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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介绍来的。”胖秃子精神一振,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悲哀的神情,道:“听说他已经死了?被人刺杀的?”
拉佩看了看左右。
胖秃子顿时明白,他立刻招了招手,道:“你跟我来。”
拉佩没有太多的犹豫,立刻跟着胖秃子走,就像他完全信任保罗,完全信任费德里克。妮娜完全信任莫迪莱。比格·威尔也认识几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前面是一条更小的夹弄,那个胖秃子只能侧转身体才能通过,最后还要钻过一个半人高的墙洞。里面是一间很破旧的屋子,非常低矮,以拉佩的个头,也只能勉强站直身子,这里既没有床,也没有桌子,地上只有几根木棍架着一块木板,墙壁上钉着几排木条,就算是隔板,上面放着瓦罐、水壶之类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家,很安全。隔壁是木材仓库,堆满了木头。另一边是以前的城墙,有十米厚。我带你进来的那条路是女孩们住的地方。”胖秃子解释道。
拉佩转了一圈,最终点了点头,他转动一下手上的戒指,样子立刻变了,变成原来的模样,道:“威尔勋爵是我的叔叔,我在调查杀人凶手。”
“你这样的年纪没必要冒那个风险。”古鲁没有怀疑,更多的是一种关切。
“我是一个魔法师,实力还算不错。”拉佩表现得颇为自信。
“看出来了。”古鲁也不再劝,他和比格·威尔关系确实不错,但是说到帮忙报仇,那就不可能,再说,他和拉佩可没什么交情,劝一句已经够意思,拉佩既然不听,他也没必要再劝。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古鲁开门见山地问道。
拉佩掏出那只小袋子,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拿出来,道:“这是塔伦警察厅厅长一家的衣服,我答应过他,帮他进入上层圈子,他首先需要一些体面的衣服。”
“很急吗?”古鲁皱起眉头,问道。
“先把这套搞定,半个月够吗?”拉佩挑出安博尔·诺德的那套衣服。
“价钱可不便宜,就算你是他的侄子,也不能打折。”古鲁很严肃地说道,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架势。
“没问题,反正不是我付钱。”拉佩毫不在意。
“男装六百比绍,女装一千两百比绍,先付一半订金。”古鲁说出价码。
拉佩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这已经是打了折,自然是看在比格·威尔的面子上。
古鲁的全名叫古鲁·玛迪凯尔,原本是玛蒂尔达夫人手底下的裁缝,很多衣服名义上是出自玛蒂尔达夫人之手,实际上是他做的,但是古鲁拿的工钱却很微薄,这让他非常气愤,便愤而辞职,然后自立门户。可他低估玛蒂尔达夫人的名声,也看轻她的号召力,结果遭到封杀。
古鲁一怒之下开始替那些没有门路,却想摆阔气的人定做衣服,所用的面料和工艺全都和玛蒂尔达夫人采用的完全一样,这理所当然惹火玛蒂尔达夫人,偏偏古鲁还不知道收敛,结果玛蒂尔达夫人买了凶手要砍古鲁的一条胳膊,最终靠比格·威尔从中说合,才换成三根手指。
古鲁之所以整天把手缩在袖管内,就是因为他的右手只有无名指和小指。
变成残废后,古鲁就搬到这里,经营这么一家简陋的裁缝铺,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伪装,实际上他私底下仍旧在做老行当。只不过吃过亏的他变得谨慎很多,只做老客户的生意,陌生人的生意不做,而且接的生意绝对不多,开价却很狠。
“你帮我也做三套衣服,一套先要,另外两套可以慢慢来。”拉佩不可能一直穿偷来的衣服,那件衣服已经完成它的使命,过两天有空的话,他会还回去。
“你的话……算你五百比绍吧。”古鲁砍掉一百比绍。
“你能帮我把格伦皮找来吗?”拉佩问道。
古鲁并不感到意外,然后从那个墙洞钻出去。
拉佩在这幢阴沉低矮的房子内等候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那个叫格伦皮的人和夏洛克是同行,把收购来的赃物改头换面。然后卖出去,有时候还制造一些赝品。
不过夏洛克完全不能和格伦皮相比,格伦皮的手艺绝对是大师等级的,他做的东西就连比格·威尔这样的鉴赏家也会看走眼。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古鲁带着另外一个人从那个破洞钻进来,来的也是一个秃子。
