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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京都,文圣书院。此刻乃是冬季,外面寒风凛冽,飘着鹅毛一般的大雪,普通在外面待上一会儿,都会冻得够呛,那寒风卷着雪片刮在脸上,简直如同刀子一般。
此刻一人穿着兽皮衣袄,拎着一包药,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火炉,热气腾腾,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屋子里,神色凝重,而在前面,还有一个武者打扮的老者,更是一脸愁容。床上躺着一个少女,此刻却是双目紧闭,额头通红,似是在做噩梦,绣眉时而舒缓,时而紧皱,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床前书案上,一个白发医者正在冥思苦想。
就在这时候,外面那人走进来,冲着门口中年书生行礼道:“文大人,药买回来了。”
“好,薛太医,有劳了!”中年书生立刻将药拿给白发医者,后者也是不敢怠慢,接过道:“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煎药。”
说完,转身离开。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中年书生,武者打扮的老者以及床榻上病重的少女三人。
“正乾兄,是我没有照料要无双侄女,都怪我啊。”中年书生这时候叹了口气道,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
这中年书生正是文若成,至于那那武者打扮的老者,是曲无双的爷爷曲正乾。
“文大人言重了,我这孙女突然重病,这几日若非是你忙前忙后,怕是她挨不到我来就……哎,现在就连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了。”曲正乾此刻也是苍老了许多,他慈爱的看了一眼病榻之上的曲无双,却是心如刀绞。
哪怕他英雄一世,武道修为不凡,但此刻,却是对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毫无办法。
就在数日之前,他接到千里传书,信是文若成给他写的,信上说他的孙女曲无双突然患病,一睡不起,他这才急匆匆敢到京都。来了之后,才知道文若成所言不虚,孙女曲无双果然是重病不起,但古怪的是,前前后后请来不知多少大夫,其中更不乏一些神医,但没有一个可以诊断出曲无双得的是什么病。
这期间,就连晋王殿下都前来探病,这倒是让曲正乾颇为意外。毕竟他这武官最高也不过坐到人官六品,和人家晋王殿下比起来,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自然不知道,为何自己这孙女会和晋王殿下有交情。
他当然不知道,不过文若成却是知道原因,晋王殿下来,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走时,曾叮嘱晋王关照,正因为如此,如今已经有极大希望登顶的晋王殿下,才会在百忙当中前来探病。
这次晋王殿下前来,还带着太医院的最好的太医,足足半个时辰后才因为公务繁忙离开,不过却是留下薛太医替曲无双诊治。
第四百六十三章 情系何人
刚刚太医已经开了药,而药也抓回来了,只待煎好药之后就可以喂服,只是能不能奏效,那太医也不敢保证。
只能是先试试。
煎药需要时间,而曲正乾这一把年纪也是熬了两天两夜,他虽然是武者,但也不过是武道五真气第三重修为,算不上出类拔萃,更不算修为高深,再加上年岁已高,此刻已经是露出了疲态。
文若成见状,苦笑一声,也没有劝曲正乾去休息,而是命人拿了酒和烫酒的器皿,各自倒了一杯热酒。
曲正乾二话不说,接过来就一口闷下。
这酒很不错,即便是这京都当中的一些权贵,也未必能喝得到。一小杯下肚,立刻是浑身发热,曲正乾的脸色也是红润了起来。
“文大人,我这孙女从小主意就正,外柔内刚,肯定惹过不少麻烦,这几年真是多亏你照拂了。”曲正乾说完,文若成只是笑笑,继续倒酒。
“曲兄你多虑了,这酒是三阳酒,最适合寒冬腊月进补身子,你再喝一杯,等一会儿薛太医将药熬好给无双喂下,你便去休息吧。”文若成笑道,他以文载道,最近刚刚突破了神关大境,达到了纳灵小境,有儒道真意,自然是比曲正乾能熬。
