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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好,简而有力的说出了五帝的事迹,非常不错。”
院君拍桌称赞,果然如张易所想,是个真性情之人。
张易站在一旁,表情并未根据院君的表现而发生变化。
院君虽然被这篇文章吸引,但也如张易所料,他正抽出“玉识”观测张易,见到张易宠辱不惊,心头不由点头称赞。
童生炼文气,秀才点心火。
举人书文运,贡士修玉识。
举人正式踏入文道修行,心房进化成青铜屋,能够初窥六艺之中的“书”道,在心房之中书写自己的本命文集。举人再度进化,成就贡士,则能掌握六艺之中的“数”道,开启自己的“玉识”,如同武道之人的元神化身一般。
院君身为贡士中的佼佼者,玉识比一般贡士强大的多,他丝毫不担心张易会发现自己在暗中观察他的表现。
张易的确不能发现院君的玉识,但他却能猜中院君的心思。
院君收回玉识,专心的将心思放在考卷上。
“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教万民而利诲之,历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德嶷嶷。其动也时,其服也士。执中而遍天下,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
“此谓之,神灵天定,皇朝兴盛。”
“这……”
院君抚须却未笑,张易这前半段的意思他已经明了,书写五帝驱逐妖蛮,建立大夏皇朝的丰功伟绩。但张易却用了“神灵天定”四个字,在院君看来,这恐怕有些不妥。
张易笑笑,院君没有经历过大夏皇朝那个年代,对于大夏皇朝帝王之威自然不可能了解。几任帝王前来圣院祭祀天地,祭祀之时,日月同辉,山河齐鸣,不是神灵天定又是什么?
院君索性不计较这个,继续往下看去。
“然太祖生于丘壑之中,崛起于蓬蒿之间。”
“这……”院君抚须无语,这张易好生大胆,竟然敢直言太祖出生寒微,难道不怕皇朝责罚?
“帝孝友节俭,质任自然,不事矫饰……宫中苇帘,缘用青布;常服之衣,干濯至再。”
“这……还好。”
这句话说太祖虽然出生寒微,但质朴自然,孝敬长辈,亲近朋友,节俭有度。就连称帝之后,宫中的装饰都很简陋,实在是一位开国明君。
“起介胄之中,践九五之位……务农兴学,慎罚薄敛,与世休息,迄于太平;治定功成,治礼作乐……考论声明文物之治,道德仁义之风,彼与五帝,盖无让焉。”
“此谓之,寒门之子,一飞冲天。”
“好!很好!”
张易这一席话,将太祖生平功绩一一列出,让人不能不信服。尤其是最后那句“彼与五帝,盖无让焉。此谓之,寒门之子,一飞冲天。”将太祖拿来跟五帝相提并论,更是称赞太祖一生的坎坷变化,化身成龙的遭遇。
院君身为贡士,修玉识,过目不忘,心思聪颖灵活,此刻却皱起了眉头。这篇考卷好则好已,却也没有达到让文运眷顾的地步,难道还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吗?
再度低头观察考卷,一个个字符仿佛出现在院君的脑海里。仅仅过了半刻钟,院君猛地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好一个张易,好一篇文章。”
张易淡然一笑,微微行礼。
院君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张易身旁,像是意犹未尽般的看着张易,问道:“你叫张易,跟张府有何关系?”
“张易正是出自这家破落门户。”张易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嘴中却说了破落门户四个字。
院君微微一笑,这少年表象沉稳,但心头还是有一股少年郎的不忿嘛。
“看你的样子,张府之事你也知晓不少内情。你很好,可你改变不了张府的现状,张老爷子从前对我有恩,我奉劝你一句,力不足时,切莫蝼蚁撼树。”
“学生谨记。”
“那好,你可以回家了。”
张易一愣,脸色瞬间变话,连忙道:“先生,为何取消我下一轮考试的资格?”