和古鲁那一看就觉得颓废的外表不同,格伦皮的相貌倒是很不错,完全是成功商人的模样,只不过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和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就是那个找我的人?”格伦皮狐疑地看着拉佩,他和古鲁一样为人谨慎,也只做熟人的生意。
这也是拉佩先找古鲁的原因,如果拉佩自己去,未必能够得到格伦皮的信任。
“我刚从舍利谢宫回来,那座海之祭雕像居然仍旧放在原来的地方。”拉佩说道。
拉佩之所以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就是因为那座雕像是格伦皮的杰作。
买下舍利谢宫的商人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鉴赏家,几年前从一个地下拍卖会买回这座雕像,只有比格·威尔看出来那座雕像是赝品,这倒不是他的眼力好,而是因为他在另外一个地方看到过一座完全一样的雕像,而那座雕像因为意外摔碎的缘故,这才发现是件赝品。
“看来你也是圈子里面的人。”格伦皮的神情变得阴沉下来。
“不是,我和你从来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拉佩摇了摇头,道:“我们之间只会有生意往来。”
格伦皮不信,他转头看了古鲁一眼,古鲁朝着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说说看,是什么生意?”
“我刚继承我叔叔的爵位,但是他的财产却不见了,包括他的房子和马车,现在我都要一点点置办起来。”拉佩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全套的东西?”格伦皮搓了搓手,终于明白拉佩为什么要找他。
“房子我已经找好,现在我需要一整套家具、两辆马车,还有一批首饰。”
拉佩说出自己的要求:“不过我要便宜的,当然你的手工费绝对不会少。”
格伦皮就是干这行的,一听就明白。
这也算是一种赝品,玩的是以次充好的把戏,追求的是表面光鲜。
“这没问题,马车和家具可以用最廉价的松木制作,我帮你在外面贴上一层名贵的木片,只要不被破坏,没人看得出那是假货,首饰也一样,七分水银,三分铅,外面包裹一层黄金,唯独宝石做不得假……”格伦皮看了拉佩一样,突然一拍脑袋,道:“你这个年纪用不着什么特别昂贵的首饰,用一堆细碎的宝石堆砌就行,样式漂亮一些就可以。”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交货?”拉佩对格伦皮没什么客气的。
“除了首饰,我都有现成的。”格伦皮说道,在马内,这类的货很受欢迎。
做赝品虽然利润高、来钱快,但整天担惊受怕,而且要找到肯花钱的冤大头并不容易。而做这些小玩意别看利润薄,但是出手容易,赚的钱其实不少,还安全。
“怎么支付?汇票还是现金?”拉佩问道。
“现金,当然要现金,我可不想和那些尤特佬打交道。”格伦皮连忙说道,干他这行的,兑现汇票总会留下痕迹,还是现金方便。
“我要看货。”拉佩说道,他可以相信古鲁,却没办法相信格伦皮。
“可以,不过离这里远了一些。”格伦皮说道。
拉佩看了看天色,不由得轻叹一声,今天晚上又没得睡了。
第二天一早,拉佩打着呵欠出现在圣帕尔戈广场上。
莎尔娜早已在拉佩原来的位置等候着,看到他到来,她扔下画笔跑过来。
“怎么样?事情办得还算成功吗?”莎尔娜关切地问道。
“有点小麻烦,因为我把这件事忘了,以至于对方认为我的父亲打算变卦,所以找了其他买家。为了这件事,我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拉佩说着事先编造的故事,最后还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我讨厌做生意。”
“你拥有这样的才华,根本就不应该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多明尼哥走过来,他一直在注意自己的侄女,所以侄女离开座位,他就立刻看到,连忙赶过来。
“但愿如此,不过接下来还有一大堆麻烦。”拉佩唉声叹气。
“没办法,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无奈。”多明尼哥心有同感,突然他又道:“既然你精神不好,就先把画放一放,我已经帮你把专利办好。对于你这样年轻的天才画家和发明家,很多人都非常感兴趣。”
“那太好了!”拉佩兴奋得跳起来,他确实很高兴,因为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等一会儿有一个人会拿专利证书过来,我想,你有必要见一见他。”多明尼哥神神秘秘地说道。
见多明尼哥如此郑重其事,拉佩意识到来的这个人肯定不简单,道:“来的人是谁?”
