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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板呢?”福特曼警官看了看两旁,紧接着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汉德一时回答不上来。
“放心,我没事。”旁边的小巷里面传来拉佩的声音,他牵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剥光,脖颈还诡异地弯折过来。
拉佩已经来了一会儿,只是想看看他不在的时候,其他人做得怎么样。
“这头光猪是谁?”汉德看着那具尸体,他可不认为拉佩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就是那个魔法师,这家伙穿着护卫队的制式魔法袍,我不想惹麻烦。”拉佩解释道。
“护卫队?这件事和护卫队有关?”福特曼警官吓了一跳。
“未必是真的,我也有一件那样的魔法袍。”拉佩随口敷衍过去,他不想福特曼警官再多问这件事,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们警署应该有合作的医生吧?”
“有。”福特曼警官点头。
“我想请他帮忙解剖这具尸体,我要知道这家伙最后一餐吃的是什么?”拉佩辛辛苦苦把尸体带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没问题,我还可以帮您打听一下,护卫队的午餐和晚餐都吃什么。”福特曼警官也是个聪明人,亦是经验丰富的员警,立刻猜出拉佩想做什么。
“那就拜托你了。”拉佩笑着说道。
第十八章刺杀和诡局
坐在餐桌前,拉佩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刀叉,把餐盘上的鸡肉切成细碎的小块。
说实话,拉佩没什么食欲,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护卫队有关怎么办?如果拉佩真的是秘密员警,就用不着为此烦恼,只要报告上去就行——可惜他不是。
“你怎么了?没事吧?”拉佩的父亲在一旁问道。
拉佩这才注意到大家都正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好恐怖,两只眼睛红红的,还把鸡切得这么碎,就像是传闻中的碎尸杀人犯。”拉佩的妹妹在一旁低声嘀咕道。
“眼睛?”拉佩迟疑了一下,又看了面前的盘子一眼,看起来确实怪恶心的。
“对了,我有一件事正打算告诉你们,这段日子我打算住到外面,我得了红眼病,这是会传染的。”拉佩立刻编了一个瞎话。
“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没人会嫌弃你。”拉佩的父亲一抬手,阻止拉佩继续往下说。
“爸,你最好替妈妈和妹妹考虑一下。”拉佩不打算放弃。
“我们也不在乎。”拉佩的母亲平时很少插嘴,这一次也开口了。
“没关系的,就几天而已。”拉佩仍旧坚持。
“你打算住在哪里?佛勒先生那里吗?”拉佩的父亲妥协了,他确实要考虑家里另外两位成员的安全。
“这是我打算告诉你的另外一件事。佛勒先生还有幢房子,以前他租给别人,最近那家人出国,但是他们希望佛勒先生帮他们保留这幢房子,因为回来之后他们仍旧打算住在那里。佛勒先生答应了,房子现在空着,我有那边的钥匙。”拉佩早就想找机会说这件事,他有太多的秘密,住在家里不太合适。
“这倒是不错。”拉佩的母亲原本还有点担心,这下子她松了一口气。
“我们马上也要换房子,能不能借那里住一下?”拉佩的父亲问道。
“应该没问题。”拉佩没把话说死,他怕答应得太快,父亲会产生怀疑。
“这太好了。”拉佩的母亲笑道。
“有新房子住了,有新房子住了。”拉佩的妹妹也异常高兴,紧接着又问道:“我不用再住阁楼了吧?我已经长大了,阁楼对我来说实在太矮,站都站不直。”
“你会有自己的房间,我保证。”拉佩的父亲胸有成竹地道:“还可以有一间小客厅,如果亲戚来的话,也好有个地方招待。”
“别乱花钱。”拉佩的母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倒不是不想要小客厅,而是亲戚这个字眼让她异常警戒。
