会,绝对属于怪胎。一开始叫临时立法委员会,是负责起草宪法的机构,也就是类似议会的职能。偏偏马内还有一个国民议会,由各个党派组成,为了有所区别,内阁就把一部分权力下放,结果这个委员会就成了什么都管的机构,或者说是一个规模扩大了许多倍的内阁。
此刻所有委员正聚集在一起,他们全都愁眉苦脸。
一个书记官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他跑到为首的老者耳边轻声说着几句,紧接着又将一份文件放在老者面前。
老者是杜瓦利派主席列昂纳多·帕瓦蒂埃,才上台三个月,看上去就比以前苍老许多。
列昂纳多打开文件看了一眼,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这点小事没必要管。”
“是什么事?反正我们现在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不如说来听听,换一下脑筋也好。”旁边的一个人提议道。
“是啊,这话没错。”乔治·雅克也同意。
此刻大厅里泾渭分明,坐在列昂纳多·帕瓦蒂埃那边的全都是原杜瓦利派的成员,而坐在乔治·雅克底下的全都是从宾尼派过来的人——派系这东西到了哪里都不会消失。
这帮人已经是第五次聚集在一起,但是始终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其中的关键就是两个派系之间有分歧,而且分歧很大。
“德文尼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两个守护者一死一逃,所有官员全都被抓起来,罪名是暗中参与抢劫行动。”列昂纳多叹道,他捏了捏鼻梁,长时间动脑子,让他头昏脑胀。
“是索德·拉佩干的好事?”顿时有人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第二个人胆子这么大吗?”列昂纳多苦笑道。
要说胆子大的人,绝对不少,自从政局大乱后,各地都涌现出一批胆子大、手段也厉害的人物,单单一个泽克亚就出了三个像这样的人,不过其中能够让在场的这些人感受到威胁的并不多,整个南方只有三个人,和德文尼有关的只可能是拉佩。
“他想控制德文尼?”乔治·雅克问道,众人里以他对拉佩最熟,他总觉得拉佩做这些事的背后另有目的。
列昂纳多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把那份文件推到乔治·雅克面前。
乔治·雅克立刻翻了起来,翻着翻着,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内容记录的正是拉佩在德文尼说的话,记录者一点都没有遗漏,不但把拉佩的回答全都写上去,连那些提问也一个不漏。
“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列昂纳多问道。
“他是冲着我们来的。”乔治·雅克脸色阴沉地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把那份文件推到中间。
一个中年人抢先一步,拿起文件大声朗读起来,众人静静地听着。
听着听着,这些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同,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则茫然不解,前者大多是从宾尼派过来的人,他们和拉佩认识,对拉佩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你们发现些什么?”列昂纳多再一次问道。
乔治·雅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德文尼是第一座颁布限价法令的城市,拉佩对德文尼下手,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
“他也不赞成颁布限价法令?”
列昂纳多差一点跳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可就乐坏了,这段日子他就是为此而发愁,今天的主要议题也正是要不要颁布限价法令。
“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这段日子塔伦的前警察厅厅长安博尔·诺德一直在贵族中串联,让他们拉拢农民。”一个原本就属于杜瓦利派的人报告道。
杜瓦利派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而安博尔·诺德做的那些事并不是秘密,也就没在意保密的问题。
在场的人都知道安博尔·诺德和拉佩的关系,也知道安博尔·诺德没什么政治智慧,他这样做,肯定是拉佩授意。
很显然,拉佩和临时管理委员会一样,已经意识到农民的重要性。
“太好了,看来他是站在我们这边!”有人拍着手说道。
“别想得那么好,他意识到农民的重要性,却不意味着反对限制物价,这家伙肯定有后招,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一旦他出手,我们就会变得非常被动。”乔治·雅克不愧是了解拉佩的人。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派使者去过德文尼?”列昂纳多顿时紧张起来。
当初德文尼颁布限制物价的法令,马内这边连夜派出特使,两位特使只用两天时间就到达目的地,为的就是劝说德文尼的官员,让他们收回成命。他们好话说尽,还承诺一大堆好处,可惜最终也没成功。
“应该不可能。”
乔治·雅克摇了摇头,两个特使非常小心,德文尼那边显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马内和他们有接触。
不过乔治·雅克并不是很有自信,毕竟拉佩出身秘密警察,而秘密警察的神通广大众所周知。
“那你担心什么?”列昂纳多问道。
乔治·雅克不答反问:“他为什么要留那么多钱给德文尼人?他真的那么大公无私吗?”