多明尼哥原本还打算吊拉佩的胃口,却看到莎尔娜怒目而视,只能无可奈何地道:“马克西米·弗朗索瓦。”
“那位大律师!”拉佩吃了一惊。
拉佩并不是因为对方大律师的身份而吃惊,而是因为马克西米·弗朗索瓦的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宾尼派三巨头之一。
“他还是宾尼派的执行主席,是平民阶层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人。他对你很欣赏,换成其他人的专利证明,都是去他的办公室拿,只有你的专利是他亲自送过来。”多明尼哥用力地拍着拉佩的后背,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说实话,多明尼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难以相信。
“我能不能在其他国家申请专利?我昨天无意间遇到一个叫阿尔伯特·罗德莱特的人,他说他有门路。”拉佩趁机说道,这个名字是他吃早餐的时候听夏洛克说的。
“阿尔伯特·罗德莱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多明尼哥不愧是大老板,对于这类名字异常敏感,沉思了半晌,他终于想起来,道:“好像有个尤特人就叫这个名字。”
“没错,应该就是他。”拉佩连忙说道。
“尤特人。”多明尼哥轻啧一声,很显然他对尤特人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他也承认尤特人的门路确实很广,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人,想要在别的国家申请专利,还真是由他们出面最合适,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在专利申请的过程中玩花样。
“你或许需要一个律师。”多明尼哥建议道。
“马克西米·弗朗索瓦?”拉佩连忙问道,他提专利的事,原本就打算以这作为借口搭上马克西米·弗朗索瓦的关系。
“恐怕有点难度。”多明尼哥不太看好,道:“他对商务方面的事不感兴趣。”
“我学法律是为了和人世间的种种不公作斗争。”半个小时后,马克西米·弗朗索瓦果然拒绝拉佩的邀请。
马克西米·弗朗索瓦其实很年轻,三十几岁。相貌长得并不怎么样,一头蓬乱的灰褐色头发,额头突出,颧骨也有些高,这使得他的脸显得有些突兀。
和塔伦的宾尼派不同,马内的宾尼派全都是一群真正的“斗士”,如果年纪太大,恐怕就没什么斗志。另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马内的宾尼派成员很少有担任公职的。
“你用不着失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律师。我本人对你这样的年轻人非常赞赏,我看过你的画,充满天赋和才气。”马克西米·弗朗索瓦安慰道。
“我的画?”拉佩有些意外。
“就是那天被我侄女破坏的那幅画,真是太遗憾了。”多明尼哥解释道。
那幅画一直在多明尼哥的手中,每一个看到那幅画的人都充满惊叹,同时也异常惋惜。
“你们今天有空吗?诺朗夫人那里正好有一个沙龙,我正打算过去。”马克西米发出邀请。
拉佩很想掐自己一下,看来遭遇一场刺杀后,他的运气又开始占据上风,今天绝对是他的幸运日。
拉佩知道诺朗夫人,她并不是宾尼派的成员,观点更加接近杜瓦利派,不过她和各个党派成员的关系都很密切,如果说这些改革者也是一个圈子,那她毫无疑问就是这个圈子的中心。
“哦,我差点忘了这件事,该死,该死。”多明尼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身为一个党派的魁首,多明尼哥原本就有资格进入诺朗夫人的沙龙,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因为诺朗夫人的沙龙上谈论的大多是时政方面的话题,要不然就是纯哲学的探讨,但他只对人文、艺术感兴趣。
“现在就走吗?”拉佩有些急不可耐。
“我反正没什么事。”多明尼哥耸了耸肩,紧接着又道:“那就坐我的马车走吧,我的马车最舒服。”
突然多明尼哥想起什么,转头对拉佩说道:“你也有必要买一辆马车,就算两轮的那种也行,你住的那个地方离这边挺远的,虽然有出租马车,但毕竟不方便。”
“我会考虑的。”拉佩并没有立刻答应,此刻他扮演的是一个没什么收入的年轻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