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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疼惜的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父亲自小便告诉你永幻草在漓龙族的禁地，可是漓龙族的人不允许进去禁地，你也从来没有看过永幻草长什么样对不对？”
司禹心里越加的惊乱起来，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尽管不愿意的承认，可是她说的都是不容他反驳的事实，只得满藏心思的点头。
碧华古怪的笑了两声，说出来的话如石破天惊，“因为——永幻草早已被你父亲亲手揪出来了，早已变成了一个假的司婼与我们生活了上千年！”
不单是司禹，连直莫莫听了都吃惊的捂住嘴，原来被烧死的那个司婼是个西贝货，怪不是碧华一直不喜欢她。
司禹沉默了良久，声线僵硬无比，“可是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那个附在永幻草上面的魂魄怎么可能长得与司婼一模一样？”
“这就是永幻草的作用——永远生活在别人的幻想之中！”
碧华疲惫之极的叹了口气，目光变得迷蒙起来，“当年你父亲伤心不已，看到那个魂魄便想起了司婼，勾起了他的思念之情，而那魂魄正好与永幻草在一起，所以忘却了自己的真实的身份，一直生活在你父亲的幻想之中，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真的司婼。”
第276章 你把对你妹妹的疼爱给了这个影子！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喜欢司婼，可是却只能偷偷下手，不敢把事实告诉你的原因，你待司婼极好，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只是一直生活在你父亲的幻想中的假司婼，你把对你妹妹的疼爱给了这个影子！”
对面碧华歇斯底里的指责，司禹脚下一个踉跄，喉间一甜，一口血沫就喷了出来，他身子一晃，单膝跪在地上，似哭似笑的大笑两声，“哈哈，原来就是我最傻，这么多年，居然把那个人当成手心里的宝！”
“司禹！！”直莫莫大叫一声，忙扑上去扶住他快要倒在地上的身子，她用衣袖擦净他唇角的血渍，不知怎么的，鼻子蓦然一酸，只觉得心里堵得有些难受，她猛地一抬头，死死盯着碧华，大声喝道，“你没有看到他已经很难过了吗？别再说了！”
“司禹……”碧华也扑了上来，一把把直莫莫推开，心疼的用手指轻拭他的唇角，满脸慌张的喊道，“你别吓奶奶，你别吓奶奶……”
司禹咳了两下，避开她的触碰，声音嘶哑得难听，“后来呢？”
碧华的动作一顿，眸光微微黯淡神伤，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的苦楚，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可是这件事既然说开了，就要说到底。
“虽然她也无辜，正好被你父亲撞见，这几千年来忘却了自己，只安心的做司婼，可是你对你太好，好到我每回想到这些疼爱该是已经死去的司婼时，我便难受得很，更重要的是，她早已与永幻草合为一体，所以我想尽办法的要把永幻草从她的身体中取出来！”
“只要失去了永幻草，她就会恢复原本的记性，就会从你父亲的幻想中醒来，再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司婼了，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阻拦我，我其实并不想杀了她，她毕竟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奶奶，我哪里真的下得了手？”
“所以你最后没有办法，才找到了地仙长老，用红莲业火烧死她？”
司禹脸色白得吓人，异常艰涩的问出口，他的目光虽然无波，却幽深透亮，却让人不敢直视，好像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喘不过气来。
碧华仓促间移开眸子，声音压得又沉又闷，“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本想用红莲业火把永幻草煅烧起来的，谁知，那永幻草居然与那魂魄完全的融为一体，随火而逝了。”
“哈哈……”司禹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眼角有泪水颤落，双目红得吓人，“原来这就是事实！我应该怪谁？！”
他沉痛苦楚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在碧华与直莫莫身上掠过，声音哑得有些破碎和疯狂，“是怪父亲，还是怪奶奶你？亦或者，是怪我自己？！”
“司禹，你别这样……”
直莫莫眉心攒得紧紧的，不忍的低声劝说，“不管这件事情是谁的错，你对司婼的亲情是毋庸置疑的，不管她是真是假，也定都把你当成亲哥哥般敬重！”
司禹转头，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那视线犀利炙热，似乎要把她看穿，又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他沉默了良久，才闭了闭眼，轻叹一声，“罢了，你不是司婼，我也不会再自欺欺人了，你们离开漓龙族罢。”
第277章 断断留不得！
“不行！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她离开了！”
直莫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碧华抢先打断，她狠狠的瞪着直莫莫，语气中夹杂着杀意，“她知道我们太多事了，断断留不得！”
“我说让她离开就是让她离开。”司禹声音极淡，却有一股让人不容置疑的霸气与冷漠，碧华双唇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在直莫莫的预料之内，她早就猜到，司禹定不舍得让碧华杀了她的，毕竟那个烧死的司婼是他付出最多感情的，如今人已经死了，面对这张与司婼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虽然悲苦，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与赫连城并肩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直莫莫默然一叹，只觉得心里沉沉的、胀胀的难受，好像有一股气一直盘旋在胸腔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她眸光慢慢迷离起来，似乎又看到司禹亲自把他们从漓龙族里送到了人间，看到了离开时挺得僵硬笔直的背影，以及飘荡在耳边的话，‘不过是一场本该烟消云散的笑话！’。
是啊，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一场笑话呢？！只是却是一个悲苦的笑话，他们每个人在里面都扮演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听着千年前的**，然后笑得流下眼泪。
“莫莫，别想了，过去的一切想起来都只会让人徒增伤感罢了。”
赫连城紧了紧直莫莫身上的披风，揽过她的肩，目光与他平视，“好在弄明白了一件事，你只是长相与司婼相似而已，其实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你只是直莫莫，不要活在司婼的世界里。”
“是吗？”迎着风，直莫莫喃喃反问，声音极轻，似乎被吹散在了风中，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件事与我有莫大的联系。”
她自嘲的一弯唇角，慢慢垂下头，低声一叹，“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个附在永幻草上面的魂魄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只是直觉归直觉，她现在却毫无头绪。