院君也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天生举人,能够做到一直云淡风轻,不被外物影响呢……我让你回家不是取消你下午参考的资格,而是你已经是天降童生,此次乡试,你已经是案首了,不用多此一举参加下午的考试。”
“原来是如此,学生谢过了。”
张易长出一口气,脸色再度变得淡然,转身走出书库。
院君看着他的背影,再看向手中的考卷,轻声道:“张府有如此后人,张老爷子,你在天也可瞑目了。”
说完这句话,院君取出印鉴,将考卷平铺在书桌上,印鉴中发出一道荧光,考卷的内容瞬间就传到了州文院。
……
张林还在答卷,张易不能前去打扰,只得跟陈亮打声招呼,让他在张林下午考完之后知会他一声。
陈亮连忙点头答应,这位天降童生,乡试案首,他现在可得好好巴结。
张易背着书箱,缓缓的在通往破屋的路上走去。脑海中已经浮现今日经历的所有事情,取考牌排队,拜书山见春秋,以寒门贵子破题,面见院君……这一系列的事情在脑海中不停回放。
“吾日三省吾身……曾师兄,我今日可是见着一个跟你十分相像的人呢。”
张易这种做法,正是那位被夫子称为天之骄子的圣院师兄,曾长陵所提出的修行方法。
这种修行方法对文气修为并没有多大作用,但长期来说,对于心智的弥补极其重要,对以后的修行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任何人修行,越是到后期,对心智的要求越高。
“三省自身,我今日表现总得来说很得体,除了见到春秋书之后有些茫然失措。不对,还有院君说出让我下午不用参考之时,我也有些失态,这些都应该改正。”
张易默默回想今日的事情,想到乔居正和风重楼两人,不由得嘴角再度露出了微笑。
乔居正端正严谨,着实跟提出“三省吾身”修行办法的曾长陵十分相似。
至于另一位狂放不羁的风重楼,则跟那位圣院中风头最劲的孟独行一模一样。就连夫子都曾说,若是孟独行师兄收敛一些,必然是圣院第二位证道圣人的大贤。
“其实,就连张林,都跟圣院里那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荀师兄有些相似……恪守礼法,将夫子所言的礼道修行到极致的荀师兄,修为恐怕只在孟师兄和曾师兄之下。”
“只可惜,圣院遭遇天罚,若是几位师兄早点证道成圣,说不得能够在大劫中存活下来……夫子,你又在哪儿呢?”
想起夫子和几位师兄,张易顿时有些愁怅,甩头将这些思绪排出脑海。
“既然夫子尚在,我一定要早日重建圣院,迎回夫子。”
……
当晚,张林回到家中,询问张易考试经过。
院君虽说自己已是案首,但尚未放榜,张易不能百分百确定,也不敢妄言,笑着说让张林看明日放榜就知道了。
张林也不多问,弄了些吃食跟张易一起吃了晚饭,就进入屋中温书修行。既然答应了少爷要一起考童生和秀才,张林就不再松懈,反而看起来比张易都用功许多。
翌日清晨,张易张林一同前往县文院,等待放榜。
数千考生聚集在圣院门口,甚至比起昨日来还要多许多……张易张林都十分奇怪,张易看见旁边一人穿着朴素有些眼熟,向他问道:“这位兄台,能不能问下,今日放榜,这里的考生怎么比昨日参考的人数还多?”
这人正是昨日参考的寒门子弟中的一员,看到张易,连忙道:“你有所不知,昨日咱们县文院出了一名天降童生。咱们伏流国可是五十年都没有出过天降童生了,这附近几个县文院的考生现在都纷纷赶来。”
“哦,多谢兄台。”
张易心头好生无语,天降童生对他来说好像并不算什么,没想到伏流国竟然五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一人。
张林一直没有说话,看到张易脸上表情,不确信的开口问了一句。
“少……小易,这天降童生不会是你吧?”
张易点了点头,小声道:“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就是为了我来的。”
“果然是你,我就说了你一定行的!”张林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过想到一些事情瞬间变色,“小易,你待会怎么才能躲开他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你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
第六章寒门贵子
这位年轻的案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即便前世活了忒长的岁月……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要不……你先回家,我等文院放榜,若真是你的案首,我再回家通知你一声便好。”
“张林,你此计甚妙!我走了!”