不等其他人回答,乔治·雅克接着说道:“肯定不是这样,他这样做……恐怕是为了让德文尼拥有足够的资金……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他肯定会有大动作。”
乔治·雅克沉思起来,过了好半天,他猛地一拍桌子,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转头问道:“有谁知道塔伦最近在做什么吗?我需要确切的情报,特别是和物价有关的那些。”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有几个人却将目光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中年人,斯斯文文,看上去像一个学者,他咳嗽一声,说道:“我刚刚写了一份报告,是有关物价控制,其中就借鉴了塔伦的做法。”
“塔伦的做法?”乔治·雅克盯着中年人,问道。
“只是一些传闻,那边还没有正式施行。”中年人被乔治·雅克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说话变得异常小心。
“说一下大致内容。”列昂纳多用手一指。
“好吧。”
中年人看到自家老大列昂纳多替他打气,胆子大了许多,道:“塔伦那边同样沿用了德文尼颁布的限价法令,不过他们还有一些辅助措施。这一个星期他们正忙着人口登记,据说登记结束后,会对塔伦的居民发放居民证,有居民证的人每个月可以领到相应的票证,以后塔伦人买东西,不但要支付钱币,同时还要搭配相应数量的票证,而那些农夫拿到票证后,可以去市政厅领取补贴。”
“我明白了。”乔治·雅克猛地一拍桌子。
其他人也都明白过来。
“这招阴毒,他两面做好人,还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一群农民绑在他的旗下。”
“他替德文尼留下那么多钱,看来就是想让德文尼也这么做。”
“这样不是便宜了德文尼人吗?他会那么好心?”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那只是些死钱,迟早会用完,只有把死钱变成活钱,这套体系才能一直维持下去。”
“高明,用票证代替货币,等于用废纸代替真金、白银。”
“最后那些农夫不是仍旧会把票证兑换成钱币?我没看到有什么好处。”
“白痴,那些农夫肯定是要买东西,想买东西就必须用到票证,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控制票证的种类和数量,就可以控制商品流通。”
“他为什么拉上德文尼人一起做?他完全可以只在塔伦施行这道政策。”
“当然是因为德文尼的知名度高,而且又是第一座颁布限价法令的城市,已经成为一个标杆,现在德文尼人的一举一动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塔伦就没有这样的优势。”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能够坐在这里的绝对是社会精英,看待问题绝对深入,片刻工夫就把拉佩的意图摸了个透彻。
可惜弄明白是一回事,想要学着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没有人敢提议向拉佩学习,因为塔伦可以做到,德文尼勉强也可以做到,马内就绝对做不到,理由很简单,马内的人口远比塔伦多,需要的补贴绝对会是天文数字。
不只马内做不到,其他城市也一样做不到,因为建立这套体系需要花钱,要花一大笔钱,根本没人肯这么做。那些所谓的民选官员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很多人都在千方百计把钱污进自己的腰包,就算最大公无私的人,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的党派。
“塔伦有这么多钱吗?看来这一次他们黑吃黑,吃得满嘴流油啊!”有人开始动歪脑筋。
“别瞎琢磨,那小子心黑手狠,和他为敌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而且他为人阴毒,如果你不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就收起你的心思。”乔治·雅克冷冷地说道,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像拉佩这样一个强敌。
列昂纳多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来,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本来议题只有一个,就是要不要颁布限价法令,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
众人全都挠头,乔治·雅克也说不出话,这根本就无解。
德文尼颁布限价法令,乔治·雅克还没有这样担心,毕竟限价法令一出,首先会跳起来的是那些农民,马上就要秋收,德文尼人恐怕会碰个头破血流。
临时管理委员会之所以派出特使,是因为德文尼人的做法形同打脸,让他们面子上很过不去,而且有了这个榜样,马内人也开始喧闹,再加上有人暗中煽动,所以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
塔伦的做法就不同,那不是打脸,而是朝着临时管理委员会的胸口插一刀,可这套做法是能够成功,但是其他城市根本没办法跟风。
结果就是其他地方的人拿塔伦作为标杆,然后觉得自己城市的官员全都是自私、贪婪、愚蠢和吝啬,其中当然也包括马内人。
这让乔治·雅克感到头痛,很头痛,非常头痛。
第九十八章城里人和乡下人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路边的麦田已经渐渐变成金黄色,收割的季节就要到了。不过和往年不同,临近收割,农民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反倒满是忧愁和愤怒。
在农田的一角,几个农夫聚拢在一起闲聊着。
“各地的收购价全都差不多,最高的也只不过是去年的三分之二,最低的只有一半。”
“大不了我们不卖,留着自己吃,这总行吧?”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粮食怎么吃得完?就算酿酒或者喂猪也不可能啊!”
“难道就这样便宜那些城里人?他们的日子艰难,我们难道就好过?为什么就单单农产品降价,耕地用的马,还有锄头、犁耙之类的却一点都没降?说什么铁涨价,为什么他们不限制铁的价格?”
几个农夫越说越激动。
正说话间,一辆轻便马车由远而近,驾车的是一个农夫,这个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皮肤黝黑,满脸风霜,他丝毫没有停下马车的意思,远远地喊道:“快点收割,大家趁早收割,然后送到德文尼和塔伦去卖!”
几个闲聊的农夫感到奇怪,其中一个人连忙喊道:“德文尼离这里可不近,塔伦就更远,这一路上的运费就不得了,能赚多少?”
驾车的人稍微放慢一点速度,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道:“那两个地方有补贴,出售的价格加上补贴,和年初时的物价差不多,比就近贱卖要占便宜得多,而且在塔伦还可以用各种票证换取廉价的商品。”
说完这些话,马车上的农夫驾着车往前赶,显然急着回家收割粮食。
几个闲聊的农夫听到这番话,立刻坐不住,纷纷往家里跑,他们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确实要趁早收割,这样才能最先赶到那两座城市,先到的人肯定占便宜,去得太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