两边的亲戚没有一个是好货色,有好事绝对想不到他们,打起秋风来却一个赛过一个。
“亲戚还是算了。”拉佩也在一旁帮母亲说话,他对那些亲戚同样失望透顶。拉佩的父亲显得有些郁闷,自家阔了,他总想在亲戚面前炫耀一番,不过考虑到那些亲戚的德行,他知道妻子和儿子的话没错。
不过,拉佩的父亲还是硬着头皮嘟囔道:“当初去我妹妹家,她和她丈夫款待了我们半个月……”
“你别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空手去的,为了面子,你拿出半年的工资去买礼物,结果呢?在那里的半个月,我每天都要帮你妹妹做一大堆活,她简直把我当成佣人使唤,她丈夫则拿你当苦力……”
一说起那次去安塞尔的事,拉佩的母亲就怒不可遏。
拉佩的父亲顿时闭上嘴巴。
“我吃完了。”拉佩把那些碎肉扫进嘴里,他没兴趣听那些委屈,道:“我得过去了,晚安。”
“别太累了。”拉佩的父亲喊道。
拉佩点了点头,他正要跨出大门,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道:“爸,明天你帮我请个假,红眼睛会传染的,很麻烦。”
拉佩现在已经对邮差的工作感到厌烦,随着势力越来越大,很多人已经知道拉佩的身份,现在再想低调,根本就是掩耳盗铃,再说,以前送信还能顺便练习剑术和暗器,现在已经没什么效果,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拉佩的父亲微微一愣,他想劝,毕竟请假的时间太长,那个位置肯定会被别的邮差得到,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拉佩出了门,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右边一拐,直接上了马车。
过了十几分钟,马车停在一幢五层的楼房下面,这幢楼和扒手老巢是平行的。
汉德做事确实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按照拉佩的吩咐,把这两幢平行的房子买下来。
这幢房子紧挨着大街,底楼被改造成店铺,主要是经营旅行用的器材,譬如帐篷、睡袋、衣服、帽子、靴子、手套、旅行箱、登山杖之类的东西。也兼营五金用品,譬如钉子和锁具。除此之外还卖枪。
此刻店铺早已打烊,拉佩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过了片刻,门上的观察孔露出一双眼睛。
“老板!”那个人大惊失色,哆哆嗦嗦地把门打开。
拉佩并没有在意,随口问道:“汉德呢?”
开门的人诚惶诚恐地道:“他正在审问犯人呢。”
拉佩点了点头,径直上了楼。
审问犯人肯定在原来的那幢楼,想要过去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从底下走,出后门,进前门,再出后门,再进前门,另外一个就是走楼顶,这里的房子全都紧挨着,从这个楼顶可以跳到那个楼顶,更何况他们还搭了吊桥,拉佩当然是走楼顶。
这里是下等区,每幢楼的楼顶看上去很乱,到处是随意搭建的窝棚,有的住人,有的用来放杂物。唯独这三幢楼看上去鹤立鸡群,上面种满花草,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微缩的园林,最里面那幢楼的楼顶还有一座用木板拼成的小屋,看上去朴实无华,甚至还有些简陋的感觉,那就是拉佩在这里的住处。
通过两座吊桥,拉佩来到老巢的顶楼,伸出头往下看了一眼。
底下很热闹,所有人都在,有些人兴奋不已,也有些人意志消沉,后者显然还没适应过来,第一次杀人,确实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心情。
不过,更多人在埋头苦练。
昨天的那场战斗,扒手们的伤亡很小,只死了一人,那个人运气不好,被击中右眼,另外还有两个人重伤,五个人轻伤。不过大家也都看出问题,如果没有乌迪内斯的那些手下挡住最后一波攻击,他们肯定伤亡惨重,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这就是差距,同时也让扒手们明白一个道理,火枪威胁不到真正的强者,只有手中的长剑才是最后的依仗。
拉佩缓缓地走下去。
“老板。”
“老板您来了。”
“老板,要去叫汉德过来吗?”