赫连城有些心疼的紧了紧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司禹对你真的很疼爱，也许你只是担心他太难过了，所以有些胡思乱想。”
直莫莫缓慢的点头，突然重重的长叹一声，扬了扬脸，大声道，“算了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喝酒去吧！”
赫连城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你要大醉一场？”
“呃……”
直莫莫太熟悉他了，一对上他那样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心情不悦，她幅度极小的往后移了移身子，笑嘻嘻的耍赖，“你听错了，我是说我饿了。”
“原来是我听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莫莫的错觉，她总觉得赫连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字音咬得特别的重，她一下子笑出声来，扮了个鬼脸，“就是你听错了，年纪不大，居然得了幻听，我真同情你。”
赫连城作势要来敲她的额头，直莫莫大笑着躲开，动作敏捷，连一片衣角都没有让他碰到。
第278章 想逗她笑一笑罢了
她目光暖暖的看着那个故作不满，眸底却含着欣慰的赫连城，唇角止不住的弯了弯，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看她闷闷不乐的，想逗她笑一笑罢了。
她仰起脸，目光直直的望向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心里突然开阔起来，浅浅一笑，幸好，幸好这一路都有他相随，有他疼惜。
两人一路向东而行，日子虽然艰苦，却也开心自在，一路行来也领略了不少别的国家的风土人情，总算让直莫莫圆了一回想要旅游的愿望。
走走停停了一个多月，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凌嘉国的边界，虽然离凌都还有一些距离，不过比起桑榆国那样远的距离，这已经算是在家门口了。
“丫的，老天爷真会厚待我们，这会下起大雨来了。”
直莫莫一边伸手去烤火，一边不满的抱怨，真是衰到姥姥家了，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害得他们只能狼狈的躲到这个破得已经看不出原型的屋子里来避雨。
她抬头瞧了眼破了无数个洞的屋顶，以及这遍地的枯枝，和四周的蜘蛛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荒郊野岭的最怕的就是突然而至的大雨了，老天爷对他们还真是特别的照顾。
“莫莫，别叹气了，快点把外衣脱下来烤烤，一会儿就干了。”
赫连城有些好笑的瞧着她满脸纠结的神色，“这个地方不过就是破了点而已，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臭？”
直莫莫依言脱下外衣递给他，不忿的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路过得好坎坷，气得我牙疼。”
“哈哈……”赫连城大笑两声，弯下身子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声线沉稳清磁，“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的想的什么呢？”
直莫莫反手抓住他的手，不满的哼了一声，“你别一天到晚的敲我的脑袋，把我敲傻了，你带出去有面子吗？”
赫连城笑得更甚，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什么，突然面色一正，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直莫莫下意识的把头转向门口，果然见大雨里有两道身影相互搀扶的往这边走来，他们走得极为艰难，一路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到地上。
直莫莫推了推赫连城，用目光示意他去扶人家一把，等那两道身影走近了的时候，他们才看到，原来这两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身上多处被抓伤，衣衫褴褛，看那伤势，好像是刚跟什么猛兽搏击过。
赫连城与直莫莫一人扶一边，把两个人搀到了火堆旁，那两个人都快冻僵了，烤了好一会儿火身子才慢慢恢复了体温，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多谢两位的相助。”
直莫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笑了一笑，“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
她突然一顿，上下瞧了眼他们身上的伤势，皱眉问道，“你们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看样子，好像不是跟人类打斗留下的痕迹。”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伤口上有妖气的残留，如果她猜得不错，他们两个人之前应该是遇上了什么妖精。
第279章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直熔神色一顿，抱拳道，“姑娘好眼力，我与直卿刚才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只黑熊，也怪我们两个人功夫太低，所以才被那只黑熊伤得这么严重，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直莫莫却是霍地一声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的指着直卿，问道，“什么？你叫直卿？姓直？”
直熔与直卿颇为不解的对望一眼，直熔点头道，“不错，在下直熔，这位是我的弟弟，名叫直卿，姑娘难道认识我弟弟？”
直莫莫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半哭半笑的看着赫连城，激动之极的道，“赫连城，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直家家族。”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遇到了直家家族的人，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赫连城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这不是很好吗？你怎么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直莫莫闻言深吸了口气，目光紧紧的看向直熔兄弟两，字字顿顿的开口，“我也姓直，我叫直莫莫。”
这样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让直熔兄弟两严肃起来，直卿性子急，一句话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呢？别谈是凌嘉国，就是整个**，除了我们直家家族，根本就没有一户人家姓直的。”
“所以我才想问一下你们，你们直家家族是不是历来都会除妖的？”
直熔与直卿面色双双一变，连连摆手，惊慌的道，“姑娘可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这违抗圣旨的罪责，我们可担当不起。”
直莫莫知道他们是害怕引火烧身，所以不敢轻易吐露真言，可是她天生对气味异常敏感，不会闻错的，这两个人身上分明就沾染了妖气，恐怕他们遇到的那只黑熊不是普通的黑熊，而是一只黑熊妖吧。
她也没有再废话解释，而是从指尖挤出一滴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