看着张易仓惶逃走,县文院书库内,三个中年男子露出会心的微笑。
县文院院君站在左侧,他身材有些消瘦。右侧站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则是白马郡的郡守,地位更在县文院院君之上。
两人中间那名男子最为引人注目,他的身材比身旁两人高大许多,身上穿着青色长袍,刀削剑眉,不怒而威的模样很是能吸引旁人的注意,正是白马郡府文院院君。
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大夏皇朝,行政区域编制跟如今三大皇朝有些差异。
三大皇朝修行方式迥然不同,但行政区域编制却一模一样。
县、郡、州、国,是三大帝国通用的编制。而曾经的大夏皇朝,行政区域编制则分为县、郡、府、州、国五等,只是因为大夏皇朝疆域太过广阔,四等划分不利于统治。
三大皇朝建立之后,郡和府合并,所以府文院也可称之为郡文院,府试其实也便是郡试的意思。
大周皇朝九成九的修行人士都是读书人,因为这个原因,各个等级的文院院君,地位比同等级的正品官员地位还要高不少。
这也是府文院院君站在中间,郡守站在他右侧的原因。
“杨院君,依你之见,此次乡试的案首便是这张易了吧?”府文院院君笑着看向一旁的县文院院君。
县文院院君名叫杨栋,在张易面前一副高人模样,面对府文院院君则有些拘谨,他抚了下自己的长须,一本正经的答道:“下官将张易成为天降童生的事情上报州文院,州文院院君大人让我听从谢大人的决定。”
“这事我已经知晓,我只是在问你的意见罢了。”谢东流学着杨栋抚须,可惜他的胡须虽苍劲有力根根竖起,却只探出皮肤一寸长,太短了。
“哈哈,谢兄就不要为难杨兄了。”大腹便便的郡守笑着插嘴,就算是县文院院君他也称呼其为杨兄,可谓深谙为官之道,他摸着肚子踱了两步,咧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杨兄心中早已将张易当做案首,只是碍于谢兄跟陈府交好,不敢妄言。”
杨栋身子一顿,郡守道破了他的小心思,他着实有些难堪。他心中自然将张易当成了案首,只不过州文院遇见五十年方出的天降童生,将这次排名的权利放到了眼前这位府文院院君手里。
“你倒是相当实诚。”谢东流哈哈大笑,拍了拍杨栋的肩膀,“杨栋,你我乃是同科贡士,又一同参加殿试,可惜你没有收到陛下青睐,回到长弓城做了三十年县文院院君。”
杨栋听到谢东流的话,脸色微变,低声答道:“大人说的是,杨栋才疏学浅,不堪重用。”
“呵呵,两位兄台,不可伤了感情。”
大腹便便的郡守连忙出声打圆场。
谢东流不理郡守的调和,怒目看向杨栋,声音洪亮,厉声问道:“当初一同参加会试之人,谁敢说你杨栋才疏学浅?会试前十,比我谢东流高出将近二十个名次。通过会试不过三日,就修炼出玉识,在同科袍泽中名列前三,如此大才,谁敢说你不堪重用?”
“这……杨栋江郎才尽,让众多袍泽失望了。”
杨栋听闻此言,脸上神色大变,怅然若失。
谢东流口若悬河,步步紧逼:“没错,你的确让一种袍泽失望了。你可知陛下为何不赐你进士文位吗?”
“为何?”杨栋本不欲再说话,此刻也不得不问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三十年,当初远不如他的谢东流已经是进士中的佼佼者,而他自己却困在贡士三十年,不得寸进。
“才华有了,心智不坚。”谢东流曾经与伏流国王说起杨栋,当时伏流国王就给出了这八个字。
“才华有了,心智不坚?”杨栋喃喃自语,“心智不坚……心智不坚?”
谢东流哼了一声,将杨栋惊醒。
“一遇挫折便畏缩不前,这不是心智不坚是什么?我方才只是问你的意见,你却担心我与陈府交好,怕说出你的想法引起不快,这是读书人应有的行径吗?”
“身为读书人,不思进取,等于苟活于世!杨栋,你仔细想想,若是我谢东流与你身份互换,我会像你这般吗?我谢东流必然会奋发图强,凭借自身修行,成为进士,而不是遭遇殿试打击,便心如死灰,彻底放弃。”
谢东流声若雷霆,犹如一道道重锤直击杨栋心头。
杨栋叹了口气,像是突