看到拉佩到来,所有人都停下来。
“你们继续。”拉佩摆了摆手,他知道汉德在哪里。
刚一进入地下室,拉佩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不时还会掺杂几句低沉的哀求:“给我个痛快……求你了……杀了我吧……”
“好了,适当的暴力是有必要的,但是别迷失在暴力的快感中。”拉佩一边说道,一边走下去。
地下室只有汉德,旁边悬空吊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胖子,他已经没有人的样子,怪不得他一心求死,活着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痛苦。
“老板,您来了。”汉德连忙扔下手中的刑具,转头看了那个胖子一眼,悻悻地说道:“我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没交代。”
“问出什么来了吗?”拉佩走到汉德面前。
汉德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道:“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我们是秘密员警都不清楚。”
“那份天价保护费是怎么回事?”拉佩走到歪锤旁边,翻了翻他的眼皮。
“是那伙强盗让他这么做的,他并不清楚原因,也不敢问。”汉德道。
“在我的预料之中。”拉佩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杀了他吧,做得干净点。杀人没关系,严刑逼供也很正常,但是别沉溺进去,要不然……你的路走不远。”暴虐会让人上瘾,权力同样也会让人上瘾,两者合在一起就更容易上瘾,对于这样的手下,拉佩会毫不犹豫地杀掉。
“知道了,老板。”汉德吓出一身冷汗,他感觉到一丝杀意。
拉佩转身就走,他没兴趣待在地牢,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
拉佩站在地牢门口等着,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汉德也上来了,地牢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
“干完了?”拉佩看着汉德,他在看汉德的反应。
“干完了。”汉德如释重负,杀掉歪锤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到浑身轻松。
看到汉德这副模样,拉佩放心了,他并不打算开杀戒,汉德还是很有用的。
“那伙强盗里面有没有人活着?”拉佩又问道。
“没有,那帮家伙死硬,如果有人受伤,旁边的人又来不及援救,他们就会给自己来一下。”说到这里,汉德心中颇有些感触,这一次他算是见到狠人了。
“他们身上大多背着悬赏,被抓到也活不了,还会死得很痛苦。”拉佩倒是能够理解那些人的狠辣,这段日子他一直被噩梦困扰,噩梦中的他被一次次杀死,每一种死法都让人毛骨悚然。
“这伙强盗为什么要对付我们?难道他们也和国王特使遇刺有关?”汉德问道。
“不太可能,这帮家伙都是眼睛里面只有钱的亡命之徒,只要给钱,让他们做什么都行。”拉佩之前问过乌迪内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突然拉佩轻叹一声,恋恋不舍地看着四周,轻声念叨着:“不能继续留在塔伦了。”
“您打算离开?”汉德吓了一跳,心想老板走了,那我怎么办?汉德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认为自己能够支撑这个摊子。
“这边的调查已经结束,安东尼只是一个奉命执行的小喽啰,幕后黑手在马内,这件案子是我负责的,我必须去马内。”拉佩无可奈何地说道。
“老板,您去什么地方,我也去什么地方。”汉德轻声说道,这可不是拍马屁,也不是表忠心,拉佩不在,他没自信能够在塔伦立足,再说,塔伦毕竟是小地方,马内就不同了,那是首都。
汉德这个请求让拉佩一愣,他原本以为汉德会很高兴留下,他能够感觉到这话是真心的。
“你有没有绝对可以信赖的手下?”拉佩问道。
“您要干什么?”汉德顿时兴奋起来,知道拉佩真的把他当成自己人。
“我需要一个绝对能够信得过的人去马内打前站,在那里买几幢房子。”拉佩刚才只是感慨,现在他真的动心了。
汉德指向对面角落一个正在练习突剌的人,道:“您觉得费德里克怎么样?”
拉佩认得出这里的每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对他们的情况却并不熟悉。他看了那个叫费德里克的人一眼,问道:“他的年纪好像比你们都大?”
汉德点了点头,道:“费德里克和霍夫是坐牢的时候认识的,从牢里出来后,霍夫就不再做扒手,找来我们这些人做手下,他自己做头。本来霍夫打算让费德里克坐疤脸的位置,让他管那群打手,后来霍夫放弃了,因为费德里克的心不够狠,最后霍夫让他管赃物,几年下来他没有贪过一枚铜板。”
拉佩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样的人确实能够信任。
“给他十万比绍,让他去马内打前站。这笔钱足够在郊区买一幢楼,再在远郊买一座别墅,不需要太大,只要能挤下十几个人就行。”拉佩低声吩咐道。
“不是所有人都去马内?”汉德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拉佩要么只带几个人走,要么把人全都带走,没想到会带十几个人。
“这里是我们的根基,大部分人肯定要留下。另外我打算让几个人跟着乌迪内斯出海,把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