“我哪还有心思休息,文大人,你陪我说说话。实不相瞒,无双他父母走的早,从小就跟着我,她如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去年不知多少媒人上门提亲,可她一个人都不见。我看着她长大,又如何看不出她心中早有了意中人,只是这孩子性子倔,问她她也不说。几月之前她回来探望我,我就看她心绪不宁,明显是有心事,你知不知道,她究竟是中意何人?或许,叫那人来,能让她醒过来。”曲正乾十分认真地说道,文若成一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
曲无双这样子,的确像是犯了相思病,但他知道曲无双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虽然她钟情于林微,但就如同曲正乾所说,她外柔内刚,心境极强,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一睡不醒,肯定是因为其他事情。
但曲正乾问起来,文若成也不好骗他,况且文若成是知道现在林微的近况的,当年在他看来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子,如今已经走到了连他都需要仰望的存在,可以说以林微目前的地位和修为,曲无双与他已是不般配。
这件事曲无双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单相思,将这份心思埋在心里。原本文若成也想劝她死心,可曲无双不听,这次曲正乾既然闻起来,文若成便索性道:“曲兄,无双她的确是有了意中人,只是这人……”
一听果然如此,曲正乾立刻是带着怒气道:“只是什么?莫非那人不愿来?还是说他看不上我家无双。”
“这,哎,只能说他们两个现在并不般配!”文若成这时候只能苦笑。
“哼!”曲正乾立刻冷哼一声,道:“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我曲家几代忠良,而且我还得了人皇所封的爵位,就算是皇子皇孙,我曲家都配得。”
文若成摇头,暗道那位可是比什么皇子皇孙都要厉害,就算是人皇陛下,现在也不敢招惹那位,说实话,曲无双和那林微比起来,的确是微不足道,凡凡之女罢了。
按照现在林微崛起的速度,将来林微必然是要成就证道仙人,甚至能合道成为灵仙,他的官位,如今已经是八品仙官,将来能冲到什么层次?七品,甚至是六品?
到时候,地位已经是等同于苏文圣那一级,可想而知,凡人之女,又如何能配得上他?
见到曲正乾一脸愤愤之色,文若成想了想道:“曲兄,你知道为何今天连晋王殿下都请来前来探病吗?”
曲正乾摇头,然后问道:“莫非无双钟情之人是晋王殿下?”
文若成摇头,苦笑道:“若是如此,那倒是简单了,告诉你,晋王殿下之所以来,不是因为我,更不是因为无双,而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
“他究竟是谁?”这次,曲正乾也是一脸正色,他不傻,能让堂堂晋王殿下都卖面子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
文若成这时候问道:“曲兄,你可知道林微?”
“林微?”
曲正乾一愣,他毕竟是当过武官的,也有些人脉和消息来源,想了想道:“莫非,是临县那个在阴府当差的林微?他区区一个走阴差的,也这么大的谱儿?”
“就是他,不过曲兄啊,你那消息都是哪年的老皇历了,告诉你,现在林微可不是那么简单,据说,他已经是八品……”文若成还没说完,曲正乾便道:“八品阴官又怎样?不同等同五品人官,也没什么了不起。”
文若成苦笑一声,一脸无可奈何:“曲兄,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啊,那林微早就不在阴府当差了,他现在是仙朝之官,任职仙朝镇魔司,乃八品仙官,驻守人界北部界山,官拜镇关将军。”
咣当!
曲正乾手里的酒杯跌落在地,这老头瞪着眼睛,瞠目结舌。
八品仙官!
这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轰在了他的脑袋上,轰的曲正乾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可以说,对于他们这些人官来说,仙官都是高高在上,就是九品仙官,那也是他们高攀不上的存在,更何况是八品。
而且仙朝镇魔司是什么地方?
那是绝对的武力机构,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进入这等仙朝衙门。
曲正乾嘴唇哆嗦一下,看向文若成,好半天才道:“这,可是当真?无双她喜欢的真的是那个林微?”
“千真万确,哎,不过曲老兄,我知道这次无双重病定然和她这情事无关,她昏迷之前气色正常,也无什么心结,她若是因为林微生病,那早就病了,不可能等到现在的,这件事,且不可怪到那林微头上,毕竟他现在今非昔比了。”文若成说完,曲正乾仔细一想,也是点头,叹息一声道:“哎,我这苦命的孙女,怎么就钟情于那个人,别说我曲家的闺女,就是人皇之女,一国公主,都未必能入人家法眼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向那人求助
薛太医的药也没用。
屋子里,薛太医给曲无双把脉,脸色凝重,文若成站在一旁,而曲正乾更是急的身子前探。
而就在这时候,晋王吴子胤听到消息,竟然也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晋王进来之后,众人立刻向他行礼,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晋王吴子胤如今已经是吴国之内希望最大的皇子,可以说若无意外,吴玄宗肯定会将他的人皇之位让给这位晋王。
薛太医急忙上前行礼,然后一脸无奈道:“回晋王殿下,曲姑娘脉象极为古怪,服了汤药之后也无丝毫好转,下官医术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
晋王眉头一皱,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也不能怪太医,只能道:“辛苦薛太医了。”
“下官告辞!”薛太医也知道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一脸惭愧的退下。
此刻曲无双气息微弱,让人揪心不已,可偏偏没人有办法,毕竟连宫里的太医都出马了,还不见好,其他人又有什么法子?
“曲正乾,拜见晋王殿下,殿下公务繁多,还劳烦前来,实在是罪过。”曲正乾虽然担心,但礼仪还是要遵的,更不用说晋王是特意来看他孙女,自然是要表达敬意。
“曲将军不要多礼,我与无双姑娘也是好友,此番又如何能不来,可惜那家伙不在,若是他在,必然可以有法子救无双。”晋王也是有些着急,后面那几句是喃喃自语。
不过他的话,文若成和曲正乾都听到了,他们自然也都知道晋王嘴里所说的‘那家伙’是谁。
不得不说,病急乱投医,在眼下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曲正乾关心自家孙女,听到这句话立刻是眼睛一亮,当即道:“既然他有法子可以救我孙女,为何不去请哪位回来?”
文若成一听,先是眼睛一亮,不过想了想,又是一脸无奈道:“那位已经是今非昔比,而且此刻他应该是在万里之外的北部界山,还有职务在身,如何让他知道?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能赶回来,而且他有仙朝的命令,又如何能擅离职守?”
晋王也是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刚刚也是我自己所想,那家伙虽然手段多,可偏偏不会医术,就是找他回来,也未必顶用。我听说仙朝有仙医院,那里的仙官都是证了医道的仙人,每一个都有回天之术,凡人医术没法子,不代表仙人医术不行,若是能请来一位仙医,必然可以救醒无双。”
这一下文若成和曲正乾都是激动不已,曲正乾没有门路,这时候只能指望文若成和晋王吴子胤。
文若成毕竟是文圣门生,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人脉,他当下就走出去想办法。而晋王吴子胤也是一起离开,他乃是人皇之子,同样是有些门路。
屋子里只留下曲正乾连连叹气。
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探望曲无双,曲正乾出去一看,发现是一名和自家孙女年纪相近的少女,模样也是十分美丽,不过眉宇当中带着一丝傲气。
“我是曲无双的同窗,听闻她患了重病,特来探望。”这少女带着几个仆人,仆人手里都拎着人参灵芝等名贵药材,再看她穿着,一看就是家世不凡。
除了跟着仆人,这少女身后还跟着几个老者,这几个老者身上带着草药芬芳,一看就是医道中人。
既然是同窗探望,曲正乾自然是不会阻拦,不过眼下曲无双那边最好不让外人接触,所以他将这少女几人带到前厅,沏茶看座。
略作交谈,才知道这少女叫做苏玉娆,也是文圣书院的学生。
曲正乾知道这个苏玉娆,曲无双以前就和他提过,这苏玉娆家世极好,传言乃是苏文圣旁系家族成员,在文圣书院和曲无双是竞争关系,据说曲无双被人称为文圣书院第一才女,而苏玉娆也因此经常和曲无双竞争,甚至还起过冲突。
当下曲正乾脸色微沉,心有不悦,但他也不好说出来,毕竟对方是来探病的,而且他是长辈,当然是不能失了礼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